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遇襲2
聽到身後有人進門,緊盯監控屏幕的南宮穎回了頭,從頭到腳打量劉信一番,然後自覺地閃了身子讓了位,做出酒店迎賓小姐的手勢,“請。”點頭回應,劉信站到她讓出來的位置。不待他問,也不待保安開口,短發女人先自我介紹道,“我是這裏的值班醫生,南宮穎。剛才在樓下有個醫生打扮的男人和我擦肩而過,我覺得麵生,稍微留意了一下,然後沒多久,就聽說樓上有病人被算計,所以來監控室看看,是不是那個男人。不過,他很謹慎沒有被拍到正臉。”說著,她回放拍到男人的那些視頻。劉信的視線跟著她幹淨如蔥白一樣的手指在屏幕上跳動,一會兒電梯一會兒走廊。那個男人離開醫院後也沒有脫掉身上的白大褂帽子和口罩,他沒有自己開車來,離開的時候坐了一輛出租車。這樣的話,就算記下出租車的車牌,也查不到什麽重要線索。如此狡猾的嫌疑人,肯定不會告訴司機真實地址,也不會露出自己的真麵目。“這個男人比我高將近一頭,一米八三左右,不胖不瘦,雖然捂得嚴實,看不到臉,但看鞋子的款式,應該是個中年男人。”把自己記得的信息都說出來,南宮穎意味深長地瞄一眼劉信,笑道,“劉警官還想知道點兒什麽?”驀地抬眼,劉信疑惑,“你怎麽知道我姓劉?”保安八卦地看著他們兩個,笑得曖昧。南宮穎撇撇嘴,“因為我不是貴人,記得你啊。”男人忘了,女人記得,還一臉的小委屈……再加上這位南宮醫生在醫院裏是出了名的愛玩,保安不禁在腦中腦補了一出風雨交加的夜晚,孤男寡女幹柴烈火,第二天就各奔東西的狗血橋段。劉信更納悶了,“我們見過?”點頭,她一本正經地回答,“當然,那次見麵還有流血哦。”兩個男人兩種反映,食人間煙火的,保安紅了臉,不食人間煙火的,劉信更懵逼。瞄一眼紅臉的小保安,南宮穎清了清嗓子鄭重宣布,“很多年前,你師父不是在這裏做過手術嗎?那時候你是不是哭得兩眼通紅地問醫生,‘我師父不會有事吧?’”玩味地看向他,紅唇微彎,“想起來了嗎?”劉信想起來師父做手術的事情了,那時候他才進刑警隊不久,在執行任務的時候,歹徒向他們開槍,李義幫他擋了一槍,傷到肺部。當時李義在醫院住了好一段時間,他幾乎是每天都來醫院看望,按說如果她是當時參與治療的醫生,他一定會看她眼熟,可現在怎麽細看,他都想不起有她這號人。一臉失望,南宮穎摸摸自己巴掌大的臉,“看來這麽多年,我已經老得麵目全非了。”劉信不好意思地道歉,“是我記性不太好。”“怎麽會呢,做刑警的記性差,說得過去嗎?別安慰我了。”歎氣,她又一副被人遺忘很憂愁的模樣。這氣歎得,劉信更不好意思了。靜默,南宮穎噗地一聲笑出來,“逗你玩的。我當時還不是醫生呢!那次來醫院是找我爸的,我爸是你師父的主治醫師。不過,”打量劉信,“看你現在的硬漢模樣,還真差點兒不敢認了,一點也不像當年那個嚇得哭鼻子的青瓜蛋子了。”“……”劉信尷尬,不知道該說什麽。一旁的保安見劇情沒有順著自己的劇本走,滿臉失落,問他們說,“還需要看什麽嗎?沒有的話,我就正常工作了。”“沒有了。”?劉信道謝,然後轉身離開。南宮穎也跟著出了監控室,跟在劉信身後進了電梯。狹小的空間裏隻有他們兩個人,如果全然是陌生的,那還好,但都已經講過話了,勉強算認識了,劉信覺得一直沉默的話很尷尬,於是開口道謝,“謝謝你剛才提供的那些信息。”南宮穎倒不以為,她雙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裏站姿挺拔,“我不說的話,你也能在監控上看出來啊,有什麽好謝的。不過,你要是真覺得應該謝我,就給我買罐咖啡吧,值班的我要提提神。”“沒問題。”劉信點頭。南宮穎嘖嘖兩聲,笑著說,“劉警官真是太好上鉤了。”不明白她什麽意思,劉信疑惑地看向她。杏眼微眯,她菱角形狀的嘴巴似笑非笑,“這也就是我這樣的正人女子是真想喝咖啡吧。要是目的不純的,那可就是在給你下套了。”還是不太明白,他眉頭蹙了蹙。嫌棄地瞥他,“還不懂?看來沒有女人給你下過這種套啊!那你可真夠悲哀的。難怪一股子單身狗的味兒。”“……”劉信無語。南宮穎一口為人師的語氣說,“要是有單身女人讓你給她買飲料啊,請吃飯啊,那就是想要勾搭你,這次你買了,下次她就有借口約你出來還吃喝債啦。一來二去,你倆就熟了。懂了吧?”原來是這個意思。劉信無奈地笑了一聲。“看來,你師父隻教你破案了,沒有教你關於女人的事兒啊。要不要拜我為師,我來教你啊?”“那個……”劉信舉一反三,“想當別人師父,是不是也是一種接近別人的方法?”一聽,南宮穎大笑出來,“孺子可教啊!不過本大神也就跟你逗著玩,我這麽忙,哪有時間教你?再說了,你比我更忙,哪有時間來學?”電梯到達一樓,兩人一起出來,劉信在飲料販賣機裏買了罐咖啡遞給南宮穎,“但咖啡還是要給的。”不客氣地接過,南宮穎朝他揮揮手,道謝離開。劉信也重新回到電梯裏。見自己師父回來,陪著沈清怡的王梁立刻湊上去問,“看到那人是誰了嗎?”看眼王梁,又看眼倦意和期待全寫在臉上的沈清怡,劉信搖了搖頭,“看不到臉。”“我靠,我就不信了,這夥人這麽難抓!”話罷,王梁嘴巴大張打了個哈欠。“這麽晚了,你們回家休息吧。麻煩你們了。”沈清怡有眼力勁兒地準備送人。劉信卻並沒打算走,他拍拍王梁,“你先回去吧。”“你呢?”“我明天調休,留下來陪護。”沈清怡覺得很不好意思,“不用,你也回去休息吧。我覺得那個人應該不會再來了,畢竟他也不知道自己剛才有沒有得手,就算知道沒得手,他也不敢再來了。”劉信當然知道,但看她那差勁的臉色,他還是有點兒不放心。竊聽、照片、陸瑤被害、蔣晗出事,警察的直覺告訴他,這些事就是珍珠項鏈上的珠子,而串起珠子的那根線,可能跟沈清怡有關。王梁左瞧右瞧,感覺自己師父對沈清怡挺上心的,心說,難不成喜歡上人家了?知趣,他趕緊道了晚安先走一步。“你不用覺得累贅了誰,保護人民的生命財產安全本來就是我們的義務。”劉信看眼病房上的掛表,“都淩晨一點多了,你睡會兒吧,四點的時候我叫你,咱們輪個班兒。”沈清怡確實又困又累,服從安排,她躺到靠窗的陪護床上,一沾枕頭便睡著了。劉信說四點的時候叫她,但等她自己醒來時,病房裏麵已經沒了劉信的影子。吳儀正在跟人通電話,看到沈清怡醒了,端著碗粥遞了上去,然後繼續講電話,“還是再多加兩名吧。這事太可怕了。還有醫護人員也加兩名,老蔣最近身體很不好……對了,你認識什麽厲害的心理醫生嗎?可以上門來治療的……噢,太好了。那就麻煩你了……嗯,明天就回去。”沈清怡靜靜地聽著,她知道她媽在做回望州後的準備。掛了電話,吳儀心疼地走到沈清怡身邊,攬她進懷,揉揉她的頭發,“晚上那件事嚇到了吧。”“……”有點不適應這種相處模式,沈清怡覺得她媽被宗晨矯枉過正了。“劉警官走得時候都給我說了,我剛才也問了醫生,他說隻要有專業醫護人員陪同,晗晗現在的情況回望州沒什麽大問題。我已經找你劉阿姨在望州幫我找好安保和醫護了,明天我們就回望州。”吳儀覺得望州是自己的地盤,相對魏吳要安全得多。“還幫你找了一位上門的心理醫生。”“這是準備回望州後,所有人都不外出了?”吳儀點頭,“安全最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