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7章 應先生,你要輸了(2)
這邊棋盤上烽火狼煙,旁邊呂青和看一眼連音的腳,柔聲問道,“穿著高跟鞋累不累?我幫你去車上拿拖鞋?”
呂青和晚上搞定了牧羨光,連音心中高興,對他態度還算不錯,笑了笑道,“好。”
“呂先生對太太真是體貼。”
林宜看過去,微笑著說道。
連音對感情十分淡薄,但在外麵還是喜歡旁人恭維自己夫妻感情好的,聞言不免有些得意,笑容還沒揚起,就聽應寒年邊落子邊隨口道,“是啊,就跟古時候那些站在公主邊上的太監一樣。”
話落,整個世界都靜止了。
連音的笑容凝在嘴邊,還沒走的呂青和臉色頓時青了。
“應寒年……”
林宜蹙眉看向應寒年。
應寒年後知後覺地抬眸看他們夫妻一眼,“哦,說錯了,是站公主邊上的駙馬。”
“這倒是,連大小姐出身連家這樣的名望之族,就是最尊貴的公主。”林宜笑著說道。
他們夫妻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讓人挑不是都挑不出來。
“……”
連音勉強帶著笑,臉僵得要多假有多假,而後道,“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和應先生對弈?”
聞言,應寒年沒說什麽,林宜讓出位置。
連音便坐到棋盤前,執起白子。
呂青和則出門走進夜色中,身側的手捏拳捏得緊緊的。
站在公主邊上的駙馬?應寒年用了一個“站”字,極盡侮辱,一屋子的人竟然沒人覺得不對。
可他的身份還的確如此。
原來他家中也是豪門,雖然比不上四大家族,但他也是過著意氣風發的日子,自從和連音結婚後,他就成了最沒地位的存在。
說是結婚,其實就是入贅,連音一心要坐連家決策人的位置,早就在連老麵前表過態,不管自己生多少個孩子都隻會姓連,隻會在連家做事……
其實連家門戶高,家族大,連音這麽做,呂青和也無所謂,反正家中還有兄弟,他入贅就入贅了。
可偏偏就是連音的態度……
如果連音重視他,尊重他,他也不會被旁人越來越看不起。
呂青和一拳重重地砸到車上,但很快,他還是拿起一雙女式拖鞋擠出笑容往裏走去。
等他回去的時候,棋局已經完全逆轉,林宜執的白子被殺得片甲不留。
連音皺眉看著,還在和林宜討論是哪一步被黑子逆轉的。
“怎麽會這樣?”
呂青和愕然,剛剛白子還是一片圍攻之勢,黑子根本就是無處可落,居然現在還贏了。
應寒年坐在那裏懶洋洋地靠著牆,黑眸隻盯著林宜,“看懂了麽?這棋局就是黑子者造出來的。”
這不是廢話麽。
當然是黑子者造出來的,因為被白子圍得退無可退,隻好擺出來期望能得到破解之法。
沒想到真被應寒年給破了。
“應先生真是棋中高手,這麽難的局都能破。”
連音道,把一盤有大贏麵的局搞輸了,她臉色有些難看。
應寒年勾了勾唇,捏起最後一枚黑子,落到棋盤上,堵住白子所有的生存希望,自負地揚眉,“我輸?不可能的。”
渾身的囂張氣息。
“……”
連音沉默下來。
“走,回家睡覺!”
應寒年站起來拉住
林宜的手。
大家起身一一告別。
林宜被應寒年拉著手在街頭走著,後邊的車不緊不慢地跟著他們。
林宜得到一支冰淇淋,放在嘴裏慢吞吞地啃著,半晌,她笑起來,“剛剛連音被你殺得下子都無地可下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好豐富。”
那種難以置信的樣子完全沒了平時的高雅範。
“我逆轉得好不好?”
應寒年抓著她的一隻手,邊走邊低眸看她,黑眸深邃。
“好啊,外公看到你破了這棋局,肯定又要驚歎連連。”林宜啃著冰淇淋道,“今晚的夜色真好。”
“嗯。”
應寒年抓著她,將冰淇淋送到自己嘴邊,咬了一口。
冰淇淋球頓時凹下去半個,林宜不滿地瞪他一眼,應寒年無賴地將冰淇淋含在嘴裏,含糊地道,“還你?”
說著,應寒年就作勢要去吻她,林宜連忙推開他的臉,“這裏是街上。”
連昊站在那裏做了好一會的心裏準備才刻意做出跑進去的動作,驚慌地道,“夏汐,你怎麽樣?怎麽又吐了,有沒有吐血?”
誰是中蟲,誰是外人,誰又說得清呢?
林宜說不過他,隻能繼續吃自己的冰淇淋。
林宜吃下最後一點脆筒,同他十指相扣往前走去,踏入光怪陸離的世界。
“嘔——”
“……”
連昊站在衛生間門口,看著牧夏汐跪坐在那裏,一頭長發披散著,加上她瘦顯得跟個鬼魅似的,空氣裏都飄散著異味。
……
應寒年低眸看她。
人來人往的要點臉吧。
她不禁問道,“應寒年,你看前麵,像不像一張?”
“像。”
吐成這樣,估計離死也不遠了,能不能熬過兩個月都難說。
行。
“……”
牧夏汐無力地搖頭。
林宜很是無語地看向他,“難道在你眼裏,一紙婚約就是你可以名正言順耍流氓的康莊大道?”
道貌岸然。
連家大屋,牧夏汐一回到房間就衝進衛生間,對著馬桶一陣狂吐,吐得昏天暗地,吐得整個人都跪下來,連抬手衝馬桶的力氣都沒有。
連昊忍著惡心衝掉馬桶裏的異物,將虛弱脫力的牧夏汐扶起來,給她漱了口,又扶回到床上。
散步散了一會兒,林宜已經慢慢啃到下麵的脆筒,她望著前麵街上的燈紅酒綠。
難聞死了。
“這麽感慨?”
街頭處一道道光彩聚在一起,形成一張光怪陸離的大。
應寒年勾了勾唇,附和著她,伸手在她頭頂揉一把。
應寒年不以為然。
他的眉頭擰得緊緊的,手捂住鼻子。
“一時感觸罷了,走吧,回家看兒子去。”
“你看這一個個行人,就像小蟲子前仆後繼地撞上,被得牢牢實實還不自知。”林宜微笑著說道,“他們都以為自己是主宰,卻不知道自己隻是撞上了一張。”
“嗯?”應寒年思考兩秒,“難道不是?”
一本正經。
牧夏汐靠在床頭,一張臉蒼白得比紙還難看,連昊端著一杯熱水在床邊坐下來。
“沒事,合法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