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途遇奇案(下)
上午天氣還晴朗著,下午天色卻開始陰沉下來了,全鎮似乎都沉浸在悲哀之中,看來這位薜醫生真的做過不少好事,全鎮人民都十分愛戴他,這麽一個人被冤殺,確實是龍潭鎮的一大損失。雨菡無奈,守在自己的房中,天朗自從薜家吉藥鋪門前走後,就不見蹤影。
雨菡想,這件事情對天朗的打擊非常之大,現實中會出現許多假象,眼見為實的事也時常會騙人,由於衝動、莽撞,鑄成的大錯,無可挽回,讓人心痛啊!也許這種經曆對天朗也是好事,讓他變得成熟起來,人總要經曆挫折。
雨菡坐在客棧一樓大堂中喝著茶,看著進進出出的人,等著天朗回來。
突然,二樓客房樓梯口處一陣嘈雜聲,傳來店掌櫃的吆喝聲:“大爺,你已經欠了快十天的房錢了,今天再不交費你就得走,我們是開門做生意的、不是慈善機構,承擔不起這種損失。”
“老板、行行好吧,這不是我生病了嗎?身上確實沒有錢,等明天我的兄弟們一到雙倍奉還給你。”
“這話已經講了五、六天了,也不見你的兄弟們來呢?現在你的藥也沒得吃了,薜家吉藥鋪已經敗了,薜醫生被人殺死,沒有誰能再提供給你免費的藥了,做好人並沒有什麽好報,我也不是什麽好人。”
“我知道,那該死的凶徒,不過我的病快好了,你再讓我住幾天吧!我們說好了在你們店這裏集合的,我要是走了,他們就找不著我了。”
“不行,大爺,你還是到別處去吧!”掌櫃的拎著一個包裹從樓上下來,後麵跟著一位黃臉大漢,雖然看上去身材魁梧、壯實,但臉露病態,精神萎靡不振。
雨菡看著大漢麵善,不象惡人,他必是練武之人,而且應該是個強者,卻並不發作,隻是向老板救饒。便開口道:“掌櫃的,這位大兄弟欠你多少房錢,都記在我帳上吧,你先讓他住下吧。”
掌櫃的一看是雨菡說話,頓時一鞠躬:“好的,欠的不多,聽從姑娘吩咐。”說完他讓店小二把那漢子的包裹送回房間。
黃臉大漢忙走到雨菡身邊長長一揖:“多謝姑娘解囊相助,在下謝梓林,請問恩公如何稱呼。”
“謝兄客氣,小女子北宮雨菡,都是出門在外,誰不會有個困難,無需掛齒,看謝兄也未進餐,不如一起用了午飯吧。”
“多謝北宮姑娘,那我就不客氣了。”大漢也是位爽快之人,在雨菡對麵坐下。店小二放上碗筷,雨菡又點了幾個小菜,要了一壺熱酒,兩人邊聊邊吃起來。
“看恩公小小年紀就如此機智過人、而且見義勇為,真是讓人探服呀!”漢子喝了一口酒頓時氣色見好。
“謝兄如何出此言啊?”雨菡笑道。
“恩公、龍潭鎮上昨晚發生一件震驚全鎮的大事,薜醫生被人給殺害在藥鋪門前,全鎮人都為之悲痛憤慨,可是此凶手卻是被人迷惑,他本來也是英雄好漢,也想為民除害,隻是被人利用了啊!”
雨菡看了他一眼問道:“難道謝兄知道是何人所為嗎?”
謝梓林搖一搖頭:“我並不知道是誰?但昨日在街頭哭訴的婦女其實是騙人的,恩公你早已看出了端倪。”
“哦,昨日那婦人哭冤時,你也在人群之中?”
“是啊!我這兩天身體好了點,就在旁邊多走動了一下。這個婦人昨天的哭訴我也聽清了,本來我也十分氣憤。因為我生病就是這位薜醫生幫我醫治的,他分文不收,而且很是盡心,我也不願意相信他是那種表裏不一的人,但聽她一說,我也信了,也準備出手。還是聽道你分析說這個女人可能不是善類,我才打消出頭的想法。”
“原來我們的談話你也聽到了。”
“我就在你們身旁,然後我就去查了這女人,我才更加佩服你,小小年紀看人如此準確。”
“噢,謝兄查出這個女人的情況?”
“當然、這個女人在鎮上也有一家藥店,喚靈芝堂藥鋪,她丈夫也是位醫生,醫術還不錯,但夫妻兩人卻心術不正,總想多在病人身上榨點錢,生意也不怎麽好,何況還有薛醫生這個強勁的對手,他們也直接找過薜醫生理論,但薜醫生卻從不和他們計較,他們有氣沒處出,於是就設毒計害薜醫生,沒想到竟鬧成如此之狀況。”
“可惡的婦人,利用別人的同情心和俠義心來害人,他們不是真的想殺死薜醫生吧?”
“不、他們就是要殺薜醫生,毀薛家吉藥鋪子的,因為他們背後也有勢力支持,新在青龍山脈快速崛起的玄紀門。”
雨菡微微點了點頭:“這就對了。”
“恩公,是又想起了什麽嗎?”
“那位女人不簡單,是一個習武之人,是一名武真高手,精氣在三重左右。”
“恩公,你又如何知道?”
雨菡笑笑,招手喚來小二,把飯錢結好,衝著謝梓林一作揖:“謝兄,小妹還有點事先行告辭!”
謝梓林回禮:“後會有期。”
雨菡在街上轉悠著,打量著街道兩邊的店鋪。灰朦朦地天空給龍潭鎮罩上一層淒涼的麵紗,路上行人無不匆匆而行,象雨菡這種慢慢逛街的人還真就她一人。
街道兩邊的店鋪半掩著門的居多,甚至有不少關著門歇業的,也有不少鋪子前還插上了白旗,以敬薜醫生之靈。
忽然,一間緊閉著門的鋪子引起了雨菡的關注,門前分明寫著靈芝堂藥鋪。
她站住暗想:這就是靈芝堂藥鋪,象這種藥鋪剛剛她發現了還有另外兩家,也就是說鎮上有四家或以上的藥鋪,這也很正常,沒有什麽特別。
忽然、靈芝堂藥鋪的小耳門打開,從裏麵走出兩個人來,那位婦人,正是昨日那位哭泣的女人,然而現在的她是光彩照人,錦衣彩袍,臉上哪裏還有半分悲哀,不仔細辨認,你根本就不會認為是同一個人。
另一個人穿著褐色長衫的高個男子,腰中挎著彎刀,是門派弟子模樣,兩人有說有笑的走著。
這一切都證實了謝梓林的說法,雨菡轉身離去。
回到客棧,天朗已經回來,倒在床榻之上正睡覺呢。雨菡並沒有去打擾他,而是回到房中靜下心來,盤坐於床榻上,調息運氣。雨菡做事一直都謹慎,她不放過任何一個疑點,也不想冤枉無辜的人,重大事情必須要得到自己的證實才放心。一旦打定主意,她就會靜下心來,平靜地等待機會。
夜晚降臨,雨菡穿上黑衣,束好長發,拎起天虹劍,喝了一杯熱茶,剛踏出房門,忽然,她發現從天朗的房間處竄出一條黑影,飛快地向外掠去。
她遲疑了一下,返身回房,脫下夜行裝,放下長劍,悠閑地泡起茶坐在桌邊慢慢品嚐起來。
她明白、她要做的事有人去做了,而且他闖下來的事要自己去解決,這點事他能處理、也不希望有其他人插手,她現在隻需要靜等。
大約一個時辰過去,院中有微弱的響動,客棧分兩層,首層大堂是飯肆,圍著院子的廂房都是客房,二樓也是客房,她與天朗就住在西院中的隔壁兩間房,晚上這兒比較安靜。所以稍微有點動靜,雨菡都有感覺。
不一會兒,門前響起了腳步聲,接著敲門聲響起,雨菡走過去打開房門,天朗站在門口,低著頭。“進來吧,喝杯熱茶。”雨菡回到桌前坐下,並倒上一杯茶遞給剛坐下的天朗。
“雨菡,我已經把事件解決了。”
“嗯,那就好。”
“昨晚,我隻是殺了薜醫生,還有、還有兩個藥童,他們衝過來想拖住我,放走薛醫生,我才動手的,可後院的人,真的不是…”
“我知道,是一個女人殺的。”
天朗詫異地看著雨菡。
“我隨後趕到,薜醫生三人死於你的修羅刀,其他人卻是死於一把長劍。”
天朗點點頭:“可惡的婦人,戲演的太好了。”
“並不知道這個殺人的女人是誰?可能是另外一個人,她在關注著薛家吉藥鋪的一舉一動,今晚你殺了她們的人,她可能會很快就來找我們,明早,我們盡量早點離開這裏,因為你又得罪了另一個勢力強勁的門派,玄紀門。”
“玄紀門、你說他們是玄紀門的人,這個門派我們並沒有聽說過。”天朗微沉著臉說道。
“這是一個新崛起的門派,在青龍山脈已經發展成為第二大門派,現在他們就是處處要與坤龍宮爭地盤與產業,才會發生今天的事。”
“看來我們已經卷入了兩派鬥爭的漩渦中。”
“是啊!所以我們明天要及早離開,按道理我們當然是要站在坤龍宮這邊,但是在龍潭鎮這個局麵中,恐怕現在坤龍宮也容不下我們。”
“嗯,都怪我一時衝動。”
“越早趕到坤龍宮對我們越有利。”
“好,一早就出發。”天朗最後喝了一口茶,匆匆返回自己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