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8章 看著我的眼睛(1)
周純熙彎腰站在她麵前,一臉同情地看著她,“你還好吧”
“你試試被人懟成我剛剛那樣”
白茶想翻白眼。
應景時就是個魔鬼,她見多了他沉默寡言的樣子,沒想到他辯論起來會那麽可怕,那種損人不帶髒字的氣勢簡直就像戴了拳擊手套把她摁牆角裏捶。
捶得她躲無可躲,最後被揍成豬頭。
“真可憐,應景時也太凶了,真不該那樣對你”
周純熙同情地摸摸她的發,然後捧著另一杯蜂蜜水屁顛屁顛地跑到應景時麵前,聲音甜過蜜,“應景時,你辛苦了,喝點蜂蜜水保護下嗓子吧。”
“”
白茶無語地趴在那裏。
嗬。
女人。
白茶坐起來,氣乎乎地瞪那邊一眼,拿起杯子喝蜂蜜水。
應景時站在那裏和周純熙說著話,忽然就朝她走過來,低眸看著她,目色嚴厲,“現在還隻是訓練,你就這樣帶情緒,怎麽上場”
白茶皮笑肉不笑地露出牙齒,“我帶情緒了嗎我多平靜啊。”
都沒手撕渣男。
“”
應景時看著她惺惺作態的樣子頓時被氣得不輕,仰頭連灌好幾口蜂蜜水。
“白茶,我總覺得這一段有點問題,你幫我再修飾下。”
淩宇看著文稿伸手拉了拉白茶的袖子。
白茶靠過去,看著淩宇的稿子塗得到處紅紅綠綠一大片,不禁多看他一眼,這人真是拚了,用心成這樣。
“行,我來修飾一下,你趕緊去醫院陪阿姨吧。”
白茶接過他的筆,琢磨著怎麽修改。
“我覺得可以多用一點壓韻的成語,說起來上口,能也壓對方,你說呢”淩宇靠向她認真地道。
“壓韻的成語,你要求還挺高。”
“你不寫小說麽,這點肯定難為不了你。”
“行行行,我想想。”
兩人湊在一起認真地討論起來。
應景時站在那裏,喝著蜂蜜水冷冷地瞥他們一眼,嗤笑一聲,“自己都說得亂七八糟,哪來能力幫助別人。”
這話就尖酸刻薄了。
聽到這話,所有人都抬頭看他,個個莫名,白茶的臉色有些難看。
周純熙站在一旁都有些聽不下去,小聲地道,“其實白茶的能力本來就更適合準備稿子,是你讓她做辯手備選之一的。”
“不想做可以退,沒人逼她。”
應景時將杯子重重地放到桌上,冷著臉轉身走人。
“”
白茶無語地“嗬”了一聲,這位小同誌又吃錯什麽藥
一室寂靜。
眾人麵麵相覷。
兩分鍾過後,所有人都撲到白茶所在的辯論桌前,嘀嘀咕咕,“你們有沒有發現,自從這個小組成立以後,時哥對白茶特別嚴厲”
“你這話就說得委婉了,明明天天把我噴得狗都不是。”
白茶想翻白眼。
“噗”
大家笑成一團。
“茶姐,你是不是什麽時候得罪時哥了”萬程湊過來問道。
“大哥,我都有多遠躲他多遠了,還怎麽得罪”
白茶攤手。
小組成立以後,她真的是有多避就有多避,別人都跑去應景時那裏問問題,她有不懂的地方都讓周純熙幫忙問了,避免近距離接觸再惹怒這位神仙
結果還是天天挨噴。
她的冤屈哪裏訴說。
聞言,周純熙站在那裏低垂下眼,若有所思。
夜深人靜。
辯論室裏仍亮著明亮的光。
“對方辯手稱哪裏有優惠就去哪裏,這話不錯,但這優惠是不是一直有呢我可以和你算一筆賬,這是我拿到upup最透明的本金賬”
白茶站在燈光拿著稿子流利地說著,“由此可見,天天向上此舉並不能一直維持下去,這種作為不過是趕盡殺絕的辦法,真當天天向上一家獨大的時候,你們的優惠沒有了,並且,一家良心好店也沒了,其實損失到的反而是我們的體驗”
不行,還是說得不夠激昂。
白茶在辯論桌上坐下來,雙腳踩在椅子上,清了清嗓子繼續朗聲開口,“對方辯手稱”
“叩叩。”
門被敲了兩下,隨即便被推開來。
“”
白茶的聲音啞在喉嚨裏。
神仙來了。
應景時站在門口,襯衫長褲,修長靜立,麵無表情地看她一眼,“這麽晚還不回宿舍”
他的頭發有些濕,大概是剛洗過澡過來。
“現在就回了。”
白茶看一眼他肩上背的包,猜他應該是來加夜班的,便從桌上跳下來就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應景時的臉色青了青,“怎麽,我在的地方有蟑螂,就這麽讓你呆不住”
白茶邊收拾邊自嘲地道,“我這不是怕您老看著我礙眼麽,馬上走,不給您添堵。”
她整理著稿子,應景時就鬆下背包往她麵前一扔。
“”
白茶咬了咬牙,努力壓製心底的怒火抬眸。
應景時隔著桌子站到她麵前,黑眸冷冷地盯著她,“這麽怕我訓,怎麽不退出”
“我是upup的一員,我老板信任我才答應邀請,我可以能力不夠被篩選下來,但不能中途退出。”白茶認真地道,這堅持不放棄的道理還是他們四個小屁孩教她的。
“不管我怎麽罵都不退”
“不退。”
大不了就當被狗給咬了。
她暗暗想著。
聞言,應景時黑眸中的冷意漸漸緩下來,道,“你知不知道你最大的問題在哪裏”
“說得不夠激昂”這兩天大家都是這麽說她的。
“激昂的前提是氣勢,既然是對辯,就要從氣勢上壓製對方。”應景時看著她道,“可你呢,今天在對辯的時候,你連我的眼睛都不敢看,你怎麽生出自己的氣勢”
“哦,那我再練練。”
白茶琢磨著,會不會眼神狠一點比較有氣勢。
“現在就練。”
“現在”
白茶愕然。
應景時將麵前的包和文件推到一旁,雙手按到桌上,身體緩緩前傾,漆黑的眼直直地盯著她,薄唇微張,一字一字道,“看著我的眼睛,說你的詞。”
“”
白茶徹底僵住,心口幾乎忘了跳動的頻率。
他就站在她麵前,一張臉近在眼前,一頭短發還是濕的,露出光潔的額角,水珠從一縷濕發上墜下,淌過他的眼角,順著分明的棱角緩緩滑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