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澤蘭仙界
在其它女修都失望而歸的情況下,青碧卻是契而不舍地圍著蘇若木打轉,她實在是舍不得蘇若木變成這副讓她厭惡的樣子。她能做的就是去求自家的爹,去給蘇若木弄些回顏丹。隻要蘇若木能保持住他年青的樣子,她才不管他健康與否呢。
回顏丹大多是給修煉無成的女修們用的。她們無法再保持青春的容貌隻有用損壞身體的方式來常駐自己的容顏。
它不難煉製,隨處可見的丹鋪中都有得賣。不過,為了效果顯著,青碧還是傳信給自家爹爹讓她娘親自給她煉了一瓶。如今,丹藥已經在手,她又跑到花洛的洞府外,朝裏喊道:“蘇真人,我這裏有上好的回顏丹,可令你的修為容貌重回顛峰時期。”
蘇若木早已去了丹木秘境,這裏隻有花洛在。
花洛聞言走出屋外,接過丹藥道謝:“你的好意,若木知道了一定會感謝你。丹藥我就收下了,你回去好好修煉,不要再為若木的事費神。”
青碧看著丹藥被花洛收起,想要見蘇若木的心有些迫切,“長老,我想去看看蘇真人。我的回顏丹與別人的不一樣,是可以恢複修為的。”
花洛想想,答應了她,領她到了蘇若木的石屋。隻見蘇若木一副老態龍鍾的樣子,頹廢地坐在那裏,眼神空洞裏望向某處。
“蘇真人,弟子青碧拜見。”青碧略行了禮,問道:“真人還好嗎?我這次帶了不一樣的丹藥來,保準真人恢複以往的榮華。”
她看向花洛,花洛懂她的意思,取出丹藥,直接遞到弟子手中。
蘇若木看著自己手中的丹藥,怔怔出神。
“真人,快吃啊,吃了一切都會好起來。”青碧期待地看向他,並催促。要不了多久,以前的那個蘇若木就要回來了。
“若木,丹藥是門下弟子青碧特意為你尋來的,你快吃了它。”花洛在旁邊相勸。
蘇若木還是不說話,看了手中的東西一眼,在青碧的萬分期待表情中慢慢地抬起了手把丹藥放入口中。
青碧親眼見到蘇若木吞下丹藥,眼不錯地望向他,隻盼神跡發生。
然而,夢想中的神跡並沒有發生。
蘇若木之前是什麽樣,現在還是什麽樣。
“不可能,我娘親手煉製的丹藥怎麽會沒有效果。”青碧不信邪地拿起丹藥瓶又倒了粒出來,給蘇若木讓他服下去。
在花洛的授意下,蘇若木又吃下了一顆丹藥,還是無反應,再吃,還是無。滿腔希望的青碧漸漸地變得失望煩燥,眼中的明亮不複初進來時。
“怎麽會沒有效果?”她呢喃著走出了屋子走出了花洛所在的山頭,一路失神落魄。
在她走後,花洛收起了術法,假蘇若木又成了一截木頭。
沒幾天她就聽說,青碧自請下山了,任掌門如何挽留都無濟無事。
為這事,掌門還來找花洛探討。
“師妹,你說咱們門派怎麽就留不住好苗子呢?”掌門很是為門派的將來發愁,不知何時門派像其它門派那樣壯大。不說遠的,就說離他們最近的一個大派,天符派做對比。人數是人家的十分之一不說,關鍵是還沒有後繼的人才出現。
花洛對於掌門一日三次地在她耳邊念叨,已是司空見慣。哪次不抱怨上兩句就不是他這個掌門了。
“今年新收的徒弟比十年前的要多上不少,質量也比往日的有所提升。以後,這樣的好機會還多著。”有她在,劍水派壯大隻是時間的問題。
“話是這麽說,可是你看人家天符派,今年就收了整整一百個徒弟,好苗子占了一半。而我們好不容易有了一個,還走了,你說說看,再過上幾十年,你我都退下來之時,誰來接手門派。”
“我有事要去處理,師兄的忙我是幫不上了。”花洛腰間的傳信符閃了又閃。說這話時,人已經離了原地百米之遠。
下了山,花洛便縮地成尺地向著一個方向走去。
露過之地,寸草不生,人獸全無。大片大片濃重的濁氣汙染著她腳下的這片區域。
花洛的到來令這塊地方重新恢複了原有的麵貌,隻是那些失了生機的人獸已然不能重生。向她傳信之人站在山上麵向下俯視著她。
“你來晚了。”它說。
“你這麽好心告知我,又想拉攏我?”對麵的人又變換出了一副模樣出現在她麵前,白衣勝雪,仙氣縈繞。
化名為秦九華的黑袍者,在花洛眼中還是那副混沌的黑團模樣,讓她瞧不清楚到底長啥樣。
他輕笑一聲,“你若是這麽想,也算對。你看,我未動手,而這些人卻死於非命,你說好笑不好笑。”
“有什麽好笑的,人有善惡、世有陰陽之分,不過是轉念之間的事情而已。”花洛漫不經心地看著他,手中暗自運力。
秦九華從上飛躍而下來到花洛麵前,道:“哦。那麽我在你心中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呢?”
“一個騙子,與正邪無關。”花洛霎時出手一掌打在對方的要害部位上,令他重化為一縷飄忽的黑煙,漸漸消散在她眼前。
她靜靜地站了一會兒,在一群來勢洶洶的修者到來之前化作流光遠去。
“你們確定是這兒?”為首的老者問。
“沒錯,確實在這裏。”年輕的修者四處張望,他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當時,他途經這裏,看到有人鬥法,周遭的人物皆被他們的法力所傷。
“應該是有人先我們一步收拾了這裏,我們再找找看有沒有其它的線索。”
同樣的事情在別的地方重新上演。一時間,澤蘭仙界流傳出一個古老的傳說。
上個紀元,澤蘭仙界人魔混居,混亂不堪。有心懷天下的正道修者,組織起一批人手把魔界連同妖界的修者全部給趕到了一個蠻荒之地,還澤蘭仙界一個清靜的修煉之地。
一個紀元已過,蠻荒之地的封印已然抵擋不住魔界想要出來的心思。而且它們已經開始為大規模入世做好了準備,這幾場屠殺隻是它們入世的開胃菜。然而誰都沒有親眼見證是不是它們所為,隻是憑自己主觀臆想。
流言一出,人心慌慌,修者無心修煉,各門各派嚴陣以待。
與此還有另一個版本現世,讓大家的心稍稍放寬。
傳說當年引領正道人士,驅逐擾亂秩序的魔界諸修的神人如今轉世重生,隻要找到這位神人,即可阻止魔界的進攻。
然而傳說畢竟隻是一個傳說,他們連神人長什麽樣都不知道,怎麽能找到他的轉世呢?
有人給出了解答。
神人與普通修者不同,他身上必定兼備了仁愛的特征,事事以仁為主,同時心係大局且近百年修為進步神速。
此回複一出,人們紛紛找起身邊與之相近之人。挨個排除百年以內崛起的新人,看看哪位最符合神人的轉世。
群眾的力量是巨大的,不出一月,結果就出來了。目標定在十個年輕修者身上,最高的修為達到元嬰,最低也是金丹後期,離元嬰隻有一步之遙,蘇若木也在其列。
茶館中,說書人抑仰頓挫地說著十個最有可能是神人轉世的年輕修者。說到蘇若木時,有人不滿地拍桌子道:“老頭,我可是聽說蘇真人已經隕落了,他怎麽能算在其中呢?”
其他聽客也不滿但反駁前一人道:“蘇真人未隕落,隻是修行出了問題,一朝修為盡毀於一旦,如今已是個耄耋老人。”
“就算他還活在世上,可他修為沒了,為何會列入轉世名單之上?”其它人相問。
說書者修為不弱,是個化神期的大佬,因到了瓶頸期,修為無法再寸進一步,隻好隱了修為出來當個說書人,期待有朝一日能頓悟飛升。
他捋了兩三下胡須,聽著客人們的不滿,等眾人的討論聲過了一波才不緊不慢地道:“你們說的這人我又不認識,我隻是個說書人,別人說什麽我就說什麽。再者,名單也不是我整理的,不滿你們就去找整理名單的人。”
“嘿,你這老頭,推脫責任倒是挺快的。你什麽都不知道,那你說什麽書啊。”
其它人跟著瞎起哄:“那老頭兒,我問你,這名單你是從哪裏聽來的,這個你總得告訴我們吧?”
“你這不是說的費話嗎!名單當然是從別人手裏買過來的,不然,我靠什麽吃飯。”說書者像看傻瓜似的看著堂下的聽書人。
說書人的表情讓堂下諸人很不爽,大家群起圍攻說書人。
說書者看情況不對想要偷偷溜走,卻被人抓了正著。他手舞足蹈道:“你們要幹什麽,我可告訴你們打人是不對的,尤其是我這樣的老頭,生氣起來我自己都害怕。”
他越是這樣說眾人越是把他按在地上一頓胖揍。
“哎呀,舒服了。”揍人的人倒在茶館各個角落,說書人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傑作,活動著筋骨。自語道:“還是揍別人比較爽。”
“你,你到底是何人?”倒在他腳下最近的人一臉驚恐地問。本來正要揍人,腦中卻出現了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剛才做了什麽,等回神之時,就倒在了地上,渾身散了架似的疼。
說書人沒理他,喊了堂倌過來,讓他把這些人給清理出去,順帶讓他們把茶水錢給付了,接著又坐在說書人的位置上,等待著下一批挨揍的人進來。
眾人興致頗高的進來聽書,落荒而逃地出去。至於蘇若木是不是神人的後世之一,管他們什麽事,他們隻管坐著喝茶就好。
蘇若木對於名單同樣不解地問花洛:“師父,弟子怎麽會是神人的轉世呢?這也太扯了。”
“有個神人轉世的名頭在身,有什麽不好。至少走到哪裏不會被小看欺負。”什麽神人轉世,神人驅逐魔修,不過是花洛用來應付魔修入世流言的對策而已。
他既然用魔修入世來讓世人心思浮動,那她就編個神人轉世的傳說來穩定人心。有魔必然有神,誰也耐不得誰。
花洛的話雖然很對,但蘇若木還是實話實說:“師父,弟子不想要這樣的頭銜。它於弟子來說不過是個累贅。”
蘇若木並不想要這樣的頭銜在身,因為他的一舉一動都可能放在世人底下評說,一個小的瑕疵也會被人傳的沸沸揚揚。而且肩負天下蒼生這樣重大的責任,遠不是他一個小小的金丹就可以扛起的,這點他很有自知之明。
從他出現在名單之上,山下就聚起了無數慕名而來的修士,指名要見他這個傳說中的轉世神人。現在,他的修練暫停,每天跟著掌門去接見各路人馬,早已疲憊不堪。若是可以去掉這個名頭,他願意追隨其它轉世神人之後,為天下蒼生貢獻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他的回複出乎花洛意料之外,又合乎情理之中。
人後的蘇若木一心向道,修煉從未懈怠過,對身邊的人事皆不太關心。自認為有師父掌門在,自己就可萬事無憂了,遠不是劇情裏那個單打獨鬥,事事為師父為門派著想的他。
“是累贅也好,是名聲也罷,總之它出現自有它的道理。你推脫不掉的時候,就該試著去了解它。”
花洛給他剖析:“你看,你不出門也能了解世事動態,那些人自會把一切消息雙手奉上。你的存在,就是他們的主心骨,是他們信心的來源,也是他們精神的寄托。他們看你的眼神是不是像在看天神,而你就是他們的天神。你想要成仙成神,如今的這個機會就是你的契機,你得握住它。”
蘇若木聽著她的話若有所思卻仍有疑問:“師父,把生的希望寄托在一個陌生的人身上,是不是有些草率?”
修者就是與天爭命,自已連命都不要,何需期待他人去挽救他的命。
“一點也不,芸芸眾生普通者多,脫穎而出者少,任何時候都是強者引領弱者。敵人太強,弱者不敢獨自麵對,隻能把希望寄托在同樣強大的同伴身上。而那個強者就是他們的主心骨,有強者在,弱者就會團結一致地對外,敵人也就不存在了。”花洛能說出這些道理不過是經曆的世界多,有了些見識。不然,她也胡謅不出來,還怎麽教導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