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出院進行時
呆在醫院快一個月的王子遠感覺整個人都快生鏽了,整天就是吃了睡睡了吃,無所事事。
起初還是很興奮,以為這樣就可以逃避上課了,結果沒想到每天晚上顧輕靈都會來醫院給他補一下今天上課的內容。
王子遠心裏很難受,敢怒不敢言,隻能一個人暗自神傷,默默流淚。
下午一放學,顧輕靈就收拾書本作業,準備去醫院看望王子遠,順便給他補習一下最近學習的新知識。
鄭為看到顧輕靈收拾著書包,眼睛一轉,湊到顧輕靈跟前,覥著臉一臉討好的說道:“靈姐,你這是又要去給小遠補習功課啊?”
起初,對於鄭為他們的取笑,顧輕靈臉色會變得羞紅,更加惹人憐愛。後來慢慢的顧輕靈也就習以為常了。
“嗯。”
顧輕靈輕聲道。
鄭為一把拉過旁邊的馬小小,想了想,對馬小道:“小小,我們也好久沒去看小遠了吧,不如今天我們一起去看小遠,怎麽樣?”
鄭為一臉的眉飛色舞,手上的動作也不自覺的快了幾分。
馬小小一臉的嫌棄樣,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個豬腦子,整天就知道吃了睡睡了吃,輕靈那是去幹嘛,你瞎湊什麽熱鬧。”
鄭為這才反應過來,訕訕一笑,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賠著笑,趕忙道歉道:“靈姐,那我還是不去了吧。”
說完,鄭為用眼睛瞟了瞟馬小小,發覺馬小小的臉色越發的陰沉,暗道一聲“不好”。
心中不禁暗暗叫苦,女孩子的臉就和海城六月的天說變就變。
不等馬小小開口,鄭為就趕緊收拾完書包,一騎絕塵,向著門外跑去,頭也不回的大喊道:“靈姐,小小,我在校門口等你們兩個。”
說完,鄭為一溜煙兒的跑了。
顧輕靈看著一臉恨其不爭的馬小小,頓時安慰她說:“小小,放寬心啦,小為也不是故意的,我們都是好朋友嘛,別搞得這麽見外。”
馬小小心裏瞬間輕鬆了許多,臉色也變得溫和了。顧輕靈伸手挽了挽耳後的秀發,轉身對馬小道:“小小,你東西收拾好了嗎?我們快走吧。”
馬小小撲閃著明亮的大眼睛,直咧咧的說道:“走吧走吧,我都收拾好了。”
好似迫不及待去見心上人的是她一般。隻不過是她性子原本就這樣,大大咧咧,直朗率真。
校門口,鄭為和看門的大爺插科打諢,聊的不亦樂乎。
老大爺看著一臉青春年少的鄭為,回想起曾經自己的崢嶸歲月,不禁歎了口氣。
也不知怎的,老大爺在哪一個勁兒的吹噓自己當年有多帥氣,有多勇猛,引得半個學校的女生爭相賣弄,暗自爭鋒。
鄭為聽的一臉的目瞪口呆,沒想到連校門口的保安大爺也有這麽牛逼的光輝事跡。是的,他沒有看出來保安大爺是在吹牛逼。而且是那種頂尖吹,和韋小寶有得一比。
看著緩緩朝自己走來的馬小小和顧輕靈,鄭為對著保安大爺眯了眯眼,會心一笑,說道:“大爺,我同學來了,以後再聽你講。”
說完,鄭為起身推著車走到馬小小身邊,插話說:“小小,我跟你說啊,我們學校的保安大爺剛才和我說了好多,感覺他很厲害呢。”
馬小小白了一眼鄭為,扶著額頭,心中想著這家夥沒救了,老頭的話也信。
顧輕靈輕輕的一笑,露出淺淺的小酒窩,煞是好看。薄薄的紅潤嬌唇輕輕翕動著,欲言又止。
馬小小隻顧著和鄭為打鬧,卻沒發覺旁邊的顧輕靈神色變換。
劉子墨還是守在蘇茹的病床前,早上一醒來,劉子墨看著提著稀飯包子的老師和一個陌生男人走了進來。
國字臉,臉色有些黝黑,穿著一身灰色正裝的中年男人陪著薑老師走了進來。
中年男人先是四處打量了一下,看著趴在床邊的劉子墨,很是禮貌的問道:“薑老師,這位是?”
薑溫拍了拍自己的腦門,賠著笑,連連道歉道:“不好意思啊蘇茹爸爸,忘了給你介紹了,就是這位同學將蘇茹送到醫院的,是我們一班的學習委員。”
早上六點多鍾,柳燁看著熟睡的劉子墨和漸漸脫離危險的蘇茹,打著哈欠對薑溫說:“薑老師,你先在這邊守一會兒,我先回去收拾下東西,出來匆忙,家裏亂糟糟的。”
薑溫握著柳燁的手,拍了拍柳燁的肩膀,給了柳燁一個安心的眼神。
“你放心去吧,這裏有我看著。”
可能是薑溫同中年男人的講話聲太大了,劉子墨睜開慵懶的眼睛,睡眼朦朧的瞧了眼眼前的可兒人。也許是剛剛睡醒,劉子墨還很懵,青春洋溢的臉上還有一絲泛紅的跡象,亂糟糟的頭發上一根呆毛直愣愣的豎著。
中年男人看著眼前懵懂的劉子墨,頗為爽朗的笑著說道:“小同學,多謝你及時把蘇茹送來醫院。”
“啊?”
劉子墨呆愣愣應了聲。
這才反應過來,原來中年男人是在同自己講話,臉皮薄的劉子墨頓時漲紅了臉。
結結巴巴的連聲答道:“叔叔,都是我應該做的。”
說著,劉子墨悄悄用眼前的餘光瞅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蘇茹,頓時又變的緊張了起來。
平複了下心情,劉子墨轉過頭悄悄打量了下中年男人,身高很高,板著臉不苟言笑,臉色有些黝黑,眼睛俊俊有神,身上有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子墨,這位就是蘇茹爸爸。”
薑溫麵帶笑容,一臉慈祥的向劉子墨介紹道。
“你好,劉子墨同學。”
蘇茹爸爸伸出蒲扇般的粗糙大手,緊緊的握住劉子墨的手,臉上帶著些許的感恩之色。
王子遠看著窗外樹枝上親昵的兩隻小鳥,不免覺得有些心酸,死黨兄弟除了剛出事那段時間每天都會來看望自己。
現在的自己居然沒一個人來,越想越氣。
王子遠想著,好你個鄭胖子、臭子墨,這麽久都不來看望爸爸,真的過分。
想著想著,負責給王子遠換藥的護士走了進來,一臉打趣的笑道:“小遠,有沒有想姐姐呐?”
王子遠撇過臉,環抱著雙臂,猝了一口“小雙子,你怎麽好意思說的。”
王子遠自從進醫院以後,都是梁雙負責給他吊點滴,換藥。就這樣,一來二去兩個人也就慢慢熟悉了起來。
起初,梁雙看著裹成粽子的王子遠,忍不住噗嗤笑出了聲,氣的王子遠牙癢癢。以至於現在,王子遠天天嘲笑梁雙單身狗,她還反駁不了。
換完藥,梁雙打趣道:“你的小女友呢,今天怎麽沒來。”
“小雙子,你個單身狗,是永遠不明白我這種人的快樂的。”說完,王子遠嘖吧嘖吧嘴。
梁雙氣急攻心的捂著上下起伏的胸口,咬牙切齒的恨恨說道:“小遠子,你給姐姐等著,就姐姐這貌美如花、國色天香的容貌身段,還能找不到?”
王子遠作勢假裝幹嘔了一下,很嫌棄的擺擺手說道:“以後別說認識我啊,你怎麽可以這厚顏無恥呢。”
顧輕靈三人走進醫院,直奔王子遠所在的病房,遠遠的就聽見病房裏傳來的歡笑聲。
幾人腳步不自覺的加快了幾分。
推開門,映入眼簾的作怪的王子遠和一旁換完藥痛心疾首收拾紗布藥品的梁雙。
梁雙一見是顧輕靈來了,一臉委屈巴巴的模樣,訴苦道:“嚶嚶嚶,小輕靈,你可算來了,你家臭小遠老是欺負我。”
說完,梁雙轉過頭趾高氣昂的瞪了一眼王子遠,好似再說我的靠山來了,看你在欺負人。
顧輕靈長長的睫毛下,好看的眸子輕輕瞪了一眼王子遠,顧輕靈捂著嘴輕聲笑道,不做言語。
王子遠正了正神色,一臉鄭重的盯著梁雙。
“雙姐,我還有多長時間能出院啊,待醫院都快生鏽了。”王子遠苦著臉問道。
“快了,應該還有一兩周吧。”梁雙一臉不確定的試探的說道。
“好啦好啦,我就一個小護士,問這麽多幹嘛,我哪知道嘛。”梁雙難得紅著臉,反駁道。
“就知道你不靠譜。”王子遠小聲嘟囔著。
梁雙收拾完廢棄紗布、藥品,就推著小車子走了出去。
“小遠,這是這周上課的筆記,你自己看看,有什麽不懂得地方問我。”顧輕靈不緊不慢的說道,語速很慢,顯得很是溫柔。
顧輕靈慢慢的打開書包,拿出自己粉紅色的繡花筆記遞給王子遠。
翻開筆記本,一行行娟秀文雅的字體躍然紙上,給人一種很是心靜如水、超凡脫俗的感覺。
筆記本上,一股清新的槐花香氣撲鼻而來。
金黃色的陽光慢慢的從病房的窗台綠植轉移到窗外挺拔的柳樹枝丫上。病房裏顯得很是靜謐安逸,沒有一絲吵鬧聲。。
幾個人趴在桌上默不作聲的寫著作業,偶爾低頭交流幾句。
沙沙作響的翻書聲,不合時宜的王子遠的叫苦聲。雜糅到一起,隨著輕輕吹動的微風飄向遠方,直至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