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同一個人
昆侖秘境。
這裏依舊是鳥語花香的世外桃源，戰爭的硝煙從未波及到這裏，此處唯一受創頗重的青龍，也在伏羲的修補下恢複的七七八八。
“多謝。”碩大的龍頭低沉至地麵，青龍的感謝鄭重而有力，站在它麵前的伏羲也並無回避的意思。
無字天書從手中消失，伏羲莞然一笑
“不客氣。”
說罷，他席地而坐靠著龍鱗，感覺有點硌“其實，是我該說辛苦你了，一直幫我守著這個爛攤子……”
“這是我的職責。”青龍並不這麽認為。
“職責也是人定的。”伏羲搖了搖頭，意味深長地說道“不過現在看來…人的執著往往比神更加可怕。”
“你指的是誰？”青龍轉動眼珠，看向伏羲。
伏羲晃了晃身子，換了個舒服的姿勢
“不知道。”
他又接著說道“但我知道，那個真正幕後者的目標一定是我，無聲無息地下了這麽大的一盤棋…能對付的也隻會是我！”
這是伏羲的自信，在這地球上，也隻有他有資格被這麽算計。
青龍想到了什麽“是那些被你放逐之人？”
“可能吧，人太多，記不清了。”伏羲仰頭看天，滿不在意地說道，“我現在唯一想的…是要不要接下這個局？”
對此，青龍給不出什麽更好的意見，它不知道伏羲看清了什麽，卻知道自己與那種層次的差距
“如果玄武在這裏，它一定會說——‘以不變應萬變’。”
“嗬。”伏羲嗬嗬一笑“它被我打發去鎮海了——被勃裏格斯那個汙染源一攪和，海裏都變成了千奇百怪的模樣，它指不定還能不能忍得住……”
“這也是那位幕後者的算計？”
“也許並不是。”伏羲給了個模棱兩可的答案，又突然說道
“但毋庸置疑的是，我的確生氣了。”
“嗯？！”青龍一驚，它已經好多年沒見過這個男人生氣的模樣了，更不敢想象，對方的怒火會燒到什麽地步！
伏羲大手一揮，‘鏡花水月’凝聚在虛空，裏麵出現了時彧的投影“先是用姬滿來勾起我的出手，接著又是一個與我相似，不，是相同之人……”
“他是動亂的中心。”伏羲指著時彧道“這在他拿到那東西的時候就注定了。”
“而對方的目的，就是靠他來引爆局勢，讓地球受到不可逆轉的傷害——或是戰爭，或是汙染，或是奪權……總之，就是要改變地球，哪怕是直至毀滅！”
伏羲指出了對方的最終目的，青龍聽後一驚，想到了什麽，猛然望向了後山的瀑布。
身為伏羲欽定的守護之一，它原本以為這不過是又一次的爭奪之戰罷了，最終目的還是那個‘河圖洛書’。
但聽到伏羲的推斷後，它終於明白了這一切動亂的根源——
因為它知道，那瀑布後麵有什麽，也知道那對伏羲來說意味著什麽，更是知道，那裏的存在與地球本身的聯係……
這也是它鎮守龍脈幾千年的原因，亦是伏羲打造太陽係防禦體係的原因，更是幾千年來，他留在地球守護地球，並不斷放逐過強幕後者離開地球的原因！
“有人接近了那個層次。”青龍的碩大雙眼露出了一絲恐懼。
伏羲點了點頭，毫不遮掩地承認道“所以，我沒有必勝的把握。”
青龍看向‘鏡花水月’的投影；“這個與你相同之人，就是引爆最終爭鬥的鑰匙吧？”
“大概如此，這也是我自始至終不對他出手的理由……”伏羲歎了口氣“這也算是陽謀了——
“放任他，地球會更糟，對方的目的也就愈發接近。
“但對他出手，在地球已經被破壞成這樣，失去了先機的情況下，我毫無疑問是處於下風的……”
“所以，從一開始你就輸了。”青龍很直，一點都不委婉“那你想怎麽辦？再這麽繼續下去，差距隻會越來越大。”
“我打算談談。”伏羲麵無表情，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麽。
“談談？”
“嗯，跟他談談。”
伏羲指向‘鏡花水月’中的時彧，手指間，流出了一抹金光……
……
恍若夢醒，又仿佛回神，隻一眨眼的功夫，便無聲無息地換了個地方。
從昏暗狹窄的密室，到小橋流水的桃源……
時彧眨了眨眼，似是還沒反應過來。
他此刻依舊保持著俯身側目的姿勢——為了給船長灌輸功德金光，空間轉換完畢，他還呆立在原地，一副猝不及防的樣子。
“幻象太過低級，別費力氣了，騙不過我的。”伏羲的聲音從對麵傳來，他隻一揮手，便消散了時彧留下的幻身。
時彧的身影如風般消散，伏羲轉頭，看向時彧真正本體的位置……
“差距這麽大嗎？”
時彧歎息著從虛空中現身，看向對麵。
隻這一眼，他便愣住了！
“差距大是應該的，畢竟我比你早了好多年。”伏羲見時彧目不轉睛，對他笑了笑“怎樣？見到這張臉以後，是不是一些疑問都有了答案。”
時彧回過神來，後退了半步。
“不，是問題更多了。”
他的聲音有些顫抖，這回不是裝的，而是真的震撼！
伏羲鬥轉星移一般將他拉了過來，時彧很驚訝，但並不驚慌，至少作為敵人的話，這種行為是可以預料到的。
可他怎麽也不會想到，伏羲的臉居然與他一模一樣！
時彧知道，這不會是幻象，伏羲也沒那麽無聊——他能無聲無息地拉自己過來，就能無聲無息地殺死，沒必要費力去嚇唬他。
所以……
“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你是說這張臉嗎？”伏羲指著自己的臉，意味深長地搖了搖頭“我看到的可不隻是這些。”
他起身，緩步向時彧走去。
“我沒能領悟[思維操控]，甚至對於[引導]也沒什麽造詣，也就讀不了你的心。”伏羲靠近著時彧，時彧凝重地看著他。
“但你相不相信，我隻靠猜，就能知道你接下來的行動。”站定在時彧身前，伏羲認真地說道。
時彧看著他的眼睛，下意識地就想拔出劍去刺向他！
然後，他立刻打消了這個念頭。
因為伏羲已經先他一步，將手指懸在了他的眉心上……
“那火焰殺不死我。”伏羲理所當然地陳述著事實，令人無法反駁“你也不行。”
“好吧，你贏了。”
時彧識時務地舉起雙手，像是被槍指著一樣，事實上，現在的情況也的確如此。
“我來猜猜你後續的計劃吧，對於那幾個幕後者的。”伏羲放下手臂，背手說道。
看著那跟自己一模一樣的臉，時彧覺得說不出的怪異，就跟照鏡子一樣。
“接下來，你想殺死那個創世神。”伏羲說道“方法嗎…就是依靠著救世的功德金光，提升勃裏格斯的層次，讓它能夠對創世神進行汙染。”
時彧並沒有被唬住“你有高維視角，看到這些並不難。”
“那你讓天啟法師塔籠罩亞的本源世界，並準備讓精神汙染通過法師塔，擴散至祂的所屬世界，徹底毀滅祂呢？”伏羲反問道。
時彧眯了眯眼“除惡務盡罷了。”
“好吧，你還在試探我，那我再舉幾個例子。”伏羲搖頭笑了笑，繼續說道
“接下來，汙染了亞，勃裏格斯的力量得到空前增長，它想要汙染更多的本能也隨之擴大，而正在酣戰的天使和魔鬼，便是他最好的目標……
“再然後，你會用[透視鏡]直麵耶和華和路西法，以自身為橋梁，讓勃裏格斯與這兩人爭鬥，最後三敗俱傷！
“至於保護自己的方法…達芬奇不是還留了一具替身嗎？”伏羲笑了笑。
“最終，無論勝利的是誰，你都有能力去對付，哪怕是勃裏格斯還活著，但是……華盛頓的機甲，你不也是留下來了嗎？”
說到這裏，時彧的心跳頻率已經變了。
“機械，是唯一不受精神汙染的生命體！
“一環扣一環，相互克製，不得不說，你的計劃的確不錯。”伏羲稱讚地拍了拍手。
“當然，其實我也想了好久，你最終會怎麽對付我……”伏羲背著手，佯裝思考著說道“但我突然又想到了，你其實沒必要對付我——雖然從那東西的角度來說，我們依舊是爭鬥關係，但從立場上來說，你我一直都是護著人類和地球的一方，根本沒必要急於一時。
“畢竟，你連一個質變都沒有，能做到現在這個地步，已經是極限了……”
說到這裏，時彧閉上了眼睛，再也不能反駁什麽了。
“所以我猜，解決了其他人後，你會打開冷卻已到的時空門，再次開啟副本，提升自己的實力，找到對付我的方法。”伏羲最後問道“也許類型你都想好了吧？
“嗯……洪荒流？”
“夠了。”時彧睜開眼睛，語氣冷漠。
沒必要了，全都被猜中了，無論究竟是什麽原因，在伏羲麵前，他已經徹底失去了翻身的機會。
“你是怎麽知道的，真靠猜？”時彧問向伏羲。
“不。”伏羲搖了搖頭，“因為…我就會這麽做！”
這個回答讓時彧愣住了。
不過更讓他震撼的還在後麵——
“所以，我大膽地想了想，有著相同的外表又有著相同的思維方式……”伏羲凝重地看向時彧，兩人精美的瞳孔中，都倒映著相同的麵容。
“恐怕…我們就是同一個人。”
伏羲如此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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