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父愛的偉大之處
“那,你那晚並沒有喝醉,對嗎?”蘇夢琪在楚修能懷裏悶聲問。
“那晚,讓我醉的是你,寶貝!”楚修能垂下頭,含住蘇夢琪的耳垂輕輕舔咬吮吸:“寶貝,我確實該感謝他,不然,咱哪來的寶寶……”
次日,楚修能送蘇夢琪上班後,去了趟海邊,將寶寶的消息告訴了父親。
然後,他買了束桔梗花,去了墓園。桔梗花是她最喜歡的花,她說她喜歡那寧靜高雅的藍紫色和清幽淡雅的氣質,她說那小巧而堅韌的花朵詮釋著永恒的愛的真正意義……以至於後來,她走以後,他貼身穿著的襯衫,幾乎都是桔梗花那樣的藍紫色……
他到的時候,她的墓前端端正正地擺著一束玉米百合,不多不少仍然是十二朵,清雅地盛開著,花瓣上還帶著晶瑩的水珠。
送花的人應該才離開不久。楚修能四下觀望,並不見人影。
她的墓前總會有玉米百合。剛開始的時候他沒有在意,後來才注意到每次都是十二朵,也知道了玉米百合的花語是執著的愛,十二朵花代表的意義是每日思戀對方。然而,這麽多年,他卻從來沒有遇到過送花的人。
她的墓碑也總是被擦拭得幹幹淨淨一塵不染。他問過墓園的管理員,知道所有這些都不是管理員做的。
可是這世上,整個世界,除了他,她還有誰?
她曾說,修能,整個世界我隻要你。
她曾說,修能,有了你就有了整個世界。
她曾說,修能,我的整個世界隻有你。
她曾說,修能,我隻要你和我的整個世界。
可是,她竟然連原因都不問一下,就決然離開了,讓他獨自承受沒有她的支離破碎的整個世界.……
她居然狠心到讓他們的整個世界瞬間坍塌.……
將玉米百合移開了些,楚修能把手中的桔梗花輕輕靠在墓碑前。
不管是誰,多有人惦記著她,她在那個世界,總不會太過寂寞吧?
”旗旗,我有孩子了。我很高興.……”靠著墓碑席地坐下,楚修能迎著清風低聲訴說。
”旗旗,我的手也好了。是她治好的……”
“旗旗,糖醋排骨真的是酸酸甜甜的,很好吃。她也喜歡.……”
“旗旗,她是你派來的吧?她也會彈我們的《雨的印記》.……她和你真像.……但是,我知道,她不是你.……“
“旗旗,我很好……在那邊……你也好嗎?”看著悠遠的天際,楚修能幽幽詢問遠在雲端的人。
可是,長空無雲,仍舊無人應答。
終究,僅能凝噎無聲。
林語琴得知了蘇夢琪懷孕的消息,要她和楚修能回家吃飯,說是也叫了蘇夢曼和穆亦揚。
蘇夢琪在穆氏上班,任總裁穆亦揚的首席秘書,兩人簡直形影不離。蘇夢曼在國外念的商科,是穆亦揚事業上的得力助手。他們已經領了證,還有兩周就要舉行婚禮了。
蘇夢琪讓楚修能下班後直接去蘇家,說醫院這邊不順路,她自己打車過去。
楚修能不放心,要她等他來接。以前他隻是送她上班,現在下班也準時來接。如果有事來不了,司機也會準點出現在醫院大門口。
他們到的時候蘇夢曼和穆亦揚還沒有到。蘇軒牧在樓上書房有事。林語琴便拉了女兒坐在沙發上嘮嘮叨叨地叮囑女兒孕期要注意的事項。
聽母親隱晦地提及要注意夫妻間的親密時,蘇夢琪紅著臉唯唯諾諾地聽著應著,不時斜眼輕瞪楚修能。男人雖然在那事上有所克製,不再激烈瘋狂,但是他溫潤的柔情和百出的花樣同樣讓兩人熱情高漲,極盡纏綿。而她的身子,似乎愈發敏感了,有時僅僅是他的一個眼神,就能將她點燃了……
楚修能了然蘇夢琪臉紅的原因,對她邪嬉一笑,拿了份報紙到陽台去了。
“媽媽!姐姐!我們回來了!”蘇夢曼挽著穆亦揚進來,臉上洋溢著明媚的幸福笑容。
“媽媽,姐姐!”穆亦揚也一臉含笑。但他看向蘇夢琪的時候,蘇夢琪還是捕捉到了一閃而過的寒意。
“亦揚,你姐夫在陽台,你們聊聊。琪琪懷孕了,我們娘三說說話。一會你們父親下來就開飯。”林語琴慈愛地對他們說,看得出她對二女婿極為滿意。
“姐姐懷孕了啊?!我要當小姨了?男寶寶還是女寶寶啊?”蘇夢曼興奮地坐到蘇夢琪身旁,抬手就去摸蘇夢琪的肚子。
“這孩子,怎麽動手動腳的!”林語琴拍掉蘇夢曼的手,假意怒斥二女兒。
蘇夢曼調皮地吐吐舌頭,回了母親一個嬌柔的巧笑。
“恭喜姐姐!”穆亦揚笑著說。蘇夢琪覺得他的笑容裏含著濃濃的諷刺,在正欲她凝眉深思的時候,穆亦揚已轉身走向陽台。
“恭喜姐夫!”穆亦揚對陽台上看報紙的楚修能高聲說:“想來要升級為父親的楚總是幸福得早已忘記了所有的過往了吧!”
“謝謝你的恭喜!”楚修能慢慢放下手裏的報紙,靜瀾無波:“隻不過楚某的幸福與否,或者是否應該記得什麽,不勞穆總你費心。”
“嗬……”穆亦揚嘴角不明深意的諷刺幅度逐漸拉長。
“剛才看到楚總能雙手拿報紙了。”穆亦揚盯著楚修能的右手看了幾秒,複又抬起頭:“楚總可知自己的手為何受傷?”
“噢?!難不成穆總知道?”楚修能濃眉深鎖,目光深邃。當年的事因最終她的安然無恙,他也就僅僅將它當成了一場意外。加上那時他還沒有能力也沒有精力去詳細調查什麽。而待他有能力有精力時,她已不在了。調查追究也就沒有意義了。
“我知道的不多。”穆亦揚仍然笑著,目光卻冷寒得可以凝水成冰:“楚總的秘書應該知道得更多更詳細!”
“杜若?”楚修能下意識地問,一道亮光在腦海裏劃過。
“一個冰雪聰明的美人呢!楚總豔福不淺啊!”穆亦揚毫不掩飾的嘲諷……
楚修能並沒有把穆亦揚的話放在心上。那些,都是過去的事了,追究與否,都不重要了。而且杜若,他總要看在她的父親杜叔的麵上的,不然,他的首席秘書,也不是她杜若想做就能做的。
楚修能沒有理會穆亦揚的話更為重要的原因,是作為準爸爸的他,完全被幸福興奮的謹慎小心充斥著,滿心滿眼都是他的妻兒。
他買了成堆關於孕期護理的書籍,惡補孕期飲食調理知識。家裏客廳、走廊、臥室、書房等都換鋪了厚實的防滑地毯,每天的食譜,也要安伯提前報備經他審核後才派人去采買烹飪。
楚修能精神抖擻地按他勞心費神收集來的方法,每天都給他的楚太太煲各種各樣的湯,早晚有份。
楚太太嬌嗔楚先生將她養胖了。
楚先生不為所動,一本正經地說他是在為孩子的健康和自己的福利努力,因為他覺得手感更加好了……
楚先生纏楚太太纏得更緊,手口並用,經常弄到自己去衝冷水的狼狽下場,卻又樂此不疲。
“楚太太,楚先生忍得很痛苦呢。求楚太太安慰!”
“楚先生,這就是父愛的偉大之處哦!”
“那楚太太摸下楚先生的偉大!”.……
蘇夢琪不明白一臉正經高大俊逸的男人怎麽會輕而易舉地說出這些五顏六色讓人臉紅耳熱的話。
“楚太太,楚先生想寶寶了!”
“那你摸摸,楊姨說不久就可以感受到胎動了呢!”
“摸摸不夠。楚先生現在就想進去看寶寶!”……
於是,關於父愛的偉大與進去看寶寶等等類似問題,竟然成了楚先生與楚太太經常討論的話題。
“楚太太,書上說懷孕很辛苦的。楚太太別上班了吧!”傾情纏綿後,神清氣爽的男人擁著慵懶柔媚女人,舊話重提。
“楚太太除了當醫生,什麽也不會。不上班會悶壞寶寶的。”蘇夢琪倚在楚修能懷裏,柔弱無骨的素手在男人健壯的胸肌上輕若無痕地畫著圈,卻不知自己在引火燒身。
“寶貝,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壞了?”男人忍無可忍,也不打算再忍,那似有若無的圈圈把他的心都劃得顫抖地打褶了,滑身往下,薄唇勁手同時欺上了愈發飽滿的柔軟,喉間的聲音,沙啞迷人……
看到蘇夢琪總是一副睡不夠的樣子,楚修能找了各種理由在不同的場合想方設法遊說她請假在家養胎,蘇夢琪不願意。說秦思遠已經關照她到門診坐診,每天隻有半天的班,不用夜班也不用手術,工作再輕鬆不過了,累不到她和寶寶的。
楚修能沒有辦法,考慮到完全閑在家裏隻為養胎,他的小女人確實會很悶,也就不再說說。安排了專職的司機,專門接送他的妻子和兒子。
楚修能堅信楚太太腹中的,是活潑伶俐的兒子,他的兒子長大後會和他一起保護他的楚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