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動搖了
廣茶聞言,竟也不以為意,似乎早就已經料想到對方會說這個了。
隻見他微微輕揚嘴角,繼而看著前方說道:“是嗎?
是你別忘了你還想讓我幫你複活女媧大神呢!
如果我不離開這裏的話,我怎麽幫你呢?
說到底你隻要是有一天想要複活女媧大神,你就必須想辦法把我弄出去。
否則我就是想幫你,也是愛莫能助呀。”
廣茶這話說的倒也是大實話,一點都沒有錯。
但是這在赤雲聽來,卻更加像極了是在威脅他。
隻見廣茶忽然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整個人便飄在了上空。
原來是赤雲確實是被他剛才的那番話給激怒了。
隻見他此刻正掐著廣茶的脖子,但是廣茶因為之前根本就看不到他,所以根本就來不及對於赤雲接下來做的任何事情有提早的防範。
隻見此刻的廣茶,雖然被掐著脖子整個人的身體都飄在空中。
可是他的眼神裏卻絲毫沒有任何的畏懼,但是也隻有他自己知道,他剛才的那些話裏真的沒有任何的威脅的意思。
他想要表達的就是那個他當下的那個字麵上的意思。
他說的也沒有錯,還要複活女媧大神的話,她就必須離開這裏,如果他不離開這裏的話,他根本就沒有辦法去幫助他。
所以,他說的那些話,無論是對方怎麽理解那也是不可避免的大實話。
隻不過他表達的方式更加直接而已。
隻見廣茶瞪著眼珠子看著麵前空蕩蕩的一切說道:“如果你還想救他的話,你就最好還是留下我一條命。
當然,雖然我死不了,但是如果你把我折磨的狠了,到時候我沒有能力幫你。那也不是我的錯。”
這番話是鐵錚錚的是在威脅對方的,這許多年過去了,他已經很久沒有受到這樣的待遇了。
赤雲自從得知他想要利用他離開這個地方的時候,就將它折磨的死去活來的。
周末完了以後他離開了之後便再也沒有回來過。
這期間到底過去了多少年,他也已經記不清楚了,他原本以為這個人或許已經完全的消失了。
可是就在上次他又出現了,他雖然知道他這個人是不好惹的。
可是從這件事情上而言,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赤雲竟然還有勇氣這麽去對他。
當然他一臉意料不到的事情如今正在發生著。
之前他剛才的那些話一說完之後,脖子上邊立刻鬆了一下。
他整個人便直接直直的往城樓下掉了下去。
落地之時,他甚至感覺自己的骨頭架子都要摔碎了。
好帶他是死不了,所以也不在意這疼不疼的了。
不多時就感覺到他的麵前一陣風吹過,下一刻就聽到了赤雲的聲音。
隻聽得赤雲如同鬼魅一般笑著說道:“你不用嚐試著激怒我,更不用說這些沒用的。
但是有一點你一定要比我更加清楚,我既然有能力把你從這裏弄出去,那便也有能力,將你再送回來,就是如此簡單。
當然你也可以獲得短暫的自由去看一看這外麵的世界。
這就取決於我到底什麽時候把你送回來了,所以珍惜你出去的時間吧。”
這番話說完以後又是一道勁風,緊接著它的四周圍就沒有了任何的聲音。
廣茶微微一笑,自從上次他出去失敗以後,其實他對於這件事情就已經徹底的放下了執念了。
其實這麽多年都已經過去了,他甚至已經習慣了在這種地方生活。
不過有一天真的讓他離開這裏去外頭生活的話,他甚至會以為自己很可能沒有辦法適應外邊的生活習性。
但是他之所以還是說出那些話,其實也存在了一點點的不甘心而已。
他還是不甘心,當初為什麽隻有他會到手這樣的遭遇,還是覺得她自己受到了最不公平的對待。
赤雲和赤雪雖然那麽許多年可能過的也並不是特別好。
可是他總覺得,他們至少在那件事情上他們沒有過的像他那個樣子。
相反他們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是他們當初自己心甘情願做出來的選擇。
而他卻是完全不同的,所有的一切的選擇都是女媧大神替他做的。
但那期間他沒有任何的發言權,也沒有任何的選擇權。
他所有的一切都是由女媧大神來做主的。
這讓他如何能夠甘心他,這讓他如何能夠不心存怨恨。
直到許久以後,他確定身邊的確已經沒有了赤雲。
他這才無奈的抖了抖肩,然後重新飛到了城牆上。
拿起了身後的一壇子酒,一口氣便喝了盡了。
他有些無奈的看著這四周圍的黑漆漆的一切,又看著那些街上飄蕩的靈。
這是一座死城,是他自己親手建立起來的死城。
看著那些飄蕩著的靈的衣著,就可以看得出來。
外邊的世界是一直都在變化著的。
這許多年來他甚至已經發現她自己還是以前的那個她自己。
可能讓他現在出去的話,他甚至真的已經沒有辦法去適應現代的外頭的生活了。
而赤雲飄出死亡之城以後,似乎這才才發現自己甚至已經沒有地方可以去了。
之前他一直都隱藏在地球上觀察著顧流笙,後來他又隱藏在赤雪族觀察著赤雪君。
再後來他又現出了真身,讓他們知道了他的存在。
知道事情發展到這一步,這幾萬年來的蟄伏和隱忍。
讓他的計劃一步一步地得以推進,如今赤雪也已經如他所願的那般徹底的成為了赤雪。
他們三個人又重新的聚在了一切,甚至這最後的一步複婚,女媧大神也已經可以隨時進行了。
可是他不知道為什麽到了現在這個時刻,他竟然有些茫然了。
堅持了這麽久的東西,卻到最後一刻他竟然開始動搖了。
他知道這不是他自己的做事風格,可是事實就是事實,動搖就是動搖。
沒什麽好懷疑的,許久,赤雲還是緩緩抬步,這一次他也隻是漫無目的的在隨便走著罷了。
他想要找到以前他和女媧大神走過的所有的地方。
但是,那些地方卻早就已經不存在了,這世間,女媧大神的神跡似乎早就沒有了。
就連現在的人類,其實也已經不是最開始女媧大神造出來的那些了。
山川樹木,也早已經不是曾經的山川樹木了。
其實,他心裏明白,近代,甚至就連佛也已經不再插手人類的事情了。
否則,以人類某種程度上的所作所為,其實早就已經觸碰了佛的底線了。
他不禁又想起來赤雪君之前跟他說過的那些話了。
他甚至不敢想象,女媧大神重新蘇醒時,看到如此陌生的世界會是怎樣的一種感覺。
他更加不敢去想,如果女媧大神知道,讓她蘇醒的法子……是那麽的殘酷的話……
赤雪君說的對,女媧大神是神,她博愛著每一個生命。
當初她選擇犧牲自己,而挽救這所有她珍視的一切的生命。
這便是神,而他們之所以無法成為神,也隻因為,他們可能永遠都做不到如神一般的博愛無私。
他猶記得,他自己當初跟在女媧大神身邊的時候,便時常聽她說,人類擁有她創造出來任何的生命所沒有的最高智慧。
在她的眼睛裏,人類便是她自己本身的一種縮影,她希望,人類可以一直和平有愛的走下去。
世間所有的生命皆是平等的,在後來的時間長河裏,人類不應該以自己自身條件而產生任何的優越感。
這也是佛為什麽不滿意女媧大神先後創造出來的廣茶,他和赤雪了。
在佛的潛意識裏,人類已經作為最高智慧者出現了,那麽如果再賜予他們長久的生命,將來會發生什麽將難以預料。
其實從人類的發展史上來看的話,佛當時所擔憂的事情,其實是正確的。
想到這裏,赤雲未必苦澀的笑了起來,現在的他甚至已經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要做什麽了。
他甚至不知道,他如果真的放棄了複活女媧大神的話,他還有沒有繼續活下去的必要了。
不知不覺間,他猛然抬起頭的時候,卻發現自己此刻竟然就在赤雪君的房門外。
而此刻赤雪君就站在他的麵前,仿佛對方已經察覺到他了一樣。
良久,隻聽得赤雪君輕柔的說道:“回來了。”
僅僅就這麽簡單的三個字,在他聽來卻如同一股暖流一般,溫暖了他許久都不曾溫暖過的心髒。
雖說……他的心髒早就已經不跳動了,但是那種最直觀的感覺,他還是有的。
那種感覺就像是他孤獨了很多時間以後,卻因為這句話忽然有了一種家人的感覺。
說白了,他這麽想要複活女媧大神,其實就是因為他實在太孤獨了。
這麽許多年裏隻有他一個人飄飄蕩蕩的。
他曾經是廣茶為自己的朋友,可是她卻沒有想到廣茶竟然也隻是在利用他。
所以他對朋友這兩個字甚至也失去了自己內心所定義的那種感覺。
自從經曆了廣茶的背叛以後他便真的一再也沒有相信過這時間由什麽真正純粹的友誼了。
尤其是那一段時間,他看著這世間的一切,甚至都有一種發自內心的厭惡感。
在他漫長的孤獨的時間的長河中,他已經把女媧大神想象成了他的家人。
那個創造出了他還給了他無限溫暖的人。
所以他想要複活這個可以給他溫暖的人。
他想要這個人重新出現在他的生命裏,然後結束他這漫長又孤獨的是生命。
可是此刻,赤雪君都這麽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卻讓她忽然有了那種久違的感覺。
這種感覺,他甚至直到現在還有一點點的陌生。
在廣茶之後,他甚至從來都沒有奢望過可以從任何人的身上得到這種感覺。
可是此時此刻這種陌生的感覺又出現在了他的感知裏。
之前他呆呆愣愣的站在那裏,眼神空洞而沒有任何的內容。
赤雪君隻是一直沒有得到他的回應,便又立刻又說了一句:“一直站在外麵嗎?
不進去坐下來嗎?”
簡簡單單的花,在旁人看來甚至不算什麽。
可是在他看來這就好像是家人出了遠門,然後很自然流露出來的那種感覺。
他太渴望這種生活了,所以他才會變成那個樣子。
就在他這樣說話的時候,卻忽然聽到他的身後一個聒噪的聲音。
這個聲音非常的熟悉:“赤雪君你剛才在跟誰說話呀?
剛才我在你家門口準備進來的時候,就聽到你在說話,還以為你在跟誰說話呢。”
那人正說話間忽然似乎意識到了什麽,便忽然又斂了臉色小心翼翼說道:“不會是那位又回來了吧?
我說這次他出去的時間怎麽這麽短呀,還沒到一天的時間就回來了。
他在哪?那不會真的是他吧。”
赤雪君你妹的點了點頭,然後半笑著說道:“你似乎真的很害怕他。”
“切,我那是給他麵子好不好?再說了,他一個隱形人……我又把不準他什麽時候會對我出手。
正所謂男子漢大丈夫就應當能屈能伸。
有本事讓他恢複人生啊,你看我怕不怕他。”
炎火君正這麽說著,耳朵邊上卻忽然傳來一聲涼涼的質問:“是嗎?”
僅僅兩個字,就已經讓他汗毛直立了,剛才大話已經說出去了,所以為了麵子強撐也要撐下去。
於是便隻見她鼓足了勇氣說道:“那……那是自然。
你這樣實在是勝之不武,要不然我看來呀!
等你恢複正常人的身體以後,我們在酣暢淋漓的打一場,到那個時候誰強誰弱也就自然而然的分出來了。
像你這種靠偷襲得來的勝利,真的挺勝之不武的。”
正這麽說著,赤雲卻再次捏住了他的肩膀。
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到炎火君立刻嚷嚷著說道:“唉疼疼疼……
不是我說,你怎麽每次都挑一個肩膀捏呀?
等下次能不能換一個肩膀,我這個肩膀真的是快讓你捏出來後遺症了都。”
企料赤雲根本就不搭理他,隻繼續將自己沒說完的話又繼續說了下去:“還真不巧,我這人平生最大的興趣愛好就是喜歡勝之不武。
隻要能贏,我不在乎是怎麽贏的,所以……可能這輩子你都沒辦法贏我了。”
赤雲雖這麽說著,但其實他們兩個人的能力,根本不用任何比式,炎火君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赤雲之所以這麽回炎火君,其實隻是興致使然,故意逗弄他的罷了。
他雖嘴上這麽說,但是手上的力道,卻不自覺的放鬆了不少。
至少炎火君不再嚷嚷著疼了。
一旁的赤雪君輕輕的拍了拍炎火君的肩膀,其實就是在拍赤雲的手背。
然後這才說道:“別逗他了,他向來害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