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我一直在等待

  子晴和暮煙兩個快掐起來了，美麗趕緊勸架。“你們倆別先吵起來，我也有我自己的想法，先聽聽我的打算，然後你們再說你們的意見。支持也好，不支持也罷，我們討論一下，把未來都想明白了，然後做結論。”“我爸爸呢，雖然對我真的不如個外人，甚至可以說他禽獸不如，拿著我掙的錢給那些女人隨便花，恨不得讓我去做雞掙錢，可他都快六十了，我能讓他在監獄裏呆著嗎？我姑姑說最少五年。我都兩天沒好好睡覺了，我媽打電話就知道哭，我知道我媽還愛著我爸，為了我媽我也得把我爸爸給救了，除了他誰能借給我十萬塊？我不是沒跟劉子宵談，他不願意跟家裏借錢，他上次要是肯為我低下頭我能跟D借錢嗎？”她說的現實，暮煙也覺得事實如此，無法改變，她看著美麗平靜的麵孔，覺得那麽蒼白。“而且演戲這條路呢，半年前我還覺得前途一片大好，我也算有了點小成績，怎麽還主演過一個電影呢，雖然無疾而終了吧，也算我沒白奮鬥。可是我媽這一病，我就感覺出錢的重要性了，你少一分錢醫院都不讓你進去，別管你多大的病，這次他肯幫我一把，我真的也挺感激的，這兩個月他幫我把外頭欠的錢都還了，你們也許不相信，我們並沒有發生你們想象中的關係，他也知道劉子宵。”“本來我們約好的我做他半年的女朋友，他替我解決醫藥費，我也沒想到他這個時候提出結婚的事，我壓根不知道他單身，他姨奶奶告訴我的，他老婆和兒子在澳大利亞。演員這條路，我感覺我是走不通了，眼看著二十七呀，奔三呀，能有什麽戲？英語我也不怎麽喜歡，當個英語導遊吧，掙得都是黑心錢，當個老師吧，沒你倆的水平，你們也知道我畢業考試好幾門補考的呢，高中還挺好的，到了大學不想學習了，天天學跳舞學唱歌，課都沒好好上過，也不敢誤人子弟。如果去做個普通文員，一個月兩三千塊錢，別說給我媽看病了，連我自己也養活不了，做我們這行的，如果混不出來最好的結局不過就是找個有錢的嫁了。可年輕的有幾個有錢的？即使有也是富二代，身上帶著天生的驕傲，臭毛病一大堆，還看不起窮人，時間長了人家肯定是要外頭再找的。我不像暮煙你，有資格相信愛情，因為你沒戀愛過，你不知道被愛的人傷害是多難受的事。”“我也想明白了，生活，不過就是那麽回事，你對麵的那個人，看得時間久了，也都是一樣的麵孔。我能感覺到他挺喜歡我的，他總是不露痕跡地幫助我，怕我有思想負擔，我沒有主動他就沒有和我上床，這就是成熟男人的克製。我要是嫁給他，一切都引刃而解了，我也有人愛了，也不用再為我媽媽的病出賣我的尊嚴，不用被劉子宵看不起，不用擔心明天我能不能交得起房租，也就是一個人孤單一點，放心，子晴，等你結婚的時候我估計都有孩子了，有了孩子就不孤單了。”看樣子她是真的想好了，一口氣說了這麽多，利弊全分析清楚了。“你都想好了？”子晴有些頹廢地擰了擰鼻子，她的感冒還沒有完全好，每次出現這種局麵的時候，她知道她是無法勸說美麗的，她不討厭D，子晴知道，或者還有那麽一點喜歡。可是，大二十歲呢，子晴猶疑了一下問：“那你媽同意嗎？”“她肯定不同意的，她也喜歡劉子宵，一直把他當做女婿，這次我要大費周章了，不過我能讓她同意。我隻是不想你們兩個好朋友把我當成傍大款的。”暮煙低聲說：“其實，現實一點也沒錯，不過是個人選擇罷了，我們是你的好朋友，怎麽會和別人一樣想你呢？畢竟D我們也見過的，子晴覺得大，可以我的審美還覺得很有魅力呢，又不是當小三兒，沒什麽見不得人的。”“那麽誰來告訴劉子宵呢？”子晴看看暮煙：“你去？”暮煙搖搖頭：“還是美麗你自己說吧，我們別人誰去都不合適。”三個人沉默了，低頭喝著飲料，子晴突然說：“這首什麽曲子？哪裏聽過的。”暮煙說：“咱們上次去後海那個小酒吧聽的——《我一直在等待》。”子晴側耳聽了聽：“是，我喜歡這歌詞。”說著跟著輕輕地哼唱起來：“I’vebeenwaitingI’vebeensearchingforabeautifulonelikeyouI’vebeencryinginthedarknesslikethebottomoftheoceanPleasedon’twalkawaytillI’mmeltedbyadreamDon’tthinkI’minsaneIjustwanttobe……loved。（我在等待我在尋找像你一樣美麗我在黑暗中哭泣如身處海底請別走直到我被夢境融化別以為我瘋了我隻是想……被愛。）”子晴心裏很堵，她約了D見麵。D說：“你以為到了我這個年紀就會隨便找個年輕漂亮的享受人生？我周圍比她漂亮的，不說成十上百吧，也是一堆一排的，比她有風姿的多得是，比她清純的也有，投懷送抱的不在少數。可美麗，我喜歡這個女孩子，她身上有你們這個年紀少有的堅強，她有什麽說什麽，有次她居然說我那麽老，這次我姨奶奶病了，她像伺候自己奶奶一樣伺候著，說實話，我心裏早把她當我媳婦看了，不過我不敢說，怕褻瀆了她。我不是你們想象中的大款，我也不是一時興起，幹了這麽多年政府工作，看人我還是看得挺準的，美麗看著比你聰明，實際上挺糊塗的，還老以為自己最聰明，她照顧不好自己，我看著她，覺得心疼。不怕你笑話，我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我像個二十出頭


  的毛頭小夥子一樣，每次來見她都要換幾身衣服，看看有沒有白頭發，她一生氣我就很忐忑。我本來不那麽貪，我想跟她在一起半年也就夠了，有一天我站在醫院外頭突然害怕起來，萬一半年以後她離開我我真的能承受得了嗎？我都這個年紀了，她要的應該都能給，以前我沒想過婚姻，現在我連婚姻交給她，就意味著我願意將我後半生的日子和她捆綁在一起，放心吧，我會讓她幸福的，以你想象不到的方式。這次她爸爸出事，也許就是上天給我的一個機會，你說我乘人之危也好，說我小人之心也好，我從心裏可憐她，心疼她。”子晴歎了口氣：“怪不得你從政呢，把我想問的全堵回去了，可能換作是我，我也同意了。”“我愛她，不會讓她受到一丁點傷害的，我要讓她成為最幸福的公主，不能給她想要的生活，我還有什麽資格和她在一起呀。放心吧！”所謂幸福來的太快，大抵就是這個樣子吧，前兩天還在哭哭啼啼的美麗，很快就解決了問題。他爸爸雖然沒有立刻放出來，可是已經和解了，對方也撤訴了，她回了老家一趟，不知道用了什麽魔法，老太太居然欣然應允了。杜宇軒這幾天看著子晴沒精打采，他也不敢多說話，每天過來看看她就走了。有一天子晴突然問：“要是現在有個女大款看上你了，給你想要的一切，你從嗎？”“這要看你的態度啊！”“我跟你說正經的，跟我有什麽關係？”“要是女大款包我三年，回來你還要我，我就從。要是回來你不要我了，那我虧大了，我肯定不從。”“不是，比如你非常非常窮，非常需要錢，而女大款能給你一切，你幹不幹？”杜宇軒一臉無辜地看著她：“不是比如，我是真的非常非常窮，非常非常需要錢啊，不過，錢這個東西呢，或許我沒什麽追求吧，我夠花了就行了，要是以後我娶媳婦讓我父母背著一身的債，我就不娶了，我寧可打光棍。”“跟你娶媳婦有什麽關係啊？再說了你這警鍾長鳴也敲的太早了吧，你不怕把我嚇跑了？”“你要跑還能因為這個跑了？你呀，就別杞人憂天了，你看你一天日子過得，誰的心都操遍了，你自己呢？”“我自己什麽？我挺好的啊。”子晴裝糊塗。杜宇軒卻不容她搪塞過去：“裝什麽糊塗啊？你什麽時候答應做我女朋友啊？”“沒皮沒臉，我什麽時候都不會答應做你的女朋友。”“我慢慢等，不急，你三十歲之前總得把自己嫁出去吧！”“杜宇軒，你別說你打算娶我啊！”杜宇軒眉宇間都攢動著笑意：“我還真是這麽打算的，我連以後都想好了，我呢，天天給你做飯，你就負責風華絕代。”子晴歎了口氣說：“還風華絕代，我這是紅顏衰敗，你還是把你的心思用在別人身上吧！咱兩不合適。”“你沒試過怎麽知道不合適，要不咱們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