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我沒有解釋
陳風每次拔劍都會帶來死亡與鮮血。
知不足齋的院門外，在麵對李橋三等八人圍殺的時候，陳風用一口隨手奪來的刀，見招拆招，殺了五人，若非燕南飛飛來一劍阻止了，李橋三也已是個死人了。
院中，陳風第一次拔出了他的劍。
劍殺兩人！
第二次陳風麵對燕南飛拔出了劍。
快逾閃電的劍雖然沒有殺了燕南飛，但也令燕南飛受創而且在閻羅殿轉了一圈。
第三次出劍，陳風逼出了知不足齋內的慕容秋荻。
每次拔劍之後，陳風都喜歡收劍入鞘。
他的劍似乎根本就不是給人看的，似乎根本就不能給人看的，似乎一旦有人瞧見了他的劍，必然會帶來可怕的災禍。至少見識過陳風劍法的燕南飛如此認為。
陳風每次拔劍，燕南飛都有些心驚。
他不希望瞧見陳風拔劍，可麵對慕容秋荻，陳風又一次拔出了劍。
難道陳風要殺慕容秋荻嗎？
燕南飛認為陳風完全有理由殺慕容秋荻。
第一，慕容秋荻請陳風對付謝曉峰，但偏偏請人對付他，這一點陳風就有理由殺慕容秋荻。
第二，陳風這種人最見不得欺騙背叛，慕容秋荻欺騙了陳風，陳風固然要以殺止殺。
第三，陳風從不輕易拔劍，一旦拔劍即便不殺人，也有必定要拔劍的理由。
麵對陳風的拔劍，燕南飛這次沒有出劍，甚至一點動作也沒有。
陳風拔出了劍。
可陳風拔的不是快劍，劍拔出的很慢。
一寸一寸拔出。
劍每拔出一寸，四周的殺氣就濃鬱一分，寒意就沉重一分。
劍完全出鞘的時候，四周被殺氣、劍氣所充斥淹沒了。
實力稍弱的李橋三甚至已承受不了這可怕的劍氣，退走七八步才能呼吸。
陳風隻是拔出劍，而沒有發出劍。
劍鋒朝下，指向大地，而並非指向慕容秋荻。
可慕容秋荻知曉一股可怕的劍氣鎖定了她了，這股劍氣帶著一種絕情無情的氣質，隨時都要對她展開奪命的襲殺，隻需要劍主的一道命令。
這是慕容秋荻第一次感覺如此接近死亡。
不過她還是從容微笑凝視著慕容秋荻，似乎此時此刻隻不過是朋友之間的交談，情人之間的蜜語而已。
“你要殺我？”慕容秋荻先開口了，望著陳風，說的淡然。
陳風回的平靜：“我極少殺女人，特別是漂亮的女人。”
慕容秋荻笑道：“我是漂亮的女人，但你準備殺我？”
女人極少會說自己漂亮，即便是漂亮的女人也不喜歡說自己漂亮，她們喜歡讓別人說她們漂亮，即便有漂亮女人說自己漂亮，可也很難如慕容秋荻這樣自然自信大氣。
她說自己漂亮，仿佛也隻不過在闡述一個再明顯不過的事實而已，雖然這的確是事實——她不僅漂亮，而且傾國傾城的足以令天下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當個裙下之臣。
這一刹那，閱遍花叢的燕南飛也忍不住為慕容秋荻的風姿而傾倒。
可陳風不為所動。
“我的原則一向是，我殺人，人殺我！人殺我，我便殺人！你要殺我，我便殺你。”
慕容秋荻很快點頭：‘我們第一次見麵以前，我就知曉了你的性情，你是個不允許自己承受半點委屈的人，你若有仇必定當場就報了，而絕不拖延！你要殺人也一樣。’
陳風冷冷道：“你明白，那麽你也明白我有殺你的理由。”
“你當然有。”慕容秋荻回答的更快了：“第一，我一方麵請你為我殺謝曉峰，而另一方麵又讓茅以升、燕南飛、蕭四無等謝曉峰一眾朋友對付你，這一點你就足以殺了我！第二，我請人暗殺你，因為我安排了老高暗殺你，險些殺了你，因此這一點你也有理由殺我！第三，你感覺我欺騙了你，我研究過你在江湖上的行事，我記得你有一次在賭坊殺了一個作弊使得一個賭鬼賣掉了自己女兒的賭坊老板！那一次你不但殺了賭坊老板，也殺了那個賭鬼！因此你見不得欺騙人，也不願意被人欺騙。”
雖然隻是三兩句，可任何人都能聽得出慕容秋荻對陳風的確非常了解，研究的也的確非常深。
慕容秋荻停頓了一下：“我觸犯了你的禁忌，這其中無論任何一條，你都要殺了我！即便你不喜歡殺漂亮的女人，可你也不是沒有辣手摧花過。”
陳風沉默著望著慕容秋荻，他的思緒也陷入了沉默，過了半晌，陳風才冷冷道：“你還有什麽想說的？”
這句話的潛在意思令人毛骨悚然——你還有什麽想說的，那是不是說說完了我便要動手了呢？
燕南飛都已生出了一陣寒意。
與此同時燕南飛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發現。
這個發現不在陳風這個人身上，而是提著的那口劍。
陳風那口劍在陳風話語落地以後，忽然更清更亮了，而且不僅是清涼，仿佛也在發出光，燕南飛甚至感覺這口劍仿佛已經有了一種喜悅的氣息。
“我沒有話了。”慕容秋荻回答的更快了：“該說的我都已經說完了，現在我一句話也沒有了，如今你可以殺我了，我想知道是你殺了我，還是我殺了你。”
燕南飛心一沉，他本以為慕容秋荻會辯駁，至少會說一兩句，可慕容秋荻一句話也不辯駁，不但不辯駁，慕容秋荻從腰帶上取下一口劍。
她的劍不是斜插在背上，也不是係在腰間，而是腰帶上！
這是一口軟劍，上等的精鐵鑄就的軟劍。
軟劍迎風一抖，便已筆直。
慕容秋荻本是個優雅溫柔美麗高貴的女子，可提著劍的慕容秋荻身上多了一股子英氣，一雙春水般的眸子中流露出了一抹銳氣，渾身更散發出了一種睥睨一切的氣質。
這時間，無論什麽人也都很難能將慕容秋荻當做一個稀世佳人，而隻能將他看作一個舉世無雙的劍客。
這一刹那間，已經不是一個劍客對上了一個美人，而是一個超級劍客，對上了另一個超級劍客了。
至於男女這種事情，此際已經可完全被遺忘了。
燕南飛無奈搖了搖頭，提著劍走向陳風，身上也流露出了一股可怕的劍氣。
同一時間，慕容秋荻發出了劍。
森森劍氣破空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