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曹俊生將他抱到晾曬紙的地方,給他介紹造紙工藝。
剛沒說兩句,耿露的嫂嫂周桂花走了進來,一看曹俊生抱著孩子聊造紙的工藝,她的臉就瞬間黑了,二話不說立刻把孩子抱了回來。
她看著曹俊生,眉毛都豎了起來:“你要禍害就去禍害自己的孩子去,可別帶壞我們家彬彬。彬彬長大了可是要賺大錢的,誰要學你這沒用的勞什子。你自己窮還不夠,以後還想我們家彬彬和你一樣窮嗎?”
曹俊生被搶白一通,也不惱,不過也木訥的沒有頂嘴。
麵對周桂花的埋怨,他也隻是憨厚的笑著,隻是看著被抱走的彬彬,目光中帶著幾分失落。
靳木桐在一旁都有些看不下去,放下手上的紙張,正想上前說兩句,他嫂子卻是很快便抱著孩子離開了。
靳木桐沒來得及說什麽,便隻能來到曹俊生麵前,安撫了兩句。
曹俊生見靳木桐在一旁都聽去了,有些抱歉的笑了笑說道:“如今這個行當不賺錢,大家都不待見,這不怪她。哎,這門手藝怕是要斷在我手裏咯。”
靳木桐好奇問道:“我聽說全村的造紙手工作坊都停下了,你們還在堅持,那之後有人接手嗎?”
曹俊生歎息了一口氣:“沒呢,我也為這事發愁,如今的年輕人在村裏待不住都出去打工了,我女兒考上了大學,將來也不幹這個,我這手藝……怕是傳不下去了。”
靳木桐聽到這話也覺得惋惜,可是許多傳統手工業都麵臨這樣的窘境,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
此時,耿露在村子裏跟人聊天,今天她難得不幹活,有點空閑便出來在村裏涼亭跟大家說閑話拉家常。
有人羨慕耿露會養孩子,怎麽就養出了一個大學生了呢。
“哎,耿露你可算是苦盡甘來了,盼出來一個大學生,咱村裏的大學生,一隻手都數的過來,然然可真是出息了。”
“可不,然然可是我們看著長大的,小時候就乖,長大了果然出息了,我說耿露啊,你好日子在後頭呢。”
耿露剛要說話,就見到自家嫂嫂抱著小孫子彬彬匆匆走了過來,臉上似乎有些慍色。
一見到耿露,周桂花便氣不打一處來。
“我說耿露,你回去以後說說你們家俊生,他平時在村裏招學徒招不到也就算了,怎麽就看上我們家彬彬了呢,我稍微不看著點,他就把孩子抱過去想要教,真是的!誰要學你們那不賺錢的營生!”
周桂花出了名的脾氣大,嗓門也大,她一開口,涼亭裏都沒人出聲了。
耿露臉上掛不住,知道是自家男人又捅了馬蜂窩,便陪著笑臉:“嫂嫂,真是對不住,我待會回家說說他。”
周桂花臉色稍好一點,不過還是覺得氣不順,便抱著孩子離開了。
周圍的人見此,也是歎了口氣,開始議論紛紛。
“耿露啊,她說這話你也別往心裏去,你們之前不是接了他們錢,這心裏過意不去也是正常。”
曹俊生將他抱到晾曬紙的地方,給他介紹造紙工藝。
剛沒說兩句,耿露的嫂嫂周桂花走了進來,一看曹俊生抱著孩子聊造紙的工藝,她的臉就瞬間黑了,二話不說立刻把孩子抱了回來。
她看著曹俊生,眉毛都豎了起來:“你要禍害就去禍害自己的孩子去,可別帶壞我們家彬彬。彬彬長大了可是要賺大錢的,誰要學你這沒用的勞什子。你自己窮還不夠,以後還想我們家彬彬和你一樣窮嗎?”
曹俊生被搶白一通,也不惱,不過也木訥的沒有頂嘴。
麵對周桂花的埋怨,他也隻是憨厚的笑著,隻是看著被抱走的彬彬,目光中帶著幾分失落。
靳木桐在一旁都有些看不下去,放下手上的紙張,正想上前說兩句,他嫂子卻是很快便抱著孩子離開了。
靳木桐沒來得及說什麽,便隻能來到曹俊生麵前,安撫了兩句。
曹俊生見靳木桐在一旁都聽去了,有些抱歉的笑了笑說道:“如今這個行當不賺錢,大家都不待見,這不怪她。哎,這門手藝怕是要斷在我手裏咯。”
靳木桐好奇問道:“我聽說全村的造紙手工作坊都停下了,你們還在堅持,那之後有人接手嗎?”
曹俊生歎息了一口氣:“沒呢,我也為這事發愁,如今的年輕人在村裏待不住都出去打工了,我女兒考上了大學,將來也不幹這個,我這手藝……怕是傳不下去了。”
靳木桐聽到這話也覺得惋惜,可是許多傳統手工業都麵臨這樣的窘境,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
此時,耿露在村子裏跟人聊天,今天她難得不幹活,有點空閑便出來在村裏涼亭跟大家說閑話拉家常。
有人羨慕耿露會養孩子,怎麽就養出了一個大學生了呢。
“哎,耿露你可算是苦盡甘來了,盼出來一個大學生,咱村裏的大學生,一隻手都數的過來,然然可真是出息了。”
“可不,然然可是我們看著長大的,小時候就乖,長大了果然出息了,我說耿露啊,你好日子在後頭呢。”
耿露剛要說話,就見到自家嫂嫂抱著小孫子彬彬匆匆走了過來,臉上似乎有些慍色。
一見到耿露,周桂花便氣不打一處來。
“我說耿露,你回去以後說說你們家俊生,他平時在村裏招學徒招不到也就算了,怎麽就看上我們家彬彬了呢,我稍微不看著點,他就把孩子抱過去想要教,真是的!誰要學你們那不賺錢的營生!”
周桂花出了名的脾氣大,嗓門也大,她一開口,涼亭裏都沒人出聲了。
耿露臉上掛不住,知道是自家男人又捅了馬蜂窩,便陪著笑臉:“嫂嫂,真是對不住,我待會回家說說他。”
周桂花臉色稍好一點,不過還是覺得氣不順,便抱著孩子離開了。
周圍的人見此,也是歎了口氣,開始議論紛紛。
“耿露啊,她說這話你也別往心裏去,你們之前不是接了他們錢,這心裏過意不去也是正常。”
“是啊,不過你也的確得說說你們家那個,別這麽一根筋的守著這作坊,這作坊又不賺錢,借出去的錢指不定還不還的上呢。這拖得久了,兩邊都不好看。”
這些好心的話落在耿露耳朵裏,她難受的很,覺得無地自容,想要立刻回家。
卻有人又說道:“我說耿露啊,我也是為你們好,曹俊生不是有兄弟在粵省打工麽,要不讓人幫襯一把,也帶你們出去打工賺錢,又能供孩子上大學,欠的錢也能還上,這樣不是挺好的麽?”
“就是,而且咱幾個也不是隨便說說的,以前這個村裏,誰還沒這些個手藝,為啥後來大家都不幹了?還不是因為不賺錢?這明顯堅持下去沒啥結果,你們怎麽就這麽倔呢。”
耿露聽著心裏煩躁,隨便敷衍了幾句便離開了。
大家看她這沒有聽進去的意思,不由紛紛撇了撇嘴。
“還說那男人倔,我看這耿露也是,腦子都不怎麽好使。”
“是啊,也就他們家還堅持,我就看他們最後能堅持個什麽!等吃不上飯的一天,就知道我們是為他們好了。”
……
今天晚上靳木桐爭著做飯,耿露心情不好,也沒跟她搶,便讓她做了。
卻沒想到在飯前接到了女兒然然的電話。
女兒說學校讓買實驗用的材料,得交一千塊錢。
然然很懂事,又補充一句:“媽,如果家裏沒錢,我就去外麵打一份工做兼職。”
耿露心疼極了,平時因為家裏不富裕,又欠著哥哥家錢,他們夫婦每個月隻給女兒五百塊的生活費。
女兒學業忙,如今竟要讓孩子為了實驗費用出去打工麽?
耿露趕緊說道:“然然,你別著急,媽媽這邊想辦法,過幾天手頭寬裕了就給你打錢過去。”
掛掉電話以後耿露把今天發生的事情都跟曹俊生講了,語氣裏免不了有幾分煩躁,帶著對男人的抱怨,原本就有些木訥的男人一言不發,隻是似乎臉上的皺紋越發的深了。
靳木桐將這一家人的難處看在眼裏,心裏也是非常不是滋味的,作為將傳統技藝傳承下來的手藝人,竟生活拮據,遭人白眼,她覺得這不該是一個手藝人該麵對的事情,卻不知道能為他們做什麽,改變什麽。
晚上,靳木桐用清水為古畫清洗了最後一遍。
然後鎖上門,進入畫中。
黴菌已經被清除的差不多了,因為樹林旁的小溪看上去清澈見底,已經完全沒有異味,她剛要伸手去捧,卻聽見一聲:“這水不能喝。”
祁修從林中走了出來,來到她身邊,看了一眼這溪水,有些緊張的說道。
“啊?”靳木桐疑惑。
“如今這溪水跟之前相比的確好了不少,不過還是不能喝。”祁修看她沒喝這水,鬆了口氣說道。
“那你平時要喝水該怎麽辦呢?”靳木桐收回手,站了起來問道。
祁修說道:“我之前不是燒製了一些陶碗和陶罐麽,每當下雨的時候,我就會接一些雨水。雨水雖然也不好喝,不過喝下肚無害。”
靳木桐看了看天空,微微蹙眉說道:“這天空還是這樣陰沉,而且空氣似乎也沒有變好。溪水都改善了這麽多,為什麽天空還是沒變化呢。”
祁修也抬頭看了看:“大概之後修複畫破損的部分,天氣也會變好吧。”
靳木桐想了想,既然清除黴菌和汙濁能改善水質,如今水還不能直接飲用,那代表著古畫的清潔工作還沒結束。
隻是……
紀教授推薦的方法是用高錳酸鉀溶液和草酸,這兩種化學藥劑對畫會產生不好的腐蝕作用,她實在不敢用。
想要徹底清潔,隻怕還要想別的辦法才行了。
第二天,紀教授的電話打來。
“木桐,我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你寄回北京的材料,故宮修複組的實驗室結果已經出來了,你找的桑皮紙跟高麗紙的成分完全相同,各項數據都非常接近,這是我們這次出來找到的最成功的樣品。”
“哇,是嗎?那真的太好了紀教授!”靳木桐也覺得非常興奮。
“我現在已經在路上了,待會就到你定位的地方,對了,院方又派了兩名專家一起來考察,也是對你發現的樣品相當重視啊。”紀教授說道,從他的語氣中也能聽到幾分放鬆。
靳木桐非常開心,既然曹俊生夫婦做的紙能用,而且能被故宮選用,說不定能給他們的生活帶來一些改變呢。
她看著依舊沉著氣造紙的曹俊生,不自覺地揚起了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