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0章 連家的陰謀(1)
薑祈星麵無表情地站在那裏,低眸看著自己掌心上的那隻手,她借了力,他往上一抬,讓她順利坐進去。
她肩側的白紗搭到他的身上,像一種無名的羈絆。
“過好一點。”
他將手鬆開的時候,低沉地說了這麽一句,而後替她關上車門。
牧夏汐坐在那裏,身體狠狠地震顫著,紅著眼眶看向那個坐到前麵的男人,連連昊什麽時候上的車她都不知道,隻是看著前麵。
他的手啟動車子,骨節分明,緩緩開車往前駛去。
有那麽一瞬,牧夏汐覺得自己不是在跟連昊離開,而是跟著薑祈星走。
連昊說了什麽,她一個字都聽不進去。
車子一點一點前行,外麵禮花聲太響亮太刺耳聲。
這個封閉的車子裏多了他的氣息,牧夏汐悲哀地發現自己又一次感覺到了安定,她閉上眼睛,不敢再多想。
這一路,慢點,再慢點吧。
她的餘生大概隻有這一點回憶了。
高處陽台上,林宜靜靜地望著這一幕,心被拉扯著。
當牧華康死去的時候,她就明白這一幕是遲早的,可沒想到真正發生的時候,連她這個局外者都看得心疼。
如果牧華康還活著,她真想問問他會不會後悔。
“二少奶奶,該準備準備出發去教堂了。”
管家上前道。
“我知道了。”
林宜是真的不太想去觀禮,她轉過身往裏走去,應寒年一派慵懶地靠坐在酒櫃旁邊,明明穿得一身的筆挺西裝,偏偏被他這坐姿弄得有些醉生夢死的意思,哪像是辦婚禮的主人家。
他手上端著兩杯酒,兩杯都嚐了嚐。
“在做什麽?”
林宜走過去問道。
應寒年抬眼看她,眉眼微微上勾,勾出一抹性感,“我在看哪種酒能讓那小子多醉死幾天。”
是指薑祈星。
提到這個,林宜在他麵前坐下來,道,“薑祈星當司機為夏汐送嫁,剛剛,我差點覺得他會搶婚。”
聞言,應寒年嗤笑一聲,黑眸直勾勾地盯著她,“那是我幹得出來的事,不是他。”
“……”
他還真是了解自己。
也是,應寒年多自負,薑祈星不一樣,他從來隻將自己定義成一個跟班,他自卑,他認為自己給不了夏汐幸福,能豁出去找夏汐一談已經是用盡他的力氣。
還是應寒年打出來的勇氣。
林宜伸手接過他手中的一杯酒,聞了聞氣息差點被嗆得暈過去,這也太烈了,“會喝死人的吧。”
“那就多死幾天,沒什麽不好。”
應寒年搖了搖手中的酒杯,很滿意這酒的效果。
“……”
林宜蹙眉,薑祈星沒有絕望到想尋死,倒會被他給用酒毒殺了。
管家再一次前來催促,請他們前往教堂觀禮。
“走。”
應寒年擱下酒杯,上前拉過林宜的手,林宜站起來,裙擺自然地垂著,他瞥一眼裙下她若隱若現的肌膚,眉頭一蹙,脫下西裝搭到她的肩上,“誰挑的裙子,露得真多。”
“……”
林宜無奈地看他一眼,“你以前好像不會對我的穿著品頭論足。”
她偶爾穿露一點,他眼睛還直呢。
“嗯,藏在自己家久了,就不大願意讓旁人看了。”應寒年理所當然地道,轉眸睨一眼管家,似笑非笑,“你說是麽,管家?”
管家渾身一震,而後一副眼盲樣的轉過身去,“二少爺,我去備車。”
“……”
林宜第一次看到上了年紀的管家奔跑。
“走吧。”
連昊深情款款地看著她,“姐我太愛你,也不會拿這東西出來,不說別的,連家可是你外家,血脈相連,我們怎麽可能會想著要脅你一輩子。”
“我已經和你結婚了,你還在擔心什麽?”
牧夏汐搖搖頭,淡漠地道,“東西呢?”
這話不知道是在嘲他,還是在嘲自己。
牧夏汐冷淡地說道,朝他伸出手。
連昊沉默。
“那為什麽現在不拿出來?”
“怎麽會,夏汐。”
連牧兩家的聯姻成為國內外一時的大熱話題,加上最近汪家的衰敗,那些專家們都在各個領域大放狂詞,討論著這場聯姻帶來的影響。
聞言,連昊的目光沉下來,“今晚是我們的新婚之夜,提這個合適嗎?”
牧夏汐冷漠地問道。
牧夏汐道。
“……”
一整天下來,她竟然都不知道自己做過什麽。
聽到這話,牧夏汐嘲弄地笑了一聲,眼神份外冰冷,“你當薑祈星是什麽人,會要一個結過婚的女人?”
外麵傳來腳步聲,牧夏汐的睫毛動了動,站起來走出化妝室,走進臥房。
……
連昊的眼裏頓時積起濃烈的怒意,但很快被他壓製下來,他拉過牧夏汐的手在鋪著玫瑰花瓣的婚床上坐下來,一臉癡情地注視著她,“夏汐,你給我們一點時間相處好嗎,我現在把東西給你,你拿著就跑,去找薑祈星,那我算什麽?不是等於做一場空夢?”
牧夏汐掙開他的手,“所以你不必擔心,我既然答應了聯姻,就不會亂來,把東西給我吧,還是說,你要拿著這個東西要脅我一輩子?”
應寒年摟著她往外走去。
他們稱強強聯合下,一旦交往過密,那從此便沒了四大家族,隻有連牧二家。
“你們說好的,一結婚就會把東西給我。”
她坐在化妝鏡前,伸手摘下首飾。
“我怕你拿到手後就不理我了。”連昊目光透露著悲傷,“我隻想讓你多給我一些注視。”
臥室裏安靜極了。
“我們今晚不提這個,太傷人。”連昊深深地注視著她,抬起手撫上她的臉,視線落在她的唇上,“今天晚上,我希望你的眼裏,隻有我這一個男人。”
一場豪華的婚禮辦下來,夜色濃了,別說主角,配角們都該累了。
連昊走進來,脫下身上的西裝隨手扔到一旁,抬眸見到她,溫柔地笑,“累壞了吧?我讓下人給你倒水,還是想喝牛奶。”
牧夏汐坐在布置得浪漫的新房裏,身上還穿著紅色的敬酒服,行屍走肉地過了一整天,說著言不由衷的話,帶著麵具一樣的假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