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最可怕的殺陣
茅大先生是謝曉峰的朋友。
但他們不僅僅是朋友,也是情敵。
他們因慕容秋荻而成為了情敵,也因謝曉峰的背情而兩人反目成仇,迄今為止兩人也已經有三年沒有見過麵了。
這三年時間內,茅大先生也沒有過問過謝曉峰的任何事情,可這次不一樣。
這次茅大先生仍舊是不請自來,為謝曉峰解決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他本以為這個麻煩並不算很麻煩,可當他瞧見陳風後才明白這是個天大的麻煩,他難以肯定此刻的謝曉峰是否還能有機會擊敗陳風。
就連他自己也沒有把握擊敗眼前這個對手。
他從未想過一個人的反應居然能如此快,一個人對於劍法的判斷居然如此準,一個人居然能如此輕而易舉避開他十九劍,這種事情茅大先生做夢也沒有想到。
他本隻是想逼退陳風,但如今茅大先生很清楚若以這樣的信念和陳風交手,逼退的不是陳風而是自己,或許自己便要死在陳風劍下。
這一刹那,茅大先生便施展出來自己的獨門絕學了。
這獨門絕學本來是他為了對付謝曉峰創立的,但如今他也施展出來了。
再一次提劍,茅大先生周身忽然充斥了一股冷寒之氣,霎時間劍揮出。
劍在手中斜斜劈下。
原本隻有一口劍,可在劈下過程中忽然劍在不停發生變化。
一口劍變成兩口,兩口變四口。
最終變成了十八口劍。
十八口劍劈向一個方位,卻指向不同的角度。
刹那間,茅大先生手中握住的仿佛已經不是一口劍。
而是一輪太陽。
簡直就是一個太陽狠狠砸下。
“好劍法!”陳風讚歎道。
他擅長用劍,當然看得出這是一招極妙的劍法,他瞧見這一劍的時候便已經知曉避不開這一招了。
這一招將他所有的前進後退閃避的道路全部封死了,這一劍已經不能不接了。
這一招不給對手留下任何後路,也不給自己留下任何後路。
剛才茅大先生的出劍,陳風一直以閃避騰轉挪移等方式避開了,一直沒有用劍,但這一次陳風隻好拔劍了。
因為不拔劍,難以擋下這一劍。
若不拔劍,也便是對這一劍的不尊重。
陳風拔劍。
一道閃電驀然衝天而起,但刹那消失。
茅大先生隻瞧見了閃電,而沒有瞧見劍。
他感覺一道閃電狠狠撞擊在劍鋒上,隨即整個人都被擊退,而閃電也在觸碰劍的刹那消失了。
陳風悠然而立,仿佛根本沒有出手也根本沒有拔劍。
可茅大先生的右手虎口也已裂開了一道血痕。
這不是劍痕,而是控製劍時候被力道反噬的痕跡。
陳風望著茅大先生,淡淡道:“如今你已瞧見了我的劍,你也應當明白我的確有本事殺了你。”
茅大先生攥緊了劍,手心鮮血流得更急了。
他一字一句道:“我看得出,你不但有本事殺我,而且有資格與謝曉峰決一死戰。”
“我也相信自己有這個資格。”陳風盯著茅大先生:“其實我本可以殺了你,但我沒有殺你,而原因也隻不過是想你傳個消息出去。”
茅大先生眼中閃過了一道冷冽的寒光:“你不希望有其他人攪亂你與謝曉峰的決戰了?”
陳風冷冷道:“我隻是不希望殺一些沒有意義的人了,當然我也不介意殺人,因為倘若手下留情打不成目的,那我也隻有讓人血流成河了。”
這是傳達消息,也是威脅,更是一勞永逸的方式。
陳風行事一向喜歡簡單幹脆利落。
能用最簡單最快速方式辦成的事情,陳風不會思忖第二種麻煩的法子,正如同前幾日遇上了一個強逼民女的貴公子一般,陳風懶得浪費時間保護那民女,既然不想浪費時間,那麽便殺了就是。
殺一個不夠,那麽就殺那麽一群。
那一次陳風拔劍便殺了包括那個浪蕩公子在內的九個人。
殺了九人,隻用了兩劍。
他認為棄惡從善既然困難,那麽便除惡務盡便是,以最血腥最殘酷最可怕的方式達成的目的,自然沒有任何人輕視。
而事實也的確如此。
今日放茅大先生一馬,原因有二;第一,茅大先生甘心為朋友來尋他決戰,茅大先生便是個非常有勇氣,講義氣的人,這樣的人難得陳風不想殺;第二,茅大先生出劍光明磊落,劍術造詣不錯,他惜才,因此也不願意殺!
當然還有第三點原因。
今日會出現一個茅大先生,明日又會出現個什麽人呢?
陳風知道謝曉峰在江湖上得罪了不少人,但也不少人承受了謝曉峰的恩情,因此自然有不少人為謝曉峰而來,而不殺茅大先生便就是要讓茅大先生傳出他的話,阻止一批前來送死的人。
這也是一勞永逸的法子。
當然也不可能一勞永逸,到時候自然還是有些自負俠義之人前來,而那個時候陳風出手便幹脆利落得多。
手下留情?嗬嗬,能從他劍下活下來是本事,活不下來就是命運。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人在江湖,也不要將性命當做自己的性命,否則就不配做江湖人。
老高在茅大先生離開以後才回過神來,說實話他本不認為這位雇傭自己的客人能擊敗三少爺謝曉峰,多年前他就已聽過了謝曉峰在江湖上的名頭,可今日瞧見陳風出手,他簡直如同瞧見鬼神一般。
他從未見過如此快的劍法。
一時之間還難以回神過來。
但老高還是回過神來,他走到陳風麵前,指了指那已經絕對不能載人的馬車,為難道:“公子,這輛馬車已經被毀了,我們。”
他的話沒有說完就被陳風打斷了:“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可以回去了,接下來就是我自己的路。”
馬車已經毀了,但馬還在!
陳風砍下繩索,將軟倒在地上的健馬牽起身來,隨即騎上健馬,朝著前往山城而去。
可陳風才坐上健馬,車蓋忽然動了動,準確來說是車蓋上的棺材忽然動了動。
觀察裂開了一個口子。
一口刀彈射了出來,直插陳風的咽喉。
這是一起可怕的狙殺。
又有什麽人能想得到棺材中居然還躺著一個活人呢?
正是因為想不到,才可怕!
可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那個手足無措的老高。
棺材破開,飛刀破空刹那,老高也在同一時間出手。
當頭就是一刀。
一點也不留情。
——一點也不含糊。
這一刀來得又快又急,又突兀。
這一刀狠狠揮下,勢大力沉,要斬斷陳風的腦袋,更要陳風的命。
陳風坐上健馬的一刹那便遇上了可怕的襲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