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風華絕代白小樓
忽然下起了雨。
一陣大雨，大雨滂沱，滂沱大雨。
雨稀裏嘩啦敲打在房簷下、屋頂上、長街上，帶來一陣陣響聲，聲音掩蓋住了一切的聲音，乃至於人聲。
茅以升莫名其妙的道了一聲：‘好一陣春雨。’
現今已非春日，即便有雨，也飛春雨，為什麽茅以升說好一陣春雨呢？難不成他不但老了，而且也已經老糊塗了嗎？
沒有！
陳風發現了一件事：屋中的兵刃都有了變化，甚至於陳風身上的劍也在嗡嗡作響，仿佛也已經耐不住寂寞，要衝出了劍鞘。
陳風的佩劍如此，其他人的兵器更是如此，特別是令狐衝身上的那口劍，直接衝出了劍鞘。
令狐衝一臉驚詫，但他的反應不慢，還是抓住了衝出劍鞘的劍，令狐衝握住劍的時候卻感覺到了一股很奇特的牽引力量，仿佛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在驅使他的兵器。
陳風和小風雨雷電交手了。
陳風沒有殺小風雨雷電死人，可一劍斬斷了他們的兵器。
他們的兵器是斧頭、長鞭、鐵劍、巨網。
如今碎斷的斧頭、長鞭、鐵劍居然在半空中漂浮，嗡嗡顫動，仿佛已預料到了可怕的事情要發生，仿佛也在對什麽事物進行頂禮膜拜。
屋中的兵器都在發生一種非常奇特的變化，一種已非人力可以控製的變化，而最可怕的變化是一股殺氣。
這股殺氣忽然出現在屋中。
麵對這股殺氣時候第一感覺，這並非人能發出的殺氣。
而且殺氣之中不止有殺氣，而且還有煞氣，更有死氣。
這股殺氣出現刹那，仿佛天下間一切都將陷入死亡。
陳風已經將視線從茅以升身上轉移到屋外。
屋外大雨滂沱，煙雨迷蒙。
街道上一個人也沒有，何況即便有人也瞧不清，這四麵八方，漫天遍地都是雨聲。
陳風卻仿佛已經瞧見了人，陳風眼中忽然發出了淡藍色的光，忽然說了一句話：“可是夜雨？”
這當然是詢問，可在詢問誰呢？
茅大先生一笑，捏著雪白的胡須，悠悠道：“夜雨美，春雨好，如此美景需要細細品味，細細聆聽，如今我是不是已有本事阻擋你了？”
“你有。”陳風深深吸了口氣道：“小樓一夜聽春雨，沒想到我居然如此早就能碰上，這是我陳某人的榮幸。”
陳風眼中閃過了一抹比閃電還銳利的寒光。
劍上也炸出了一道比眼神還利的銳光。
眼中寒光一閃，劍上銳光炸出射出。
話音落地的時候，陳風已對大門口發出了他的劍。
劍光破空，這原本是雨聲世界，可劍光破空一刹那，所有的雨聲都被這破空劍光的聲音壓了下來，這一刹那劍光已成為了萬眾矚目的焦點，無其他可以取代。
陳風這一劍忽然擊向了屋外，難道屋外有強敵來了嗎？
答案是肯定的。
“好劍，看我一刀！”
忽然一道聲音四麵八方想起。
一道漆黑的刀光切碎雨幕，斬空，破風，裂虛而至。
漆黑的刀光對上了冷白的劍光。
黑與白的交鋒、刀與劍的對決。
不分勝負的結果。
刀光泯滅，劍光消沉！
刀光劍光消失一刹那，門口忽然變得說不出的清亮。
這一亮之中，也已有一人現身在了大門口。
這人披著銀灰色的披風，內是一身紅白相間的華服長袍，這人優雅儒雅，滿臉溫和笑容立在門口。
他出現那一刹那，屋中仿佛忽然充滿了陽光，不過除開陽光以外，還帶來了一陣冷冽的死氣。
這個人仿佛本就代表了生與死，黑與白，這仿佛本就是一個充滿了矛盾的人，事實上似乎也的確如此。
這人看上去英俊優雅，可一雙劍眉展露出一種睥睨群雄的鋒芒；這人看上去非常陽光，但嘴角那似有似無的笑容卻令人感覺說不出的深沉冷酷，他立在那裏便給人一種說不出的傲寒之感，可偏偏卻又令人生出了一種飛蛾撲火的衝動。
不過陳風居然沒有在這人的身上麵上手上停頓，他的視線停頓在了這個人的腰間。
這人披著銀灰色的披風，披風也遮掩住了腰間大半部位，但還是可以瞧得見一個漆黑的刀柄。
陳風盯著那刀柄瞧了半晌，才收起視線落在了那人那張英俊而冷酷的麵龐上：“沒想到你居然也來了。”
那人微微一笑：“世上之事不如意十之八九，世上之事難以預料者也有十之七八，如此人生才算有趣，我從未想過我會來，也從未想過江湖上居然還隱藏著你這樣的劍客。”
陳風冷冷道：“其實即便你不來找我，這裏事情了結以後，我也會找你。”
那人有些詫異：“你為什麽要找我？難道是因為我的刀？”
陳風打斷道：“你的確是個值得我出手的高手，而我找你也的確是因為你的刀，那口天上地下獨一無二舉世無雙的魔刀。”
——這普天之下各種各樣的寶刀神刀魔刀妖刀不可數計，但隻有一口刀是公認獨步天下舉世無雙無人可及的。
這口刀便是小樓一夜聽春雨。
這是個充斥著詩情畫意的名字，可這口刀卻是血淋淋的，充斥這殺氣的，更是一旦屍山血海的江湖殺戮史。
這口刀中蘊含的殺氣與殺戮故事即便說了個一年半載也講不完，這口刀自百年前橫空出世以後，便已不知道殺了多少人了，甚至有傳言這口刀每天都必須殺人，一旦開殺便難以遏製了，因此這是一口魔刀。
如今這口魔刀在邪道第一奇才白小樓身上。
如今這口刀在這個人身上，這人當然不是別人——白小樓！
曾和謝曉峰一戰的白小樓！
茅以升說的好一場春雨，不是雨，而是刀：“小樓一夜聽春雨這口絕世魔刀。”
“請教。”白小樓凝視陳風。
陳風盯著白小樓道：“傳聞大概在兩個月前，你與謝曉峰在祁連山一戰，而謝曉峰重創在了你的小樓一夜聽春雨之下了？”
白小樓糾正道：“他的確被我受傷，可敗的人不是謝曉峰，而是我！”
他說的很堂堂正正，很果斷幹脆，很不脫離帶水。
白小樓止住，盯著陳風道：“你想知曉中了小樓一夜聽春雨的人，能否在短時間內痊愈？如今謝曉峰是否還重創未愈？”
陳風淡淡道：“不是，我想知曉謝曉峰是否已重傷痊愈了。”
“你為什麽認為謝曉峰已經重創痊愈了？”
“因為是我說的。”慕容秋荻微笑望著白小樓：‘我已將你請邪帝向雨田治療謝曉峰的事情告訴給他了，因此他知曉了。’
白小樓明白了，望著慕容秋荻：“可他不相信你的話？”
慕容秋荻點頭：“他有理由不相信我的話。”
“什麽理由？”
陳風截斷慕容秋荻的話，盯著白小樓：“因為你已經來了。”
你已經來了？這算什麽話？這算什麽原因？
這當然算話，當然算原因，而且還是極其重要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