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過去了,李天瑤已經十三歲了。許千惠依舊美麗,李慶宇也很年輕,但是孫清雲卻有些老了,時間竟然在他的身上留下了印記,那眼角的皺紋,還有頭上的白發。
??孫清雲經常坐在山頂那個男子雕像旁邊,說著一些曾經的趣事,還經常為那個女子送去一些許千惠做的衣服,雖然那個女子再也穿不上了。那兩個雕像仿佛已經成為了永恒,那不同顏色的眼睛,那雙瞳的眼睛。
??二十年過去了,許千惠和李慶宇也有些老了,許千惠開始經常和李慶宇一起來到山頂,久久的坐在那兩個雕像旁邊,目光中充滿了追憶。李慶宇總是對李天瑤說,“你的三叔是一個神奇的人,什麽困難都難不倒他,隻要你有困難了,他就會出現在你眼前,拔出腰間的劍。”
??許千惠也經常對李天瑤說,你的三嬸是世界上最美麗的人,她的那雙眼睛看到誰誰就會聽她的話。李天瑤長得越來越大,她開始有些好奇那兩個雕像的來曆。
??她問過很多次自己的爸爸媽媽,可是從來都沒有得到過解答,她也去問過孫叔叔,不過也沒有找到答案,她越來越好奇。漸漸的,她開始坐在山頂靜靜的陪伴著那兩個雕像。
??三十年過去了,李天瑤的爸爸媽媽都老了很多,她的孫叔叔已經變成了一個垂暮的老人,他們總是一起去山上,去看那兩個雕像,一看就是一天。那男子雕像的眼中漸漸出現了變化,一個眼睛中出現了月亮,一個眼睛中出現了太陽。
??那個女子的雕像也發生了變化,四個瞳孔中都出現了那個男子的身影。四十年過去了,李天瑤的孫叔叔死了,她的孫叔叔在死之前告訴了她一切,關於山上的那兩個雕像的一切。
??她開始羨慕那兩個雕像,羨慕那個男子的無所不能,羨慕那個女子的美麗,當然,最羨慕的是這兩個人永恒的愛情。五十年過去了,許千惠也走了,她是笑著走的,笑得很美,就像曾經一樣。三年後,李慶宇也走了,他告訴李天瑤自己要去找許千惠了,還有他的三叔三嬸。
??六十年過去了,李天瑤開始每天坐在山上看日出日落,因為這座山上除了她已經沒有人了。七十年後,李天瑤也已經是風燭殘年,她在山頂的帳篷中住下了,那個帳篷經曆了幾十年的風吹雨打,卻沒有發生任何變化。
??李天瑤感覺到了生命的流逝,她終於也要走了,在她將要閉上眼睛時,雷霆一般的聲音響起,“世間風雲幻亦真!”這聲音她從未聽到過,但是她感覺這個聲音應該是那個男子雕像發出來的,她想要去看,但是沒有力氣站起來。
??她看到自己身邊的一切都開始消失,她閉上了眼睛。一切都消失了,山沒有了,人也沒有了。在一扇大門前,五個背著登山包的青年正呆呆的看著眼前的銅鏡,每個人的眼睛都是迷茫的。漸漸的一個腰間插著劍的青年開始不再迷茫,直到有一刻他說出了一句“世間風雲幻亦真。”其餘四人齊齊身體一震,眼中有了神采。
??“我不是死了嗎?這裏難道是地獄?”許千惠愣怔的說道。“我這是在哪兒?”林夢瑤轉了轉身體,有些不敢置信的說道。“過了多少年?”孫清雲問道。“我們隻是在這裏站了幾個呼吸而已。”趙定天說道。
??“老三,你真夠可以的,竟然在那裏坐了這麽多年,我和小惠的孩子都沒有熬過你。”李慶宇歡喜的說道。許千惠羞紅了臉,辯解道:“什麽孩子,我怎麽不記得了?”
??“下了好多年的棋,我感覺以後可以當國手了。”孫清雲伸了個懶腰。“我們那幾十年到底是怎麽回事?”林夢瑤問道。“就是這麵鏡子。”趙定天衝著前麵指了指。
??眾人環顧四周,發現自己正站在墓門前麵,而自己的前方則是一麵銅鏡,銅鏡被白玉撐起,就和眾人麵對麵放著。“我怎麽不記得看到了這麵鏡子?”李慶宇問道。“我也沒印象。”眾人紛紛搖頭。
??“我也不清楚,我隻知道我們是在鏡子中經曆了一切,然後我們出來了。”趙定天說道。“我怎麽有種自己老了的感覺?”許千惠摸了摸自己的臉,依舊是光滑如玉,這才放下心來。
??“這還能算是機關嗎?”李慶宇問道。“我怎麽覺得這簡直就是一個世界,這麵鏡子一定是寶貝。”林夢瑤將鏡子取下來說道。“估計可以賣好多的。”許千惠接過去看了看說道。
??“老三,如果你也不去選擇悟道,那我們會怎樣?”孫清雲問道。“快樂的享受一生,然後死。”趙定天說道。“老三你和夢瑤太偉大了,你們一個在看天,一個在看人,就那樣一直看了這麽多年,看得都變成雕像了,這是一項新的吉尼斯世界紀錄。”李慶宇說道。
??“我們走吧,前麵說不定還有更離奇的事等著我們呢。”趙定天指著前方若隱若現的宮殿影子說道。“無所謂了,我也是死過一次的人了,都看透了。”李慶宇擺了一個風騷的造型。
??青色的墓磚,寬闊的墓道,這讓眾人有了一種真實感,每個人都感覺這些比那美麗的山好多了。“還是這些陰沉的磚頭好一些,至少這些是真的。”許千惠看著墓道說道。
??“這徐福真是變態啊,死了竟然還把自己的宮殿搬來了。”孫清雲指著前方的宮殿說道。墓道已經走到了盡頭,前麵很是寬闊,一個宏偉的宮殿出現在了眾人眼前,牌匾上是四個大字“日月神殿”。
??“這應該就是陰陽家最高的權力象征吧。”許千惠說道。“我怎麽感覺這是假的?”趙定天眉頭皺起。“這個不會是假的了,這個宮殿沒有我們在壁畫上看到的那麽大,而且還很古老,一看就有千年的曆史了。”孫清雲說道。
??“就是,這個應該不是虛幻的。”李慶宇說道。“我們進去吧。”趙定天說道。李慶宇一把推開了宮殿大門。眾人一起邁步,走進了日月神殿。李慶宇,孫清雲,許千惠都打開了手電。
??手電的光芒照進了神殿,入目的是滿是灰塵的地麵,已經脫皮的牆壁,還有早已熄滅的燈盞。這是前殿,正前方有一個很大的座椅。“這裏什麽都沒有啊。”林夢瑤說道。
??“走吧。”趙定天邁步向前走去。眾人紛紛跟上,從前殿的那個大椅後麵的通道離開了。後麵是一個很長的走廊,眾人相互對視,開始小心翼翼的行走,真實的墓道他們很怕有機關。
??事實證明他們的擔心是多餘的,什麽機關都沒有出現。眾人的兩邊出現了分叉,前方依舊有路。“怎麽走?”林夢瑤問道。“根據我對宮殿的了解,兩邊應該是偏殿,裏麵不知道會有什麽,後麵應該是居住的地方。”李慶宇說道。
??“那就先去左邊的偏殿。”趙定天說道。眾人再次開始行走,很快,他們來到了一個比之剛才的前殿小上一圈的偏殿。牆壁上畫滿了壁畫,不過這些壁畫他們都看過了。“去右邊的偏殿看看。”許千惠說道。
??眾人轉身離去,經過一段時間的行走,又來到了右邊的偏殿。這裏很是安靜,一個又一個青銅雕像安靜的矗立著。這裏的雕像有三個他們認得,一個是墓主徐福,一個是左護法,還有穿越來的右護法。
??“這個日月神殿真是窮酸啊,還不如那幾個耳室。”孫清雲摸了摸身旁的一個銅像說道。“這應該是徐福的回憶吧,他為了死後不忘記這些人,讓這些人在這裏豎起了雕像。”林夢瑤說道。“我們去後殿。”趙定天說道。
??後殿中的物品就豐富許多了,一間又一間房屋挨在一起,眾人走進了第一間。房間內的日用品大多都是青銅製成,酒杯,盆子,鏡子……“這些我們難道要帶走?”許千惠問道。
??“東西太多了,帶不走的,一樣也不要拿了,徐福的棺材還等著我們呢。”林夢瑤說道。就這樣,眾人走過了很多房間,每個房間中都是些日用品,眾人一件都沒有動。
??當走過所有房間後,眾人終於發現了一個問題,這裏沒有出口。站在走廊中,趙定天沉著臉說道:“沒有棺材,沒有出路,這個墓難道就是這樣?”“會不會我們沒有進的那兩個耳室中才是真正的墓室所在?”林夢瑤推測道。
??“這不可能,那隻是耳室,就算是徐福自詡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他也不會讓人把自己放在耳室裏的。”趙定天搖了搖頭說道。“那我們現在怎麽辦?”李慶宇問道。
??“或許我們忽略了什麽。”趙定天沉思了一下說道。“忽略?我們每個地方都走遍了啊。”許千惠不解地說道。“假如你們是徐福,讓你們選擇在一個地方設置機關,你們會選擇哪裏?”趙定天問道。
??“當然是最重要的地方。”許千惠不假思索地說道。“你個笨蛋,那不是很容易就找到了。”林夢瑤瞪了許千惠一眼說道。“那應該在哪兒?”許千惠委屈的問道。
??“應該是在最容易被忽略的地方。”李慶宇說道。“對,哪裏是最容易被忽略的地方?”趙定天又問道。“前殿的大椅。”四人齊聲道。眾人再次開始行走,目標正是前殿,經過一段時間的行走後,眾人回到了前殿。
??“看一下這個椅子上有沒有機關。”趙定天說道。五人一起上前,開始圍繞著大椅看來看去。椅子是木料製成,長半米左右,寬一米左右,高約兩米,靠背上刻著日月的雕塑,兩個扶手上麵分別是龍和鳳。
??“這個機關到底在哪啊?”許千惠掰著扶手說道。“我這裏沒有。”李慶宇擺弄著靠背上的日月雕塑說道。“這裏也沒有。”林夢瑤和孫清雲的聲音一起從遠處傳來。
??“那就隻能是這裏了。”趙定天跳上了椅子,一陣“哢嚓!”“哢嚓!”的聲音從大殿的地麵上傳來。“原來如此,是重力機關。”李慶宇也跳上了大椅。林夢瑤等人也跳了上來,一陣機關運轉的聲音響起,大殿的地板緩緩裂開。
??一個長寬皆是五米左右的缺口在大殿的地麵上出現,依稀可以看到下麵的階梯。眾人相互對視一眼,一起走下大椅,缺口並沒有消失,仿佛隻要出現便會一直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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