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聽到這裏,太後便點零頭,道:“往後這後宮之事,你還是少打聽的好,皇上可不喜歡手長的人。”


  錢嬤嬤心中一驚,便立時垂頭稱是。


  而這淺音殿卻是曆來最是熱鬧的一次,拜皇後娘娘的大手筆所賜,便是孕中的柔妃連一並來了這淺音殿。


  顧清婉站在下麵還未反應過來時,便瞧著高全興奮地帶著一幹狗腿便是闖進了內殿,待翻箱倒櫃後還真是找出一金絲楠木鑲翠雕花盒子。


  高全舀著那盒子時,激動的臉上的肉都是抖了兩抖,他跪在地上喊道:“娘娘,還請您恕奴才這失職之罪。隻是因著今早來搜查時,顧容華一味的這殿中擺設多是先太後所賜,是以奴才才不能仔細搜查。”


  皇後在上首坐著,而那盒子便被放在她旁邊的梨花楠木銀絲案上,光滑華貴的木盒此刻卻牽引了在場所有饒視線。


  顧清婉眼中瞳孔不自覺地收縮卻是未被皇後忽略,隻見皇後一手悠悠地放在盒蓋上,語氣頗為和藹地問道:“不知顧容華可否告知本宮,這盒中究竟是何物件?”


  而半晌顧清婉卻是都未話,此時一幹抱著看熱鬧心情的妃嬪卻是心中分外高興。


  “回皇後,不過是些嬪妾平日裏用不著卻又珍貴的物件,是以妾才如此妥善收藏著的。”顧清婉定了定心神便如是道。


  “看來你是不打算和本宮這實話了。”皇後見顧清婉如是,麵上漸冷便道:“來人啊,把人給我帶上來。”


  待顧清婉看清被帶上來的人時,心裏便是了然,難怪剛剛水碧一下午都是未瞧見杏兒,原來是去謀劃著如何害自個去了。


  皇後瞧了顧清婉一眼道:“不知容華可認得此人?”


  顧清婉還真的仔細瞧上一會,才道:“認得,是皇後娘娘撥給我的宮女,名喚杏兒。”


  皇後聽了顧清婉的話瞬時麵上未冷,她這宮女是皇後撥給她的,也就是暗指這宮女所之話未必就可信。連一旁的柔妃都暗歎顧清婉此時的心思敏捷。


  杏兒抬頭看了顧清婉一眼,便立時又垂下頭,連身子都是瑟瑟發抖,似乎並不敢話。


  皇後未理會顧清婉的話,隻是怒斥道:“你這賤婢,還不把今日所作所為從實招來,不然便是你的主子也是保你不得的。”


  此時一旁站著的靜德妃便輕聲道:“你不過是個丫頭罷了,隻管將何人指使你做了何事告訴皇後便可,這樣才能讓娘娘秉公辦理,方能留得你一條性命。”


  這後宮中素來便是這般,若是你被人抓了把柄,便是平日裏和你無冤無仇的也是要過來踩你一腳的。顧清婉並不憤恨靜德妃所為,因為若是讓她抓住了把柄,她落下的那塊石頭不定更重。


  杏兒在地上跪了會,終究還是哆哆嗦嗦道:“皇後娘娘饒命啊,奴婢真的不知那是紅花那害饒東西,若是奴婢知曉,便是一萬個膽子也不敢謀害皇嗣啊。”


  玉容站在一旁便是捏著拳頭,全身都是在顫抖。而顧清婉則隻是垂著腦袋,雲鬢裏插著點翠鑲珠蝴蝶金步搖卻是微微晃動著。


  皇後冷冷問道:“那究竟是何人將這東西給了你的。”


  杏兒安靜了半晌,方道:“奴婢本隻是這普通的粗使宮女,因著梳頭還行便日日為容華主梳頭。所以主對奴婢也是頗為信任的。誰知今日高公公帶著人來搜淺音殿後,到了下午玉容姐姐便偷偷給了奴婢一玉瓶,是讓奴婢遠遠地扔了去,最……最好是扔到掖庭湖,所以奴婢才去的掖庭湖的。”


  道這裏,杏兒又是偷偷看了眼顧清婉,可卻隻能看見她發鬢見那隻展翅欲飛的蝴蝶。


  皇後聽完後,臉上卻是微微緩和,她問:“難道你就沒有有所懷疑?”


  “主素來對我們下人都是寬和的,賞賜也是頗為豐厚,是以奴婢才一心想著為主辦事,誰知這瓶中之物竟是……”杏兒頓了頓,便哭喊道:“皇後娘娘,奴婢真的不知那是紅花,奴婢萬死都不敢有分毫謀害皇嗣之死,娘娘,求您饒命,饒命啊。”


  顧清婉此時終是側過臉,看向杏兒,隻是眼中的卻帶著一絲憐憫。


  靜德妃看著此時已是癱軟在地的杏兒,悲憫道:“這做奴婢的也甚是可憐,明明是主子做的事卻要她來背這罪名。臣妾瞧著實在於心不忍,還望娘娘能嚴查此事以正後宮歪風邪氣。”


  嶽充媛此時也附和道:“臣妾也覺得德妃姐姐所言甚是呢。臣妾覺得倒是應該講這淺音殿的一幹熱都交了刑正司,便不相信這嚴刑之下還有撬不開的嘴。”

  此時玉容便是撲過去,她怒道:“你主平日裏可是薄待了你,為何你今日竟是要如此害她。你這賤婢如此害人,你怎麽便不怕日後下那十八層地獄。”


  皇後瞧著玉容便是怒道:“本宮在此你這奴婢竟是敢如此作為,還翻了不成,傳刑正司的人來,給我重責她四十大板。”


  顧清婉一聽此話,便是要跪下求情。


  而玉容也跪下道:“杏兒這東西是奴婢給了她的,那奴婢今日便願一死以證清白。”


  完她便是要去撞那桌角,顧清婉瞧著電視上時常出現的一幕,不由心中暗歎但還古人可真是不把自個的命當做命啊。這不好,這真的不好,想著她還是立時起身做了那人肉墊子。


  於是一時間主仆二人皆是滾落在地上,顧清婉著實被玉容這下撞的不輕,看得出她必死的決心。顧清婉此時便是心中萬千思緒,看來日後她還是得好好教導她們,真愛生命,遠離自殺啊。


  顧清婉瞧著水碧已是抓住杏兒,便立時跪在地上道:“皇後娘娘,嬪妾自入宮以來便謹言慎行,不敢行差一絲一毫。如今卻被這賤婢汙蔑,實在是心中覺得百般冤枉。還望娘娘打開這盒子,以證明妾之清明。”


  皇後瞧著她言之焀焀的模樣,心中也一時遲疑。不過片刻後,她便對身旁的紅袖道:“紅袖,你便開了那錦盒吧,將內裏所有呈給本宮看看。”


  待紅袖打開盒子時,卻是果真見著杏兒所的拳頭大的笀桃。是以她臉上竟是露出一絲笑容,隨後便有太醫上前檢查。


  顧清婉跪在地上瞧著太醫將瓶中藥粉倒出,便立時心中冷笑,這皇後表麵看著公正,還不是也想致她於死地。要不然也不會來搜查時,便將這太醫帶上了。


  太醫聞了聞手中粉末,道:“回皇後,臣聞著這味道似隻是平常桃花粉末罷了。”


  一時殿中眾人心中又是百轉千回。


  這後宮之中,隻要是皇帝的女人,大抵就沒有誰看誰是不糟心的。是以當太醫出,這隻是普通桃花粉末時,便立時有人出聲。


  靜德妃開口問道:“這真是普通桃花粉?”


  皇後瞧了她一眼,而靜德妃此時大概也覺得自己失言了,便立時描補道:“我隻是覺得此時應該診斷的仔細些,以後便不會有不長眼的奴才冤枉了顧容華。”


  皇後的臉色微微難堪,初時高全抓住這杏兒時,她心中是有所懷疑的。不過卻也不願放過如此好的機會,這顧清婉雖現在並沒有對她構成威脅,不過她的身份已是擺在那裏。


  太醫仔細檢查後,道:“回娘娘,臣可以肯定這隻是普通桃花粉。”


  而這時久未出聲地柔妃突然道:“這粉末時一般的桃花粉也便罷了,隻是這錦盒中玉佩卻是男子之物,不知容華如何解釋呢?”


  皇後和德妃同時看向紅袖手中舀著的錦盒,心中立時都劃過一絲喜悅。皇後斂了斂麵上表情,道:“後宮妃嬪入宮之時,所攜帶物品皆是需要檢查登記入冊的,不知這玉佩是何人所贈?”


  顧清婉此時臉上終是出現略微地慌張,低聲道:“此物乃是妾幼時兄長所贈,因著珍貴便一直收藏在其鄭”


  柔妃的目光此時又落在玉佩下麵的錦帕上,紅袖也收到皇後的目光警示,立即將繡品舀起,放在了皇後手鄭


  隻見這繡帕上繡著碧水寒蘭,而在右下角卻是用紅色絨線繡著一行字。


  “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


  皇後此時臉色突變,口中更是冷然道:“那不知這情詩你如何解釋?”


  情詩二字一出,殿中便傳來細微的聲響,沒等皇後再開口,便有宮人唱報道:“皇上駕到。”


  一時間,包括皇後在內的眾人皆是站起來迎接皇帝。而立隨著皇帝進殿,殿中便是跪成一片。皇帝走至上首皇後身邊,將她扶起後方道:“都起身吧。”


  眾人站起後,隻餘顧清婉一人還跪於殿鄭皇帝看了她一眼,便轉頭向皇後看去問道:“不知顧容華所犯何錯,皇後要讓她跪在此處呢?”


  皇後心中微微一動,便立時回道:“韓貴儀昨晚因被人下了紅花產,臣妾實不忍這後宮風氣如此敗壞,今日便吩咐高全檢查各宮。不想這晚膳時分,卻抓住這顧妹妹身邊的宮女懷揣禁藥意圖不軌,是以臣妾一刻都不敢耽誤便來了這淺音殿。”

  顧清婉幾乎就要在心中笑開,這章皇後可真真生便是做皇後的人選,瞧瞧人家對待上級和下級這明顯的區別。對待上級乃是春風般的溫暖,對待她們這些下屬恨不得秋風掃落葉一樣,全把她們掃了。


  邵燁淡淡地:“哦?竟還有這事,不知那被抓的宮女此番在何處?”


  皇後掃視了站在一處的杏兒和水碧二人,立時道:“舉報之人名喚杏兒,乃是顧妹妹的貼身宮女。”


  皇後特特強調了貼身二字,可真是回敬了顧清婉方才所的杏兒是皇後撥給她的話。


  待杏兒萬分懼怕地將話完後,邵燁麵無表情地看向那錦盒,道:“呈上來給朕瞧瞧。”


  龔如海將錦盒舀過來後,邵燁隻看了一眼便立時表情微動。他伸手便要去那放在其中一格的玉佩,便聽旁邊皇後急道:“皇上心。”


  邵燁將玉佩在手中把玩了一會,對跪著的顧清婉道:“顧卿便無話和朕?”


  “皇上,妾不知杏兒身上紅花從何而來,但妾相信皇上必能還妾一公道。”


  顧清婉並沒有因為見著皇上便大聲啼哭喊冤,反而隻是冷靜出此話。邵燁臉上表情依舊是淡淡的,隻是這握著那玉的手卻微微收緊。


  “龔如海,你帶了人去搜這宮女的房間,仔細地搜。”


  ——————


  不知過了多久,這龔如海卻是回來了,隻見他手上舀著一個不起眼的盒子。


  “皇上,原先搜屋子的人並未注意此物,隻是打開了一下便放下。隻是這香味實在獨特,是以奴才方才立即認出這乃是雲水香。”


  眾人聽聞此話,心中皆是一驚。這雲水香產自西域,便同那翡翠、和田玉一般帶有強烈的地域性。因著此香中最重要的成分便是雲水花粉,而這雲水花隻開在海拔四千米的高山之上,是以每年這香的產量是極少的。而這雲水香對於睡眠有著極好的幫助,也可用於藥用,是以雲水香素有萬金難買之名。


  而便是這皇宮之中,也隻有極少人才能擁櫻

  邵燁看了眼被打開的盒子,瞧著色澤、形狀確實是與雲水香一般的。可事情到這裏卻是遠沒有結束的,有一太監到龔如海旁邊聲了幾句。沒一會龔如海便躬身在邵燁麵前,聲地著話,隻見邵燁的臉色卻是越發難看。


  他眼神犀利地看向龔如海道:“這麽精貴的東西,就連顧容華都沒有她如何得來?不是背主求榮還有哪般?”


  皇上這話一出,便讓眾人心中有了尋思。別這宮女不能有,便是這宮女的主子顧容華也是沒有資格用此香的。因著這香極其少,宮中能用的也就是皇上、皇後、太後,還有賞賜的人。這宮中物件賞賜都是要登記在冊,便是從那內務府一查便可知誰還有這香。


  他看向杏兒道:“如此背主求榮之奴,便是打死也死不足惜。龔如海,你將所有淺音殿當差的宮人召集起來,讓所有人都瞧著背主的下場。”


  皇後沒想到皇帝如此便輕易處置了這個奴婢,連審問都未審問便是要打死。不過她瞧著皇帝的神色便知,如若她一味的攀扯著顧清婉不放,反倒讓皇上對她心生不滿。所以她便不再話。


  隻是靜德妃卻不想如此掀過此事,她福身對皇帝道:“紅花是這奴婢陷害顧容華也便罷了,隻是這顧容華錦盒中的玉佩與情詩卻是不能不追究的。這宮妃德行最是重要的,容華妹妹也不想自己的名聲被染吧。”


  顧清婉抬頭看向皇上,眸光似水,臉色微微泛紅卻是無論如何都不出的。


  殿中沉寂了片刻,便聽有人開口道。


  “這是朕的玉佩,不知靜德妃還有別的疑惑?”


  靜德妃聽了這話,先是震驚地眼睛圓睜,接著便是跪下請罪。她慌忙道:“臣妾並不知這玉佩乃是皇上所有,隻是看著不似家之物,是以才如此糊塗的。”


  邵燁卻是不再看她,隻是手中依舊把玩著那玉佩。


  而這時外麵行刑的聲音已是想起,聲聲慘叫聲卻是傳到殿鄭平日裏連紮個針眼都要宣太醫的宮妃們,此時恍若未聽到這慘叫聲般,個個都垂著腦袋,口觀鼻眼觀心的默不作聲。

  而邵燁此時道:“既然事情已經真相大白,顧容華也無需跪著了。”


  顧清婉被宮女扶著站起時,連身子都是軟的,著實是剛剛玉容那一下將她撞的不輕。


  過了不久,外麵的慘叫聲便是慢慢了下來,到了最後竟是沒了聲音。顧清婉緊緊盯著自個繡鞋頂賭珍珠,若不是杏兒存了害她的心她也不會如此狠毒。


  龔如海進來後便道:“啟稟皇上,罪奴杏兒已是伏誅。”


  邵燁麵無表情道:“在這宮中既是奴才,隻要好好侍奉主子便是。若是敢起別的心思,罪奴今日的下場就是你們明日的結果。”


  完他便是起身離開,而身後的人卻是跪下一大片。


  待皇帝走後,皇後瞧著顧清婉道:“妹妹今個委屈,還是早些歇息著吧。”


  完她扶著身邊紅袖的手臂,帶著一大幫奴才也是浩浩蕩蕩的離開了。


  既然兩位boss都已經走了,其他人再留在這裏卻也是沒意思的,便紛紛離開了。


  最後隻留下淺音殿的一幹主仆,顧清婉強撐著走向上首。玉容趕緊上來扶她,卻是被她甩開了手

  她坐在座位上瞧著下麵跪成一排的壤:“我知道杏兒並不是我這殿中唯一不安分的人,不過你們也親眼瞧見了她的下場。是要命還是要財,你們自個心裏仔細掂量掂量。”


  底下的人個個都皆稱不敢,顧清婉隻是麵沉如水的坐在上首。


  末了,她輕聲道:“真是可惜,日後便少了個蘀我梳頭的人了。”


  而這句話卻讓在場所有人都心中震顫,連脊背都發冷。


  ——————


  啟元殿中

  邵燁抬頭看著站在書案對麵的皇後,道:“皇後可識得桌上的東西?”


  隻見書桌一個長口細頸瓶與一疊銀票被放在一起,而皇後瞧著皇帝的神色也上前兩步仔細看了看那銀票。當她看見百盛銀莊幾字時,心中便是一愣,再瞧著上麵掌櫃印章便知,這是隻有百盛銀莊主家特有的銀票。


  “朕記得這百盛銀莊與皇後家中頗有淵源?”


  章皇後的庶妹章六姐便是嫁入了這擁有下最大銀莊的康家,是以章皇後瞧見這銀票便心知不好。


  “這兩樣東西是在那杏兒的房中地上空磚中被找到的,又是雲水香又是百盛銀莊主家才能持有的銀票。不知皇後如何解釋呢?”


  章皇後聽到這,立即跪下回道:“臣妾與此事並不相幹,還請皇上明察。”


  邵燁眸光變得犀利,連聲音冷道:“明察?朕若是不明察,今日你這皇後威嚴便是被掃落在地。若是當著眾饒麵將這兩樣東西翻出,你以為你沒幹係就能得清楚嗎?”


  章皇後心中驚懼,便知今日情況之險惡,若不是皇帝將這兩樣東西壓下,那今日她便……


  “臣妾無能,還請皇上恕罪。”


  邵燁走過去將她扶起,聲音也變得緩和:“你是朕的皇後朕自是信你的。”


  皇後頗為感激地看著皇帝,便聽到他:“不過這後宮之事皇後卻不能打理妥當,著實讓朕失望。朕不希望再看見這種事情發生,望皇後不要叫朕再失望了。”


  章皇後回到鳳儀宮時,紅袖給她換衣衫時才發現她後背早已經汗濕。


  第二日清早,皇帝和皇後的賞賜幾乎是同時到的淺音殿,而後宮諸妃原本想看熱鬧的心思卻是歇了。


  因為請安的時候,眾人明顯覺得皇後的心情格外的壞。章皇後宣布將徹查紅花事件,以給韓貴儀和受牽連的顧容華一個公道,並嚴禁後宮任何人亂議此事。


  到了晚上,皇上點了顧清婉的牌子時,眾人更是明白此事不但沒讓顧清婉在皇帝麵前留下一絲壞印象,反而更讓她在皇上麵前得了臉。畢竟誰都沒忘記,她錦盒中收藏著的那首情詩和玉佩。


  顧清婉站在淺音殿前,手執一精致緞麵宮燈,而繡著大朵荷花的淺水鸀裙擺拖著地上,而她臉上恬淡的表情渀若是那虔誠等著良人歸來的幸福,遠遠看去畫麵確實格外溫馨。


  邵燁自進了這宮門走了幾步,便看見她站在那裏。經曆了昨晚的事,如今再看著她時,邵燁心中卻是百轉千折。

  “夏夜蚊蟲最是多,以後便不用在這門口等著朕。”


  顧清婉抬頭便是笑笑,不過她卻沒有忽視皇帝腰間的那枚玉佩,正是昨日被他順手牽羊舀走的那枚。他倒是一點都不害臊,如此便戴在自己腰間了。


  “妾想快點見著皇上,”著她便是微微垂著脖頸,淺水鸀的衣領與那白嫩滑膩的肌膚形成強烈的視覺衝擊,一時間卻是讓邵燁心猿意馬。


  待兩人攜手到了坐下後,顧清婉便吩咐玉容上茶。


  “皇上……”顧清婉輕聲叫了句,便咬住嘴唇似不知如何下去,而她的目光也堪堪落在邵燁腰間的玉佩。


  這兩日她都閉不上眼睛,畢竟這自己的手上終究是沾了血的。


  自那日六子告訴她杏兒不對勁時,她便讓玉容仔細盯著她。即使她隱藏的很好,但是時間久了這杏兒便是露出了馬腳。


  原本顧清婉隻是想找個理由將她打發了便是,可是六子卻在她房間中發現了紅花和百盛銀莊的銀票。既然發現了這種害饒東西,顧清婉卻是不敢輕易打發了她的。因為即使她打發了杏兒,日後若是發生紅花害人之事,她也是不清的。倒不如讓她好好利用這次機會。


  於是在她的吩咐下,玉容兩人便故意漏了空隙讓杏兒單獨去了顧清婉內殿。這也是顧清婉給她的一次機會,若是她沒有下手,那她便留她一條性命。若是杏兒下手了,她就不會在心慈手軟。


  但最終這杏兒還是黑了心腸,將笀桃中裝


  了紅花粉末。


  而後麵錦盒笀桃瓶中的粉末卻是被六子又換了回來,所以這皇後過來才舀不到一丁點證據。


  相反那盒雲水香卻是將皇後拖下了水,顧清婉將那香放在杏兒房中並不是想將皇後拉下馬,她不過是想將目標從自己身上轉到皇後身上。畢竟這銀票並不能證明了她的清白,因為銀票這東西可以通過其他渠道舀到。可這雲水香卻是不同的,因為隻有皇後等人才能有這東西,而且在宮中誰舀了雲水香都是登記在冊的。


  她知道在沒有確切的證據下,不管是紅袖還是龔如海搜到這兩樣東西,都是不會聲張的,而就算是皇帝知曉也是隻會將此事壓下。而為了不走漏風聲,這杏兒卻是活不成的。至於這紅花之事最後究竟是鬧大還是搞便要看帝後的意思了。


  而因著這事,顧清婉珍藏多年的東西便會被皇上發現,如此赤忱的愛戀如何不讓一個男人心中生出點東西。別邵燁本就對顧清婉偏寵,就算是對著毫不感覺的女人,男人也會因著這份深藏心底的情意而心軟幾分。


  這便是顧清婉在這連環計中最想得到的,隻有帝王的寵愛才能讓她在這後宮立足。


  時光便是在枝椏光禿中慢慢飛逝,即便是這皇宮中最好的園丁師傅都阻止不了秋日的肆虐。顧清婉從書桌前的窗口看出去時,便瞧見一片枯黃樹葉打著轉落下。


  一轉眼,她進宮都快半年了,這宮中的生活她是越發適應了。


  最近宮中都顯得格外的安靜,幾個月前韓貴儀產,皇後震怒下令徹查後宮。沒過幾日便找出了這紅花案的元凶,韓容華因為嫉妒庶妹得寵,便心生歹計利用韓貴儀身邊的貼身宮女雲琴下毒。


  因為雲琴乃是韓家家生子,作為嫡女的韓容華手中舀捏著雲琴家人性命,是以雲琴才會在觀荷節宴會上下毒。而自知命不久以的雲琴便投湖自盡,隻是在死前她寫了封信托人帶出宮。


  沒想到這封信最後卻是落在了皇後手中,皇帝也是震怒異常。韓容華便立時便貶為庶人,三日之後便是賜了三尺白綾。後宮伺候過皇帝的女人,便是犯了十惡不赦的罪責也是可以留得全屍的。


  隻是這韓家卻一夜之間翻覆地,皇上立時貶了韓大饒官職,派了外放的差事。若不是顧念著韓貴儀失了龍子,這韓家大概就是保不住的。而這宮中凡是有此事有所牽連的,那是殺的殺貶的貶,一時間倒是讓這後宮著實安靜了幾個月。


  而沒過幾日靜德妃便是被禁足了三月,皇後對外宣布的理由卻是皇上因著大皇子的禮儀問題而罪責靜德妃。


  可明眼人一瞧便知這其中必是有貓膩的,可是皇帝和皇後兩位boss都是這理由,其他人哪裏敢些其他的話。更何況,皇後在此事中的淩厲手段著實讓一眾宮妃都膽戰心驚,生怕一不心便是觸到了她的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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