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春節眾生相

  其實城裏人拜年，大多不磕頭，作揖甚至說說拜年的話就可以了。孫大旗是借著青龍鎮的習俗，故意讓李青雲給磕頭的。


  沒辦法，明知道孫大旗的心思，李青雲也得給他這個麵子，不說交情，就憑他的歲數，給他拜個年，也沒有什麽。


  磕頭之後，孫大旗嘴巴都樂歪了，把紅包塞到李青雲手裏，耐著性子誇了他幾句，又聊了幾句家常。而楊玉奴也收了付婆婆給的紅包。


  給不給壓歲錢，要看很多種情況。普通的小孩子，都能討到壓歲錢。如果是成年人，新婚第一年基本上都能討到紅包，某種意義上說，也算是壓歲錢，而且是最後一次拿壓歲錢。


  最特殊的一種情況，就是給輩份極長的人或者年齡極大的人拜年，不管你的年齡大小，隻要去拜年，就會收到一個紅包。


  拜別了孫大旗和付婆婆，李青雲和爺爺奶奶打聲招呼，去跟其他長輩拜年。四爺爺李春易的孩子大多在城裏，今年沒回來過年，老頭有點不高興。大過年的，居然一個人在堂屋當門喝悶酒。


  李青雲一直覺得，在幾個在世的爺爺當中，四爺爺過得是最好的。四爺爺一輩子吃公家飯，年輕時在糧食站當管賬的，之後在村裏當會計，有工資也有補貼。一女一子在城裏混得不錯，大女兒聽說在二職高當主任，很少回村，怕別人找她辦事。小兒子在教育局工作，現在做到哪一層次，李青雲都不知道，他很少見到這個小叔。


  以前李青雲回來也少，也不知道四爺爺和他的兒女們有什麽矛盾，今年見四奶奶都沒回來過年，才知道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表麵上和睦，真正過得如何，隻有他們自己知道。


  “四爺爺，現在才吃飯呀？要不要我陪你喝兩杯？”李青雲和楊玉奴進了院子，就笑著打招呼。


  李春易坐在堂屋當門，也能看到院子的人，見是李青雲和他媳婦，隻是淡淡的回應一聲：“是福娃和玉奴呀，我這也沒啥好菜，不喝也罷。來，到屋裏坐。”


  確實沒有什麽菜，隻是一盤餃子，一小碟榨菜絲，一小碟醃辣椒。酒是五爺爺給他送的小五糧燒，而且還是那種最次等的小五糧燒，不好賣的酒，才會送人。


  “你繼續吃，不用管我們倆。聽我媽說，我小叔接你到城裏過年，你怎麽沒去？”李青雲隨口問道。


  “去啥呀，真到那過年，還不夠鬧心的呢。你小叔那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跟入贅似的，看著就煩，一個大男人，真沒出息。什麽事都聽媳婦的，什麽事都得看丈母娘的臉色。”李春易可能喝多了，平時很少見他提起家裏瑣事。


  “那我四奶在誰家過年呢？怎麽不回來？”李青雲奇怪道。


  “在你姑家過年呢，你姑說學校裏好不容易放假，要趁過年出去旅遊，讓你四奶幫著看家。家裏有什麽呀，孩子都大了，不用照看，隻不過養了兩隻貓，放誰那不行？還假惺惺的讓我也去她家裏過年，她又不是不知道，我有多討厭貓，一看到那玩意，身上就起疙瘩，還打噴嚏。”李春易惱怒的抱怨著，狠狠喝了一大口酒。

  李青雲和楊玉奴勸了一會，找機會說了拜年的話，李春易這才恢複一絲精神，勉強笑了笑，接受了侄孫和侄孫媳的拜年，也不忘送上兩個紅包。


  到五爺爺家裏拜年，就比較放鬆了，因為和五爺爺比較熟，兩人都愛酒，有著共同的愛好和話題。五奶奶耳朵背，聽不清別人說話，隻會打岔，不過李青雲和楊玉奴拜年的時候，她倒是一下子精神了，大聲讓他們起來，別把新衣服跪髒了，給過紅包之後，就不再言語，很有興趣的看別人說話。


  五奶奶的耳朵和外婆差不多，都不好使，喝了李青雲配的藥酒，但效果不是很明顯。隻能說，比不喝之前，略有提升。李青雲覺得可能是空間靈泉放少了，但是喝過藥酒之後，五奶和外婆的身體明顯好轉，就是耳朵聽力方麵提升不大。


  研究許多資料之後，李青雲覺得是老人的聽力係統已經受損，不是短時間內能夠康複的，反正空間靈泉有很多，一直喝藥酒保養著，總有康複的時候。


  李青虎有兩個孩子了，大的是女孩，小的是男孩，楊玉奴也給他們掏了壓歲錢。


  離開五爺爺家之後，下一個該去大伯家，就算平時打爛頭，過年也得去拜訪一下。這個親大伯，反而不如其他叔伯，去他們家裏拜年，居然躲著不見，隻有童童一個人無聊的在家裏看電視。


  “小叔，小嬸，你們來啦？來吃瓜子和糖果吧，這是我偷偷放起來的好糖哦。”童童像獻寶一樣，從電視後麵的鞋盒子裏，拿出一把軟糖，捧到他們麵前。


  李青雲和楊玉奴不忍拒絕童童的好意，就一人拿了一個糖，剝了皮，放進嘴裏。看到他們吃糖，童童笑得很開心。


  “爺爺奶奶還有爸爸都出去了，說是給人拜年了，讓我留在家裏看門。小叔小嬸，你們要是沒有事的話，陪我看電視吧。剛才有個動畫片，可好看了，現在隻是在插播廣告，等一會就有了。”童童期盼的笑道。


  楊玉奴和李青雲對視一眼，無奈苦笑：“童童，我們也要給長輩們拜年，今天就不陪你看電視了。這是兩個紅包，你收好，以後上學時想吃什麽就用這錢買。”


  “哦，好吧……”童童接過錢，才想起來說道，“我好像還沒給你們拜年呢。”


  “傻丫頭，你還太小，等長大了再給我們拜年也不遲。”楊玉奴微笑著拍拍她的腦袋，兩人轉身離開。


  等離開童童家的時候，楊玉奴的眼圈有些紅，摟著李青雲的胳膊說道：“老公，等以後咱們有了孩子，過年時千萬不能讓她一個人在家裏看電視，太可憐了。不行，平時也不能讓她一個人，咱們要一直陪伴她左右，好不好？”


  “好，都聽你的，不讓孩子一個人。最好多生幾個，省得孩子太孤單。”李青雲說道。


  “要是第一胎是男孩，計劃生育不讓我生了怎麽辦？”楊玉奴擔憂道。


  “老公陪你做超生遊擊隊，咱們逃到天涯海角，也要多生幾個娃，然後回來交罰款就是了。咱有錢，交得起罰款。”李青雲安慰道。

  “好是好……不過聽上去，怎麽這麽淒慘？咱們是合法夫妻，想多要幾個娃，招誰惹誰了？自己生自己養，計劃生育憑什麽罰款？”


  “問好的，我也想知道。”


  “……”


  主要親屬拜訪之後，可以挑親近的同門長輩拜訪。比如李七寸、李鐵柱、李石頭等人，也可以去村長李天來家裏坐坐。禮多人不怪，趁大年初一，多走動一下，可以化解很多潛在的矛盾。


  快到中午的時候，李青雲的手機響了，是省城的一個手機號碼，接通之後，那人說他已經到了李家寨，在青玉農場門口等著呢，讓李青雲準備好百年人參，他好回去複命。


  李青雲給楊玉奴說一聲，讓她在村裏陪嬸子大娘們說話聊天，他回去辦點事，等會就回來。


  百年人參李青雲剛才就準備好了，隻給四五厘米長的一小段，另準備一個小白陶瓷瓶，裏麵裝了三粒悟道茶。


  那男子站在一輛黑色奧迪車前，等得有些焦急，三十來歲，身上有股軍人的氣質。


  “鞏秘書讓你來的？”李青雲走到那人跟前，直接問道。


  “是的，你就是李青雲吧？東西準備好了嗎？”那人更直接，焦急的問道。


  李青雲點點頭，把草紙包好的人參和小陶瓷瓶交到他手上，囑咐道：“聽保健專家的意見，先讓病人服用人參。如果有效果，把這瓷瓶裏的三粒茶葉泡水喝了。”


  那人一愣，卻道：“我會轉述的，不過用不用，那要看保健專家的意見。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說著，那人拿著東西，返回奧迪車，非常迅速的調頭，加速離去。


  貓蛋牽著一個女孩的手，從南麵走回來，透過淡淡的霧霾，李青雲認出，那女孩正是他的相親對象小敏。靠近村莊，女孩有點害羞，走幾步總要停一停。


  “我還是不去了吧，要是讓熟人看到，會笑話我的。”女孩猶豫不定的說道。


  “小敏，這有什麽呀，我隻是讓你看看我平時工作的農場。那裏可漂亮了，比別的小山都有精神，我在農場的小山上幹活，忙得再狠都不覺得累。”貓蛋勸說道。


  由於視力和霧霾的問題，他們兩個還沒看到李青雲。李青雲怕嚇著貓蛋的對象，就沒上前說話，扭頭回村，找人閑聊去了。


  李雲聰這貨晃悠著大腦袋，正和人打電話，看他那賤笑的樣，電話那頭肯定是個美女。由於聊得投入，麵對麵走過，都沒看到李青雲。


  “……水仙兒，你怎麽時候來青龍鎮拍戲呀，你放心，現在沒野豬，我爸帶著其他獵人，天天守在那裏，有老虎也早嚇跑了。”李雲聰大言不慚的吹噓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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