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冰魅
昏迷中，風默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把新娘娶回了家，等他把新娘紅蓋頭揭開時，底下露出的卻是大胡子那張滿臉橫肉的臉，正嘻嘻的衝他笑.……
“我去！”風默從夢中驚坐而起，一臉後怕的捏了把汗，“好恐怖的夢啊。”
打量四周，這是一個密閉的洞府，內部布置的紅火喜慶，一縷縷迷人麝香從香爐中飄出，營造了一種過於微妙的氣氛。
顯然這是一間婚房。
風默略有些迷茫犯懵，這場景為何似曾相識。
當他把視線挪到床頭，一個婀娜多姿的新娘坐在那，正等著他掀紅蓋頭時，險些嚇得叫娘。
“我的.……你媽的。”
風默雞皮疙瘩掉了一地，一群馬賊搶親不搶新娘，卻把他這個新郎給綁了，這是打算唱哪出啊。
“姑娘，你我真的不會已經拜堂成過親了吧。”風默小心的試探，大氣不敢一喘。
沒聲音，沒得到任何回應，她就像塊木頭一樣一動不動。
風默近乎抓狂，那紅蓋頭下麵不會真的如夢中所見吧，“逃，一定要逃，不能坐以待斃。”
拿捏定主意，風默瘋了似的破門而出，前腳剛出一把刀就架在脖子上，若再往前一步，保管人頭落地。
兩個馬賊凶神惡煞的看著風默，步步緊逼又把他逼退回屋內，“寨主有令，從今天起你便是仙姑的郎君，伺候好仙姑，沒有他的命令，不得踏出洞府半步。”
前有狼後有虎，風默頹廢的靠在牆上，心生悲涼，越發想念地球上的生活。
“現在要有根煙就好了。”風默抿了抿嘴，失笑的搖了搖頭。
沉思了一會，風默悄悄伸出手，長痛不如短痛，不如掀開紅蓋頭，看看底下的仙姑到底是什麽牛鬼蛇神。
“你若再敢往前半分，死！”
一股殺意襲來，如寒冰般冷冽，風默僵硬在原地，忍不住抱緊雙臂打顫。
在她身上風默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氣勢，那是一種強者的氣勢，彷佛與生俱來，不得不讓人保持距離。否則，正如她口中所說，會死。
隻是這種氣勢很快平息，取而代之的是寂靜。
許久，風默開口道：“姑娘，剛才多有冒犯了，在下隻是想知道你們到底想幹什麽？”
顯然，這幫馬賊在謀劃什麽，聯想先前大胡子說的話，他搶親似乎是為了解救岩風寨。
可現在又讓自己伺候好眼前這個女的，難道伺候好她就能解救岩風寨？
問題是這種事分明可以安排幾個丫鬟做的，莫非是.……風默想到北洲一些邪派的魔女，會專門找些未泄露元陽的男子，充當修煉爐鼎使用。
曾經風家也有一子弟被魔女所惑，送來時那簡直慘不忍睹，一身修為盡失不說，遍體全是齒痕，那是被人一口一口啃出來的。
是了，風默想不出自己除了那未泄露的元陽，還有什麽可以伺候好眼前這位仙姑了。
完蛋，風默突然想抱頭痛哭，為什麽.……還是個處。
“想幹什麽？”她冷冷道：“自己去問陳胡子。”
聲音雖如天外玄音，但卻透入了一種蝕骨的冷意。
“聽仙姑的語氣，似乎也對大胡子的安排不滿。”風默鬆了口氣，身姿盡量保持低下，“可憑借你的實力，就算是整個岩風寨，也沒能力限製你的自由啊。”
“哦？你覺得本.……我很強嗎。”她譏笑一聲，突然自己摘下紅蓋頭，“那你現在再看看。”
她就端莊的坐在那，冰晶般晶瑩藍天般璀璨的冰藍色長發，披在雪白頸後如夢幻般美麗。這樣的發色風默從未見過，神木不禁一怔，目光順著頭發往下望去，冰肌玉骨，唇不點而含丹，眉不畫而橫翠，一雙玻璃珠般黑白分明閃爍的大眼睛，泛動起來似蝴蝶撲翅般優美。神聖不可侵犯中，又帶有一種勾人的嫵媚。
風默看傻了，美女他不是沒見過，聶瞳包括蘇千雁都是萬裏挑一的美人，但這一刻，他見識到了什麽才叫美若天仙，恐怕這世間沒有任何東西足以比擬她的神顏了。
冰魅抿了抿嘴，唇瓣勾起淺淺弧度道：“你這副表情，我在陳胡子臉上見過。”
風默迅速扭過頭去，深吸口氣失笑道：“見過仙姑的容貌，恐怕是誰都會多看一眼。”
“轉頭，認真看著本宮！”冰魅語氣再度變冷，她自然清楚自己容貌對男人的誘惑，但她就是很懊惱，明明讓這小子看自己實力的，他卻隻專注看臉去了，煩死個人。
風默僵硬的轉過頭，避免去接觸她的眼神，隨後便發現異樣，“你竟然隻是一具星魂！不，你居然是一具星魂！”
風默先是驚的張大嘴巴，很快又捂住，能修煉出星魂，生前起碼是星辰境啊。
星魂本質上靈魂的一種，隻是為了區分強弱不同叫法而已。
“如你所見。”冰魅輕輕地把一縷鬢角拂到耳後，卸去了偽裝，她氣息不再那麽淩厲，反而多了一分縹緲柔弱。
“你星魂波動出奇的大，狀態好像並不怎麽好.……”風默猛地意識到什麽，瞳孔縮放朝後退了一步。
“哎呀，被你發現了。”冰魅緩緩起身走近風默，步履輕盈且妖嬈，那雙包含秋水的眼睛直勾勾地望著他，“你說，我該怎麽獎勵你呢。”
風默回避她目光，盡量保持鎮定道：“你想奪舍我？”
星魂雖強大，可找不到寄主或者修複肉身的辦法，久而久之，便會被天地磨合最終泯滅。
因此，大多數星魂會第一時間尋找奪舍的對象，隻要保證星魂不滅，憑借生前的強大，依然有東山再起的希望。
“喔，好像是一個不錯的主意。”冰魅不容置疑的點了點頭，圍繞風默走了一圈，時不時搖搖頭，一臉嫌棄。
風默筆直的站在原地，動也不敢動，就像衣服被扒光了，扔在一間屋子裏被一群大漢圍觀的感覺。
“仙姑乃天仙下凡，一般人難入法眼。那個，我隻是一具男兒身，奪舍我恐怕會玷汙了仙姑靈魂，而且我資質非常的差，五年境界沒有半點增長。”
風默自爆家底，意圖打消她奪舍的欲望。
冰魅眼角突然閃過一抹驚奇，很快又被笑意掩蓋，喃喃道：“有趣。”
wdnmd，一個辟脈九階的小菜雞也要？可能外麵的大胡子比較適合你，顏值和實力都在線.……風默心中一頓抓狂，瘋狂的吐槽。
冰魅眨了眨眼睛，可愛如鄰家小姐姐，“你不好奇我的肉身去哪了嗎。”
“好奇。”風默像個乖寶寶一樣狂點頭。
“那我就告訴你吧，偷偷的哦。”冰魅踮起腳尖，在風默耳邊低語道：“被藏在了一個地方。”
“在哪！”風默迫切的問道。
語落，一個膝擊卻直接落在他腹部上。砰的一聲，劇烈的疼痛襲來，伴隨著蝕骨的寒氣在下半身擴散，風默捂著腹部雙膝跪地倒下，眉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凝結起了一層白白的冰霜。
冰魅收回修長的腿，冷冰冰的俯視風默，“你問的有些多了。”
她輕抬起一隻玉足，踩在風默腦袋上，直接把他半邊臉摁在土裏，“愚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一，被本宮奪舍，靈魂灰飛煙滅。二，臣服於本宮，本宮讓你往西就往西，從此絕無二話。”
“為本宮辦事，危險存在好處亦也有。當然，你若想解脫，本宮可以成全你。”
風默用僅露出的半隻眼，惡狠狠地瞪著冰魅，呲嘴道：“你做夢！”
冰魅這一腳，踐踏掉的不單隻是他的尊嚴，還把他對這個陌生世界僅剩的那點美好向往踩碎了。
誰能想象，就在半個月前，他可以在帳篷裏給自己泡上一杯熱咖啡，傍邊坐著心愛的女人，聊聊事業或者喜歡的影視。可現在連最基本的生命安全都受到了威脅，這種落差是難以被接受的。
這一刻，這些天受盡的孤獨，冷漠，委屈，恐懼，徹底在風默心中爆發，他同一隻野獸般嘶吼，四肢欲掙紮卻被入侵的寒勁封死，一嘴牙咬得哢哢響。
“挺有骨氣。”冰魅眼神稍微猶豫了一下，玉指在風默後背一點。
隻是輕輕一點，如蜻蜓點水般輕盈，風默體內的寒勁如潮水般湧入星脈，數聲悶哼，三十七條星脈全部碎成冰渣。
“你怎能……”風默逐漸失去掙紮，瞳眸失去光彩空洞無神，眼角滑下一滴眼淚，或許是為了這世風默最後那點意誌所流的。
“還哭了，羞不羞啊。”冰魅收回玉足，翹臀靠著桌子，晃著腿兒優雅的倒了杯酒，餘光掃了一眼地上的風默，“三十七條星脈，還真是有趣。不想知道原因的話，就繼續像條死狗一樣趴在地上吧，愚民。”
冰魅捏著酒杯，嘴上說的豪不在意，卻始終用餘光觀察風默的舉動。
片刻後，風默撐著牆從地上爬起，眼裏充滿了厭世之色，開口道：“你知曉？”。
“也許除了我，你找不到第二個人能解釋了。”冰魅笑道：“不過在揭曉答案之前，你先回答本宮一個問題，你世代都生活在這個星界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