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7章 愛之錯(13)
牧華弘正在文件上簽下自己的名字,眼前浮現出那一隻白皙的手用筆描過他名字的畫麵。
最後一筆,簽歪了。
“繼續盯著,任何情況都要告知於我。”
他對著手機吩咐。
……
黃可別墅中,空氣裏飄著淡淡的香氣,沁人心脾。
應詠希坐在滿滿一桌美味佳肴前,目光冷冷地注視著眼前的男人,一張漂亮的臉上沒有表情。
窗外,雨聲不斷,澆著這個不同尋常的夜晚。
“詠希。”
牧華榮站到她身旁,親自替她斟上一杯紅酒,直呼她的名字,“這是我在法國的酒莊裏產的葡萄酒,嚐嚐看。”
“……”
應詠希坐在那裏,一聲不吭,目不斜視,全然當沒他這個人。
牧華榮笑了笑,在她對麵坐下來,“詠希,我喜歡你,這你也看出來了,我今天請你過來,就是想聽聽你的想法。”
如此優雅。
應詠希冷漠地睨向他,“我不喜歡你。”
“因為我有家有室?”牧華榮問。
“即使你沒家沒室,我也不喜歡你。”
應詠希認真說道,眼神沒有一絲一毫的裝,想說什麽就說什麽。
“……”
牧華榮正往自己的杯中倒酒,聞言,他的手僵了一瞬,她要說是,他還想著如何解釋,結果她就這麽一句,倒卡得他不上不下。
他笑笑,繼續給自己倒酒,“你還真是直接,這世上就沒什麽你不敢說的話吧?”
有。
喜歡牧華弘。
她沒有那麽勇敢地說出口。
應詠希沉默地坐著,牧華榮舉杯敬她,她一動不動,牧華榮便端起杯子自己一飲而盡,道,“詠希,牧家的內裏複雜不是我一兩句話就能和你說清楚的,我能你講的就是我對你是認真的,我不是在玩玩而已。”
“……”
應詠希的臉色沒有任何緩和。
“雖然你沒有家室背景,但這並不重要,隻要你將來能一心一意對我,牧家大夫人的位置就是你的。”牧華榮一字一字說道,他是把能給的都給了出來,牧家之中還沒有人敢像他一樣。
換成任何一個普通女人,聽到這話即使不敢接受,也必是竊喜。
應詠希卻隻是錯愕地看著他,一臉的難以置信,“你是說,你因為我要拋妻棄子?”
“……”
牧華榮又喝一口酒,無聲,算是默認。
“我沒想到你是這種人,你真的是可怕,你和你的妹妹都一樣可怕。”應詠希從桌前站起來。
牧華榮看她,被好尖銳的言語中傷,“詠希,我捧著你,不代表你可以和我說出這樣的話,我拿牧家大夫人的位置哄你,你還有什麽不滿?”
牧家大夫人的位置?
能吃麽?
“你不要再騷擾我,否則我會告訴大夫人你齷齪的真麵目。”
應詠希發覺自己和他說不下去,她提起包便要走,剛走兩步,眼前便是一陣暈眩,整個人差點栽下去,她連忙扶住旁邊的椅子。
這是怎麽回事?
她越站越覺得腳下虛浮,越來越站不住,她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難道是著了道?
她明明很謹慎,什麽東西都沒有吃。
驀地,她想到什麽,轉眸直直地望向餐廳牆上掛的一個天鵝造型的香薰燈,裏邊正有白霧慢慢地飄出來,香味縈繞在整個餐廳裏。
大雨聲中,牧華榮站起來,一步步朝她走去,伸手去扶她,“你怎麽了?”
“放開我!”她憤怒地瞪向他,“牧華榮,你這個卑鄙小人!”
牧華榮伸手輕而易舉地將她帶進懷中,“這世上敢這麽罵我牧華榮的也沒幾個,我知道我這麽做是委屈了你,但我有不得已的苦衷,你相信我,以後我會對你好的。”
他不想再維持下去這樁婚姻了。
每次一回到家中,見到蘇美寧,見到可愛的孩子,他心中抓狂痛恨,幾次,他都恨不得一把火燒個清靜。
三弟說的對,他先要了應詠希。
等她成為他的人,為他孕育一個優秀的孩子,以後在父親那裏就可以爭取新的婚姻,否則,他永遠無法做到和平離婚。
“放手!”
應詠希看他的眼神如看蛇蠍,她死死地咬住牙關,推開他的手就往外跌跌撞撞地跑去。
牧華榮腳步極輕地跟在她的後麵,看著她撞了一下摔倒在地,又掙紮著爬起來往外逃,保鏢要上去追,被他攔住。
說起來,這事是他不對,可他等不下去了。
應詠希不顧一切地往外跑,踉踉蹌蹌地一直衝到門外,外麵大雨瘋狂洗刷著城市,她邊跑邊往包裏拿刀具,可刀還沒拿到,卻拿到了那把沉香木扇。
若她死了,她就見不到牧華弘了。
這一閃神間,牧華榮已經走到她身邊,一把將走不太動的她橫抱而起。
“啪——”
沉香木扇落下,重重地掉在雨水中。
整個包也掉落下去。
“不要!”
她激動地叫起來,漂泊而下的雨瞬間濕透她的臉龐,應詠希激烈地掙紮,可中了迷藥的她,那點力氣對於牧華榮來說實在不值一提。
應詠希向來不知絕望,死亡臨於眼前她也能灑脫麵對。
這是第一次,她感受到絕望。
夜幕下的大雨中,她撕心裂肺的叫喊震碎一地的雨。
牧華榮見她如此,眉頭蹙了蹙,仍是抱著她往裏走去,任由雨水澆在背上。
……
“三爺,應詠希好像是中了迷藥,神情和走路都不太對,她想跑,但還是被大爺抱了進去,看來大爺今晚是準備辦事的。”
林剛的聲音在書桌上的手機裏響起。
牧華弘坐在桌前,聽著手機裏的聲音,麵無表情地將一支筆生生折斷。
窗外,雨聲很大,大得令人心煩意亂,根本沒有停止的意思。
要辦事了。
大哥終於邁出萬劫不複的一步了。
好。
很好。
“我看一個小時通知二爺趕過來差不多。”林剛在那邊道,以二爺溫和的脾性,一定會護著應詠希,不會將事情捅得太嚴重,但自此和大爺的嫌隙就會越來越大。
一個小時。
一個小時,她就再也不是那個桃花樹下自由自在跳舞的精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