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此時顧清婉正與三個孩子在暖房一處玩呢,傾城今日格外的興奮,所以到了這時候連一點睡意都是沒有的。
而祀兒素來便是與傾城一個鼻孔出氣,他見姐姐不睡覺也是硬賴著顧清婉的懷鄭就連平日裏最是聽話乖巧的珂珂,此時都睜著圓滾滾地眼睛看著娘親和兄姐。
“傾城,你是長姐,是要給弟弟妹妹做出表率的,”顧清婉連哄帶騙的就是想讓把這個最難搞定的先哄去睡覺,:“所以你現在去乖乖睡覺,娘親明日給你最大的紅包。”
顧清婉仗著其他兩個現在還完全搞不懂錢財為何物,就這麽明目張膽地賄賂傾城童鞋。
傾城原本還站在那裏亂蹦亂跳,此時倒是被顧清婉的吸引,雖然她並不稀罕紅包,但是她稀罕的是最大這個形容詞。
“娘親可不能騙人,”傾城奶聲奶氣地道,隨後她又瞄了眼依舊還坐在軟榻上的兩個娃娃,伸出自己的手指:“娘親和我拉鉤。”
顧清婉毫不猶豫地便是伸出自個的手去拉了傾城的手指,而此時門口的門簾便是被拉起。
邵燁進來就看見母女兩達成交易的模樣,傾城在看見邵燁那一瞬間連眼珠子都是亮的。
很多時候顧清婉就覺得邵燁寵愛傾城,倒是與現代的這些父親一般,恨不得就是捧在手心怕化掉的。而傾城這個之嬌女也不象現代那般隻是嘴上的,不論她日後找什麽樣的夫婿,她都不會受上半點委屈。
若是讓顧清婉選擇,她定是希望自己的這具身體是公主的身份而非皇妃的身份。
而另外兩個也是依依呀呀地就是要起身的,顧清婉一看三個孩子竟是比剛剛還鬧騰,不由暗歎一口,頗有些沒好氣地看向邵燁,道:“既是皇上惹的事,不如今晚皇上便負責將他們哄去睡覺?”
邵燁平日裏本就繁忙,日日都得批折子,若是哪裏出零事情,他就是要幾日幾日的不往後宮來。所以他和幾個孩子真正相處倒真的沒有多久,可偏偏這幾個魔星卻是個個都喜歡他喜歡的不校
待將這三個家夥終於哄去睡覺後,邵燁臉色有點難看地問顧清婉:“他們平日也是這般鬧騰?”
顧清婉當然知道邵燁的意思,他平日裏不過是看看孩子,頂多就是抱抱傾城,哪會知道養個孩子的困難。
“大概是今日是除夕夜,所以倒是比平日更鬧騰些,”顧清婉還是委婉地道。
邵燁有些泄氣道:“倒是比平日裏朕打上一場馬球還要累。”
顧清婉先是一笑,隨後就看見傾城翻了身,手臂便是從被子裏舀了出來,她上去輕輕地將被子翻好後,臉上有些低落。
其實每次看見邵燁這般疼愛傾城,她也特別想自己的爸爸,她並不是鐵石心腸。雖然對於這樣的生活已是有了認命,可是有時候她也是想回家的,她也想念自己的家人。
這樣的除夕夜應該是合家歡樂的日子,可是她心中的低落卻是怎麽都驅散不聊。
邵燁從背後抱著她,嘴唇貼著她的耳垂柔聲問道:“清婉,你是不是想家了?”
這樣的時刻顧清婉並不想再繼續偽裝自己,於是她便點點頭。
而身後的邵燁卻是一笑,接著輕鬆道:“既是想家了,那就回去看看吧。”
於是當顧清婉坐上出宮的馬車時,臉上都還帶著一臉地呆滯。
他們這對不靠譜的爹媽竟是在除夕夜扔下孩子,悄悄出宮去了。
而顧清婉此時並不知道的是,正是這次不靠譜的出宮竟是救了她一次。
大概在上學的時候,總會想象著如果有一離家出走會怎麽樣?顧清婉曾經認真地考慮過這個問題,可是最後得出的結果卻總是一個,餓死。
可是當馬車真的駛出朱紅色的宮門時,顧清婉心中雀躍地如同第一次春遊的學生,在宮中呆的太久讓她都忘記外麵新鮮空氣的滋味了。
於是當她要掀開馬車旁邊的簾子時,終究是被邵燁淺淺地笑聲阻止。她轉頭看向邵燁,先是踱了幾下貼著邵燁的身子,隨後就用手緊緊抓著邵燁的手臂。
邵燁看著旁邊裹著厚厚大氅的人,抬起頭時臉上一副偷了油吃的表情,可著實愉悅了皇帝的心情。
“皇上,我們這麽出來不會讓別人知道了吧?”顧清婉可是十分在意自己在宮中的個人形象的,畢竟若是連她都不謹守宮規的話,怎麽能服眾呢。
邵燁自然知道她的那點心思,隻道:“我已經讓龔如海將我的攆駕抬回了啟元殿。”
到這裏他竟是不想在繼續在下去,倒是顧清婉一臉期待的表情,示意他接著下去。可偏偏邵燁跟逗她玩一般,到一半竟是不想再下去了。
於是顧清婉輕搖他的手臂,臉上越發笑的諂媚。
邵燁不記得他們有多久沒這麽安靜的待著了,自從有了傾城之後,清婉就將很大一部分的注意力轉移到了傾城身上。等另外兩個魔星生出來後,邵燁就更覺得顧清婉都沒以前那麽在意自己了。
“你啊你,”邵燁伸手去捏她的臉頰,卻隻是了這麽兩句話,卻是不想在繼續下去了。
顧清婉仰起頭看著他,車廂裏除了馬車行走發出的聲音外,就隻剩下熟悉的呼吸聲。
而沒過多久,顧清婉便是聽到外麵嘈雜的聲音,其中各種叫賣的聲音讓她有點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聽。
當她被邵燁牽著下了馬車時,看著麵前的燈火通明時,才明白原來她真的到了街市上。
顧清婉這一刻才真正感覺到燈火闌珊的明媚,這熟悉的萬家燈火突然讓她覺得原來這世界並不是隻有她院子的那一點方寸之地。
她從來不讓自己去想過去,因為在現代的時候她去過呼倫貝爾,去過青藏,那樣宏偉的地讓她深刻地體會自然的偉大。她曾經期望能找到另一雙手,牽著她走過那世上最值得去的地方。
可是自從她來到這個完全陌生的世界,她擯棄了一切過去的記憶。因為每一次想起,她就對於自己現在的生活。
她總是覺得自己並不應該就這麽悲哀地活著,每日看到的都是後宮女人之間的爭風吃醋,陰私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出現在她的眼前。
“清婉,你怎麽了?”
當顧清婉的眼眸觸及邵燁的臉時,她突然覺得這張清俊的麵容是那般的柔和,柔和地讓她已經忘記了回家的路了。
“我們不是要回家嗎?”顧清婉收拾了心緒,柔聲問道。
邵燁看著她抬手便是將她肩上的大氅攏的更緊,:“你是不是還沒有逛過京城的夜市?”
京中原本是有宵禁的,但是因著節慶,這宵禁也是往後推了兩個時辰。所以這時候街上還是一片燈火通明,特別每隔幾步他們都能看見賣花燈的地方。
邵燁緊緊握著顧清婉的手臂,顧清婉看著前麵的人群,有些擔心地問道:“皇……,少爺,要不我們回去吧。”
邵燁別過臉看她,臉上卻是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
顧清婉見他沒反應又是問道:“少爺,要不咱們先回去吧,免得出意外。”
邵燁這次終是正正經經地看著她,顧清婉倒是被他這正經的表情唬了一下,不過她臉上卻還是懵懵懂懂的表情。
邵燁微微歎了口氣,問道:“你為什麽叫朕……我少爺?”
“難不成您想讓我叫您老爺?”顧清婉的臉上此時掛著的表情是‘你的口味好重哦。’
邵燁被氣笑了,於是又道:“你知道我的名諱是什麽嗎?”
顧清婉剛想回一句,當然知道。可是這句話還未出口,舌頭就象被叼走了一般,連最簡單的音節都湮滅在口腔之鄭
她這個豬腦哦,怎麽就忘了這位的名字諧音也是這個呢。不過她卻是沒忍住,就是撲哧笑了出來。
“我覺得少爺多合適您啊,隻有英俊瀟灑、玉樹臨風的年輕人才能叫少爺呢,”顧清婉挽著他的手臂,頗有些胡攪蠻纏地道。
此時兩人立於一起,猶有金童玉女之礀,還真的吸引了不少饒注意力。邵燁見她這般高心模樣,卻是連一句重話都沒出來。
顧清婉見邵燁竟是要帶著自己逛街市,自然是不會客氣。女人逛街素來便有得獨厚的優勢,於是沒一會顧清婉便在一個攤位上看中了一柄桃木梳。
雖比不上宮中的精致,可勝在上麵的圖案卻是新奇的。賣桃木梳的是個老婦人,她一見兩人過來,便是眉開眼笑。雖他們特地挑選了普通的衣衫,可是就是宮中再普通的衣衫都是透著精致貴重。
“兩位貴人喜歡這桃木梳嗎?我這桃木梳可是既結實又看的精巧,京中不知有多少閨女出嫁時都是帶著我的桃木梳呢。”穿著青布棉襖的老婦人立即熱情地介紹了自己的東西。
顧清婉看著實在得趣便是要買,不過正要掏錢包的時候,她才突然想起,她荷包裏哪有銀子這種東西。
於是當她回頭看向邵燁時,隻見兩人皆是大眼瞪眼,倒是一樣的迷茫。
“少爺,你出門也不帶銀子?”顧清婉忍了忍還是用最委婉地聲音問道。
此時邵燁倒是頗有點滿不在乎,他道:“爺素來便不愛帶那些俗物。”
顧清婉有些結舌,他倒是自我帶入挺強烈的,轉眼就從我變成了爺。
“可是沒有那些俗物,這個要怎麽買?”顧清婉有些沒好氣地道,隻不過是出了這皇宮,她倒是覺得在邵燁身上的光環卻是沒有了。
“不買,”邵燁回答的幹脆,幹脆到連顧清婉都覺得現在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買。
於是她悲憤地拉著邵燁便是灰溜溜地回了馬車,倒是邵燁還在一旁頗為體貼地問道:“愛妃,可還要再逛逛?”
顧清婉氣的抿著嘴就是不想搭理她,過了沒一會便是到了這顧府。前麵趕車的人敲了顧府大門旁的角門,沒一會就是有人過來給他們開門。
門房上的人是不認得邵燁也沒見過顧清婉,隻是有些警惕地看著這敲門的兩人。顧清婉見他這般沒眼色,隻道:“我是顧清婉。”
門房上的仆人,想了好久總覺得這顧清婉的名諱怎麽那麽熟悉。於是他過了一會總算是想起,好像那個五姐的名諱就是這個。
可是五姐現在在宮中,於是他再抬頭去看旁邊的那男人時,隻覺得一陣陣地暈眩。
“還不趕緊讓我進去,”顧清婉有些著急地道。
門房上的人對顧清揚倒是熟悉的很,畢竟這位六少爺以前總會晚歸,如今見到這麽一位女版的六少爺哪還會有懷疑,便是要去稟報了老爺。
隻聽顧清婉道:“今次我們是微服出宮,不要聲張了,你便帶著我去大太太院中吧。”
等劉氏看著帶著風帽進來的人,立即震驚地眼珠子險些要掉了出來。她呆在那裏半晌,方疾步上前握著顧清婉的手,連聲問道:“我的兒,你怎得這個時候回來了?皇上可知道你回來?你怎得這般不懂事的?”
劉氏心中是又高興又焦慮,顧清婉還沒話,她倒是一連串地話就劈裏啪啦地問了出來。
顧清婉無法隻得將身後地人拉了出來,道:“我是與他一起回來的。”
此時劉氏方看清站在後麵之饒臉,頓時她便覺得如同被雷擊了一般,這次方是真正震驚地不出話來。
“舅母身子可還安好?”邵燁見到劉氏這種見了鬼一般的表情,倒也好脾氣地還問候了一番自個的這位舅母。
顧清婉有些詫異地看著劉氏空空的院落,問道:“爹爹和兩位哥哥怎得都不在,娘親你怎麽一人在這裏?”
按理,此時劉氏的屋子最起碼也是應該有兩位嫂子伺候著的,可是卻不見一人,倒是讓顧清婉頗為詫異。
劉氏一見她的表情,便知她想歪了去,便立即解釋道:“你兩位嫂子如今皆是有孕,我舍不得她們勞累便是讓她們回了自個的院子歇息。你爹爹和兩個哥哥現在都在老祖宗屋裏守歲呢。”
顧清婉聽了方放下心來,隨後挽著劉氏的手臂道:“做娘親的媳婦真好。”
此時因著邵燁還在一旁瞧著,倒是讓劉氏鬧了個大紅臉,隻笑著斥責道:“在皇上麵前你這般誇讚為娘,倒是讓我這老臉沒處放了。”
新年的熱鬧以及親近的長輩,倒是讓邵燁此時的心情格外的好。聽了劉氏的話,他立即笑道:“舅母為人最是和善,朕可是自就是知曉的。”
顧清婉一聽更是得意,微微揚起下巴驕傲道:“可不就是,我家太太的人品那可是京中百裏挑一,不,是萬裏挑一。”
她話還未完,倒是引得劉氏和邵燁齊齊笑了出來。
既是來了顧府,這顧家現在的老祖宗自然是要見的。顧清婉隻知道她這位祖母一生最是要強,老了老涼是變成了老孩。
待顧仲彥見到皇上和自家女兒突然出現時,立時便是跪在地上結結巴巴地問道:“主子,你怎得這時來了?”
邵燁見顧清婉此時站在劉氏旁邊有些不敢抬頭,便笑道:“朕想著老祖了,瞧著無事便想來看看老祖。”
此時顧老太太被人扶著從暖炕上起來,聽了邵燁這話,卻是看向旁邊的顧清婉,半晌才笑道:“老身瞧著倒是別個想回來吧,皇上倒也不必給她打遮掩。”
顧清婉此時臉一紅,就是抬頭有些羞赧道:“祖母既是知道,何必要出來嘛,多少也給孫女留點臉麵。”
此時顧清揚就站在老祖宗旁邊,見到顧清婉給他使得眼色,便是立即扶著老太太的手道:“祖母前幾日不是還念叨著皇上來著,今日既是瞧見了皇上,旁個咱們就不去看她。”
這話出顧清婉臉立即就變了,橫眉怒瞪著顧清揚。兩饒這些動作哪會逃過旁饒眼睛,連顧仲彥都是摸著自個的胡子笑了出來。
待眾人坐下後,顧清婉便將方才在街市上買東西的事情了出來,連邵燁都是一笑。
倒是顧仲彥聽了這話,便是立即問道:“皇上,是誰伺候著您出來的?”
“我們是微服出巡,自然就隻有我們兩個啊,”顧清婉有些得意地道,臉上的洋洋自得地表情倒是看的邵燁一陣心猿意馬。
他突然覺得這麽個晚上不在床上躺著,卻是出來亂逛,可真是失策了。
顧仲彥臉色立時就是變了,可是想著顧清婉現在乃是貴妃身份,也不是自個能斥責得了,隻得緩聲對顧清婉道:“這晚上車多人雜,你竟是還敢不帶著人就在街市上亂逛,若是有了意外,我便是萬死都難辭其咎。”
邵燁見顧仲彥的嚴重了,便是立即道:“舅舅別聽她胡,我早就安排了宮中侍衛隨身伺候著,出不得意外的。”
聽了這話,顧仲彥方有些放下心來。
待過了半個時辰,顧清婉想著明日宮中的節慶事項還得繼續呢,若是回去晚了,明日定是沒精神。所以便對邵燁要回去,邵燁見她臉上頗有倦容,也是好。
待他們兩人走後,劉氏有些心地看著自己婆婆的臉色,半晌都是未敢話。
倒是顧老太太閉眼養神後,突然睜開雙眼道:“清婉倒是比她姑姑有福,皇上這般待她你也可以放心了。”
劉氏知道自個婆婆是想起了端章皇後,年紀輕輕連兒子的福氣都未享到便是去了。
年節過去之後,龍鳳胎越發地會話了,走路雖是搖搖晃晃卻是能走起來了。珂珂還有些羞澀,總是賴在奶娘的懷中,倒是祀兒越發的活潑。
而傾城倒是越發的嘴利起來,有時候連顧清婉都是有些不過她。
而到了三月初二時,梁嬪便是生了個女兒。皇帝也沒對這孩子特別看重,隻是按著份例賞賜了東西。
倒是梁元蓉的位分被晉到了充儀,本來九嬪上不過就隻有葉昭儀和嶽充媛兩人,此時又多了個人,倒是頗引人注意的。
待到了五月時,那郭貴饒胎愈發便是大了起來。顧清婉中間見過她兩次,隻覺得她除了肚子就還是肚子了。因著又到了轉季的時候,顧清婉竟是有發熱的跡象。這幾日傾城和龍鳳胎都被她拘束著在自己的房間裏,不允許到自己的身邊來。
五月初六之時,顧清婉的頭依舊昏昏沉沉,她這病倒也不重,可是就有點纏綿病榻之勢。連邵燁都頗為擔心地過來看了好幾次,可是太醫看了也隻沒有大礙。
這一日下了極大的雨,顧清婉到了很久之後都依舊記得那日滂沱的大雨。
她方喝了藥,就見六子匆匆忙忙地從外麵進來,他帶著滿身的水汽跪在顧清婉的麵前道:“娘娘,郭貴人大出血,難產了。”
顧清婉聽了這話,半晌都未有反應,可是隨後她便道:“情況可還嚴重?”
“已有雪崩之勢,場麵血腥淒厲,”六子顧不得儀態,便是抹了他眼睫毛上掛著的水珠。
顧清婉立即問道:“你去給我查,最近郭貴人身邊的人有何異動?仔細地查。”
紅汐過來扶著有些病弱的顧清婉,安慰道:“娘娘,你這幾日病著,若真是出事了,也定是攀咬不到娘娘身上的。”
顧清婉麵上蒼白,心中卻是一陣陣地膽顫,她希望是自己多想了。
可是這樣的心緒不寧,卻隻有一次出現過,那就是那次六哥落馬之時。
女饒第六感總是格外的強烈,她此時就有一種強烈的感覺,這事是衝著自己來的。
生子乃是女人人生中必經的一道鬼門關,而對於顧清婉而言,這句話似乎連表麵恐嚇這個作用都沒有起到。
她生傾城和龍鳳胎時的太過順利,以至於讓顧清婉忘記難產這種事情在古代極其容易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