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花神啼,天魔嗤1
“嗯,讓我看看,路標以及方向都沒錯,雜誌上推薦的物廉價美的民宿到底在哪呢?”千辛萬苦才從洶湧的人流中脫身而出,背著巨大背包的短發女子將臉上的般若麵具轉到腦後,在一處有些昏暗的燈光下,拿出有些褶皺的泛舊地圖。
為了明天一早能夠第一時間看到經過的花神隊列,即使位置偏僻點也沒有關係。
但是啊,很明顯這邊有點偏僻過頭了吧,沒有什麽提示標識麽?
女子一邊拿著地圖,一邊不時抬頭四顧。
嗯,又回到主街這邊了麽,耳邊的喧嘩之聲益發滿盛,身著傳統服飾的鎮民揮舞著鮮花載歌載舞,那歡快的聲音、芬芳的味道讓人的心情也不由自主的愉快起來,春跟著蔓延的旋律哼著容易上口的歌曲,腳步輕快。
“啊,抱歉。”由於分心三用的舉動,不小心與從一處拐角出來的幾人撞到了肩膀,隻是春的身姿紋絲不動,而對方卻是踉蹌著腳步幾乎跌倒在地的場麵似乎令對方十分不悅。
“你他媽沒長眼麽?啊!”那被身後兩人架住的中年男人,幾乎還沒站穩就是向這春這邊重重揮手。
“我這兩隻明亮的棕黑色大眼你都看不到麽?”想都不想帶刺回應的春從地圖上收回視線,一手輕易抓住對方揮來粗壯的胳膊,由於春的手掌並不大,因此·········她的手指幾乎嵌進了對方的皮肉之中,而且還在慢慢增加力道,臉色平靜的看著對方泛著油花的臉,“這隻手是想要打我的頭,還是扇我的臉,嗯?”
雖然禮貌性道歉,但是突然衝出來的可是對方,她沒有責難可是相當淑女了好麽。
而且對方竟然低素質不領情到這種地步·······不知道破壞別人好心情是需要被天誅的麽。
“啊啊啊!放開我!放開我!”一秒之前還麵臉橫肉十分囂張的男子,幾乎是疼的跪在地上,涕泗橫流的想要將自己的手腕從眼前女子那看似小巧柔弱實則猶如鐵鉗的手掌中拉出。
“哢哢哢喀喀喀!”骨骼之間相互摩擦的刺耳聲音不斷在春的手掌之中響起。
嗯?什麽味道,春動了動鼻子,嗅嗅周圍,是石楠花還是板栗花開了,這股味道?遊行而過的芬芳已經漸漸消散,不知何時一股帶著腥臭的味道在空氣中遊蕩開來,晃晃悠悠的衝進了春的鼻腔。
唔!春屏住呼吸。
並不是自己身上尚未褪盡的泥腥味。
雖然5月是石楠的季節,但這周圍都沒有種植這些,花神祭中也明顯不會選用這種花材,那麽·············春看著眼前的三人,眼睛盡量不往下移,眉頭狠狠皺起。
“放手!放手!你知道這位大人是誰嗎?!”中年虛胖男的身後兩個一高一矮的瘦子,看到其手腕被春死死抓住之後,一個連忙抓住春的手,想要將她的手指掰開,一個則是直接一拳衝向春的臉。
“誰有興趣知道,白癡麽?”到這種情況,竟然都沒有道歉,還敢想著動手,春分別一人一腳解決兩個瘦子,而且這個矮瘦子竟然特麽的除了掐她之外還想著咬她,你特麽以為是小混混混鬥麽,“倒是你們···········知道我現在是誰麽?”
“聖女貞德!”免費贈送麵前三人一人一記憤怒滿值的友情破顏拳,春連忙用左手拿出背包中的濕巾,將自己握著中年虛胖男的手狠狠擦拭,這家夥的手上竟然也有味道殘留。
她拒絕想象這男人幾分鍾之前幹了什麽事。
所以說,現在的人素質真是越來越低下了,sex完成之後竟然不好好全身洗個澡,驅除一下身上異味,沒有一點自知之明麽,簡直就跟上完廁所不用手紙一樣,生理解決後的味道處理都不好好關注一下,羞恥心呢。
社會進步的同時難道道德品質還留在原地等著人抱麽?
感覺濕巾也無法完全驅除味道的春完全沒管地上之上呻吟不斷的三人,匆匆忙忙的找著之前看到的公共衛生間,衝進去用友情提供的洗手液好好的來回洗了十幾遍。
直至她的雙手散發著幾乎有些刺鼻的花香味。
“呼·····嘔!”雖然理性告訴自己絕對洗幹淨了,但是感性卻是一再提醒她,簡直就像是自己無意之中摸了一把屎的感覺························
糟糕,她的腦內負麵聯想越來越過分了,在這樣下去,她簡直想要去剁手了!
明明錯的不是她啊,是那些家夥吧,為什麽她要遭受這種精神拷問啊!
兜兜轉轉,春又來到了之前遇到那三人的轉角口,他們之前是從哪那裏出來的?春轉頭看向一處昏暗的小巷,那裏有花街?
三人身上的服裝皆是質量上層,但卻不是本地人的特有服飾,也是趁著今天過來的遊客麽。
正要抬腳走過,巷口那本就忽閃忽滅的燈光,不知為何竟然突然熄滅,本就昏暗的小巷幾乎變為一個黑色的隧道,吞噬著周圍的光線。
“啪!”春將視線從遠處收回,掠過地麵············手中重新鋪開的泛舊地圖直接掉落在地麵,在這安靜的道路上聲音清脆而響亮···········黑暗的小巷中,有什麽東西明亮到有些刺眼。
春沒管掉落在地的那砍了半天價才拿下的地圖,向著巷內慢慢走去。
請告訴她,這隻是她的被害妄想·········
請告訴她,那僅僅是被人丟棄的破碎布料··············
請告訴她,那僅僅是被人丟棄的洋娃娃·····················
請告訴她,這僅僅是她的錯覺!
之前被她羨慕的想要收集一套的精致繡花名族風服裝被拉扯的破破爛爛,沾滿髒汙的衣角看不出最讓她心動的純白可愛鈴蘭,衣衫襤褸、渾身淤青、滿臉青紫腫脹著的少女半靠在牆邊的舊物堆邊,如不是那袒露的胸口尚有微微的起伏·············一動不動的少女宛如屍體。
那腫脹眼皮之下的眼睛在春慢慢伸出手時,眼球近乎靜止的轉動了一下。流著幹涸血跡的嘴角微微蠕動,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嗚!
忍住瞬間就要決堤的眼淚,春抖著手將背包取下放到一邊,脫下身上寬大的外套,輕輕的扶起少女替她穿上,仔細拉上拉鏈。
將睡覺用薄毯取出,將少女盡可能輕緩的包裹住,但就是她以為的最輕微的動作,少女的身體似乎都感到疼痛,她都能感覺到少女在不斷發抖。
“沒事的,沒事的,你現在不是一個人···········會沒事的········”少女渙散的瞳孔似乎恢複了一些神采,眼角慢慢有透明的淚水滲出。
“睡吧,等睡醒了就好了··········”幾乎是幹巴巴的保證著,透明的淚水伴隨著哽咽的聲音滴落在淡棕色的薄毯之上,最後,春將腦袋後帶著的麵具摘下戴到少女臉上。
背起背包,輕輕抱起少女,春向著為了情報完整而習慣性提前打探的醫院飛奔而去,為了不讓少女感到有太多顛簸的痛苦,春幾乎是托著往前。
快速奔跑著的春猶如一匹身姿矯健的獵豹在街道人流中急速穿行,完全無視那之前目不轉睛的各色表演,向著目標之處疾馳而去。
通紅的眼睛中除了痛惜之外是絕對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