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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塔

  今晚注定是讓天文愛好者無比高興的一晚,一顆六百年一現的彗星將劃過夜空,不少人盯著天空,好在這顆彗星肉眼可見,所以也不需要什麽高檔的專業設備,晚上十點半,在人們翹首期盼之中,一個光點果然劃過夜空,各種興奮、驚詫之聲此起彼伏。


  卻不料星光猛然一閃,一道青色光柱從天而降,世人無不驚異,各方也在第一時間做出反應,綠光僅僅維持了數秒便渙散不見,隻留下嗟歎的眾人和三天後的一則失蹤報告。


  林越被這不知名的綠光包裹,四周如流光飛過“早知道這樣就不加班到這麽晚了……”這是他最後的想法,誰想到走在路上會被從天而降的綠光吸走,剛剛踏上社會不到半年,勉強混個溫飽,正待奮發向上的時候,卻離開了這個世界。


  綠光中林越的身體仿佛撕裂一般,骨骼吱吱作響,慢慢的連皮膚也幹癟下去,一個弱冠青年變成了一個花甲老人,隨後又是一陣劇痛,花甲老人又變成了三十歲的壯年,幾經反複林越最終變成了嬰兒形態,就在此時迎麵飛來一個墨綠光團打中了他的身體,林越終於痛得不省人事。


  當林越恢複精神之後才發現自己已變成一個嬰孩,身上裹著自己的上衣,上衣正好能蓋住現在幼小的身軀,自己仿佛也不會說話了,一張口隻有哭聲。


  這似乎不是自己的世界,來來往往的人們都穿著古裝,似乎不是自己所知的某個朝代的風格,因為連短袖,短褲都有,發型也是有紮起來的,有披散的。


  人們行色匆匆的來往,誰也沒有多看路旁的林越一眼,好像棄嬰平常到隨處可見一樣。


  林越躺在路旁的土坑裏,身上一層粘稠烏黑的汙物,天氣很冷,人們說話都哈著白霧,林越已經無暇顧及這也人說的是漢語,自己能否聽懂,他已經快凍僵了,但是沒有一個人為他駐足。


  “要凍死著這裏麽……”還不待林越細想,遠處走來了一男一女,男子看來三十有餘,若要形容便是邋遢,稀疏的胡茬,蓬鬆的亂發,似睜非醒的眯眼。那女孩僅有五、六歲的樣子,生的白白淨淨,氣質如翠竹清溪一般,隻怕長大之後又是一冷豔佳人。


  本著不放棄一切希望的機會,林越放聲大哭,果然引起了女孩的注意,女孩過來抱起林越,絲毫不嫌棄林躍身上的汙穢,一臉希冀的看著那男子。


  邋遢男子瞥了一眼說道:“又來了,不是跟你說過,不要管這種閑事,這種嬰孩此刻死掉卻是正好。”這冷血之言嚇了林越一跳,這話怎麽說出口的?可是在以後林越卻明白了此話的含義。


  女孩倔強地看著邋遢男子,眼中滿是祈求,邋遢男子不耐煩道:“快點把孩子放下,我可不想再帶一個小麻煩。”


  女孩依舊沉默不語,難道她不會說話?林越無不惡意的想到。


  見女孩依舊不放手,邋遢男子便過來一把抓過林越,此時女孩和林越心中都是一片冰涼,顯然這樣的場景不是第一次了,可邋遢男子卻沒將林越放下,他皺起眉頭,接著一隻手按住林越的胸口,頓時林越發覺周身溫暖無比,邋遢男子低聲一笑:“嘿嘿,丫頭,你還真是撿了一個寶貝啊,帶著走吧。”


  雖然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但是林越知道自己得救了。


  三人來到一個小鎮子,邋遢男子住在鎮子後的一個小山坡上,三間茅屋顯得和周圍的城鎮很是格格不入。


  經過幾日接觸,林越終於知道了自己所在的是一個怎樣的家庭,眼前的兩個人是一對師徒,邋遢男子不知姓名,周圍人隻叫他老吳,女孩的原名也不得而知,老吳給她起了個名字叫大娟,而自己被老吳叫做二娃,林越對這鄉土氣息濃重的兩個名字腹誹不已。


  一轉眼已經過了兩年多,林越也有三歲的光景了,而自己名義上的師父老吳便開始叫自己蹲馬步,至於自己的師姐大娟則出去賺錢養家了,師徒三人所有的開銷都是大娟一人掙來的,師姐不僅當年救了自己的性命,還在養活自己,這讓林越很是感激,也無比鄙視自己這個師父,沒見他教什麽有用的東西,整天隻知道喝酒睡覺和監督自己蹲馬步。


  已經快到傍晚了,師姐該回來做飯了,三餐都是大娟做的,下午大娟剛才幫人去耕地呢。


  果然大娟背著一個籮筐回來了,裏麵都是些髒衣服,晚飯過後大娟將髒衣服洗好晾起來,這是替別人洗的衣服,多少也是一筆收入。


  第二天一早,大娟早早起來去送報紙了,這個大周朝印刷術發展的不錯,報紙這件事物也隨之興起,當然,因為通訊不便,新聞什麽的倒是沒有多少,出貨最大的便是刊登名士詩詞文章的儒林雜談、還有商人們交換訊息的商報,以及朝廷刊發的大周邸報,這些刊物升鬥小民自然是不會看,一般都是文人鄉紳訂取。


  這天林越正在蹲馬步,老吳正懶洋洋地坐在門前喝酒。遠遠地一個白衣少年緩緩走來,眼看距離尚遠,不想隻是幾步便到了麵前,林越無比詫異,老吳卻連眼都沒抬。


  少年打了個稽首:“弟子王小明,見過師叔。”


  老吳說道:“王小明?豐都王家的子弟?是大師兄座下吧。”


  王小明說道:“正是。”


  林越仔細打量眼前這位俊朗的師兄,總感覺有什麽不對,王小明似乎也察覺到了林越的目光:“這位便是師弟吧。”

  老吳說道:“二娃,還不見過你師兄。”


  “二……二娃。”林越和王小明都感到半邊臉皮在抽搐。


  “師兄好。”林越這才猛然發現,這王小明師兄,竟然有一雙紫色的眼眸。


  老吳問道:“你過來有什麽事?”


  王小明忙說:“是,師叔,十年一次的三教論道大會將至,師祖命您即日起程前往玉山,切勿再遲到。”


  “知道了,知道了。”


  “師叔既已明了,弟子先行告退。”


  待王小明走後,老吳說道:“為師有事要出去幾天,你師姐回來便告訴她,在家聽師姐的話,自行練功不可怠惰,明白麽?”


  “徒兒知道。”林越嘴上答應心中竊喜。


  還沒等美起來,老吳屈指一彈,林越的屁股就被彈來的石子重重的打了一下。


  林越委屈道:“師父,為什麽用石子打我。”


  老吳說道:“我料你這幾天必然不會老實聽話,便先懲罰與你。”


  林越……


  師父走後,晚上林越便將事情告訴師姐大娟,師姐淡淡說道:“知道了,這兩天我不在時,你自行練功吧。”


  說完便去做飯,林越跟著一起進了廚房,沒想到見到了令人驚異的一幕,師姐掐訣一指便將柴火點燃,這是什麽?平時師傅監督自己練功,等開飯時師姐來叫,從未見過師姐下廚的經過。


  林越忙問道:“師姐,這是怎麽弄得?你怎麽點的火?”


  大娟說道:“這是五靈仙術中的火法,師父教的,等你長大師父也會教你。”


  林越這才知道,原來老吳不隻是一個老酒鬼而已,難道這個世界還有仙術不成,自己一直認為這是個武俠世界,沒想到還挺高端。


  晚飯過後,兩人依舊是依照老吳所傳授的心法打坐練氣,然後便雙雙睡下了,茅屋本來就隻有三間,這兩年林越和大娟都是一起睡的,都是小孩子倒也沒什麽不自在的。


  過了數日,老吳回來了,身上似乎有傷,一連數日都沒有喝酒了,隻是打坐運氣。又過了幾日,林越問起師姐仙術之事,老吳回答道:“你的資質、根骨不宜修煉仙術,將為師教你的功夫練好,他日也會有一番成就。”


  難道我就是傳說中的廢柴?林越無比鬱悶,前世便是滄海一粟、凡人一個,這重活一回也不見一點好處?心中不甘的林越又去找師姐大娟。


  大娟說道:“師弟,這五靈仙術,分風、雷、水、火、土,修煉要看你是何種靈體,若是強練縱使練成威力也有限,況且一人一生之中隻能練習一種仙靈,要是練錯便無法轉回了。”


  林越哪裏知道自己是什麽靈體,倒也不敢纏著大娟,若是自己是什麽雷靈體、風靈體,求大娟也沒用,萬一真像師父說的自己是塊仙術廢柴,那練什麽都不成。


  時光飛轉、七年時光如白駒過隙,十歲的林越在樹林中耍著一套長拳,隻見他將拳頭揮的虎虎生風,隱隱將成大家風範,幾年前他便和師姐大娟一起去打工了,對這個世界也略有了解,這個地方名為大周朝,北邊塞外是妖族的領地,南邊大海分布著諸多島嶼,乃是異族的地盤,人稱南海三十六國,人族主要在大周朝活動,南海三十六國中也有幾個人族建立的國家。


  這幾年大周朝的形式不好,起義、造反此起彼伏,全靠朝中幾位能臣悍將壓製下去,不然早就天下大亂了,但王族一脈不思自省,諸多做法引起各方不滿,大廈將傾之作旦夕之間。


  這個世界注重秩序,人們被分為上三等和下三等,上三等乃是公、卿、士而下三等便為民、隸、奴,林越也曾問過老吳,自己是屬於哪一類,老吳不屑道:“我等灑脫之人,豈能隨塵世俗人分那三六九等,我們不入六等,乃是方外逍遙之士。”乍一聽,林越覺得自己很是神氣,仔細一琢磨,那不就是黑戶麽,說的挺響,真灑脫自己和師姐便不用清早去送報紙掙錢了。


  正在練拳,忽然間遠處突然傳來一陣巨響,一陣紅光驟現,林越急忙向紅光處尋去,半路上竟遇上了師父老吳,林越問道:“師父,那是什麽光芒?”


  老吳也著急趕去,未曾多做解釋:“為師前去便可,你這微末功夫,來此何用,還不回去。”


  林越沒辦法隻好回去了,已經曆經過生死的他自然知道有時候不能太好奇,那處既然可能有危險,便不要靠近了吧。


  臨近傍晚,老吳回來了,手中托著一隻小鳥,老吳說道:“二娃,這隻鳥就交給你養,按時喂飯喂水,別養死了。”小鳥似乎聽懂了,唧唧喳喳的掙紮著,一跳一跳甚是可愛,林越仔細觀察了這隻小鳥,小鳥全身火紅色,在頭部有金黃的羽毛,還挺漂亮。


  林越問道:“師父,這是什麽鳥啊?”


  老吳摸了摸下巴:“為師也不清楚,你可以叫她小影。”


  “小影!”


  之後的日子,依舊是平淡而充實,林越總是將小影帶在身邊,因為不知事情真相的師姐大娟差點把小影給燉了,現在每天除了打工和練功之外,林越最大的興趣就是逗弄小影,比如把她放在桌子上,然後屈指輕輕一彈,力道不重,但是讓小鳥翻了過去,在桌麵上撲騰翅膀,煞是好玩,這裏沒有其他什麽娛樂,虐待一下小影似乎就是最大的歡樂,而這隻憤怒的小鳥也不甘示弱,噌的一下飛射而起,用尖嘴啄著林越,一人一鳥玩的不亦樂乎,不過師姐大娟還是有想將小鳥燉掉的心思。

  林越和老吳一提,老吳卻說道:“反正鳥我是交給你了,大娟要是把她燉了,我唯你是問。”這種極端不負責任的態度,引起了一人一鳥的仇視及鄙視。 又到了每年的這個時候,林越和大娟坐在河邊的巨石旁等候,百無聊賴的林越逗弄著小影,用手指將小影彈翻在地看著她扇著翅膀撲騰是林越現在最大的樂趣,巨石上老吳立著長杆等著水中魚兒上鉤,大約一個時辰,老吳揚杆而起一尾金色鯉魚躍出水麵。


  老吳將魚撈入魚簍內說道:“你們把魚給鍾老二送去吧。”師姐弟兩人提起魚簍便走了。


  老吳口中的鍾老二是住在東海之濱的一位老者,每年這個時候,老吳都會釣起一尾金色鯉魚送給他,然後自己也會消失幾天,有時甚至一個月,大娟和林越都已經習以為常了。


  師徒三人所在的這個小鎮隸屬於濱州城,位於濱州之西,而鍾老二住在濱州之東,要說最快捷的方式便是從濱州城中橫穿而過。


  兩人一陣趕路,來到濱州時已近正午,林越說道:“師姐,咱們先找陳大哥吃飯吧。”


  “走。”師姐說話簡單明了。


  陳叔明是兩人在濱州結識的朋友,七拐八拐之下,兩人來到一片低矮小巷,這裏住的大多是些苦哈哈的平民百姓。


  一個獨戶的小方院中,一個青年正躺在躺椅上搖著扇子,不遠處一個清秀俏麗的少女正坐著小凳,在木棚中搓洗著衣服,就發髻來看稱為少婦更為合適。


  林越叫道:“陳大哥,我們來了。”


  那青年陳叔明笑道:“是大娟和二娃啊,又來給鍾二爺送魚了。”


  林越笑道:“是啊,這不我和師姐又來蹭飯了,嫂子師姐給你們帶了山菜,都曬好了。”少婦在身上擦了擦手,微笑的接過大娟手中的山菜。


  陳叔明看了看日頭:“還真是快到飯點了,走,海豐樓!娘子,把我那件吃飯的衣服拿來。”那少婦從屋裏拿出一件幹淨的繡衣,陳叔明脫下身上的舊衣,換罷繡衣便與兩人出發了。


  海豐樓乃是濱州最好的酒樓,其海味一絕名揚全郡,三人剛到樓前,一個身穿錦袍的白胖子便一臉笑容的迎了上來:“爵爺,您可算來了。今天您想吃點什麽,全算我的。”


  陳叔明說道:“蔡老板,我多帶兩個人,您不介意吧。”


  那蔡老板忙說:“不妨事,不妨事,請。”


  陳叔明點了點頭:“走,上樓。”


  今天有口福了,林越的思緒早就飄到海鮮上了,這陳大哥每日的營生便是出來讓人請自己吃飯。


  這便和大周朝的製度有關了,大周等級分明,階級之間的鴻溝不可逾越,按法律規定,凡酒樓二層以上者,下三等嚴禁私入,任憑你家財萬貫,隻要還是平民便不能上二樓用餐,違者以不敬之罪論處。


  陳叔明身世倒是不一般,祖上是阜陽鄭公(公爵銜)旁支,自己高祖為國立下赫赫之功,受封東海伯(伯爵銜)封邑整個濱州城,本家人丁一直不興旺,到了祖父這一輩,因犯過被奪了封邑,家世便敗落下來,他父親從小錦衣玉食,又沒什麽? 以後的日子紅衣女孩時常出現,已經變為林越生活中的一部分,在她的幫助下,或者說是一方麵單虐林越,使得後者進步很大,今天如往常一樣,林越被虐倒在沙灘上氣喘籲籲。


  女孩笑道:“快點起來,你一個男孩子,怎麽還不如我。”


  林越一擺手:“不來了,你就是披著小女孩外表的漢子,我服了,今天說什麽也不來了。”


  女孩的笑容戛然而止:“以後可能沒有機會再陪你對練了。”


  “啊”林越很驚訝,他已經習慣了她,猛然離開,林越卻是一點準備也沒有。


  女孩又說道:“出來很久了,該回去了。”


  兩人一陣沉默,林越先打破寂靜:“那我們以後還能再見麵嗎?”


  “或許有緣,我們還會再見的,到時候恐怕你已經認不得我了。”


  “我到現在還是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你總該告訴我了吧。”


  “嗬嗬,想知道?打贏我再說。”


  “好,今天我就不信收拾不了你。”林越今日要奮盡全力,留下女孩的姓名。


  隻是半個時辰之後,林越又被虐倒在沙灘上氣喘籲籲,紅衣女孩彎著腰雙手按在膝蓋上,看著躺在沙灘上的林越,正如二人當初初見之時。


  女孩輕笑道:“想打敗我,你還早的呢……”說著秀麗白淨的小臉慢慢移過來,林越早已累得不行,實在沒氣力反駁,女孩稚嫩的嘴唇卻印在了林越的額頭:“再見了。”一聲告別之後,女孩跑開了,隻留下林越躺在沙灘上歎息。


  回去之後鍾二爺也發現了林越不對勁出言問道,林越也不隱瞞,便將女孩離開的事說了。


  鍾二爺大大咧咧道:“我當時什麽事,天涯何處無芳草,要知道武林高手是不需要女人的,高處不勝寒哪,我們不孤獨因為有孤獨陪著我們,來看著遠處的夕陽,讓我們一起追求武道的巔峰吧,少年。”遠處果然海浪、沙灘、夕陽,再加上幾聲海鳥的鳴叫。

  林越看著鍾二爺那一臉熱血的模樣,林越感到臉上一陣抽搐。


  這時遠處餘嬸家的小閨女明珠走來:“二爺爺,林家弟弟,我娘做的大蝦讓我送來給你們嚐嚐。”


  鍾二爺立刻變了表情:“嘿,嘿,嘿,餘嫂太客氣了,明珠丫頭我來了……”說完一顛一跳的跑向明珠。


  林越感到臉上一又是陣抽搐,二師父,您節操何在?

  夜晚,林越又在向小影傾訴:“想來真有意思,我連她的名字叫什麽都不知道,但是卻好像認識了很久。”


  林越訴說著和那個女孩的點點滴滴,小影靜靜地聽著,不時用小嘴啄啄羽毛。


  這天清晨,麵對著眼前的礁石,林越踏地出掌,在礁石上留下了一個明顯的手印,鍾二爺滿意的點了點頭:“嗯,看來你已經有所領悟了,我也不說虛的,當年我領悟這套掌法時,用了三年才入門,你能用這麽短的時間領悟,可見你的資質不低……”


  聽到鍾二爺的誇獎,林越咧嘴笑著。


  鍾二爺說道:“你也別高興太早,師父領進門,修行靠個人,你還有的練呢,不過我可以先教你劈浪槍了。這驚濤掌、劈浪槍本源出一門,練會一樣,另一樣便不難掌握,這劈浪槍分為長槍術、短槍術、雙槍術還有鏈槍術等等諸多竅門……”


  說實在的林越不想學習槍法,不僅因為自古槍兵幸運低,你看那來來往往的江湖客,佩劍的風雅、帶刀的霸氣,自己以後難道背根長槍滿處走?這,既不方便也不帥氣啊。


  但是師父教了又不好不學,別說,正如鍾二爺所講那般,這兩套武功有一套入了門,另一套便也好理解了。劈浪槍與一般槍法的挑、刺不同,中間還多了許多劈砍的動作,練習了一段時日之後倒也能夠上手。


  看著用木槍練習林越愈發熟練,鍾二爺滿意的點了點頭,這天他拿起一個木盒來到林越麵前:“這支長槍是你師父當年打造送我的,你便拿去吧。”林越打開木盒,卻看見是兩節槍杆,這支長槍是銀白色的,合為長槍,分為短槍,槍身是一種不知名的金屬,但是柔韌度不必木質的差,抖起來沒有阻礙。


  槍法、掌法林越都已入門,剩下的就看他自己領悟了。


  今天又是每年一次送魚的日子,默輕語如期帶著一尾金色鯉魚前來這裏,隨著年齡的增長,默輕語原本瘦小的身子早已慢慢張開,那秀麗無雙,冷豔非常紅顏,引來不知多少眼神側目,已經有不少人去找老吳提親,老吳可是一概不理,任隨默輕語自願。


  見提親不成的眾人,又紛紛來討好默輕語,結果自然也得不到好,眾人隻得紛紛歎了一聲可惜,但見默輕語依舊出來打工補貼家用,對老吳的腹誹便越來越強,這麽漂亮的姑娘,不放在家裏寵著,反而打發出來身兼數種雜工,真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


  旁晚吃過晚飯,鍾二爺將二人叫道門前說道:“大娟、二娃,我也算看著你們長大的,對你們的修為也感到欣慰,我像你們這麽大的時候,可沒你們現在這般修為,但是……你們來看。”


  在一旁有一個木盆,盆中盛滿清水,一條魚在盆裏遊著,鍾二爺又說道:“這條魚若是生在大海,雖有無數大魚,海鳥環顧生存不易,但是水中暢遊無拘,也是逍遙自在,在這小小木盆之中,倒是沒了天敵,卻永遠遊不起來了,你們如同此魚,需要一個更廣闊的天地去遨遊,困守在一處永遠無法突破,縱使功夫練得再好,也不過是表麵之功。隻有打破界限,才有更高成就。”


  林越和默輕語思考著,他們還不知道今夜邊有一個機會,打破自我的心防,晚上林越又麵臨了一件尷尬事,默輕語要在這裏過夜,雖說是姐弟二人從小同吃同睡,但現在畢竟已然長大,尤其是前幾天自己的小夥伴已經有了反應,在和師姐睡在一起似乎不妥。


  關於這個問題,鍾二爺給出了答案:“反正我這裏就這兩間屋子,你要是不願意,你們就找一個跟我睡唄,年紀不大事還不少。”


  看了看美麗的師姐,再瞅了瞅猥瑣的小老頭二師父,這似乎不是一道有難度的選擇題,至於讓師姐過去……林越壓根沒這個想法。


  半夜裏四下一片寂靜,林越和默輕語早早入睡,忽然間一聲吹螺巨響傳來,林越立刻起身,隻見窗外似有紅光閃現,林越忙對默輕語說道:“師姐,我去看看。”臥在床頭的小影也唧唧喳喳的飛起來,默輕語說道:“我也一起去。”


  林越抓起長槍,來到屋外,卻見遠處一片吵雜,臨海的幾家漁戶早已火光大作,十餘個人正在搶掠砍殺。


  林越二話不說提槍衝了過去,默輕語卻是拿起了做菜用得刀一起跟上。


  不幾步二人便衝到漁村之前,來劫掠的人也是衣裳襤褸,有的拿著菜刀,有的拿著砍刀,還有的拿著鐮刀,看樣子也不是什麽正經的山賊海盜,隻怕又是落草為寇的平民,他們沒能力劫掠州府,隻能對著偏遠小村下手。


  這時兩個熟悉的身影慌忙跑過來,正是餘嬸和小女兒明珠,兩個盜匪在後麵揮舞著家夥追趕,明珠二人撲倒在地,為了保護女兒,餘嬸的背上被砍了一刀昏死過去,林越持槍上前奮力一刺,這一招可謂憤怒異常,在這裏這麽長時間,自己多受餘嬸母女照顧,當下也不留力道將這賊人一槍捅穿,結果槍杆上勁力太大,竟將屍首震碎開來撒了一地。

  林越哪裏見過這般光景,便是合了兩世三十餘年也沒真正殺過人,更何況如此血腥,忽然間胸口一堵,一股要嘔吐的感覺湧上來。


  幸虧餘嬸母女已經暈了過去,默輕語倒是沒有任何不適,她應該也是第一次殺人,完全無視一地紅白之物,一道砍翻眼前的賊人,然後衝入村子。


  林越平複了一下心情,聽著村中嘶喊聲,自己沒時間惡心了,端起槍衝入村子,但是手下已經多有留情,將賊人打倒便是,可是來到餘嬸的木屋前,卻看見了餘嬸的三女兒珍珠,她躺在已經倒地的曬魚架旁,赤裸著上身,原本靈動的雙眼睜的大大的,那暴露出來白皙稚嫩的胸口在沒有一絲起伏,一條血紅溪流從她身上流到林越腳下。


  “啊~”隨著林越的吼聲,一支長槍舞起奪去了數條性命,林越此時不再留手,飛槍一飆又是穿了兩人,有兩個賊人見林越武器脫手便揮刀上來砍殺,林越雙掌推出猛然擊中二人胸口,兩人頓時變成了駝背,巨大的掌力將兩人的脊柱打出了一道肉眼可見的弧度,驚濤掌本來就獨步武林,便是一般高手也不敢硬抗,更何況兩個不會武功的賊子。


  相比林越的一怒而殺,默輕語反倒似在享受,隨著刀子的揮舞收去一條又一條的性命,沒有絲毫猶豫。


  林越無暇顧及師姐,待將眼前的賊人殺光,立刻帶著村子裏的人撲火救火收拾殘局,帶到將屍體收攏好,清點出來連盜匪家村民一共四十多具屍首,各占了一半,其中大部分盜匪是師姐弟擊殺的,而村子經此一役也死了三分之一村民,剩下的也是人人帶傷,屋子什麽的也都燒了。


  其他都還好說,餘嬸等一幹村民受了傷,鍾二爺也過來了,他將傷勢最重的幾人扶起輸了幾縷真氣,又點住幾個穴道之血。


  鍾二爺說道:“傷還不算太嚴重,隻是傷口要馬上上藥,要是感染化膿,我也就沒辦法了。”


  這漁村住的都是苦哈哈的漁民,家裏或許會備些傷藥,但絕對不多,剛剛一把火也燒得差不多了,鍾二爺說道:“大娟、二娃,你們立刻去城裏請郎中,再多帶傷藥回來。”


  “知道了。”


  默輕語和林越立刻向濱州城跑去,小影也跟了上去,走了將近一個時辰,兩人來到城外,現在離天明尚有將近兩個時辰,等那時開城門在入城,一往一返要耽誤多少時間?


  默輕語當機立斷:“翻牆。”林越看著高大的城牆,自己和師姐的修為恐怕夠嗆,頂多能到一半。


  默輕語說道:“你幫我,我進去。”


  林越明白了默輕語的意思,隨即又想到了小影這隻頗通靈性的小鳥:“師姐,等一下,小影你飛上去看看,若是有人,我們還要另想辦法。”


  不一會兒小影便飛回來了,她對林越搖了搖頭,看來城頭無人,按理說城頭應有守夜兵丁把手,不過現在已經是後半夜了,守衛的警惕性大減,況且這裏城牆高大,若是一般人自然無法逾越,而有本事翻越過來的人,也不是他們尋常兵卒可以抵擋的,上了也是送死,所以他們便安心睡大覺去了。


  林越奮力一擲,長槍釘在城牆上,林越也不敢釘太高,不然事後無法取下來。


  “準備好了麽師姐?”默輕語點了點頭“一、二、三、衝。”兩人向城牆衝去,默輕語先到一步蹬牆而上,林越在後緊隨,到了一半勁力已泄,長槍就在身邊,默輕語蹬槍再上,之後的林越也緊緊跟上,隻差一點不到城頭,默輕語便要落下,下邊的林越一推掌:“師姐,我送你上去。”兩人掌腳相接,林越的驚濤掌勁力非凡,默輕語借力登上了城頭,而林越落了下來,在城牆上拍了幾掌緩了緩速度,然後落在長槍上。


  默輕語來到城內直奔最近的醫館敲門道:“開門,快開門,大夫。”


  一個瘦小老頭開了門:“姑娘什麽事啊。”


  默輕語說道:“強盜來了,有人受傷。”


  老郎中忙說:“好,我去看看,是在哪裏?”


  默輕語說道:“東城外漁村。”


  “城外?不行不行,這也太遠了,況且現在城門已閉,你還是天亮再來吧。”


  若是普通人隻能苦苦哀求,默輕語則是二話不說一記手刀便將郎中打暈,然後又進了屋裏,抓了好幾服藥,都是消炎止血,散毒化瘀的傷藥,默輕語在藥鋪打過工,對這些還是識得的。


  默輕語扛起郎中帶上藥,別看她隻是個十七、八歲的姑娘,但是身懷真氣,且修為不弱。扛個老頭還是沒問題的,半路上經過一個空馬廄,看見裏麵有兩盤繩子,默輕語便也一起帶走。


  回到城頭先將藥用繩子遞下來,再將老頭捆好,自己一手抓老頭,一手抓繩子,慢慢下來,中途蹬腳踢掉了釘在牆上的長槍,林越在下邊接應,事畢之後甩斷繩子回轉漁村。


  郎中醒來自然對默輕語打暈自己很是不滿,但看著漁村的慘狀也不多說什麽了,立刻開始為眾人治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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