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顧輕染早就給她服了一種特殊的無色無味的藥物,以此來控製她。
但前幾次,她對生活早已經心灰意冷,所以顧輕染讓她怎麽做,她隻管照做就好。
所以在病發的時候她隻能去找顧輕染。
但是這一次,慕淺不想。
不想在受製於人。
一輩子很短,她在生活之中無處不是坎坷,這一次,她想試一試,想試一試能不能熬過去。
隻是突然而至的痛,才讓她知道什麽是痛不欲生的煎熬。
那一夜,她見證了墨景琛的痛苦,這一次,她病發,隻有她自己。
“啊,疼……疼……”
那一種炸裂般的痛在腦子裏一陣一陣的,時緩時急,時長時短,根本沒有規律,慕淺憑借著驚人的毅力,強撐著。
疼了足足一個時,痛感過去。
她躺在床上,滿頭大汗,汗水浸濕了頭發,淩亂的耷拉在滿是汗水的臉頰上。
大口的喘.息著,瞪著眼睛看著花板,胸腔起起伏伏。
一直在用心去感受那一股子痛意,直到痛感徹底消除之後,她才笑了。
聲音由變大,最後近乎癲狂的笑著。
笑著笑著,她哭了,抱著被褥捂著腦袋嚎啕大哭,“騙子,騙子,都特麽是騙子!”
慕淺覺得自己被顧輕染騙的好慘,還真的以為會疼死,結果隻是一個時的痛。
她能忍,且忍過來了。
這讓她覺得這幾年在顧輕染的掌控之下活得很累,到最後才知道原來是一場騙局。
哭了一會兒,調整了情緒,她煥然開朗,心情甚好,覺得痛苦熬過去了便不會再有人可以左右她的人生。
良久,她起身去了浴室,忍著疼痛過後的疲憊,打開了熱水洗澡。
然而,慕淺錯了……
砰——
突兀的一聲響,慕淺忽然倒在了地上,雙手抱著頭,疼的在地上打滾。
“痛……痛……唔……救命……救命……”
她以為,一個時的痛已經過去了,將迎來新的生活和希望。
誰知道痛是階段性的,第二次來得更迅猛,就好似刀子刺入身體,被人握著刀柄,扭轉著刺入身體裏的似的,疼的幾乎不出話。
慕淺躺在地上,根本感受不到地上的涼,雙手抱著腦袋,不停地磕著地板。
“痛……痛……嗚嗚……太疼了……”
偌大的浴室裏,她一個人滾來滾去,感受著欲裂般的痛,從頭部蔓延至胸口,然後至腹部。
她手捂著傷口,疼的抓心。
手指甲情不自禁的撓在自己的身上,疼的麵色蒼白,兩耳發鳴。
兩個時後……
薄夜出現在慕淺套房門口。
看著手機屏幕上慕淺發過來的那一條信息,知道他掙紮了多久,才選擇過來見一見她的。
抬手,欲敲門。
猶豫片刻放下。
然後又抬起,複又放下。
好一會兒,他終於伸手敲著門。
叩叩叩——
房門響了,裏麵沒有回應。
他又敲了敲門,“秦九?開門。”
沒人答應。
薄夜看了看手機屏幕時間,早上十點多。
“這個點難道出去了?”
他拿著手機撥打了慕淺的電話,手機那邊傳來機械的聲音:“你好,你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請您稍後再撥。”
連續打了兩次,都是如此。
他皺了皺眉,臉色微沉,有些不悅。
又重重的敲了敲門,仍舊沒人開門。
薄夜懷揣疑惑,下樓去了大廳前台,以總裁的身份調查了慕淺房間的情況。
“薄總,99號顧客並沒有退房。”
“那她還在房間嗎?”
“抱歉,這個我不知道。”
“把副卡給我。”
他命令了一聲,從前台拿走了房間副卡,上了樓,刷卡打開了房間。
走了進去便罵道:“慕淺,你是不是想死?耍……”
走到臥室,看著床上沒人,一聽聲音,浴室裏有水聲。
他氣的火冒三丈,卻也有君子之度,沒有去浴室,隻是罵了一句,“原來在洗澡,怪不得不開門。”
心中暗暗的舒了一口氣,還以為慕淺剛才出事兒了呢。
他走到客廳的沙發上,雙腳翹在矮幾上,隨後從碟子裏拿起一袋幹果,打發時間的咀嚼著。
“嗯……啊……”
正吃著,忽然聽見浴室裏隱隱約約的嚶嚀聲,以他男人的警覺,還以為浴室裏正發生著不可描述的事情。
瞬間,他如坐針氈,立馬站了起來走到浴室門後,仔細一聽,裏麵還是斷斷續續的聲音,“痛……嗯……啊……”
薄夜深邃立體的輪廓烏雲密布,唇瓣抿成一條線,別提有多憤怒。字更¥新/速¥度最駃=0
“該死!”
氣的將手裏的一袋幹果直接丟進了垃圾桶,轉身就走。
砰——
突兀一陣悶響,緊接著便是慕淺的聲音,“疼死了,啊,救命,痛……救命啊……”
這聲音,滿滿的都是痛苦,完全沒有女人享受時的愉悅。
薄夜身子猛然一僵,瞳眸閃了閃,立馬轉身走到了浴室門口,敲了敲門,“慕淺?慕淺?”
裏麵沒有人回答。
薄夜終於忍不住了,擰了擰把手,走了進去。
頓時,浴室裏的一幕讓他怔楞的站在那兒,不知作何反應。
浴室的地上,慕淺身無寸縷的躺在地上,時而蜷縮著身子,時而伸直雙腿,不停地掙紮著,扭動著。
她頭發濕漉漉的耷拉在地上,淩亂發絲遮掩了半張麵孔,但卻能讓人看見她淌著血的唇,以及她胸口,脖頸,腹部的血痕。
縱橫交錯,溢出血漬,深深淺淺,觸目驚心。
薄夜跟慕淺認識多年,在他心中,那個女人永遠都活得那麽優雅知性,根本不可能出現現在這般狼狽的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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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慕淺的樣子卻灼痛了他的心。
“救命,救命!”
慕淺一手捂著胸口,一手伸出去,弓起的五指撓著地板,指甲與地板的摩擦發出了刺耳的聲音。
薄夜猛然驚醒,健步上前,順手拉著一條浴巾蓋在她的身上並抱起她,“慕淺,你到底怎麽了?慕淺?”
“啊?!痛……”
慕淺躺在薄夜臂彎間,蒼白如紙的臉毫無血色,她睜開眼看著麵前人,卻是模模糊糊的影子。
痛感席卷全身,慕淺生不如死,無法承受。
忽而,加劇的痛楚如烈火焚燒,摧殘著她的身心,慕淺疼的雙手緊緊地攥著薄夜的胳膊,朝著他的手臂狠狠地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