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他給的實在太多了
悠遠雄厚的銅器聲在宋天星腦海裏翻攪，而他發現自己無法使用符咒。
??“冷靜點。”莫總督放下銅鍾，“我隻是想確認一下你的身份。我們不是在促膝長談嗎？”
??“你也是秘教教主？”宋天星問。
??莫爾頓擁有不死之身，他是通過飛升獲得的嗎？他已經飛升了，還需要和宋天星競爭嗎？
??“很可惜，我不是。”
??宋天星冷靜下來，問：“那你是如何飛升的？”
??莫爾頓垂下眉毛，說：“我的永生隻能說是一場意外。我就是稀裏糊塗地躺進了青春之泉，我也不清楚我能活多久。”
??“你的永生是有什麽缺陷嗎？”
??宋天星仔細一算，莫爾頓應該經曆過了三個世紀之久，他的妻子與孩子如何了？他現在的後人應該如何稱呼他？
??“不死之身並非神賜，我也會被殺死，也有可能死於疾病。”莫爾頓說，“而秘教飛升才是真的不死，肉體無法被消滅，無法被戰勝。”
??“那你也想要飛升？”宋天星問。
??“不，我隻是想告訴你，我不管有多高的地位，多少的財富，再加上我可以長生不老，你都可以輕而易舉地殺死我。我是來示好的，我比你脆弱，希望你不要戕害我。”
??莫爾頓的語氣幾近懇求，求饒示弱可不是堂堂海戶總督會做的事情。
??宋天星作為一個底層的市民，受到總督大人如此對待，實是受寵若驚。
??他問：“可是我並沒有什麽殺人的能力，我隻是單純地想學習知識。”
??“你不想飛升嗎？”莫爾頓問，“我聽說神會索求各種各樣的貢品，我希望你不要對我的家人、朋友，還有巡捕房的人下手。”
??“不，我不想要飛升。”
??“那你想要什麽？”莫爾頓大吃一驚，因為死亡是所有人都無法避免的，隻是永生這種事情並不常見，所以大部分人都會不以為然。
??而永生的機會擺在宋天星眼前，他又怎麽會不要呢？
??“我剛才說過了，渴望知識。”宋天星又重複一次。
??莫爾頓托著下巴，沉默片刻。“如果能夠永生，那不是有大把時間學習知識嗎？”
??“不，知識無時無刻不在增長，我們談話的時候，不知有多少真理在發掘。就算我可以永生，學習的速度也趕不上知識增長的速度。永生不會滿足我的欲望。”
??“這真是不可思議。”莫爾頓即吃驚於宋天星的話，又吃驚於宋天星的態度。宋天星是個不可思議的人，比任何一個秘教徒還要不可思議。
??“你能否告訴我有關赫默烏斯的事情？”
??赫默烏斯似乎和魔神蓋阿不處於同一個級別，宋天星不清楚如何與祂溝通。
??“抱歉，我沒聽說過。”
??“那魔神蓋阿呢？其他魔神呢？我要如何解讀古文字？在海戶還有其他的教主，你知道嗎？”宋天星問了一大串。
??莫爾頓揉了揉太陽穴，才得以恢複清醒。
??“我並不知道。不過如果海戶還有其他秘教的話，會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莫爾頓皺起眉頭。
??他想到在歌舞升平海戶，幾乎每天都會發生失蹤案，駭人的聽聞在街坊鄰居間流傳。若不是巡捕房盡力隱瞞，他這個總督位置可能不保。
??“對了，”他抬起頭，“我知道你出於正義心，被巡捕房盯上了。這一定是場誤會。”
??正義心？宋天星覺得莫爾頓在說廢話。他對正義這種事情毫無想法。
??莫爾頓好似下定決心般說：“為了保護這個城市，你不如加入巡捕房，去阻止其他秘教徒的違法行為。”
??“這似乎是笑話，莫總督。”宋天星感覺這話並不靠譜，太可疑了。
??莫爾頓突然開始背誦：“海戶巡捕房曆史悠久，是百年老字號。自海戶開放以來，巡捕房秉公執法，享譽海內外。巡捕工資高，福利多。”
??宋天星覺得這話哪裏聽過。
??“工資有多高？”他抓住了莫爾頓話語中的關鍵，那就是錢。
??鈔票的重要性僅次於知識。
??“我並不需要你去參與危險的工作，你隻需要去調查一些詭異的案子，每件案子按你的十倍月工資。”
??十倍！
??“好，我加入。”
??這還用問嗎？宋天星本想拒絕的，但是莫爾頓給得太多了。
??“當然，你是臨時工，我們不簽協議。”莫爾頓說，“但是，如果你在案件中發現了什麽有用的東西，那都歸你。我隻要保證市民的安全。”
??宋天星再細心一想，如果是超自然犯罪的話，抓到的犯人身上一定有甲骨之類的東西，那可比錢值錢。也就是說，巡捕房發的工資完全是白送。
??而且巡捕房一定掌握了各種懸案，從巡捕房哪裏獲取的情報比民間流言要靠譜得多。
??所以當個臨時工也無所謂，也不用貿然辭掉醫院的工作。
??“那麽最近有什麽奇怪的案子嗎？”宋天星問。
??莫爾頓從衣服內拿出一本筆記，翻開後說：“柏樹路有一家公寓發生了命案或是失蹤案。巡捕找不到室內入侵的痕跡，可現場也不像是受害者謀殺受害者（注：防和諧），你不妨去看看。”
??宋天星從莫爾頓那裏接過一張紙條，上麵有命案現場的地址，還有一些調查情報。
??“既然如此，那我就回去了。”
??“走好，宋先生。”莫爾頓露出爽朗的笑容。
??能來總督府大多是達官貴人，宋天星出現在裏麵有些格格不入，不過其他人也隻會把他當作無名小輩，並不會注意他。
??宋天星走出總督府，心裏盤算著方才的事情。
??除去莫總督的長生之謎，他也見識到了秘教徒的弱點，那就是青銅器。
??此外他也獲得了總督府的支援。雖然還是個打工人，但至少不會再因為王財那種事情，而被巡捕房找麻煩。
??可他還是一人孤身作戰，連能用的甲骨也隻有一塊。
??宋天星離開總督府，莫爾頓站在窗後俯視著他漸行漸遠。
??王財的死亡現場，他已經看過照片了，不少報告也看過。
??以活了三百歲的經驗來看，的確是像小偷入室盜竊，被主人發現後開槍射殺，卻不料背後還有同夥下了死手。
??然而關鍵在於血跡。
??從頸動脈噴出的血濺得到處都是，這就很反常。因為犯人近身行凶一定會被血濺到，導致地麵上的血出現人形空缺。
??可現場沒有這樣的情況，這就說明，王財被殺的那一刻，犯人不在他身邊。這一定是超能力犯罪。
??要麽是犯人在遠距離投射凶器再收回，要麽是犯人有瞬移的能力。
??從宋天星的反應來看，是瞬間的能力。
??如果當時銅鍾響起，宋天星是暗殺型的技能，那莫爾頓就會邊敲鍾，邊掏槍射殺宋天星。
??莫爾頓之所以要招募宋天星，有兩個原因。
??一是他需要擁有甲骨符咒的人對付甲骨符咒，而他現在隻知道宋天星一個人。
??另一個是因為宋天星隻有微薄的薪水，還要供妹妹上學。在人陷入低穀時伸出援手，他一定會感激不盡。
??遠離總督府的宋天星突然打了個噴嚏，忽然發現大事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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