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多情書生
潘景夜夜與美人論詞作詩,身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消瘦下去。潘母自上次之後,始終不放心,每入夜之後,找著花式借口去探望兒子。
不負所望讓她找到了媚惑她的兒子的女人。
潘景正在給美人描眉,忽見母親帶著一隊人馬來勢洶洶地闖進他的書房。
潘母不理會潘景的驚愕,直接找上錢絮,上去欲扇幾耳光,被錢絮抓住了揚起的手腕,動彈不得。
錢絮緩慢起身,“我與公子情投意合,已互許終身。老太太這是要作什麽?拆散我與公子嗎?”
潘母被氣了個仰倒,指使下人立刻把這不要臉的女子抓起來送官。
潘景正急著向母親解釋,又見母親被美人的手握得泛紅,直接喝斥女子:“柳娘子你怎敢對母親對手。”
“什麽柳娘子!兒啊!你好好看清楚她究竟是誰?”下人多捧了些燭台到錢絮臉前,潘景這次終於看清了日日相伴的美人之臉。
這不就是他隨商隊回家帶來的女子嗎!潘景瞬間明白了前因後果。怪不得她不讓他點太多的燭光,詩詞作的一塌糊塗,聲音也不對。
錢絮無所謂道:“反正我的身份已經被你們識破了,我也無所顧忌。聽說公子正在向府台大人的愛女提親,若是府台大人知道公子你在未成婚前便有了這風流韻事傳了出去,也不知敗壞了誰的名聲。”
潘景虛心請教:“錢娘子想怎麽處理?”
錢絮衝他媚笑道:“公子是讀書人。世人皆知讀書人最是風流,納幾個美貌小妾,旁人也不會說什麽。妾雖無大才,想常伴公子左右,願公子給妾一個身份,留在公子身邊,妾便知足了。”
潘母氣的手指顫抖不停,世上怎會有這們不知羞恥的女子,“你休想!這輩子也別想進我們潘府的門。來人,立刻把她綁起來,關進柴房。”
幾個婆子杖著身子壯實,徒手去擒錢絮,被錢絮一一踹倒在地。
錢絮扔飛最後一個撲上來的婆子,猛地跳到潘景身邊,依偎在他胸前,“潘公子,妾不想動武,傷了公子,公子你說怎麽辦呢?”
潘景向後退開一步,錢絮身形一頓,“錢娘子,我娘她非有意,看在我的份上,不要與母親計較可好。我馬上就要去府台大人家提親了,等來年迎了新婦,就立即納娘子為良妾可好?”
“還是公子讀書多識理,我依了便是。隻是空口無憑,公子還需留下信證,不然,妾心中有憂,一時不察可能被說露嘴了。”
錢絮欲再次依偎上去,潘景轉身走向書桌,寫了一式兩份字據,蓋上自己的印章,留下一份,剩下一份交於錢絮手中。
“如此,我便心安了。”錢絮所字據收好放進袖口之中。又走到潘母麵前告罪:“老太太,剛才多有得罪,請受妾一拜。”
潘母冷哼一聲,不受她的禮。錢絮不在意地向潘景道了聲別,邁著輕快的步子向外走去。
“兒啊!你怎如此糊塗,留著她就是個禍害。”潘母數落兒子。
潘景勸:“母親,你也看到了,她的身手不是你我能製服得了的,若是一不小心此事捅了出去,隻會敗壞我們潘府的名聲,我的前途也將盡毀。
也是兒子一時糊塗,著了妖女的道。
現在,我們隻能安撫住她,多加派幾個婆子丫頭過去盯著。後麵的事,再徐徐圖之。”
潘母:“我不信府裏養的這些小廝不是她的對手,萬一她不遵守約定,怎麽辦?”
通過幾日的相處,潘景也了解到錢絮並無害他之心,隻為得一個承諾而已,如今有了諾言在手,必不會再起異心。
“母親,她若是想加害潘府,兒子的命早已不在了。”
潘母也知府上的護衛們平時擺的架子,嚇嚇普通人還行,對於像錢絮這樣的練家子根本沒轍。沒見,夜裏四五個巡視的護衛愣是沒發現一個妖女避開他們的視線,一路翻牆越院地到了他兒子的書房嗎!
潘母歎了口氣,“是母親糊塗了,你有分寸就行,隻怕你爹那裏又少不得罵你幾句。”
潘母把今晚見證的所有人訓誡了一遍,才帶著人離去。
府上發生的事,怎能瞞過潘父,潘景被動了家法,挨了幾大板子,又去家祠跪上一宿,向祖宗們告罪。
錢絮心疼潘景便日日明目張膽地過來端茶送飯,潘景煩不勝擾,隨父親商量提前到府城去提親,至明年會試之後再歸家。
何飛煙沒想到這麽快,潘景就來府上提親了,而且還在府城租了套小院。
潘景來提親那日,她躲在簾後悄悄地觀望了兩眼。他依然還是那麽俊俏,氣度不凡。
潘景渾然不覺,一直在回答何父與何兄的問題。
兩家順利地定下了親事,潘景也送走了潘父與媒婆,自己關閉了院子,成日裏在家讀書寫文章,隻是每隔十日就會去府台大人家裏拜訪請教。
讀書的歲月短暫,轉眼之間,到了年關,潘景隻能修書一封回家向家人送上祝福。不是他不想回去,是一來一回就得折騰一個月,年關之後,就是三月的會試了,他得提前到京都備考,這就得花費二月有餘的時間。
外麵炮竹聲天,小院裏冷冷清清。潘景著仆人買回些過年應需之物,以此渡過這個春節。除夕之後,府台大人邀他到府上小住幾天,潘景忙著讀書沒應。
潘景有個習慣,做什麽事情喜歡一鼓作氣,一口氣到底,若是中途出了別的情況,他再想找回當初的感覺就很難了。
三月的會試雖是走個過場,但誰不想爭取一下高中了呢!
初五過後,潘景決定起程去京都並向府台大人告知了一聲。何府當天就派人送來了路儀,下仆像往常一們照單全收。
自潘景到了府城這裏讀書上,何府的禮便沒少過,不是送吃食就是送筆墨紙硯,下仆們已經見怪不怪了,何況又是公子親自吩咐收下的。
這可冤枉潘景了,何府第一次送禮,是他推脫不掉才收下此禮。後麵送的這些禮,他一次也沒打開看過,全是仆人們自作主張。
當時仆人們來問過他,他專心讀書,也沒聽清仆人們說的什麽,隻是擺擺手,讓仆人們自己做主便是。
如今,潘景的包袱裏褐然放著一個精致的荷包,上麵還繡著些吉利話,祝他此處考試順利,一舉得魁。一問書童,才知道他的這些小廝們都背著他幹了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