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失去理智
乾坤殿。
“李愛卿，太子遇刺一案查的怎麽樣了。”皇帝高坐龍椅之上，滿麵威嚴的看著殿中的文武群臣，視線卻注視在李坤承的身上，暗露狠光，哼，今日已是十日之期的第七天，還剩三天，靈兒說了，李賊要是不能在期限之內交不出一個合適的替罪羊，那就可從借此機會降官降職，如果交出了替罪羊，說不定那個替罪羊還是個人物，畢竟能在短時間內將太子重傷的人不多，要是為朝廷所用……
“回稟皇上，那些刺客實在是太過狡猾，臣——”
“李愛卿，朕記得朕好像派過幾名禦林軍和大內侍衛給你吧，怎麽，你是想告訴朕，朕給你的人很無能嗎？”知道李承坤要狡辯推脫責任，皇帝趕忙打斷他的話，並借用禦林軍和大內侍衛的名聲來暗中施壓，將李承坤的話堵了回去。
“臣不敢。”李承坤聞言低頭，禦林軍和大內侍衛多出自於北竹貴族家的子弟，若他同意皇帝的話辭，諷刺大內侍衛無能，恐怕會得罪一些貴族，雖然這些貴族他從來都不會放在眼裏，但對於現在的形勢來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哼，都敢造反了還有什麽不敢的，皇帝對李承坤的話很是鄙夷。但不管暗中如何，表麵功夫還是要做的，皇帝假咳兩聲，端做好身子散發帝王霸氣，故做怒意難平的說道：“李愛卿，朕給過你十日之期，如今還剩三天，這三天不論如何也要把行刺太子的刺客給抓到，不然，你這丞相和司空的位子就認賢吧。”
“皇上，老臣——”
“夠了，不必再說，退朝。”皇帝根本沒給李承坤反駁的機會，一甩衣袖，站起身子便走，隻留給文武百官一個瀟灑的背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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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栩宮偏殿雅嵐殿。
衛雨萌慵懶的倚在貴妃軟榻上，手拿一本線裝書，懶懶的看著，鳳眸微眯，唇齒含笑，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嫵媚，在軟榻的下方，一個清純玉秀的八歲小姑娘背手而立，一臉端正，口中念念有詞。
“心猶首麵也，是以甚致飾焉。麵一旦不修飾，則塵垢穢之；心一朝不思善，則邪惡入之。鹹知飾其麵，不修其心，惑矣。夫麵之不飾，愚者謂之醜；心之不修，賢者謂之惡。愚者謂之醜猶可，賢者謂之惡，將何容焉？故覽照拭麵，則思其心之潔也；傅脂則思其心之和也；加粉則思其心之鮮也；澤發則思其心之順也；用櫛則思其心之理也；立髻則思其心之正也；攝鬢則思其心之整也……”
“姐姐，薇薇背的怎麽樣。”小姑娘背完太傅布置的功課，開心的撲進了衛雨萌的懷裏，如貓咪般誘人的蹭啊蹭。
“薇薇，這《女訓》是誰教你的。”衛雨萌將手中的《女訓》扔到一邊，伸手把湊在自己懷裏撒嬌的清夜薇薇抱上軟榻，臉上是淡淡的笑容，語氣中卻隱藏著一絲寒氣。
清夜薇薇不名所以，縮在榻上天真的答道：“是陳太傅，他說薇薇身為公主，金枝玉葉，一言一行都代表了北竹國的臉麵，所以要薇薇好好學習。”
“哼，一群老迂腐。”衛雨萌語言不善的罵了一句，然後拿過桌旁的蘇月脆喜玫瑰糕放進薇薇嘴裏，心下不悅的說道：“薇薇，《女訓》這東西隻要淺學就行了，它現在還不適何你，佩羽，傳本宮旨意，陳太傅為師不尊，教壞公主，明日就不用來給公主上課了，另外再找個有真才實學的過來。”哼，《女則》《女訓》這類束縛女人的東西怎麽能讓薇薇學，薇薇是活潑純真的，還好發現的早，萬一哪天薇薇被那群迂腐的人教成一個知規守矩的封建女子，她絕對會血洗那些老頭的九族。
“是，奴婢遵旨。”
“薇薇，姐姐命人給你找幾個真才實學的太傅，《女訓》這些你隻要明白其中的大意即可，不必追究深意。”
“知道了。”清夜薇薇咽下糕點，乖巧的模樣逗得衛雨萌的心情又好了起來。
“啟稟公主，四皇子來了。”王寶不急不燎的走了進來。
“四哥。”雨萌喃喃，四哥進宮，想必是大哥醒了吧。“奉茶，本宮稍後就去。”
“是。”
“薇薇，你先自各玩吧，姐姐晚點再來看你。”衛雨萌摸摸她的小腦袋，溫柔道。
“嗯。”清夜薇薇雖然不想讓姐姐走，但還是乖巧懂事的應下了。
“若娘，照顧好十二公主。”
“是，奴婢遵旨。”
……
“四哥，有事嗎？”即使已經猜到幾分，但見清夜墨涯的臉色十分不好，還是想問問。
“大哥醒了。”清夜墨涯的聲音很低沉，臉上也帶有幾分憂慮和著急。
“怎麽了。”聽口氣不對，衛雨萌不明所以，奇怪的看著他。
“靈兒，我也不知道，昨天下午大哥醒來就很不對勁，一開始把自己關在屋裏，怎麽勸也不肯出來，後來好不容易出來了，大哥就不像大哥了，脾氣異常火爆，見誰都一副怒氣衝天的樣子，現在大哥府上的侍衛已經被大哥打傷了大半，要不是我跑得快，估計我也要成重傷了，我不敢去找父皇，怕被別人知道，所以隻能找你了。”
“靈兒，現在大哥最在乎你，你出宮去勸勸大哥吧。”清夜墨涯擔憂道。
“好。”衛雨萌聽完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四哥，你先等一下，我去換件衣裳。”
“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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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著快馬直奔太子府，一進後花園就聽見了屋內清夜墨涯爆怒的吼聲和花瓶墜地的響聲，還有屋外丫環侍衛的求勸聲。
“滾，都給本太子滾。”屋內又聲一聲怒吼，然後一個花瓶就穿過窗上的窗紙飛了出來，眼見一個侍女就要中標，衛雨萌趕忙伸出雪羽擋下，花瓶重重的砸在了離侍女不遠處的空地上。
侍女原以為自己今日死定，卻不料一條白綾救了她一命，回神過後順著白綾看去，“奴婢參見九公主殿下，四皇子殿下，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四皇子千歲千歲千千歲。”
侍女的聲音在人群中驚起了一片漣漪，眾人也隨之趕緊跪下，“奴婢（奴才）參見公主殿下，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參見四皇子殿下，四皇子千歲千歲千千歲。”
“平身。”
“謝公主殿下。”
“太子怎麽樣了。”衛雨萌問剛才那個差點被砸中的侍女。
“回公主的話，太子殿下從今早醒來就一直在發脾氣，奴婢們怎麽勸也勸不住，求公主想想辦法勸勸太子殿下吧。”侍女跪在地上恭敬的求勸道。
“求公主想想辦法勸勸太子殿下吧。”眾侍女侍衛也跪下來附聲。
“本宮知道了，你們先起來吧。”
“謝公主。”
衛雨萌繞過侍衛侍女走到房門，伸手推門，門已被太子反鎖，推不開，聽著裏麵爆怒的聲音越來越大，衛雨萌不再猶豫，直接運起真氣將門破開。
屋內一片狼藉，桌子椅子全被打翻，有的還爛了，原本掛在牆上的名貴字畫，現在已成了一片片廢紙，古董花瓶，精致玩物更是成了一地廢渣，而屋內之人，原本帥氣俊逸的臉龐上此時盡顯猙獰，載著滿滿的怒火，手上青筋顯現，可見此人已經怒火中燒，若再不阻止，恐怕會化入魔道。
“大哥——”清夜墨涯進來擔憂的喊了一聲，剛想問有沒有事就見清夜墨離拿起一個玉雕砸了過來，清夜墨涯急忙閃身躲過，玉雕砸在門檻上，碎成了幾塊。
“大哥，你到底在幹什麽。”清夜墨涯怒問，幸好他剛才躲過去了，要是躲不過，恐怕他今日真要命喪於此了吧。
“滾，都給我滾出——呃——”清夜墨離邊吼邊拿起一個花瓶就要砸過來，說實遲那時快，衛雨萌伸手隔空一點，清夜墨離發出一聲悶響，便舉著花瓶倒了下去。
“靈兒，你這是——”清夜墨涯看著倒在地上的大哥，不明衛雨萌動手的原因。
“四哥，大哥怕是受了刺激，一時怒火攻心失去了理智，所以才會這般。”衛雨萌一邊示意侍女將清夜墨離抬上床，一邊向清夜墨涯解釋情況。
“那要如何才能讓大哥恢複神智呢？”清夜墨涯問。
“你們都出去吧。”衛雨萌看了正在收拾屋子的侍女們一眼，淡淡擺手。
“是，奴婢告退。”
“靈兒——”清夜墨涯喊。
這次衛雨萌沒理會清夜墨涯，來到床前，手捏法訣，一道白光射入清夜墨離腦中，而對於這種景象，清夜墨涯也並不感到驚奇，畢竟他早已知道小妹不是凡人，再加上最初的元神禁錮和滴血認劍，這種事情早就見慣不怪了。
須臾，治療完畢，清夜墨離悠悠轉醒，一下子記起剛才所做的糊塗事，猛的一下從床上爬起來抓住衛雨萌左看右看，十分歉意的問道：“靈兒，大哥剛才沒傷著你吧，真是對不起，大哥一時糊塗，所以——”
清夜墨涯在一旁看著無語了，什麽嘛！你他丫的剛剛明明砸的是我好不好，連靈兒的衣角都沒碰到，這也忒重妹輕弟了吧。
也許是感覺到了清夜墨涯的抱怨，衛雨萌假咳兩聲道：“哥，我沒事，你剛才砸的是四哥。”意思是你砸的不是我是四哥，你去向四哥道歉吧。
清夜墨離這才把視線往清夜墨涯身上放，環視一圈，發現沒有什麽傷痕，又將視線移了回來，道：“你四哥皮糙肉厚，就算真被花瓶砸了也沒多大事，不用擔心。”
呃，這下清夜墨涯黑線了，這倒底是什麽世道呀！被你這做大哥的用花瓶玉雕差點砸到你不僅不關心，還說我皮糙肉厚砸兩下也沒事，天啊！做弟弟的咋和做妹妹的差那麽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