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四種道路
在未領悟黑暗森林的真相前,時彧很不能理解達芬奇的做法這就像是江湖一樣,從來身不由己,哪能說退就退
但當他明白了真相後,方才意識到,達芬奇的逃避可能才是最優解
因為他跳出了猜疑鏈
放棄一切,也就放棄了突然變強的可能,自然也就失去了獲得勝利的資格,但同樣的他也就失去了一無所有的可能
沒人會冒著暴露的風險對付一個退出的人,至少在解決其他對手之前不會
所以從短時間內來看,如果不像是達芬奇那樣徹底隱蔽的話,這未必不是一種很好的選擇
也就是老話長談的忍字
逃避和隱忍,唯一的區別就是給沒給自己留了條後路。
達芬奇選擇了沒有後路的逃避,但是克利奧帕特拉七世很可能選擇了有後路的隱忍,這是時彧在分析完她的種種做法後得出的結論。
所以時彧想知道這條後路會是什麽,自己能不能用
“能找出一個人的名字我並不奇怪。”達芬奇平靜了語氣,他自己就找出了很多名字:“但我覺得你是在說你找到了他的所在”
“確實如此。”時彧點了點頭:“所以現在就剩下了一個問題怎麽將東西從他那裏奪出來”
其他人怎麽從他那裏奪走顯示屏,這是時彧想知道的答案這樣他才能判斷接下來的危險來自何方。
“不可能”達芬奇果斷地搖了搖頭:“除非主動放棄,不然外人休想插手”
“那這場爭鬥的意義在哪”
“什麽爭鬥”
“猜疑鏈”時彧回答道:“這件事你沒有告訴過我,可能是你覺得我不身在其中無法理解,但現在我理解了
“所以請你回答我這場黑暗森林裏的鬥爭,何時才算結束”
達芬奇微微錯愕,他沒想到時彧了解了這麽多以一枚棋子的身份來說。
“唉”達芬奇歎了口氣:“也許有人到了更高的層次後,一切才會結束吧”
“更高”時彧眼中精光一閃:“有多高”
達芬奇肯定道:“比質變更高”
當蝴蝶效應解鎖後,時彧便立刻踏入了第二階段質變。
而質變階段就如同名字一般,完全產生了質變的結果,以至於到目前為止,時彧一點推進的意思都沒有。
因為質變階段的成長方向是放棄
將量變階段的一項主能力完全掌握後,宿主會得到進階到質變的能力,但其代價卻是顯示屏的一次消失。
一種能力,消失一次
如果按照達芬奇所說時彧選擇最強橫的方法跳出猜疑鏈,那麽他就得失去六次顯示屏,然後就得找顯示屏六次,和其他人有六次爭鬥
這也就是為何前輩們尚未成功,顯示屏卻到了時彧手裏的原因他隻不過是在上一任放棄的間隙內,意外獲得了命運的垂青。
他就是個撿漏的
同樣的,以後在這個過程中,時彧也得預防別人出現撿他的漏
“所以說其餘人唯一的機會隻在主動放棄的間隙裏”時彧總結道。
“但我還是勸你放棄這個機會,我想你也看到了那些神一樣的人物,他們不是你能對付的”達芬奇勸說道,他本質還是不想摻和這件事。
“那就像你一樣,躲起來”時彧諷刺道,他在激達芬奇。
“難不成還有更好的選擇嗎”達芬奇微怒地反問道,這是價值的問題,他不能退讓,退讓就是在否定自己的意義。
“有人做出了更好的選擇,隻是我不知道她具體做了什麽”時彧暗示道。
“你說的是”
“克利奧帕特拉七世。”時彧忌憚道:“種種跡象表明這女人跟你做的選擇差不多,也是想跳出這個猜疑鏈,換一種道路走下去。
“但與你不同的是這個女人留了一手,還有繼續參與的機會,而我不能了解她的做法是什麽。”
達芬奇目光閃爍:“也許我明白”
“你確定”時彧表示不信任。
“嗬嗬”達芬奇苦笑了兩聲:“因為我也考慮過這個方法,在斬斷一切退路之前總是要考慮到一切退路的我想你也是因為這一點才找上的我。”
“不”時彧搖了搖頭:“我隻是沒有選擇。”
“這樣啊”達芬奇笑了笑,也沒在意。
“那你聽說過思念體嗎”
眼神微眯,時彧微微點頭。
時彧與達芬奇討論了兩天,關於局勢的分析,以及兩人接下來的行動方針雖然終究隻能說是求同存異吧
但目前來看,在時彧的謊言與欺騙下,兩人終究成為了一根線上的螞蚱。
一個被幕後黑手操控的人和一個逃避了的前幕後黑手,在這種局麵下,多少算是有了些信任畢竟都是掙紮求生的人。
當然,利益是基礎,彼此需要才是合作的開始所以時彧以白科為餌,給達芬奇下了個套,希望他不要踩上去吧
否則,時彧就真容不下他了
目前的局勢來說達芬奇沒別的選擇了,他的路早就被他自己給堵死了,隻能繼續逃避下去,除非時彧這裏有變。
而時彧明麵上的棋子身份讓他隻能在逃避與等待中徘徊,但實際上因為自己幕後黑手的身份,他真正能選的道路卻是有四個
“一個是像達芬奇那樣,選個完全放棄一切的做法,幸福地度過餘生。然後等待著最終結果的出現有人超越了質變”
時彧笑了笑,然後將逃避兩個字從字典中劃掉。
他還沒那麽慫
“第二條路就是剛正麵。”時彧用手敲了敲桌麵:“一次一次地掌握能力,一次一次地找回顯示屏嗯八成上帝和其他幾位就是選擇了這種方式”
然後時彧將這個選項也劃掉了
他是後來者,落後了很多,按部就班地走,反而是將自己的最大的優勢給放棄了
“我最大的優勢就是顯示屏還在我的手裏,怎麽放棄我還有主動權”
他同樣也沒有那麽剛
“那麽就是第三條路了隱忍。
“以退為進,先退出猜疑鏈,這樣才能不被別人察覺到自己的動作,有時間去發育。同時可以提前布局將顯示屏的每一次放棄都算計好了,做幕後黑手中的幕後黑手”
經過討論,兩人一致認為這是克利奧帕特拉七世所走的路。
達芬奇也提出了思念體的這種可能,認為克利奧帕特拉七世同樣放棄了身體,但是還以意識存在,沒像他一樣自我封印。
但問題是兩人都不明白,克利奧帕特拉七世接下來該怎麽發育,似乎因為時彧的攪局,她也陷入了死胡同。
“這條路待定主要是還沒有萬無一失的脫離方法”時彧思考著。
這條路有風險,很容易就忍到機會全無,但時彧卻有可能通過暫時地跳出猜疑鏈,抹平與前任的差距
“其他人大致就是這三種選擇了,但我也許還有第四條路”
時彧喃喃道,他自己也不確定。
“王亥的曆史長河”時彧目光閃爍。
“這場互為獵殺者的鬥爭中,你應該是最早進入森林的那一批,比目前已知的所有人都要早,所以你究竟留下了什麽呢”
想到王亥的突然消失,時彧總有種感覺,達芬奇可能是樂觀了
在質變之上,爭鬥未必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