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 出事了
長孫悠點點頭:“既然這枚令牌這麽好用,那看在這塊令牌的麵子上,我就勉為其難的先打理著吧!”
??慕容權無奈的搖搖頭,轉而問:“和李美人接觸了這麽久?可發現她有異樣?”
??長孫悠搖搖頭,感慨道:“毫無破綻。王爺,你這次是不是懷疑錯人了?”
??慕容權莫測高深一笑道:“或許這就是李美人的可怕之處,一個人細作若是輕易的就露出破綻,那還怎麽當細作?”
??長孫悠讚同的點點頭,看向慕容權問:“如果李美人真的是細作,你打算怎麽處置她?還有她腹中的孩子?既然早就懷疑她是細作,為什麽還要讓她懷上你的孩子?”長孫悠的語氣不自覺的有些酸酸的。
??慕容權看向她問:“吃醋了?”
??長孫悠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道:“少自戀,我才不會吃你的醋呢!別把自己想的像個香餑餑似得。我幫你潛伏在李美人身邊這麽久,幫你試探她,觀察她,這份恩情,你要怎麽回報我啊?”
??這話還要從剛得知李美人有身孕開始說,當時見慕容權得知李美人有身孕,慕容權沒有一點喜悅之色,長孫悠覺得很是奇怪,心中便有個疑惑一直想問慕容權。
??緊接著就是一個月回左相府回門的日子,長孫悠回了左相府,慕容權第二天也去了,那天晚上,慕容權留宿在左相府,二人同床共枕,長孫悠便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王爺,你為什麽對李美人懷孕之事反應這麽平淡,甚至冷漠,難道那個李美人不值得你信任嗎?”當時長孫悠還沒有見過李美人。
??慕容權見她好奇心很大,想了想便把心中的猜疑告訴了她:“本王的確不信任李美人。本王一直懷疑她是細作,她是皇後送到本王身邊的美人,也是這些美人裏最安靜,最沉穩的一個,本王覺得她很可疑。”
??“那你可有證據?”
??“沒有!她一直表現的都很安靜,不爭,不鬥,不吵,不鬧,就呆在她的月華居中,好似與世隔絕,不喜歡與別的人走動,很安分,越是這樣,越讓人覺得可疑,她太安靜了。”慕容權淡淡講述。
??長孫悠想了想道:“是不是李美人就是這種性格?就喜歡安靜,聽天由命的那種女子。”
??慕容權歎口氣道:“或許吧!但是府中的女人本王都不相信,李美人最值得懷疑。王妃還沒有見過她吧!”
??長孫悠點點頭:“還沒機會認識。”
??“想不想見見她?”慕容權這話問的意味深長。
??長孫悠瞪向他一臉戒備道:“什麽意思?”
??慕容權看向她,一臉認真道:“可以幫本王一個忙嗎?”
??長孫悠狐疑的看向他,仍舊一臉戒備道:“王爺,臣妾隻是一個小女子,無才無德也沒本事,有什麽能耐能幫助王爺,王爺是在和臣妾開玩笑嗎?”
??慕容權的唇角勾起了淡淡的笑容:“王妃無需如此緊張,其實也不是什麽大忙,就是想讓你和李美人走的近些,幫本王觀察她。”
??“臥底?”這是長孫悠的第一反應。
??慕容權想了想她說的這個詞,點點頭:“算是吧!”
??長孫悠立刻來了精神,看向他問:“那臣妾幫了王爺,對臣妾有什麽好處?”
??“你想要什麽好處?”慕容權淡淡的問,看她的眼神有幾分戒備。
??長孫悠想了想道:“臣妾想要王爺的一句承諾,臣妾現在還沒想好要什麽好處,等想好了再向王爺要。王爺放心,臣妾絕不會提讓王爺違背道德倫常或有關朝堂皇位的無禮條件。”他擔心,是因為還不信任自己,還懷疑自己是太子派來的臥底吧!是擔心將來有一天,自己讓他放棄手中兵權,支持太子登上帝位吧!
??慕容權想了想,點點頭:“好,本王答應你。”
??長孫悠開心的笑了:“王爺,李美人的事情就交給臣妾吧!回府後臣妾就幫你好好的監視李美人,打入到她身邊,和她做好姐妹,然後替王爺觀察她。”
??慕容權點點頭:“好,就這麽說定了。”
??長孫悠點點頭:“說定了。睡覺。”
??這就是長孫悠之前為何會突然接近李美人,幫助李美人的原因,她是在幫慕容權試探李美人,她又怎麽會不知道帝王家沒有真正的友情可言,即便她和李美人相處的很好,很融洽,但是她的心裏卻從未相信過她,和李美人的姐妹之情隻不過是在演戲,說真的,她並不喜歡李美人,就像第一眼見到沐婉情,不喜歡沐婉情一樣,總覺得她們這樣溫柔的女子都隱藏的很深,臉上都戴著麵具,比起她們,孟風華或許更招人敬佩一些,至少她的不喜歡是表露在臉上的,不會給你玩心機,有什麽不爽就直接說出來,這樣的人若不是一開始就做了敵人,或許會成為很好的朋友。
??慕容權不相信府中的女人,長孫悠也不相信,但是那些女人卻不知道,這對夫妻才是最腹黑的,他們早就狼狽為奸的達成了協議,為了各自的利益合作了。隻是在這合作中,彼此的心不知不覺中沉淪了。
??“你想讓本王怎麽回報你?”慕容權看向長孫悠笑的曖昧。
??長孫悠最怕看到他這樣的眼神,立刻起身道:“你少想歪哦!在府中的女人沒有解決掉之前,少打我的主意。”
??慕容權的臉色冷了下來:“每次都要和本王提這麽無禮的條件。”
??長孫悠卻認真道:“這不是無禮條件,臣妾是認真的,臣妾有感情潔癖,不喜歡與那麽多女人分享一個男人。”
??“本王說過,不管府中有多少女人,本王隻專寵你一個。”慕容權再次聲明道。
??長孫悠卻冷冷的笑了:“王爺還記得臣妾給範瑾說過的話嗎?寧願相信世上有鬼,也不想相信男人那張破嘴。”
??“你——”慕容權氣憤的拂袖而去。
??長孫悠大大的鬆了口氣。
??紫若和小凳子從外麵走進來。
??紫若看向長孫悠道:“王妃,你又把王爺惹生氣了?”
??長孫悠挑挑眉道:“是他自己想生氣。”
??紫若和小凳子互看一眼,無奈的歎口氣。
??次日,剛用完早膳,長孫悠便出了戰王府,直奔宏王府而去。
??慕容宏和楚玉研因十日前鬧僵,二人便沒再見麵,楚玉研隻知道慕容宏病了,卻不知道很嚴重,以為隻是太勞累,染了風寒,因為之前就見他氣色不是很好。
??慕容宏那天的一番話,讓她徹底的對慕容宏死心了,所以他的事情她不想知道,更是有意的回避,以至於對慕容宏這些日子的事情都不知道。
??長孫悠跑進蘭園,見慕容宏負手而立站在花海中。
??兩個多月不見,十七叔的氣色真的差了很多,人也消瘦了,但那與生俱來的高貴和優雅卻一點沒減。
??此刻的他沒有了平日裏的霸氣,沐浴在晨光中,很輕鬆愜意。
??長孫悠的眼底一熱,差點流出眼淚,她印象中的十七叔,永遠都是硬朗偉岸的,可是此刻,感覺他好虛弱,好似隨時都會離開這人世般。
??長孫悠收起悲傷,拍拍自己的小臉,讓自己樂嗬起來,然後邁步朝慕容宏走去。
??“十七叔!”從身後拍了下他的肩膀,聲音愉悅的喚了聲,朝他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
??慕容宏轉過身,長孫悠那張樂觀開朗的小臉映入眸中,這張笑臉,讓他的心情也頓時好了起來,沉悶了十幾天的心情一下子煙消雲散,嘴角不自覺的勾起弧度,寵溺的看向她道:“回來了。”
??長孫悠點點頭:“回來了,昨天就想來看十七叔的,可是府中的事情太忙了,所以沒抽出時間,今天一大早就來了,十七叔是不是很感動啊?”
??慕容宏笑了,點點頭道:“是挺感動的。”朝花田中央的涼亭走去,來到涼亭的台階前坐下。
??長孫悠也跟著坐下。
??慕容宏看向她問:“這次北方之行和權相處的怎麽樣?”嘴角勾起莫測高深的笑。
??長孫悠覺得他這笑怎麽看著這麽邪惡呢!故作不悅道:“不怎樣,你那個侄子可不是什麽好鳥。”慕容權該不會告訴他我中媚藥的事情了吧!那可是她人生中最丟人的一天,若是慕容權敢說,自己絕對不會輕饒他的。
??慕容宏被她的話逗笑了:“怎麽?他欺負你的?”
??“他敢!”長孫悠霸氣道。
??慕容宏點點頭:“我想他也不敢。”
??長孫悠不解的看向慕容宏問:“為什麽這麽說?”她隻不過是故意給自己撐一下麵子,慕容權可把她欺負慘了。
??“因為在乎,所以怕失去啊!”慕容宏意味深長道。
??長孫悠嘟起小嘴咕噥道:“他才不在乎我呢!”
??“丫頭,或許你還不了解權,但十七叔卻是和他一起長大的,我們雖是叔侄,更像知己,我們對彼此都很了解,權是那種有什麽話都喜歡放在心中的人,他不會清楚的向你表達他的喜歡,但是他會發自內心的對你好,保護你。十七叔看的出來,他在乎你,很在乎。因為他的肩上有負擔,所以他母妃從小就告訴他,不要輕易的相信任何女人,更不要對女人付出真心,所以在他的眼裏,心裏,其實是很討厭女人的,甚至很排斥。
??雖然府中女人很多,但是他沒有對任何人動過心,有過情,大多時候都是逢場作戲罷了!但是自從遇到你之後,我發現他變了,不但是對你的態度不一樣,就連他的性格也有了一些改變。丫頭,這都和你有關。他的性格太過沉穩內斂,真的不容易主動去追求自己喜歡的女孩子,若是你看中這段感情,不妨主動些。”
??“我才不看中呢!他才不是我喜歡的人呢!”長孫悠立刻否決了。
??可否決的太快,卻暴露了自己的心聲。
??慕容宏搖搖頭笑了。
??長孫悠立刻轉移了話題:“十七叔能看透別人的事情,那十七叔的事情呢?十七叔對十七嬸在乎嗎?”
??慕容宏的臉上滑過一抹失落,淡淡道:“我們和你們不一樣。她是悅鳳國的人,和本王不一心。”
??“十七叔錯了,她未嫁給十七叔之前是悅鳳國的人,嫁給十七叔之後就是十七叔的王妃了,隻要十七叔願意打開自己的心扉接受她,她就會和十七叔一心。其實十七叔是喜歡她的對不對?可是你為何又要傷害她?聽說你們十天前鬧了不愉快,已經十幾天沒見麵了。十七叔是故意的嗎?”長孫悠看向他詢問,觀察著他臉上的表情。
??慕容宏淡然一笑道:“本王喜歡的人是這白玉蘭花的主人,本王也一直在等她歸來。”
??長孫悠搖搖頭:“十七叔是在自欺欺人嗎?聽說在你和十七嬸鬧不愉快之前,你們相處的很好,和十七嬸鬧過不愉快之後,你的病情就加重了,你是不是知道自己的身體不好,所以故意把她推開?”
??慕容宏沒想到自己精心安排的這一切會被長孫悠一眼看穿,無奈一笑道:“丫頭,你真的很聰明。我的事情權都告訴你了吧!或許用不了多久,我就會命不久也,我現在已經沒有資格愛任何人了,若是現在讓她知道我在乎她,是對她不負責任,是害她。她那麽美麗,善良,她應該有大好的未來,應該找個疼她,愛她的人,但是這些我都不能為她做到,我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傷害她,讓她徹底的對我死心,那麽我的死才不會讓她傷心,才不會為她帶來傷害。
??丫頭,這件事一定不要告訴她,替十七叔保密好嗎?若是你不想讓你十七嬸將來痛苦,就讓她現在傷心吧!現在的傷心是短暫的,等我死了,一切就好了。”他知道楚玉研現在一定恨死他了。
??“可是將來若是十七嬸知道了,她會更痛苦的,到那時,她還能好好的生活嗎?十七叔不覺得自己這樣做太自私了嗎?”長孫悠有些不讚同慕容宏的做法。
??慕容宏淡淡的笑了:“丫頭,隻要你不說,她永遠都不會知道的。”
??“十七嬸那麽聰明,以後會想通的。”
??“不會,那晚的那番話,我傷透了她的心,現在她一定非常的痛恨我,巴不得我死呢!怎麽會去想一個憎恨的人曾經說過的話呢!”慕容宏苦澀一笑。看來他今生注定是要孤獨的離去。
??“十七叔——”
??“丫頭,你來看十七叔,十七叔真的很高興。這件事是我和你十七嬸之間的事,請丫頭不要過問了好嗎?尊重十七叔一個將死之人的選擇吧!”慕容宏淡然道,好像麵對死亡沒有一點的畏懼,倒有種視死如歸的解脫。
??長孫悠看向他問:“十七叔,難道你就甘心這樣走嗎?你沒有遺憾嗎?”
??慕容宏從容的笑了:“十七叔這一生,征戰沙場,幾次都是死裏逃生,若不是命大,早就死了。十年前若不是權救我,早就死了,多活了十年,已經算是賺的了。
??這一生唯一的遺憾,就是沒能和喜歡的女人在一起。自從她走後,我派人找了她十年,結果——算了,不提她了,今生我們是無緣了。若是有來生,隻希望能好好的看住她,不讓她再離開。我對過兒算是沒有虧欠,她在身邊時,我把所有的愛都毫無保留的給了她,盡情的釋放自己的愛,大膽的向她表白,盡自己所能的對她好,她走後,更是苦苦尋覓了她十年,每次出征在外,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先派人打聽她的下落,十年間沒有任何消息,本王真的已經盡力了。
??現在唯一虧欠的就是楚玉研,你說的對,她是無辜的,在這場聯姻中,她是犧牲品。從一開始,我就狠狠的傷害了她,當想彌補時,發現已經沒有機會了,這樣也好,沒有開始就結束,不會給彼此留下牽掛和悲傷。
??丫頭,等十七叔走了,好好的照顧你十七嬸,若是她有難處,就幫幫她,最好能把她送回悅鳳國,那裏才是她的家,才是她該呆的地方。”
??長孫悠一直強忍著的眼淚還是流了下來,搖搖頭道:“不會的,十七叔不會有事的。悠兒不會照顧人,十七叔不要把照顧十七嬸的重任交給悠兒,悠兒做不好的。若是十七叔放不下十七嬸,那就自己好好的照顧她,別讓自己離開她。”
??慕容宏淡淡的笑了:“傻丫頭,哭什麽,生老病死是每個人都要經曆的,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如果你照顧不好她,權一定會幫你的。”
??“十七叔,悠兒不會讓你有事的,在這裏,悠兒沒有朋友,沒有知己,就十七叔這麽一個知己,若是十七叔走了,以後誰陪悠兒說話聊天,誰陪悠兒喝酒?悠兒早就把你當親人了,你不可以就這樣走掉。
??十七叔,你跟我來,我把右相帶來了,他一定會治好你的。”長孫悠拉著慕容宏朝蘭園外走去。
??南宮少宣在蘭園外的亭子裏等著。
??慕容宏和長孫悠走進亭子。
??南宮少宣立刻起身,拱手道:“十七王爺。”
??慕容宏看向長孫悠搖搖頭。
??長孫悠拉著慕容宏到桌前坐下,語氣帶著命令道:“不管能不能救十七叔,先讓少宣幫你把脈再說。”
??看她這麽堅持,慕容宏也沒再說什麽,伸出胳膊。
??南宮少宣立刻幫慕容宏把脈,把了一會兒後,手自慕容宏的胳膊上移開,眉頭微皺。
??長孫悠立刻詢問:“少宣,怎麽樣?十七叔到底是生病還是中毒?”
??南宮少宣幽幽道:“根據十七王爺的脈象看,的確像是生病所致,但是根據我這麽多年的行醫經驗判斷,王爺還是中毒慢性毒藥。”
??“那少宣知道這是什麽毒藥嗎?”長孫悠好似看到了希望。
??南宮少宣搖搖頭:“這種毒藥像是一種病侵入到人的身體,慢慢的折磨人的身體,使人沒有精神,沒有食欲,慢慢的讓身體變得虛弱,毒藥一點點的侵入到肺裏,引起咳嗽,症狀看似和感染了風寒很像,卻比風寒對人體造成的傷害大得多,若是用治療風寒的藥,隻會加劇體內的毒發作,這種毒藥真的很罕見,真不知下毒之人是用什麽煉製的。此藥應該無色無味,否則憑十七王爺的睿智,定能發現,看來下毒之人是花了心思的。”
??“那少宣能解嗎?”這才是長孫悠現在最擔心的。
??南宮少宣歎口氣道:“若是有充分的時間,或許我可以試試,可是如今,毒藥已經侵入到王爺的肺中,已經很嚴重了,隻怕我沒有這麽多的時間來研製解藥。”
??長孫悠很失望:“怎麽會這樣?早知道就讓十七叔和我們一起去北方賑災了,這樣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了。”
??慕容宏聽了長孫悠的話笑了:“傻丫頭,若是有人有心要害十七叔,就算是十七叔和你們一起去了北方,那人還是會害我的。何況本王在京城還有很多事情要忙,怎麽能跟著你們去北方呢!不要難過了,十七叔早就想通了,看開了,對生死早就無懼無畏了。”
??“十七叔!”長孫悠傷心的喚道。
??南宮少宣突然又開口道:“其實王爺的毒也並非沒有辦法解。”
??長孫悠眼睛一亮,看向他追問:“此話怎講?”
??“既然是毒藥,必定會有解藥,隻要找到下毒之人,要到解藥,十七王爺的毒便可解。”南宮少宣道。
??長孫悠的嘴角勾起了笑容:“太好了,這麽說十七叔還有希望?”
??南宮少宣點點頭。
??“太好了。”長孫悠開心的笑了。
??南宮少宣見她這麽開心,下麵到了嗓子眼的話又咽了下去。
??慕容宏知道自己的身體,南宮少宣說這些話無非是在安慰情緒激動的長孫悠,自己現在的身體,隻怕撐不過七日,七日的時間,怎麽可能查到下毒之人,找到解藥。
??下毒之人心思如此縝密,連給他下毒都想的這麽周到,趁著慕容權不在京城,右相不在京城期間給他下毒,還下的是慢性毒藥,無色無味,中毒之後症狀像感染風寒,而且還是在他最忙的這段時間下毒,好讓他無暇去顧及自己的身體,看來下毒之人不但對他了如指掌,更是對他的性格一清二楚,知道他忙起來根本就不顧及自己身體,所以選在這個時候,真是高明。如此縝密的局,若想找到設局之人談何容易,就是找到,沒有證據又能怎麽樣。
??但讓丫頭抱著一絲希望也好,至少就不會這麽傷心了。
??“十七王爺的身體現在很虛弱,要多休息,才能有效的克製毒藥蔓延。”南宮少宣交代道。
??慕容宏點點頭。
??長孫悠立刻道:“那十七叔趕緊回屋休息吧!悠兒送十七叔回屋。”
??慕容宏笑了:“十七叔還沒虛弱到如此地步。你和右相早些回去吧!剛從北方回來,身子一定很累,回去好好歇著吧!”慕容宏起身離去。
??看著慕容宏離去的背影,長孫悠很心疼。
??慕容權早朝後來到了宏王府,朝他們走來。
??“怎麽樣?”慕容權走進涼亭問道。
??長孫悠驚訝:“王爺,你怎麽來了?”
??“不放心十七叔。”慕容權淡淡道。雖然慕容宏隻比他大五歲,但是在他心中,他就像一個長輩,對自己很照顧,很關心,若是說這世上誰和他最親,他一定會回答十七叔和奶娘。
??南宮少宣搖搖頭。
??長孫悠不傻,她怎麽會不知道剛才南宮少宣的一番話是有意安慰她的呢!如今十七叔離開了,長孫悠看向南宮少宣問:“十七叔還能撐幾天?”
??南宮少宣一怔,沒想到她看出了他的擔憂,歎口氣回道:“最多不過七日。這麽短的時間,隻怕很難查到下毒之人,就是查到,沒有證據也沒轍。既然下毒之人有意要害十七王爺,定不會輕易交出解藥的。”
??長孫悠無力的歎口氣,突然看向身邊的慕容權。
??慕容權一臉戒備道:“王妃為何這樣看著本王?”
??長孫悠打量了慕容權一番,然後幽幽道:“你平時與十七叔關係最好,走的最近,彼此最了解,十七叔的事情你都很清楚吧!十七叔在朝堂上有沒有得罪什麽人?所以有人要故意治他於死地。”
??慕容權搖搖頭否定道:“十七叔雖然做事果斷,但並非無情之人,他很少得罪人,朝堂上也沒有誰和他有仇。”
??長孫悠眼睛一眯道:“那就是你得罪了什麽人,別人見你殘忍無情,不敢對付你,就拿你身邊最親近的人下手,十七叔是遭了你的魚池之秧。”
??“你——”慕容權氣惱。
??長孫悠卻笑了,拍了拍他的肩道:“好了,給你開玩笑的。大家為了十七叔的事情真的很傷心,放鬆一下心情啦!這樣處在悲傷中,怎麽有心思找下毒之人嘛!”
??慕容權鳳眸一眯道:“想查下毒之人也不是全然沒有線索。”
??長孫悠立刻瞪大眼睛看向慕容權:“王爺知道是誰下的毒了?或是有懷疑的人?”
??慕容權搖搖頭:“那倒沒有。”
??“且!”長孫悠一臉的失望:“你和十七叔平日裏走的最密切,你都不知道他在朝堂上得罪過什麽人,我們更無從查起了。”
??慕容權繼續道:“有時下毒之人也並非就是朝堂上的政敵,當初你被誣陷是偷拿軍機圖的刺客時,還記得是因為什麽嗎?”
??長孫悠白了他一眼道:“還不是因為你身邊的女人太多,太嫉妒本王妃才——”長孫悠立刻瞪大了眼睛看向他:“你的意思是情敵?十七叔有情敵嗎?難道有別人喜歡十七嬸?”長孫悠並不知道慕容展對楚玉研的感情。
??這點南宮少宣也不知道,因為慕容展和慕容宏也算是他們的長輩,上一代的恩怨,若不是走的很近,真的不會知道。
??而慕容權和慕容宏走的很近,更親身經曆過皇祖父駕崩時,十五叔與十七叔之間的不愉快,雖然十七叔從未說過慕容展和楚玉研之間的關係,但是那次楚玉研被關進天牢時,慕容展很擔心著急,甚至早朝後找慕容宏談,當時慕容權正好聽到,所以他猜想慕容展應該喜歡十七嬸,因為十五年前慕容展出使悅鳳國的事情他知道,想必那時他就認識了楚玉研。
??但這也隻是慕容權的猜測,沒有證據。
??看向長孫悠道:“或許是情敵,也或許與悅鳳國有關,畢竟十七叔曾經傷害過十七嬸,或許是他們報複,這都不好說,但不管是哪種,關鍵人都是十七嬸,所以——王妃應該去找十七嬸談一談。雖然十七叔和十七嬸現在鬧得很不愉快,但是至少要讓她知道十七叔現在的身體情況。”
??長孫悠讚同的點點頭,朝慕容權豎起了大拇指:“王爺真高明,我現在就去找十七嬸。”話落,人已經朝碧落園跑去了。
??南宮少宣走到慕容權身邊道:“你是不是已經查到是何人給十七王爺下的毒了?”
??慕容權看向他,淡淡道:“真是什麽事情都瞞不過你。”
??“下毒之人是誰?”南宮少宣很好奇。究竟是何人這麽恨十七王爺,居然要治他於死地。
??“十五叔慕容展的嫌疑最大。他在很久以前就癡情於悅鳳國公主,如今悅鳳國公主嫁給了十七叔,而十七叔還做了很多傷害她的事情,所以惹怒了他,他便使了這個暗招。還記得十七王妃被關進天牢時,十五叔一直在向皇上進言要放了十七王妃的事情嗎?”
??南宮少宣點點頭:“原來十五王爺和十七王妃還有這些淵源呢!”
??“不止這些,本王還查到十五叔身邊的馮憑與本王府中的白美人走的很近,看來他們暗中和悅鳳國有聯係,所以十七叔的毒也有可能和悅鳳國有關。不管是十五叔還是悅鳳國,若想拿到解藥,關鍵人都是十七王妃,隻有她出麵,十七叔才有一線希望。”關鍵時刻,還是慕容權最冷靜,他沒有因為聽到慕容宏的噩耗而悲傷的絕望,而是讓自己保持高度的冷靜,去應對這一切。或許從小到大經曆了太多的悲觀離合,大起大落,以至於他都已經麻木了,對生死已經看淡了,所以才能做到如此的鎮定。也正是因為他的鎮定,或許慕容宏還有一線希望。
??南宮少宣讚同的點點頭,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十七王爺吉人自有天相。”或許在外人看來,他這個戰王殘忍冷漠,對所有人所有事都不在乎,但是身為他的好友,南宮少宣知道,他對慕容宏這個十七叔很在乎。
??“走吧!本王有些事情要與你商議。”慕容權淡淡道。除了在長孫悠麵前會露出他的喜怒,其他人麵前,他永遠一副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冷漠模樣。
??南宮少宣點點頭,二人一同離開。
??碧落園
??長孫悠來到了碧落園,看到楚玉研正坐在院子中的亭子裏,手中拿著一張紙,麵前放著書,可是視線卻不是在書上,而是在發呆,清風吹來,書頁翻了幾張。
??長孫悠見狀,歎口氣走過去:“十七嬸。”
??楚玉研收回視線,趕忙把手中的紙疊起來塞到腰間,看向朝自己走來的長孫悠,嘴角努力的勾起一抹笑意,溫聲道:“悠兒來了?你不是和戰王去北方賑災了嗎,何時回來的。”
??長孫悠走到楚玉研麵前坐下,暖暖一笑道:“昨天就回來了,十七嬸臉色怎麽這麽憔悴?是不是十七叔又欺負你了?”
??楚玉研溫柔的笑著搖搖頭:“沒有!可能是天熱,不習慣吧!”
??長孫悠歎口氣道:“十七嬸就不要瞞悠兒了,十七嬸和十七叔的事情悠兒都聽說了。”
??楚玉研苦澀一笑道:“或許我們真的是八字不合吧!不管我怎麽努力,結果都是一樣的。他的心真的很冷,不準任何人走進去。”
??“十七嬸,你不要這麽說。十七叔是在乎你的。”為什麽有情人想在一起這麽難呢!
??楚玉研搖搖頭:“悠兒不要勸我了,我會盡快離開宏王府的。”
??長孫悠驚訝:“什麽?十七嬸要離開宏王府?十七嬸是宏王妃,怎麽能離開呢!”
??楚玉研自嘲一笑,拿出腰間剛才收起的紙遞向長孫悠:“你看看這個吧!”
??長孫悠打開看,驚訝道:“休書。十七叔要休了十七嬸。”這太不可思議了,十七叔非要做的這麽絕嗎?傷了她的心,也傷了自己的心。
??“這是今天早上王爺派人送來的。”楚玉研淡淡道。雖然十天沒見麵了,但是她怎麽也不會想到慕容宏會給她一封休書,以前不管慕容宏怎麽羞辱她,嘲諷她,從未說過要休掉她,多是口口聲聲的警告她,就是死,也休想離開宏王府,今天收到這封休書,她真的很震撼,慕容宏是徹底的討厭自己了,所以要放她這個玩物走了。
??長孫悠趕忙安慰道:“十七嬸,這封休書不是十七叔的真心話,他是有苦衷的。”
??楚玉研搖搖頭:“悠兒,你就不要再安慰我了,休書都已經寫了,說明他真的討厭我,不願給我接近他的機會。”
??“不是的,十七叔之所以會這麽做,是因為十七叔太在乎十七嬸了,所以才會休了十七嬸。十七叔現在——現在病的很嚴重,隻怕撐不過七日了。”長孫悠如實相告,擔心的看向楚玉研。
??楚玉研聽後很震驚,猛地站起來,搖搖頭道:“不可能,他隻是感染了風寒啊!怎麽會要了他的命呢?悠兒,你是給我開玩笑的對不對?你覺得我會恨他,所以故意這麽說安慰我的是不是?”楚玉研傷心的扶住桌子來支撐自己的身子不倒下。
??長孫悠立刻跑到楚玉研身邊扶住她,安慰道:“十七嬸,你要振作起來。”
??楚玉研的淚水如斷了線的珍珠落下來,一把抓住長孫悠的手道:“雖然他那晚對我說的那番話讓我很生氣,很恨,可是我從來沒想過要他死,我希望他可以好好的活著,哪怕是被他欺負,也希望他平安無事,我不知道我怎麽會愛上一個欺負我,侮辱我的人,可是麵對他,我就是心不由己的愛上了,好像我們前世就有約定般,每次看到他那雙眼睛,我的心就好痛,好疼。我不知道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總覺得前世好像欠他的,今生他對我的折磨都是應該的,我應該彌補他,悠兒,我真的從來沒有想過要她死。”
??“十七嬸,你冷靜些。你怎麽會有這些想法呢?你之前見過十七叔嗎?你們認識嗎?”難道她真的是嶽過?
??楚玉研搖搖頭:“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有六年的空白人生,十五歲到二十一歲這六年的事情我都不記得了,後來我又大病昏睡了四年,我不知道我之前有沒有見過他。悠兒,他現在怎麽樣了?”
??長孫悠收起心底的猜測,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救十七叔最重要:“十七叔是被人下了慢性毒藥。”
??“毒藥?誰會有這麽大的膽子?”楚玉研很震驚。
??長孫悠搖搖頭:“無從查起。問了戰王,他說十七叔在朝堂上也沒得罪什麽人。十七嬸可知道十七叔有什麽仇人?”
??楚玉研搖搖頭:“我更不可能知道了,他的事情從不跟我說。”
??長孫悠歎口氣:“七天之內若是沒有解藥,十七叔隻能——”
??楚玉研傷心不已:“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十七嬸,有時間去看看十七叔吧!既然十七叔沒有政敵,不知道會不會有情敵?現在最重要的是幫十七叔找到解藥。”長孫悠提醒道。
??楚玉研現在根本沒有心思聽她說話,一顆心都在為慕容宏擔心。
??長孫悠想說些什麽,卻又不知道說什麽,拍了拍楚玉研的手道:“十七嬸不要太悲傷了,十七叔還有七天的時間,好好跟他道別吧!悠兒先走了,有事就讓晴兒去找悠兒。”長孫悠不放心的看了眼楚玉研,轉身離開了。希望十七嬸冷靜下來後能知道是何人給十七叔下的藥,現在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了。
??長孫悠走後,楚玉研無力的坐到了地上,慕容宏的事對她打擊太大。
??此時管家匆匆忙忙的跑了過來,喊道:“王妃,不好了,不好了。”
??聽到管家的聲音後,楚玉研立刻從地上站起來,抹掉臉頰上的淚,淡淡的問:“管家,出什麽事了?”
??“王妃,大事不好了,王爺突然昏倒了。”管家抹了把額上的汗。
??楚玉研聽後立刻朝遊嶽軒的方向跑去。
??遊嶽軒,慕容宏的房間,楚玉研第二次來到這裏,第一次是被他強拉著進來的,迫於無奈,這一次心情和第一次截然不同,此時有些害怕,不是害怕見到他,而是害怕再也見不到他了。房子的建築很精致,房內的裝修也很奢華,隻是布置簡單了些,可能是和慕容宏的性格有關,以他的性格,應該不喜歡繁瑣或奢華。
??楚玉研徑直朝紫檀木雕花大床走去,坐到床沿,看著昏迷中的慕容宏,楚玉研忍不住濕了眼眶,才十日不見,他竟這般憔悴,終於明白那晚他為何突然會說那番話了。
??他定是知道自己身中劇毒,命不久也才會那麽說吧!當時有聽到他咳嗽,是發生了什麽事吧!他才會突然改變主意。慕容宏,你這個傻瓜。
??“太醫怎麽說?”楚玉研看向小路子問。
??小路子抹掉臉上的淚,紅著眼睛道:“太醫說王爺的脈象很虛弱,不知何時就會——”
??“本妃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本妃會照顧好王爺的。”楚玉研強忍著悲傷道。
??小路子聽話的退下。
??楚玉研拿過毛巾,輕輕的幫他擦拭手,額頭,臉,細心的服侍他。
??幫他擦好之後,握著他的手,靜靜的坐在床沿看著他。
??長孫悠從宏王府出來到了十間鋪子看了看,兩個多月沒過問了,但是鋪子裏的生意卻運轉的很好,這些掌櫃子被長孫悠治過一次後,都老實了,踏踏實實,安安分分的做事。
??等視察完十間鋪子回到戰王府,天已經黑了。
??長孫悠回到明月軒,見紫若一臉的焦急,忍不住問:“紫若,出什麽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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