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離去
雷霆散去。
天狐一族的血脈記憶已然全部被他吸收。
江尚靜靜屹立半空，翻閱著腦海中記憶。
按照記憶中的記載，他如今還不算成熟期的九尾天狐，也就是說沒有達到妖聖的實力。
他如今隻能算是青年期，大概介於妖皇和妖聖之間。
如果一定要找個詞來形容，那就是半步妖聖，擁有部分妖聖的實力，但又打不過妖聖。
因為體內九尾血脈隻是吞噬了他一半的道行，如果全部吞了，自然能直接進入成熟期，進階妖聖。
但那樣的話，他體內的血脈就換完全轉化成天狐一族的血脈。
到時候人族血脈不存，他連半妖都算不上，就是個純種天狐。
所以到了關鍵時候，江尚的潛意識製止了這種行為，為自己留下了人族血脈和一半的道行作為平衡。
但這樣導致的結果就是他發育不良。
原本可以直接進入成熟期的九尾天狐，這會兒變成了青年期的九尾天狐。
不過好在如此，否則江尚還真不知道如果自己化身天狐，那人族武學還能不能用。
畢竟兩者經脈體質完全不同。
他的作弊器是武學專用版，沒有武學推演，作弊器和個廢物有什麽區別。
或許妖族也有獨特的妖族武學，但江尚可不願意去賭這種可能性。
而且最重要的一點。
如果能當人的話，誰又想去當個妖呢。
半妖那是沒得選。
江尚靜靜整理腦海中的收獲。
不管怎麽說，這次的收獲還是極為顯著的。
首先他的實力已經冠絕先天境界，便是大宗師在他眼中也不過一合之敵。
不過這個前提，是他化身九尾形態，完全解放出自己的妖族血脈。
如果隻論武者實力，他的實力在血脈加持下有所提升，但也提升得有限。
畢竟五百年道行直接被天狐血脈給吞了。
他如今的功力可以說是不進反退。
不過功力化作道行，功力質的提升，讓這一半功力也有之前千年功力的九成效果。
但好消息就是等他再次達到千年道行之時，體內天狐血脈就無需限製，自然而然地進入成熟期，還不會同化掉他的人族血脈。
所以即便千年道行達不到武聖的境界，但也達到了妖聖的境界。
壞消息就是他這會兒再跑到晨曦洞天去，就不知道能不能藏住了。
畢竟霧隱訣雖然經過兩次推演，但斂息藏行的能力不一定能掩飾住九尾血脈。
即便能掩飾住，可沒了血脈加持，他的實力反倒比離開洞天時還要弱上三分。
整理好自己的狀態之後，江尚這才有閑心打量麵前這個不速之客。
一個看起來很古板的糟老頭子。
此刻他麵色掙紮，眼神癡癡地盯著自己，就好像遇見了他的夢中情人。
但他臉上又顯得頗為痛苦，呼吸沉重，似乎想擺脫這種狀態。
江尚知道這是九尾天狐的被動——天狐魅惑。
這種能力對於境界低於自己的人來說幾乎是無往不利的大殺器，隻有意誌力極為堅定，或者擁有精神守護法器的人才能抵抗。
顯然麵前的糟老頭子就是前者。
看他模樣，不用多久，就可以擺脫出這種魅惑。
當然，主要是江尚並未對他主動發揮自己的能力。
否則即便他意誌力再強，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也要化作傀儡，聽候差遣。
江尚心神一動，身後九尾飄動，一股冥冥中的意念就從虛空掠過，鑽入老者腦海中。
不過瞬間，老者便不再掙紮，表情變得麻木。
“你是何人？為何會出現在此處？”江尚問道。
他自認為已經找了一處十分偏僻的荒山，怎麽會這麽湊巧地就有個大宗師在他閉關之地等著他。
老者回道：“我叫高醒……”
接下來，江尚便從老者口中得知了自己閉關的這些日子，這座名為千林山脈的地界到底發生了什麽。
他原本較為興奮的神情也突然沉默下來。
“獸潮、災難、鎮魔司……”
竟然是他的閉關恐嚇住了整個千林山脈的獸群，讓它們荒亂逃竄，以致於緊鄰千林山脈的縣城村莊都因此受災，死傷無數。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這是他第一次如此直觀感受到力量帶來的影響。
力量越強者，影響就越眾。
即便隻是無意識的一個念頭，也可能有無數人為此受到影響。
當然，江尚並未由此就對自己產生懷疑，覺得力量有罪。
有心行善，雖善不賞。
無心行惡，雖惡不罰。
他的無心之失，並不是懲罰自己的罪過。
隻是經此事件，他不由暗暗告誡自己，不要濫用力量。
否則總有無辜要為此買單。
越到高處，越該謹慎。
他心情沒來由地有些低落，似乎突破也不是那麽高興的事情了。
江尚念頭一動，整個人化作一團迷霧，在虛空中隱去。
天上黑雲也仿佛積蓄到了極點。
轟！
伴隨著一聲驚雷。
滴答！！！
一滴雨水落下。
涼意打在臉上，高醒神情漸漸由迷茫轉為清醒。
“發生了什麽？”
他喃喃自語道。
突然他腦海中靈光一閃，想起了發生什麽。
原來是一位此地潛修的武聖前輩，因為修煉武學太過專注，以致於引來三百裏雷雲。
最後漫天雷霆降臨，那武聖前輩引雷霆淬體之後，便翩然離去。
難怪會如此恐怖？
不過那武聖前輩是何人。
高醒發現自己如何也記不起武聖前輩的臉。
明明他是見過的，可這會兒關於那位武聖前輩的身上卻有一層迷霧，如何也看不清楚。
高醒知道這應該是那位武聖前輩在他身上下的手段，他似乎不太想透露自己的身份。
高醒也就不繼續查下去。
這位武聖應該不是什麽邪派中人，否則完全可以殺了他，同樣神不知鬼不覺，還無需對他解釋。
但總算是個好消息。
不是什麽大恐怖，隻是一場烏龍。
至於那些為此受災的百姓，隻能說命數如此，事後多給點補償吧。
不然的話，難道他們鎮魔司還能因為這麽一件小事去通緝一位武聖不成？
何況他還根本不知道這位武聖是誰。
高醒抬頭看了看天上不知何時散去的烏雲，蔚藍的天空一洗如境，耳邊傳來蟲鳴鳥叫。
恐怖離去，山林間開始恢複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