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靳童跌跌撞撞的跑到嬤嬤身邊,隻是人死不能複生,無論她怎麽呼喊,嬤嬤都沒能再度醒來。
靳童的大眼睛瞬間滾落下眼淚,原來,這就是死亡……
爹死後,聽說直接就拉去埋了,沒給家人留下告別的時間。柳姨娘死的時候大人們沒讓她看見,可他們大概也沒想到,她這一路上見到太多的死亡,不少仆役不願意被抓回去,當街就被砍殺了。而一位伺候祖母的丫鬟逃難途中跌入河中,很快就被河水衝走,接著便是嬤嬤,那是從小照顧她的嬤嬤啊!
“嬤嬤……爹……娘……”靳童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小和尚剛剛勉強讓自己冷靜的心頓時又柔軟了下來,有些慌亂,手足無措的說道:“你,你別哭了,你家在什麽地方,我帶你去。”
家?她的家沒了,家人沒了,如今嬤嬤也沒了,天地間就隻剩她小小的一個,她扯著嘶啞的嗓子哭著。
小和尚等了一會,隻覺得女孩哭得他心有點亂,可是他今天之後就是正式入佛門的人了,師父說過,入佛門不能近女色,他都離這個女孩這麽近了,這讓一向乖巧聽話的他也有些慌張,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點點,想拉開點距離。
靳童看他後退,以為他要走,抽泣著站起來,趕緊跟上。
傷心歸傷心,可她也是個機靈的孩子,這個哥哥葬了她嬤嬤,雖待她態度不好,卻不像是個壞人。
她一站起來便要向前倒去,小和尚剛好回頭看見,立刻扶住。
隻是扶住她的瞬間又立刻彈開,站得筆直,臉上有著不正常的羞臊,還有偷偷做了錯事的不安:“你,你怎麽了。”
“大哥哥,你……你能帶我走嗎?我沒有地方去了。”靳童巴望著小和尚,現在她已經走投無路了,她雖然年紀小,但知道有人要殺她,現在嬤嬤也沒了,她會死的。
“可是……”小和尚還有些猶豫。
他要出家,要讓師父知道了他離女孩子這麽近,肯定要挨訓的。
可是小女孩又這麽可憐,讓他就把人這麽丟下,又有些不忍。
要不……帶她走偷偷地藏起來,不讓師父知道?
小和尚這麽想著,猶豫著點了點頭:“那好吧,你先跟我走,我幫你找地方。”
“嗯!”靳童點頭,她想起身,看了看身旁的嬤嬤,心髒又抽著痛。
她回過頭,祈求的看向小和尚:“哥哥,你能幫我一起葬了嬤嬤嗎?”
小和尚點了點頭:“好。”
兩人年紀都不算很大,費了一番功夫方才把嬤嬤安葬在一旁。
靳童在嬤嬤墳前磕了三個響頭,又用石頭費勁的在木板上刻了一個歪歪扭扭的靳字。
這是嬤嬤教她的,她想學自己的名字,卻也隻學會了一半,隻會這個字。
她也不知道嬤嬤叫什麽,便隻刻了這個字。
“嬤嬤,童童走了,你在這裏好好的,童童還會回來看你的。”
說完又衝著墓碑鞠了一躬,這才跌跌撞撞的跟著那小和尚往山上走。
靳童跌跌撞撞的跑到嬤嬤身邊,隻是人死不能複生,無論她怎麽呼喊,嬤嬤都沒能再度醒來。
靳童的大眼睛瞬間滾落下眼淚,原來,這就是死亡……
爹死後,聽說直接就拉去埋了,沒給家人留下告別的時間。柳姨娘死的時候大人們沒讓她看見,可他們大概也沒想到,她這一路上見到太多的死亡,不少仆役不願意被抓回去,當街就被砍殺了。而一位伺候祖母的丫鬟逃難途中跌入河中,很快就被河水衝走,接著便是嬤嬤,那是從小照顧她的嬤嬤啊!
“嬤嬤……爹……娘……”靳童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小和尚剛剛勉強讓自己冷靜的心頓時又柔軟了下來,有些慌亂,手足無措的說道:“你,你別哭了,你家在什麽地方,我帶你去。”
家?她的家沒了,家人沒了,如今嬤嬤也沒了,天地間就隻剩她小小的一個,她扯著嘶啞的嗓子哭著。
小和尚等了一會,隻覺得女孩哭得他心有點亂,可是他今天之後就是正式入佛門的人了,師父說過,入佛門不能近女色,他都離這個女孩這麽近了,這讓一向乖巧聽話的他也有些慌張,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點點,想拉開點距離。
靳童看他後退,以為他要走,抽泣著站起來,趕緊跟上。
傷心歸傷心,可她也是個機靈的孩子,這個哥哥葬了她嬤嬤,雖待她態度不好,卻不像是個壞人。
她一站起來便要向前倒去,小和尚剛好回頭看見,立刻扶住。
隻是扶住她的瞬間又立刻彈開,站得筆直,臉上有著不正常的羞臊,還有偷偷做了錯事的不安:“你,你怎麽了。”
“大哥哥,你……你能帶我走嗎?我沒有地方去了。”靳童巴望著小和尚,現在她已經走投無路了,她雖然年紀小,但知道有人要殺她,現在嬤嬤也沒了,她會死的。
“可是……”小和尚還有些猶豫。
他要出家,要讓師父知道了他離女孩子這麽近,肯定要挨訓的。
可是小女孩又這麽可憐,讓他就把人這麽丟下,又有些不忍。
要不……帶她走偷偷地藏起來,不讓師父知道?
小和尚這麽想著,猶豫著點了點頭:“那好吧,你先跟我走,我幫你找地方。”
“嗯!”靳童點頭,她想起身,看了看身旁的嬤嬤,心髒又抽著痛。
她回過頭,祈求的看向小和尚:“哥哥,你能幫我一起葬了嬤嬤嗎?”
小和尚點了點頭:“好。”
兩人年紀都不算很大,費了一番功夫方才把嬤嬤安葬在一旁。
靳童在嬤嬤墳前磕了三個響頭,又用石頭費勁的在木板上刻了一個歪歪扭扭的靳字。
這是嬤嬤教她的,她想學自己的名字,卻也隻學會了一半,隻會這個字。
她也不知道嬤嬤叫什麽,便隻刻了這個字。
“嬤嬤,童童走了,你在這裏好好的,童童還會回來看你的。”
說完又衝著墓碑鞠了一躬,這才跌跌撞撞的跟著那小和尚往山上走。
他們沒有走官道,而是走了山路,這對於靳童來說實在是強度太大。
她很快便走不動了,小和尚給了她幾個野果子充饑,又用芭蕉葉給她接了泉水。
接著便撿了兩根樹枝,一粗一細,粗的給靳童手中拿著當拐杖,細的則是一頭自己拿著一頭讓靳童拽著。
一路上便這樣讓她杵著又拽著艱難往前。
“大哥哥,我實在走不動了,你……能不能背背我?我不重的,我很輕。”靳童雖生在官宦家中,從小又是家中最小的孩子備受寵愛,卻也並不是十分嬌氣的孩子,隻是這一天一夜她經曆了太多,實在是堅持不住了。
小和尚也看出她體力不支,卻無法答應她這個要求。
“這……我是和尚,你雖年幼,卻也是男女授受不親。恕……我,我難從命……”小和尚臉上有些紅暈,他今天已經離女孩子這麽近了,已經違背了師父的命令,怎麽能背呢!
靳童眨眨眼睛:“大哥哥,可是我見別的和尚頭頂都有幾個疤,你的怎麽沒有呢?”
小和尚急了,連忙慌張的解釋:“那是戒疤,這次我回寺裏,師父就要給我點的。”
“點了會怎麽樣呢?”靳童好奇問道。
小和尚一本正經的說道:“有了戒疤,我就能成為師父的正式弟子,我就正式出家了。所以我不能背你,因為我不能破戒,我帶你回寺裏,師父菩薩心腸,自會收留你的。再加把勁,已經不遠了。”
靳童是個懂事的孩子,大哥哥對她好,她也不能讓人覺得為難,哪怕她的腳底鑽心的疼,太陽穴也疼得很,身上更是滾燙滾燙的,可她還是堅定的邁開步子,攥著樹枝一步步的跟著大哥哥的步伐。
小和尚原以為自己這一番話起作用了,小姑娘總算能跟他繼續往前走。
翻過山坳的時候,那女孩卻一頭栽了下去,順著山路滾了一段距離,撞到岩石,小小的身體才停下。
“哎,你怎麽樣了!”
小和尚慌了神,連滾帶爬的跑了過去,心疼的將小女孩抱了起來。
她摔得人事不省,額頭摔破了,鮮血就這樣流淌下來,在慘白的臉上顯得格外觸目驚心。
她軟軟的身體小小的,抱在懷裏才發現她的身體很燙。
小和尚慌張的摸了摸她的額頭。
“小施主,你醒醒呀。”
靳童之前早就體力透支,加上一天一夜沒有合眼,隻吃了些野果子,還經曆了和家人生離死別的悲痛,身體早就撐不住了,此時又從山坳摔下來,人事不省,情況十分糟糕。
小和尚也顧不得什麽清規戒律,顧不得這次回去師父就要給他授戒疤。將小女孩背在背上,一步一步的艱難朝寺廟走去。
他雖是男孩,卻也隻有七八歲,背著一個四歲的孩子還要趕路,這對他來說也是件相當不易的事情,可是他知道,她高燒不退,嘴裏還不停的囈語,就連昏迷中都揪著他的僧袍喃喃念著:“大哥哥,不要丟下我,童童很乖……”
他便再也丟不下她了。
抵達寺廟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清晨了,他一身狼狽站在寺廟門口,用盡全身力氣敲開了山門。
“哎呀小師弟你這上哪去了,師父可擔心壞了。”
“小師弟,你讓我們好找呀,不是說昨天下午就回的嗎,你這一個晚上去哪了?”
“哎,你背上怎麽還背著一個女娃娃,你打哪弄來的?”
師兄們趕緊幫忙把小女孩抱進客房,小和尚一路氣喘籲籲的跑去找師父幫忙。
“師父,我在路上撿了個女娃,她病得很重,發著高燒,你幫我看看好不好。”小和尚來到師父麵前便說道,也顧不得撿回來之前打算藏起來的想法了,把靳童危險的情況都說了出來。
師父正在打坐,見他回來,臉色沒什麽變化,可聽到他說的話,麵色不由一沉。
他站了起來,走進客房。
看見女孩的瞬間,眉頭緊緊皺起,不過他沒說什麽,隻是摸了摸她的脈象,又查看了她身上的傷口。
“了濟,我開張單子,你下山一趟,照著方子抓藥。”
“好的師父。”
一個二十左右的年輕人接過師父手中的方子快步離開了。
小和尚卻幹著急:“師父,師兄下山往返也得好幾個時辰,我怕……我怕她撐不到那個時候了。”
覺善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徒弟:“了塵,你們萍水相逢,你竟這麽關心她?”
小和尚低頭:“師父,我隻想將她救活。”
覺善看了他一會:“罷了,你跟我進山,我親自為她采藥。其實了濟下山買的原本也是滋補養氣的藥方,想要讓她快點好,得去山裏挖。”
小和尚答道:“師父,我跟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