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雲瑤九
“我看到了你,你的過去與你的未來皆在我眼中呈現。”花洛扯下趙複常掛在腰上的色澤欲滴的玉,“玉不能留在你身上,它隻會為你帶來罪孽。”
趙複伸手欲奪,花洛一個閃身來到他身後,附在他耳:“還記得你剛才看到了什麽嗎?在那片雪地中,受傷的少年,扛著一頭野豬,因被雪地下的石頭拌了一腳,頭朝下磕在了石頭上,當場命喪。我很好奇,你是怎麽寄居到這個身體中?那個方術之人跟你是什麽關係?你與那個方士肯定不是你印象中的那次初見。”
隱藏的秘密被揭開,趙複怒不可言,抄起手邊之物向花洛扔去,一個小廝立刻向趙複磕頭請罪,花洛早已消失不見。
不知道什麽時候,他一覺醒來就變成了人,他簡直樂不可支,想要享盡人間的富貴。在他大展身手,向人展示自己雄壯健美,以俘獲姑娘的芳心之時,有個道士出來指著他說,注定活不過今年之時,他有一瞬間的心慌。道士對他來說有一種熟悉之感,隻是他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對於道士說的話,他收斂了平日裏的荒唐行徑,小心翼翼地活過每一天。可是後來還是躲不過,他想活著,不管這個道士害他與否,他隻想活著,犧牲誰的命都可以。
趙複慌亂地回到自己的書房,關上門,誰也不見。拿出三支香點燃,請救道士的出現。玉被花洛搜走,隻能寄希望於道士身上了。
花洛走近內室,鳶玉陪著雲瑤聊天,見到花洛,俱都沒聲了,鳶玉老母雞般地護在雲瑤身前,阻止花洛的靠近。花洛也不在意,站在雲瑤的床前一尺遠的地方,把從趙複身上得來的玉遞給雲瑤。
雲瑤未伸手。
“玉中吸有你親人的鮮血,你當真不接嗎?”花洛手中托著巴掌大的玉,對著雲瑤說。
雲瑤抬起頭正視花洛:“胡言亂語,我阿爹哥哥們全是勇士,豈會被一塊玉給吸盡了血。怎麽,先前沒害成我,這次又想出什麽花招來害我?”
花洛:“你接不都接玉,怎麽說我害你呢?你親人的真正死因你不想知道嗎?你的族人現在在哪裏?你又知道多少?就算我想謀害你,我的法子多的是。”花洛不指望她回答,命令的口吻說道:“拿著。”
雲瑤的腦海霹靂一聲響,呆呆地接過花洛掌中的玉。玉的顏色青翠,裏麵似乎在緩緩流動著。上麵出現了一副又一副的畫麵。不同的場景,相同的哀嚎,扭曲的人影不停晃動,他們的臉皆是雲瑤認識之人。
她看了一下,直接丟了玉,口中喃喃:“這是哪裏來的妖玉?你要做什麽?”
花洛:“做我該做之事。”花洛帶著雲瑤經曆了一遍趙複的人生。
雲瑤失眠了,她想了整夜想不出,趙複為什麽要這樣對待她們的寨落,對待她的親人。
趙複的底被花洛揭開之後,已經很少出現在後院之中,尤其是出現在雲瑤的院中。春姨娘生了個死嬰,自己也沒活下來。老夫人天天見著雲瑤就說她命硬,克父克夫。礙於自己的兒子還需要她,她隻能嘴上過過癮。趙複成天不是外出,就是把自己關在書房。內院中的事都是由老夫人主持,最後兩院出事,查來查去,竟查到了一直在靜養的秋姨娘頭上。秋姨娘伏罪之時,雲瑤被叫了過去。據秋姨娘自己說,她恨透了春姨娘,是春姨娘害她落了胎,還有夫人的不作為,她要報複兩人。秋姨娘慣會拉攏人心,她手下的丫頭跟主子一樣的心眼。兩位主子所用的食物中的藥物是她讓人放進去的。可惜,隻害了一人,秋姨娘對著雲瑤惋惜地搖頭。秋姨娘連帶著她院裏參與此事的大小丫頭一並處死。
府上經此事,下人少了一大批,為了補充人手的不足,老夫人叫來牙子,從府外采購了一批回來充盈。各府挑完之後,最後的殘次品才被分到瑤台院中。至於裏麵有沒有老夫人的人手在裏麵,雲瑤表示自己無所謂了。
春姨娘秋姨娘一死,府中能與雲瑤相提並論的更少了。其它幾個都是剛進府,根基還沒站穩的新人。
後院之中,平靜了一段時日。雲瑤大著膽子不去婆母的院中侍候,即使麵對幾個咄咄逼人,老夫人派來叫她的老仆,雲瑤隻顧吃著自己飯桌上的飯。老夫人氣了一場,親自來叫兒媳伺候人,有點掉麵子。老夫人忍下這口氣,變著法的克扣瑤台院的日常用度。雲瑤就打上老夫人的院子,哭鬧不休,直到老夫人把瑤台院中的用度恢複正常。老夫人怎麽對雲瑤,雲瑤一一還回去。
老夫人想把雲瑤的行徑告訴兒子,讓趙複去收拾她,可憐的她連兒子的麵都見不著。派人向趙複傳了幾次話,皆是無功而返。她親自到兒子的書房,趙複冷著一張臉,隻靜靜地盯著她的眼睛看,看的她毛骨悚然,不住地後退。
沒了兒子撐腰,雲瑤又像個潑皮一樣對她耍著花招。老夫人忍不下這口氣,就拿後院中其它姨娘出氣。老夫人掌管後院,怎麽會製伏不了兒媳。隻不過,看到雲瑤懷著身子,徒手將她派去的媽媽之一打傷打殘,老夫人明著不敢來找雲瑤麻煩,暗地裏卻做了不少的缺德事。這些全被花洛給擋了回去,雲瑤還在一無所知地想辦法出府一躺。
後院竹林,兩聲貓叫之年,兩個人聲交談。
“事情進展的怎麽樣?”一黑袍人問。
“一切按照我們預想的走。”另一女人答。
“你做的很好,記住不要讓人抓住了把柄,不然,你人都得完蛋。”一人讚道。
“有件事,不知道當講不當講。我還沒開始動手,他們已經離了心。這事我怎麽想都有蹊蹺,會不會她察覺到了什麽,合著演一出大戲給我們看,就是要我們露出馬腳,好收拾我們。”另一人憂心忡忡。
“不是說了要你小心,若是你牽連了主人,你的孫女這輩子就甭見了。”一人威脅。
“放心吧!大人。我一定會小心行事。也有可能是我多慮了。”另一人急忙保證。
“最好如此。”說完身影消失在夜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