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囚室2

  地下室改造的古風宮殿,水晶玉璧為燈,珍珠為簾幕,十二張沉香木闊床上懸著鮫綃寶羅帳,帳上繡著灑珠銀線海棠花,床上放著青玉抱香枕。吱嘎,鐵門被打開的聲音,裹著床單的陸瑤被送了回來。她還在哭,抽抽嗒嗒的聲音引來了縮在沉香床上女人們的注意。十一個姑娘,個個相貌出眾,環肥燕瘦,她們跟電影中被囚禁的奴隸不同,電影中的那些女人被遍體鱗傷,破衣爛衫,而她們皮膚被保養得很好,發型也被打理得很好,像是有專門人在伺候古代貴妃。“打你了?”年紀最大的女人有三十出頭,短頭發,眉宇間有幾分英氣。“沒有。玉姐。”陸瑤回答著,眼淚又一滴滴地滴在裹身的床單上。玉姐幫她擦掉眼淚,“那是怎麽了?”“我想逃,有人在幫我媽媽找我,我想去找她。”“林喬光說的?”陸瑤點點頭。“他的話怎麽能信。”“應該是真的……他說了在找我的那個女人的名字,還說是在電視台上班的。前些天他就說我媽媽來魏吳了,去電視台找人幫忙找我了……”玉姐沉默。也許這是一次機會,如果幫陸瑤逃走,那她得救後就能帶著人再來救她們……如果逃跑失敗,林喬光罰隻會罰陸瑤,不會殃及她們……這裏的每一個人都曾嚐試過逃跑,但失敗後就沒有人再試第二次,因為林喬光的懲罰太變態,她們不想也不敢再激怒他。“你逃吧,我們幫你。”打定主意後,玉姐開口。其他人似乎意會了玉姐的意思,紛紛點頭。第二晚。如帝王一樣高高在上的林喬光翻了另外一個姑娘的牌。相比其他人,這個名叫小樂的姑娘每次見到林喬光都是眼含笑意的,即使林喬光命令她做一些毫無尊嚴的事,她也會心甘情願地去做。她並沒有受虐傾向,她隻是患上了斯德哥爾摩綜合征,她愛上了林喬光,所以她不允許有人做出對林喬光有害的事。自然,她把玉姐要幫助陸瑤逃跑的事告訴了林喬光。“Good?girl。”滿意地看著埋頭在自己雙腿之間的女人,林喬光像摸狗一樣揉了揉她的栗色蘑菇頭。******城市藝術節的最後一天,天公不作美,一場秋雨從淩晨兩點開始下,兩個小時後街麵已經有了淺淺的一層積水,有車駛過,水被濺起發出嘶啦嘶啦的聲響。不論晴天下雨,環衛工都要在這個城市蘇醒之前走上自己的工作崗位。天還是未亮,雨滴在昏黃的路燈光芒裏飄零,穿著橘黃色雨衣的年老環衛工蹬著自己的三輪車在路邊停下,身手麻利地下車,他從車上拿下已經用得有點禿的掃帚,開始一天的工作。被掃帚驅趕,積水一波推著一波流進下水道,又有車駛過,已經沒了剛才水花濺起的聲音了。老人直起身休息,餘光在綠化帶中發現了一塊紅色的布。將掃帚換成竹製長夾子,他站在綠化帶外伸長了胳膊去夾那塊布,但布好像是被樹枝給掛住,廢了半天勁,也沒能把它給夾出來。無奈,他隻好伸腳邁進綠化帶。近了瞧,老人一驚。這根本就不是一塊被樹枝掛到的紅布,而是一條古時候姑娘嫁人穿得紅嫁衣……頭戴鳳冠身披霞帔的女人靜靜地躺在綠化帶中,淡掃娥眉,櫻桃小嘴,皮膚細潤如溫玉柔光若膩,腮邊兩縷發絲被雨水打濕貼在兩頰憑,添幾分誘人風情,美得不食煙火。******  雨天堵車,沈清怡上班遲到了,在門口收雨傘的時候,又有兩位遲到的同事迎麵而來,她們兩個挎在一起,正嘰嘰喳喳地議論著什麽。沈清怡隻聽清楚了幾個詞,穿越,古代,恐怖。恐怖電影?等電梯時,她又遇到了那兩位女同事,沈清怡和她們不熟,沒聊過天,見麵就是微笑示意。但後來的韓娜跟她們很熟,所以一見到韓娜,兩個人的話匣子就打開了。沈清怡不是故意偷聽人家說話的,但都在一起等電梯,她也不好刻意捂住耳朵。“娜娜,不是給你講鬼故事哦,是我爸出去晨練親眼看見的!就在我家附近的一條馬路的綠化帶裏,發現了一具女屍!你猜穿著什麽衣服?紅色的古代嫁衣……恐不恐怖?”女屍……不知道怎麽的,沈清怡的心像是鑽進去一隊鼓手,在胸膛轟然作響。突然手機鈴響,她被自己嚇得一顫。電梯來了,除了沈清怡沒有進去,其他人都進去了,韓娜在最外麵,她睨沈清怡一眼,語氣聽不出是好是壞,“進不進來?”“不了。”她擠出一絲清淡不自然的笑容,低頭接通電話。是個陌生的本市號碼。除了急促的呼吸聲,那話那頭好幾秒都沒有傳來別的聲音。“喂?”感覺到異樣,沈清怡連著問了兩遍,“是誰?是誰?”“……沈清怡……”電話裏終於傳來人聲,是蔣晗的聲音。“你怎麽了?”他的聲音很不對勁,恐慌中帶著糾結。沈清怡不禁皺起了眉。又是好幾秒的靜默,他最終開口說道,“陸瑤死了……”怔住,沈清怡一時語塞,張嘴卻不知該說些什麽。“和我沒關係,真的和我沒關係,我……”突然,電話被掛斷了。“蔣晗?蔣晗!”她慌了,他打電話好像是要告訴她一些關於陸瑤的事,但電話卻突然掛斷了……是什麽人把電話掛斷的?如果蔣晗說的是真的,那會不會是害死陸瑤的人把電話掛斷的?是的話,蔣晗現在一定很危險!緊張得雙手有些不聽使喚,沈清怡手指顫抖著給劉信撥去求助電話。******根據沈清怡提供的電話號碼,劉信查到了這處公用電話的位置,在魏吳西站那邊。西站是去年才建的,周邊大片荒草地和工地,馬路寬敞,車輛卻很少,就是一片除了火車站和路邊公用電話能用,別的都不能用的荒涼之地。劉信趕到時,電話亭的那條街上連個人影都沒有,但在電話亭前方幾十米處有搏鬥痕跡和血跡,順著血跡往前走,在距離電話亭一百米左右的人行道上出現了一串泥腳印,刻意被搓撚的腳印,而且血跡到這裏就沒有了。在腦中還原當時在這所發生的一切,劉信轉頭看向長滿野草的荒地。“師父。”王梁跟在劉信身後走進荒草地,耳邊全是蚊子的嗡嗡聲。秋後的蚊子猛如虎,揮手轟著,王梁還是被叮了好幾口,不過沒白叮,他在一個一米三左右的土丘後發現了躺在血泊中的蔣晗。被那滿地的猩紅驚到,他心說,流這麽多血……人恐怕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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