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沒有選擇的選擇
炎火君見自己討了一個沒趣兒,於是便央央的閉了嘴。
繞是如此,他在進到房間裏以後,也還是又跑過去看了一眼顧流笙。
奈何顧流笙現在已經虛弱到,連半句話都說不利索了。
炎火君看著他說道:“呦呦呦……
快看看快看看這都傷成什麽樣子了,赤雪君你真是狠心。
人家都傷成什麽樣子了,你還不給人家治病,讓人家這麽躺在床上。”
顧流笙就要為對方辯解一句,卻見站在炎火君身後的赤雪君忽然朝著他搖了搖頭。
於是他剛剛要說出口的那些話便也就立刻吞了回去。
他知道赤雪君的意思,靠他現在的體力去說那些話,根本就說不利索。
以炎火君的性子也未必能夠耐著心去把他那句話聽進去。
隻見一直都沒有說話的赤雪君忽然看著對方說道:“所以你今天來到底是幹什麽的?
就是為了來說這兩句風涼話的嘛,如果真的是這個樣子的話,那你話也說了。
該離開的就離開吧。”
炎火君似乎完全沒有想到對方竟然開始對他下逐客令了。
畢竟在這之前在收集靈魂碎片的時候,他一直都是住在這裏的。
這期間無論他多出怎樣荒唐的事情,怎樣出格的舉動,赤雪君那可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和他計較的。
如今靈魂碎片已經收集完畢。所以他就想卸磨殺驢了嘛。
隻見炎火君立刻抿著唇,裝作一副略微要動怒的表情這才又說道:“你什麽意思呀?
人這就快就活了,所以我沒有用了是吧?
真沒想到堂堂的赤雪族的赤雪君竟然是這般小人姿態。
呲呲呲……真是我有眼無珠,看錯了人呀。”
原本以為他說這些話可以給對方貼一下堵,讓對方心裏不好過一下。
可是接下來的事情卻萬萬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隻見赤雪君再次不按套路出牌,直接不行先走到門口,然後打開房門。
緊接著下一刻就做了一個請的姿勢,淡淡的說道:“我就是小人姿態,這許多年炎火君難道還沒有領教過嗎?
畢竟炎火君這些年的做作所為,如果說不熏陶到別人,那都是假的吧?
正可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炎火君者,可不就是得將那一副小人姿態給學了一個十成十的?”
赤雪君就在那裏說著這一串話以後,轉身見到他是這樣打他身後的炎火君一副眼瞪大了,眼珠子不可置信的表情。
然後又過了大概半盞茶的工夫以後,炎火君這台從自己的驚訝中緩過神來。
然後這才又看著他說道:“呲呲呲……我沒聽錯吧?
向來惜字如金的赤雪君如今竟然也已經變成了一個話癆了嗎?”
他這話剛問出口,就見對方想要開口說話,他立刻捂著對方的嘴說道:“得得得……
你別說話了,我知道你接下來要說什麽。
肯定又是那一套,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近我炎火君君者,即小人姿態,又話癆多事,是嗎?”
赤雪君不語,算是將對方的這些話默認了下來。
然後緊接著便又聽到對方說道:“你想說的話我都替你說啦。
好了好了,你既然非得要趕我走,那我也就不多留了。
不過我今天來找你,可真是一位了正經事來的,並不是真的就是過來說那幾句風涼話的。
畢竟我說那幾句風涼話,說出來以後我又不可能得到什麽好處不是?
我就是為了你們兩個人的事情來的,我說過了誰離開誰留下這件事情,你們必須慎重的考慮清楚。
但是我的決定是你留下來他消失,不要問我為什麽。問就是沒有答案。
當然我也有我自己的考慮,可是並不是出於我自己的私心。
首先赤雪族不能一日無主,其次,顧流笙如今能這麽虛弱,而你還沒有受到什麽影響。
如果你倆最終選擇讓他留下來,以他這樣的身軀,恐怕根本就沒辦法承載你所有的靈力……
我知道你們肯定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吧?
我太想自從他醒來以後,你們一直在糾結的就是那邊的那個女孩兒。
到底誰留下來照顧她?所以你們一直在糾結這個問題啊,關於這個問題之外的其他問題你們根本就沒有考慮進去。
還是讓我來提醒一下你們吧,一旦他的身體沒有辦法承擔你身體裏的所有的能力。
那麽他最後隻會隻有一個結果,身體暴斃而亡。
如果真的是那樣的結果的話,你的犧牲又有什麽意義呢?
他還是活不過來,外邊的那個女孩兒依舊沒有人照顧,所以你們最好想清楚。
我的建議其實是最好的建議了,他的身體就已經給你們做出了最終的抉擇,是你們自己心裏去自動的否決了這個決定而已。
好了,話已我已經說到這個份兒上了,我就是怕你們兩個人想不到這一點。
所以特特過來跟你們說一聲,既然壞我已經稍到了,那我也就不留在這裏礙眼了。
你們隨意吧,我離開了。”
昨晚就見他一甩衣袖,然後就除了麵前的那扇門。
然後他在出去的時候還不忘了,又把那兩扇門重新帶了上去。
房門依舊緊閉,而房間裏的兩個人卻均已陷入了沉默。
不得不說炎火君剛才說的那些話,他們也的確沒有想到過。
他們考慮的最多的永遠都是孫筱安,可是除去這個人以外的其他因素,他們卻絲毫都沒有去考慮過。
保護石榴帶這個時間都好,隻要那個女孩兒可以過的幸福就可以了。
但是剛才炎火君那番話明明就是已經是相當於在他們已經燃燃燒起的一點點希望上後來一盆冷水。
那一點點剛剛燃燒起來的火苗也瞬間就被熄滅了。
炎火君說的一點都沒有錯,以顧流笙現在的身體狀況根本就沒有辦法讓他安然無恙的留下來。
並且讓他人物一樣的留下來,還要接受他身體裏所有的能力。
這就相當於是原本可以裝兩口水的杯子,你一定要給他裝一桶水的話,那麽最後的結果也就可想而知了,多出來的水隻會溢出去。
而如果那個杯子是真空的話,那麽由於水量太多空氣太滿的話,也有可能會發生炸裂。
總之所有的事情被後來來的這個人已經全部都點破了。
讓原本有兩個選擇的,他們如今卻隻剩下了唯一的一個選擇。
他們沒有任何的其他的選擇,可以供他們去做出選擇。
這件事情對於他們兩個人而言,此刻竟然變成了一個沒有任何解答的選擇題。
最終隻見顧流笙忽然訥訥的笑了笑,然後看著站在他麵前的那個人說道:“不要為我覺得傷心。
既然事實已經已經是這個樣子了,既然我們已經別無他選了。
我可以接受事實的,其實從一開始我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我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即便是剛才,我也覺得如果真的到最後隻能是我的話,我也覺得是死而無憾了。
畢竟這一輩子,我曾經擁有他曾經和他有過一段很幸福的回憶。
我甚至和他有過一次婚禮,有過一次刻骨銘心的愛情。
待我人生到最後這幾年裏,我的身邊一直都是有她的,這對於我而言其實就已經十分的珍貴了。
所以如果我真的一必須要消失的話,我可以接受的。
而你也不需要有任何的心理負擔,因為這原本就是我們兩個人應該走的最正確的人生軌跡。
隻是我還是有些放心不下他,所以在我消失了以後,我能不能請求你不要告訴他我們兩個人的關係。
當然我知道這有一點不太可能,畢竟我們的這張臉……如果你徹底的拿下麵具,以後即便你什麽都不說,他應該也可以猜到一二了。
但是我能不能請求你不要告訴他事實的真相。
關於我們是一個人的這件事情你可以告訴他,但你可以告訴他我已經病入膏肓了,沒有教了,所以是我自願成就你的。
你不要說我們之間其實還存在著選擇題。
我不想讓他有疙瘩一樣的麵對著你,我更不想讓你的心裏有一些負擔。
總之……咳咳咳……”
顧流笙說到這裏的時候話雖然還沒有完全說完,但是體力已經到達了極限。
即使以他的現在的情況的話,能夠堅持著把這些話全部說完已經是一種奇跡了。
所以當他說到這裏的時候,當他猛烈的咳嗽起來的時候,赤雪君你立刻上前將她扶了起來,然後拍了拍他的肩膀,對呀,讓他有些舒服一點。
待看到他的呼吸漸漸的平穩了以後,他這才輕輕地說道:“我知道你要跟我說的所有的話的意思。
所以我也會按照你說的去做的,你放心呢,我原本就是一個人,所以你所思所想的事情我自然是可以猜得到的。
隻是我們終將還是要麵臨這一天的。曾幾何時,我甚至認為我們這樣一輩子也挺好的……”
他的話剛剛說到這裏,卻忽然看到床上的人臉色一陣慘白,緊接著從他的鼻孔裏就流出了鮮血。
鼻孔裏流出,現在先學以後接下來便是眼睛,耳朵還有他的嘴角。
鮮血越流越快,最終他甚至一陣猛咳從嘴裏咳出了一灘鮮血。
赤雪君知道它的大限已經到了,所以他也不算是很驚慌,隻直直地看著他說了最後一句話:“我知道你對他用情之深,而我也是正是如此。
所以你可以放心的把她交給我,如果將來他有任何的不幸,哪怕是我拚了性命也一定要和她周全。
而且我向你保證像之前那件事情他一定不會有第二次的發生的概率。”
說完了這些話以後,躺在床上的人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二人便是良久的默默對視,對中不知道什麽時候躺在床上的那個人,還是徹底的閉上了眼睛。
赤雪君坐在他的身邊,然後將它也扶正,以後便開始將兩個人的氣結合到一個人的身上。
與此同時,顧流笙身上的靈也會漸漸的被吸入到了赤雪君自己的身上。
隨著時間的推移,隨著術法的推進,顧流笙的身體也漸漸的開始變得透明了起來。
最終就是徹底的消失不見了。
看著空蕩蕩的屋子,看著空蕩蕩的床鋪。
赤雪君一直保持著坐立的姿勢,也不知道到底堅持了多久,總之好些錢他都沒有帶出過自己的那間屋子。
有人來叫他的時候,他就說自己在閉關。
總之他沒有勇氣的走出那間屋子,他害怕見到所有的人。
現在的他已經是一個完整的人了,他甚至擁有了可以去毫無保留愛一個人的能力。
他可以給他愛的人所要的一切,可是他現在卻比之前更加的迷茫了。
他不知道接下來的路他到底該去怎麽走,活了這麽多年,第一次有了一種茫然無措的感覺。
雖然他已經記起了以前的種種,當然也包括他和赤雲的那些過往。
因為他現在是真真正正的赤雪了,是那個從遠古時期就已經存在了的赤雪。
而不是赤雪君,他擁有了它原本應該擁有的能力,還有那些過往的記憶。
有些時候一個人忘記一切也並非是一件非常不好的事情。
可是有的時候一個人可以幸運的記起來以前的那些事情的話,其實對於那個人而言也未必是幸運的。
總之,現在的他於他而言,他更想保持著以前的那種關係。
大家都還歡快的活著,雖然他沒有愛人的能力,可是至少他可以護那個人周全。
可是如今她該怎麽去麵對她心裏深愛著的那個女孩兒呢?
當麵對他頻頻的質問它該怎麽去回答他的那些問題呢?
他甚至開始有些疑惑,他到底會不會恨他?
會不會痛恨他為什麽留下來的,是他而不是另外一個人。
總之這些天他一直就把自己關在房裏,腦海裏莫名其妙的想了很多很多的事情。
他不知道到底把自己關在房間裏關了多久,但是有那麽一刻,他似乎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似的。
然後就見他再次拿起來之前的那款麵具。
原本以為可以擺脫他的時候,卻發現他已經沒有辦法擺脫這張麵具了。
他開始進行他的前半生,可以戴著麵具生活,而如今更可以繼續戴著這張麵具,隱藏著真實的自己,虛偽的活在眾人的麵前。
他重新把自己的麵具擴在了這張臉上,然後重新出現在了大家的麵前。
當麵對所有人的詢問顧流笙的時候,他之前其實就已經想到了這個場麵。
所以他應對起來也是遊刃有餘的,他沒有告訴大家顧流笙其實已經在這個世界上徹底的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