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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蚊子精化身為巨型蚊子飛在陸府上空,林越見狀便知道劈浪槍無法近戰了,當下踏步出掌,雄厚掌風打向巨型蚊子,隻見那大蚊子一扇翅膀,竟將整個掌風抵消,一隻蚊子腿甩過來,林越急急躲避,蚊子腿沒打中林越,反將院中的奇石打個粉碎,端木靈驚呼道:“好大的力道。”


  孤星璿祭起飛劍向大蚊子的翅膀根處攻擊,但是飛劍還未射中便被舞動的翅膀給打中落地了,孤星璿一伸手,長劍又飛回他手中,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大蚊子六條長腿甩來甩去將周圍的繡樓、圍牆、平房打得稀爛,陸家的人早早被驚醒,簇擁在一起連房間的不敢出,有膽大的下人透過窗戶縫隙向外望去,隻見一隻巨大蚊子在肆意破壞,驚叫一聲便嚇暈過去。


  大蚊子的六隻長腳將地上掃蕩過幾遍,林越也是將將能夠躲開,這是一隻長腳向林越打去,林越躲閃不及:“糟了。”


  千鈞一發之時一條繩索卷來捆住林越的腰,將他拖走落到一旁,林越回頭一看:“雪雁姐!”


  來者正是王雪雁,王家最擅張軟兵器,有詞為證:馬家彎刀淩家劍,孫家長棍王家線。東海神槍西山戟,北龍霸道南飛鏈。


  說的正是四大家族和四方名宿所擅長的八種兵器。


  本來王雪雁早已經回客棧休息了,但是剛剛的鳴管信號又將她驚醒,她知道城中有妖物,但是王家身為陰司陰陽使,應該保持中立,不能過多參與世俗之爭。


  可是隨著戰鬥的聲音越來越巨大,王雪雁也很擔心,現下濱州城的百姓幾乎都被吵醒,但是誰也不敢開窗觀戰,太守集合了兵丁本想來支援,但是遠遠見那巨型蚊子便被嚇得不敢動彈。


  王雪雁和那蚊子精交過手,知道其不好對付,如今又在城中大肆破壞,又將牽連多少無辜?但是王家的門規……


  掙紮許久王雪雁拿起家夥,又尋得一條繩索便急急趕來助拳。


  王雪雁救了林越又甩出繩索係住一隻蚊子腿,蚊子精使勁甩腿,王雪雁被揚上了半空,她連忙鬆開手中繩索:“陰陽眼開!”一時間她的紫色眼眸瞪的大大的,流光飛轉震蕩著蚊子精的魂魄,但是蚊子精畢竟修為深厚,王家陰陽眼隻是讓其一滯“好機會!”王雪雁合掌結印:“電光奔雷掌!”使盡全身功力,三指粗的藍色電光從雙掌之間閃出,打向大蚊子的翅膀根處。


  大蚊子遭到電擊立刻保持不了平衡,王雪雁同她一起落下,在半空中孤星璿禦劍飛過將落下的王雪雁橫抱入懷,下邊的端木靈見大蚊子失衡墜落叫道:“林弟弟,送我上去!”緊接著向林越奔來。


  林越明白了她的意圖端起長槍,端木靈縱身躍起踏著長槍,林越使出全身力道將手中長槍揮動,端木靈借力一蹬躍上三四丈的高度一聲嬌喝:“玄冰咒法!”


  蚊子精被寒冰凝結,她施展修為破冰而出,但是真氣已然告罄,她變回美婦的形態,口中已經湧出大口鮮血,默輕語和林越在地上早就等著這個機會,兩人同時開口:“炎殺飛星!”兩道火柱射向蚊子精。


  蚊子精這會兒不敢在逞強大叫道:“青笠,快來救我!”


  火柱擊中目標,一聲爆炸巨響之後揚起大片的塵土,此時孤星璿、王雪雁、端木靈都已經落下來。


  煙塵散去,隻見一個麵色青白,形如枯槁的年輕人拿著一頂鬥笠站在蚊子精身前,蚊子精執意要報仇,結果被一票人修理了一頓,看著她的樣子,青笠不屑的笑了笑。


  青笠笑得輕鬆,另一邊的五個人可就凝視的緊張,誰都看得出這個家夥實在是恐怖,蚊子精叫道:“青笠,給我殺了他們!!”


  王雪雁心下踹踹:“該死,陰陽紫瞳怎麽看不出他的跟腳,我的修為太弱了,要是我父親在……”


  孤星璿心中也訝異非常:“怎麽會有這樣的怪物出現呢!”本來他們一行人是由門中長輩帶領下山平妖的,中途接到濱州太守求救,說城中有僵屍為禍,照他的說法,應該隻是低級行屍,所以才派他和師妹端木靈前來,不想僵屍確實不算什麽,但城中還有妖物,雖是棘手但自己也能應付,今日卻出了個自己看不出深淺的妖精,此番怕是要……


  青笠聽了蚊子精的話,伸出長長的舌頭在半空中甩動:“哈~各位,晚上好啊,還有……永別了!罡風驚天!”說罷一揮手五道肉眼可見的旋風席卷著向五人過來。


  林越叫道:“不好!快閃!”


  五道旋風席卷破壞,將山石、池塘,圍牆卷碎,遠處一個陸府護院不小心被一道旋風卷住,整個人在風柱中飛快旋轉直到血肉被甩的分離破碎。看著血肉模糊的慘象,一眾護院家丁紛紛逃走。

  孤星璿一皺眉:“好霸道的風靈仙術!”因為他也是風靈體,修煉的也是風靈仙術。


  青笠再次出招:“罡風驚天!”再次掀起五道旋風。


  孤星璿掐訣回擊:“飛沙咒。”一道龍卷風橫射而出。


  兩道強風相撞掀起陣陣氣浪,煙塵之中一點寒光向青笠逼來,青笠隻是用手掌就將林越全力襲來的長槍擋住,林越拚勁修為也不能前進分毫。


  突然間一直嬉笑的青笠表情一凝,原來默輕語高高躍起掄起長槍從他身後打來。


  就在默輕語要擊中他的一刹那,青笠消失了,默輕語打了個空,青笠的身影忽然閃現在他身後:“功夫不錯,可惜差點火候!”一腳重擊便將默輕語踢翻在地。


  林越憤怒道:“師姐!”一槍再次攻去,青笠閃過鋒芒一個瞬身便出現在林越身邊一個甩臂林越被扇的老遠,重重砸入一間半倒塌房間的木窗中。


  正準備乘勝再補一刀的青笠卻被一條繩索困住了脖頸,王雪雁製住青笠,青笠不屑正要掙脫卻發現下半身不能動彈,原來是端木靈趁機用玄冰咒法將他雙腿凍住。


  孤星璿在不遠處屋頂,趁此機會兩指一並,長劍飛出:“禦劍術!”


  青笠伸手抓住繩索,王雪雁與之角力又豈是對手,飛來的長劍被青笠的鬥笠輕鬆擋下,鬥笠與飛劍在半空中相抵相觸叮叮嘡嘡撞出幾道火花,青笠雙腳踏地散出全力,不禁震碎了下半身的冰凍,更將王雪雁甩了出去重重砸在地上,一個轉身揮臂掀起一陣厲風奔向端木靈,端木靈用功抵禦,不想風利如刃,端木靈身上被風刃劃出大大小小十餘道傷痕,稚嫩少女豈能獨擋厲風,隻見端木靈口湧鮮血飛落在地。


  孤星璿一瞬間出現在青笠身後長劍砍來吼道:“休傷我師妹!”


  疾疾而來的劍鋒並未砍中青笠反而又被鬥笠擋下,青笠起腿後踹,遭受重擊的孤星璿被踢出一道弧線,砸在地上後又滑出了很遠。他捂著胸腹之間又噴了口鮮血,顯然受了內傷。


  忽然一道掌風夾雜著火光從那間半倒塌房間噴射出來,這是林越的仙武合擊技——烈焰驚濤掌,青笠不敢大意雙掌伸出抵擋洶洶來勢,巨大力道竟將他在地上平推一丈之遠,火光剛一消弱,一道身影已經躥到青笠身前,槍尖直指青笠心髒,青笠全力出掌,槍掌相對氣勁橫流,林越手中的長槍槍杆如裂開的竹竿,從中間崩碎成諸多細枝,震得林越雙手盡是鮮血。


  青笠雙手也被震麻,無法趁機還手,隻得用一道風咒將林越甩出去:“臭小子,你弄疼我了!”


  青笠要上前報著一槍之仇,兩道電光飛來,青笠禦氣阻擋,周圍的氣流肉眼可見,形成一個氣球將青笠包裹在其中,兩道電流在氣球外順逆時針正反流動,正是王雪雁與默輕語同時使出電光奔雷掌。


  青笠與二女拚較著修為,好機會,孤星璿揚劍飛身而來:“旋風禦氣劍!”正如林越結合驚濤掌和火靈仙術,孤星璿也將禦劍術和風靈仙術結合,長劍在孤星璿掌中所產生的旋風裏飛快旋轉。


  劍尖刺中青笠的氣球,青笠已經趕到了背後的壓力,合三人之力將青笠暫時壓製住了,青笠暗中續氣,隻待三人稍有鬆懈,自己隻需全力一擊,便可將三人一次性都擊敗。


  機會馬上就到了,本來三人還多少能支持一會兒,在一旁的蚊子精掏出一把飛針向三人射去,毫無抵擋的三人被飛針刺中真氣一滯不能聚集,青笠抓住機會全力釋放,氣球膨脹數倍將三人全部彈飛,蚊子精又要用飛針偷襲,一大潑清水從天而降,水化成冰把她凍住,原來是端木靈見蚊子精暗算師兄,拚著最後一點真氣,將池塘中的水引到她頭上,再施法將她凍住,若不靠外力相助,她身上的真氣還真不夠用。


  全身無力的端木靈趴倒在地,青笠一揮手巨大的風流將蚊子精身上的冰塊擊碎,隨即又出掌:“罡風驚天!”五道旋風響五人席卷而去,五人被風卷上天。五道旋風合為一股,五人在風中形成的漩渦裏掙紮,周圍的流動著的風刃不停劃傷五人,本來青笠可以一發狠結果了五人性命,但是蚊子精既然想親自報仇,那便成全她。


  旋風將五人甩出,五人紛紛落下或是重重砸在地上、或是摔在圍牆之上,也有打在院中樹上將樹木擊斷的。青笠平複了一下躁動的修為,這五個修士比想象的難對付一點,竟讓自己耗費這麽大的氣力,難怪蚊夫人被他們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青笠提起端木靈說道:“蚊夫人,這個小丫頭看著倒是鮮嫩可口,趁著還沒死,不如嚐嚐看修士的滋味。”


  早已受傷的蚊子精渴望鮮血已經迫不及待了:“給我!快給我!”


  青笠將端木靈摔在蚊子精麵前,蚊子精伸出長長的手頭,舔了舔端木靈的臉蛋,渾身無力的端木靈,明顯感到一絲冰涼從臉上劃過,小嘴一張一合,就像脫水的小魚兒無法掙紮:“不,不要……”漸漸地失去了知覺。


  躺在不遠處的孤星璿勉力想坐起來,但是身體已經很難在活動了,他聽見了妖精的對話,自己的師妹要被妖精吸幹鮮血,他咬緊牙關奮力坐起來,伸出兩指操縱落地的長劍向蚊子精射去,青笠也發現了,隻見他將鬥笠向空中一拋,半空中鬥笠漸漸變大竟將飛劍吸入其中。


  孤星璿見長劍被收,再次口吐鮮血支持不住倒下了,青笠舔了舔嘴唇:“著什麽急,下一個就輪到你了。”


  蚊子精的舌頭變硬伸直如同一隻長管,就要對準端木靈的雪頸。


  此時的默輕語、王雪雁、林越都倒在地上喘著粗氣,林越見端木靈就要遇難,不知怎麽就想起了之前與端木靈過招,端木靈雙手合並掐咒嬌喝一聲:“玄冰咒法!”的樣子閃現在腦內,隨即他雙掌合實。


  竟在蚊子精將要插入長管之時,一道紅光飛過將蚊子精長管切斷,蚊子精口中血如泉湧,青笠忙回頭看去,竟是林越用水靈仙術將手掌中鮮血凝為冰片,冰片激射而出,切斷了蚊子精的吸管。


  青笠怒極向林越奔來,默輕語和王雪雁都起身想來相救,終究是王雪雁更近一步,王雪雁橫在林越之前擋下了這致命一擊,青笠的手掌將王雪雁的胸口擊碎了,林越看著眼前的景象大叫了一聲:“雪雁姐!”


  一道火光將青笠擊退,原來是默輕語,現在隻剩默輕語還有餘力和青笠過招,可見她的修為確實是五人中最高的。


  王雪雁倒在林越懷中,她微微張口:“林師弟,我求你一件事……”


  林越忙說:“雪雁姐,我為你輸真氣續命……”


  王雪雁伸出血手抓著林越衣襟:“答應我……”


  林越趕緊含淚點頭,王雪雁在林越身邊一陣耳語,林越點了點頭,王雪雁緩緩伸手在額頭上畫著什麽符咒,之後又拿出了一根細竹管,對林越說道:“拜……托了……”隨即血手無力地垂下了。


  林越顧不得悲傷忙將細竹管對準王雪雁的額頭,默輕語的體力與真氣也不夠用了,被青笠打翻在地,青笠一腳把她踢開:“本想讓你們死的舒服點,看來你們是故意要吃苦頭啊!”他將蚊子精抱起飛到屋頂,放下蚊子精後,他飄在半空之中,伸出手掌一個急速旋轉的風球在手中形成,隻要這一招降下,那院中的一切都會被無數的風刃削成碎末,幾個人無異於被淩遲處死。


  現在孤星璿和端木靈都已經失去知覺,王雪雁也已經香消玉殞,默輕語雖還清醒,但是已經毫無餘力了,隻能趴在地上,林越將那隻細竹管收入懷中,他的手掌撫過王雪雁的臉頰,幫她合上了雙眼,要結束了麽?過往的一切在腦中閃現,師姐、師父、鍾二爺,小漁村、濱州城,那個神秘女孩,孤星璿師兄妹,還有為救自己而死的王雪雁,那道把自己吸引過來的綠光,和那個融化在自己體內的墨綠色光團,這一切都將終結於頭頂上那個家夥手中的高能,看著風刃迸發而來,林越失去了知覺。  光!有些刺眼的光透過縫隙,經曆了短暫的朦朧,林越睜開了雙眼,自己躺在一間普通但又素雅的房間,默輕語正在床邊守著他,見他醒來問道:“師弟你醒了?感覺怎麽樣。”


  林越緩緩說道:“師姐,我想喝水。”


  默輕語倒了一杯清水,林越喝完水後問道:“師姐我這是怎麽了?我記得……”


  默輕語答道:“你已經昏睡了五天了。”


  林越吃驚:“什麽!五天?那晚究竟怎麽樣了?雪雁姐呢?”


  默輕語搖了搖頭說道:“太守大人為雪雁準備了上好的棺木。”


  林越歎了口氣,忽然摸到了胸口:“師姐,我身上有一隻細竹管,你看見了麽?”


  默輕語從枕邊拿起竹管:“是這個吧,你昏迷的時候一直抓著,好不容易掰了下來。”


  林越鬆了口氣:“師姐,那天究竟怎麽樣了?為什麽我會在這裏?”


  默輕語反問:“師弟,你一點印象都沒有了麽?”見林越搖頭默輕語又說道:“想不起來就算了。”

  “那是誰救了我們?那兩個妖精呢?”


  “具體的以後慢慢再和你說吧,你隻要記得是你救了我們就可以了。”


  “我?”


  “你先休息吧,我給你去熬點稀飯。”


  “師姐,你別走啊,你說清楚……”


  默輕語還是走開了,林越躺在床上默默的說:“我?我怎麽救的?”


  在廚房熬稀飯的默輕語也默默回想起當時的景象:


  孤星璿和端木靈都已經昏過去,王雪雁也已經香消玉殞,自己無力起身隻能趴在地上,青笠手掌中那個急速旋轉的風球迸發出萬千風刃席卷而來。


  這時林越站起了身,手中攥著一隻細竹管,他的雙目透著幽幽的綠光,牙齒緊咬表情有些猙獰,隻是一揮手便形成了一道無形氣牆將萬千風刃揮散,青笠不敢相信剛剛還被自己隨意玩弄的小鬼的體內怎麽蘊含著如此大的力量,他伸出雙爪,兩個掌心形成了兩個比剛才更大的風球,兩掌相對風球合二為一,趴在地上的默輕語能感覺到那個巨大風球所蘊含的力量,青笠懸浮在半空將這個足以毀掉半個濱州的巨大風球高舉過頭頂:“都結束了,去死吧!”


  林越隻是伸出一隻手掌,一聲怒吼巨大的掌勁夾雜著火光傾瀉而出,默輕語清楚的知道這是驚濤掌和火靈仙術,隻是這被無限放大的威力又是怎麽回事,火光沒有肆掠,反倒是形成了一道衝天火柱,將青笠、蚊子精還有那片無人的房屋廢墟席卷其中,青笠全力聚集的風球一觸即潰,青笠掙紮著吼道:“仙體之境!這不可能!!”隨著聲音的結束,青笠和蚊子精的身影在火光中也失去了蹤跡。


  衝天的火光映紅了濱州的天空,群星明月在火柱映照下失去了光彩,奇怪的是如此大的火勢,既沒有蔓延,也沒有灼傷周圍,如果不是離得近,默輕語甚至感覺不到他的溫暖。


  之後林越就昏迷在地了,又過了大概小半個時辰,確認沒有什麽動靜的太守大人才率兵丁趕來和陸家的人一起收斂死者,救治傷員。困擾城中許久的大戶吸血事件終於落下了帷幕。


  當然這一切林越是不知道的,喝完稀飯,林越又繼續躺著休息,直到第二天才起床。


  恢複過來的林越第一時間便去了陸家,但是映入眼簾確實一個土窪地,本來還說不小的陸府除了東邊一點其餘的地方都成了土地,連一點殘垣段橫斷都未剩下。


  得知林越蘇醒,孤星璿和端木靈也過來向他告別,林越自然也問起當時的情況,但是是兄妹二人那時都昏了過去,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孤星璿抱拳道:“林小弟、默姑娘,我們還有事要先行回山門一步,他日有閑請兩位前往蜀地青崖山上一聚,請。”


  林越和默輕語也抱拳告別,端木靈說道:“林弟弟,你可一定要來看我啊,到時候姐姐帶你去山上看金魚,捉小鳥。”


  林越臉都黑了,自己又不是小孩子:“知道了,端木姐姐。”


  送走二人,林越問默輕語:“眼前這凶殘的景象,真是我幹的?”


  默輕語點了點頭,林越還是不信:“我有這麽拉風?哦,對了,雪雁姐的遺體呢?”


  默輕語說道:“太守大人已經找人收斂,隻是一時聯係不上王家的人,無法叫家人收屍。”


  林越忙說道:“千萬不要!師姐,今晚你來我房間,我有事告訴你。”默輕語疑惑的點了點頭。


  晚間,默輕語來到林越的房間,林越拿出了一直握在手中的竹管,當著默輕語的麵打開了,一道紫霧朦朧,一個淡淡的身影出現在兩人麵前,饒是一向鎮靜的默輕語也略感驚訝,竟然是已經死去的王雪雁。


  王雪雁說道:“林師弟,你終於把我叫出來了,我還以為發生了什麽變故。”


  林越點頭說道:“中間是有一點波折,是這樣的……”林越大概說了一下,王雪雁得知了事情大概。


  林越又對默輕語道:“師姐,當日雪雁姐知道自己已經無救,所以施展封印,希望留住自己的魂魄,所以就叫我幫了個忙。”默輕語點點頭。


  王雪雁說道:“默師妹,林師弟,當日時間緊迫我不能多做解釋……嗨,好吧,我就從頭講起吧……”王雪雁把自己如何丟失魂魄,又如何花三年時間找尋魂魄贖罪的事告訴了兩人。


  林越暗道:原來如此,怪不得她這麽著急抓回魂魄


  王雪雁說道:“本來已死之人不該留戀紅塵,應該早早歸魂陰司,我總是如此教訓別人,如今事情輪到自己反倒是無法做到了。”

  默輕語和林越點頭表示讚同,卻是許多事教訓別人容易,輪到自己頭上便做不到了。


  王雪雁堅定道:“我心中隻有一個執念,要帶齊魂魄回去贖罪,現在隻差最後一個,我希望兩位能幫我個忙。”


  林越有些為難,他已經能猜到王雪雁的用意,但是來這個世界十幾年還沒出過濱州的範圍,況且師父同不同意還兩說呢,但是無論哪裏都講究死者為大,尤其是王雪雁是為救自己而死,自己又怎能棄之不顧。


  下定決心林越說道:“雪雁姐,你說吧。”


  王雪雁說道:“最後的魂魄在元州府,從這裏正好是去往豐都的必經之路,我想……我想請兩位送我靈柩前往元州府,隻待收齊魂魄便將我屍首交予王家子弟便可。”


  林越說道:“雪雁姐,我答應你,師姐,我不知道師傅能不能答應,就算不能我自己也要去元州府,你……會和我一起去嗎?”林越其實也是老早就想出去闖蕩遊曆一番,但是默輕語會一起去麽?

  答案是確定的,默輕語問道:“何時出發?”


  林越鬆了口氣:“咱們先去將雪雁姐的東西取回,然後去找二師父,把事情交代清楚,不行讓二師父跟師父去說。”默輕語表示讚同。


  第二天,兩人去太守那裏取回王雪雁的行李並用她的盤纏買了一輛驢車拉著王雪雁的靈柩,告別陳叔明一家之後,二人拉著車回了東海之濱。


  來到鍾二爺家門外,果然鍾二爺一如既往的坐在海邊的礁石上,默輕語去栓驢車,林越來到鍾二爺身後:“二師父,我回來了……”沒反應?難道又睡著了?

  當林越來到鍾二爺身前時才發現,鍾二爺麵如枯槁,眼袋淤青,林越知道鍾二爺這回是真的不行了:“二師父!二師父!”


  聽見林越的呼喊,默輕語也跑出來,鍾二爺緩緩睜開雙眼:“嗬嗬,你們回來了。”


  林越已經流下淚水,雖說鍾二爺時常沒有節操,又猥瑣好|色,但是三年來的點點滴滴早已印入林越心中,鍾二爺大限將至,林越是知道的,不然三年前也不會要找傳人繼承衣缽,沒想到早已有了三年的心理準備,事到如今依舊無法接受,明明之前還在城中花別人的錢買不良讀物,隻不過七八日怎麽就……


  鍾二爺沒有把即將到來的死亡放在心上:“嗬嗬,好孩子,別哭了,我早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天的,該教你們的我都教會了,想一想……這輩子也不虧了,我可是狂過、愛過、後悔過……有一個大大的名聲,有兩個這麽好的傳人,我值……可我還沒死過呢,真想試試啊,別做出這麽一副丟人的樣子,你也不小了,不能總讓你師姐護著,拿出點骨氣來……”


  林越點著頭:“我知道,我知道,我會去照顧師姐的……”


  鍾二爺點了一下頭:“這才對麽,輕語你也要照顧好師弟,知道嗎?”默輕語點了點頭。


  鍾二爺:“嗬嗬……”


  他走了,早在幾天前他就已經不行了,這油盡燈枯之際他吊著一口真氣就是為了等二人歸來,兩人將鍾二爺的一天安置在屋內,卻看見桌子上有一藍一紫兩個布包,上麵個子還有字條。


  紫色布包上寫著:贈輕語,你會需要的。


  默輕語打開布包,裏麵全是些散碎銀錢,反正鍾二爺大限將至也無法消費了,就全留給了默輕語。


  而藍色布包上寫著:贈林越,你會喜歡的。注請於成年後開封。


  林越打開布包,心中甚是疑惑:“什麽東西……異域峰全集珍藏版!這個……翠玉屏!北野狂獅!這個……算了我不看了。”全是不良讀物,見過師傅給徒弟的遺產,有靈丹妙藥、有神兵利器、有絕世秘籍,那個師父會把一堆成年讀物留給徒弟啊!


  看了看師姐又看了看這些書,林越啞聲道:“我去燒給二師父……”


  師姐弟二人又轉回城中買了棺木祭品,將鍾二爺屍體收攏好了,夜晚,林越躺在床上卻久久不能入睡,一旁的默輕語問道:“怎麽了?睡不著?”


  林越點頭:“今天真安靜啊。”往常鍾二爺睡覺可是不老實的,磨牙和呼嚕聲僅隔著一塊木板牆,聽得那個清楚啊。


  默輕語說道:“早點睡吧,明天還要為鍾爺爺下葬呢。”


  林越點了點頭閉上雙眼,但他依舊是不能入睡,這些天自己已經見夠了死亡與鮮血,實在是不能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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