第一百二十七章 放逐者
“羽毛飛舞，鮮血淋漓。
“劍脊折斷，化為禮讚。
“聖光所到之處，黑暗無所遁形……”
娟秀的字跡卻有著龍飛鳳舞的速度，‘上帝’用精致而珍貴的天使羽毛筆，在早已布滿字跡的羊皮紙上，鐫刻下新的指令——
祂要以天使的犧牲為引，找尋‘魔鬼’的蹤跡。
“這一次，便是終結！”
其餘幕後者至今沒有向他們動手，這令耶和華看到了千載難逢的機會，祂下定決心，誓要結束這場千年的戰爭！
在與路西法相互爭鬥的這兩千年裏，耶和華認清了一個事實——他們力量相反卻又相同，如同現實與鏡像，想打敗對方，隻能通過一種，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被複製的力量……
幸運的是，現在那股力量屬於祂。
作為[情節設定]的專精者，上帝的每一筆，都會將劇情導向至祂既定的結果。雖然之前耗費頗多，但這次，祂為路西法準備好的墳墓，並不需要有太多的動作。
隻要借刀殺人就好！
如此想著，耶和華莊嚴的神情中，露出了一抹慈父般的微笑。隻是當祂正欲繼續動筆時，卻發現，羽毛裏的墨水突然幹涸……
耶和華猛然抬起頭，眼神變得空洞。
“你大可以轉過頭來，我就在你身後，不需要用到[高維視角]。”伏羲的聲音從祂背後響起，他手裏有一隻毛筆，漆黑如墨。
握著羽毛筆的手緊緊握緊，很不甘心，但耶和華並沒有做什麽反抗，隻是站起身、轉過身，然後…彎下身
“聽從您的安排，放逐者。”
祂行了一個祭拜禮，這卻向來是信徒對祂所做的。
見耶和華如此識時務，伏羲歎了口氣，將毛筆收回虛空
“你應該知道我是為什麽來的。”
耶和華點了點頭，停頓道“三勝者，不可留……這是您定下的規矩。”
在度過了一開始的不甘心後，祂的語氣變得平靜，畢竟作為經曆過一次的人，祂早已料到這種事的發生。
隻是，沒想到會這麽快……
三勝者，不可留——意為掌控質變能力達到三種的人，不可以留在地球。
之後去異世界也好，去太陽係外也罷，總之，不允許在地球搞事！
這是伏羲定下的規矩。
有人說，這是他為了保護地球這個初始之地，也有人說，他是為了壟斷‘那個東西’的出現…但無論怎麽猜測，曆代強大的幕後者都不得不接受這個規矩。
因為伏羲夠強！
你不同意離開，他便幫你離開。
這便是伏羲那個稱號的由來——放逐者，在知道這個稱呼的人心裏，這個稱呼的範圍等同於全部的太陽係。
“看來你記性不錯。”伏羲稱讚著，卻讓人根本聽不出來是誇獎還是在諷刺。
“也很聰明……”伏羲繼續說道“當年你模仿我的功德金光，獨一無二地開辟了信仰之路——將地球的大部分生靈與你綁在一起，讓我沒法完全驅逐你，這才給了你一個可以幹涉地球事務的可能。”
耶和華立刻躬身“感激您的仁慈。”
“別拍馬屁。”伏羲麵無表情地攤牌道“現在地球也沒有你的信仰了，打成這樣，重建信仰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
“那麽，作為三勝者的你……
“是不是該懂點兒事了？”
最後這一句，明明白白地就是在發逐客令，而耶和華毫不懷疑伏羲有能力這樣做。
許多年來，不是沒有被放逐者覺得自己又行了，想要再次挑戰伏羲，但以祂所知，沒人成功過，甚至連大一點的動靜都沒有，耶和華並不覺得自己就夠資格反抗。
隻是……
“可是，路西法！”
話還沒說完，伏羲便打斷了祂“承擔了什麽樣的力量，便要承擔這份力量的代價——他不是你，更不是幕後者，所以我不會搭理他……”
聽到這樣的回答，耶和華愣住了，祂低頭看了看，然後又向伏羲點了點頭。
滿臉苦澀……
“滾回你的伊甸吧！”說著，伏羲抄起耶和華被攔腰打斷的兩半身子，扔向了遠方。
消失不見……
伏羲隨即跺了跺腳，教堂，開始寸寸崩裂。
“還有兩個。”
隻留下這句話給此番秘境做陪葬，伏羲的身影便緩緩消失…不可違逆，沒得商量——這，便是伏羲作為放逐者的強勢！
……
“這是…多麽奇特的力量啊！”
就在伏羲放逐耶和華的同時，‘亞’正將自己的手臂從‘船長’的心髒中抽出。
看著身體上逐漸蔓延的黑斑，‘亞’並沒有驚慌失措，隻是感到驚奇。
在祂用規則壓製了‘船長’後，‘亞’本以為一切都已萬無一失，隻是‘船長’隨後的變化又引起了祂的注意。
混亂瘋狂，不死不滅——在‘亞’的眼中，這算不上什麽特殊的本事，但這份依靠瘋狂不斷進化的特性，卻是‘亞’從沒見過的禁忌之力！
從一開始的無法反抗，到對創世神的蔓延侵染——這表明‘船長’逐漸從一種精神有型的事物，轉變為一種象征性的概念存在。
它成為了混亂、瘋狂，不可名狀的本身！
連時彧都沒預料到，在接收了功德金光的加持後，‘船長’究竟變成了個什麽樣的存在。
隻是有些事情，一旦開始，便再也逆轉不過來了……
‘亞’嚐試著驅逐汙染，但失敗了。
“我，輸了？”
看著化身逐漸變質的手臂，‘亞’難以置信地喃喃自語，從未嚐試過輸這種事情，祂無法找到方法來表達自己的心情。
可創世神本就沒有心情……
“看來，隻剩下一個了。”
伏羲出現在亞的麵前，他看向‘亞’的目光中帶著憐憫——‘亞’認得出來，那是高層次生物看低層次生物時的眼神。
因為祂就這樣一直看人。
“你是誰？”‘亞’呆呆地問向伏羲。
與此同時，遠在魔能世界的門羅，發現靜止的世界開始變得朦朧，天空也從白天變為了絕對的黑暗。
“請你離開的人。”伏羲如此說道。
“人？”聽到伏羲的回答，‘亞’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事，祂嘴角抽了抽，卻沒笑出來。
汙染已經蔓延到祂的後頸，‘亞’的思維開始凝滯，說話也開始了停頓。
“人…不行，我是…神。”‘亞’呆傻地說道。
對於這一點，伏羲並未否認，點頭道“可憐的神。”
“可…憐？”‘亞’不明所以，“哪裏…可憐？”
伏羲看著‘船長’緩慢而堅定地侵蝕著‘亞’，逐漸融為一體——明明麵對的是兩個概念性的事物，他卻不免起了憐憫之心。
“你是實驗品。”伏羲說出了真相，雖然他也隻是猜測，但因為他是伏羲，所以他猜測到的，便是事實！
“我想起王亥是哪個了。”‘亞’一動不動地聽著，伏羲回憶道“他認為我的強大，是因為獨一無二的功德金光，所以他一直是覬覦這種力量的……
“而功德金光始於救世功德，普世渡人，他想要複製，那麽實驗對象也就顯而易見了。”伏羲意有所指地看向‘亞’。
“創世神…這對他來說，是最好的實驗材料。”
‘亞’呆愣著，一動不動。
直覺告訴伏羲，祂還活著，‘船長’還在努力侵蝕——伏羲知道，‘船長’並沒有具體的自我意誌，汙染隻是它的本能，本能地汙染更高能級的生命體。
可怕的是，這種本能，即將殺死一名創世神！
“也許，這也是你為什麽很渴望功德金光的原因吧。”伏羲沒有幹預，他講故事從來都是有始有終，“王亥肯定不隻你一個實驗品，在知道你沒能誕生功德金光後，肯定會拋棄你，培養別的創世神……
“但其實，你也很幸運。時彧進入了你的世界，所以，你又成為了棋子。”
聽到這裏，‘亞’突然有了動靜，說話也連續了起來。
“實驗品……”祂重複著伏羲的話，眼神空洞無物，“幸運的，成為了棋子？”
“那還…真是可憐啊！”
‘亞’猛地笑了一下，苦笑。
——‘船長’在汙染‘亞’的同時，也讓祂在最後的時間裏，品嚐到了情感的滋味……
“我的猜測說完了。”伏羲上前，將手放在了‘亞’的頭上，布滿功德金光，“你還有什麽遺言嗎？”
他準備放逐了。
‘亞’張了張嘴，留下最後一句話；“我想知道，他給我留下了什麽，在那條河裏……”
話還沒說完，祂的眼睛亮了一瞬，最終，熄滅了所有的光。
‘亞’死了，‘船長’完成了汙染。
手下變成了張牙舞爪的觸須生物，看著它波瀾的起伏，光與影仿佛都變得令人作嘔，不可直視。
伏羲點點頭，然後向前一推，將‘船長’放逐……
“我會讓他親自去告訴你的。
“我保證。”
這是他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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