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0章 逃跑(1)
當他將林宜按倒在新娘休息室的沙發上,林宜拿著剛藏好的水果刀差點刺上他胸膛的時候,敲門聲響起。
是他沒有印象的姑娘,牧家的四姑娘——牧闌。
他一直盯著監控,明白沒有任何人會到這裏來,尤其是應寒年,應寒年不可能有心思去看看今天穿婚紗的林宜是如何模樣,反而還會拚命將那些好奇的媒體往外擋,不讓騷擾林宜。
他就是要應寒年後悔莫及,到最後發現自己給他創造了這麽大一個有利的條件。
可牧羨楓在監控中忽略了一個人,那就是牧闌,他婚禮的操辦者。
林宜幾乎是立刻喊救命,他死死捂住了林宜的嘴巴。
其實他並不懼一拍兩散,一無所有的人沒什麽怕的,隻是都到這一刻了,就像一盤棋,都下到最後一步,讓他停手,那他還真做不到。
沒想到牧闌太久沒有介入過牧家的事,拉著他一聊竟聊了一個多小時,幾乎是踩著婚禮開始的時間才走的。
這個時候想跑路儼然已經不現實了。
隻能先進行婚禮。
正在他想的時間,林宜已經挽著林冠霆的手從外麵踩著音樂聲走進來,林冠霆麵色青白憔悴,顯然是強行撐著站起來,一步一步都帶著顫巍,臉色並不好看。
林宜一身潔白的婚紗,拖尾拉得很長,點在裙擺上的鑽石光芒四射,讓她整個人都籠上一層朦朧的光,如此聖潔,一襲白紗罩在她的頭上,白紗刺鏽的花邊一直垂落到她上,妝後精致的臉在白紗後憑添一抹隱約。
她是焦點。
整場人的目光都在她的身上。
除了應寒年,他仍是一臉冷漠地坐在位置上,手狠狠壓過自己的指腹,將上麵的一顆血珠抹去。
牧羨楓站在最上麵,看著林宜一步一步朝自己走過來,眼底突然變得柔軟。
其實被打斷也好,否則,他怎麽能看到為他穿上婚紗的林宜。
不管有多恨,但看到這樣的林宜,牧羨楓仍忍不住為她心折,唇邊帶上一抹笑意,他往下瞥一眼,在一群熟悉的臉中看到應寒年難看的臉色,笑容便更深了。
那些媒體在瘋狂拍攝,他知道,這一刻,國內外都在關注他們。
這一步,他徹底斷了應寒年和林宜的路。
林宜,最終不也是為了四顆解藥選擇陪他完成婚禮麽?
林冠霆帶著林宜走到他麵前,林冠霆看向他的眼裏透著渾濁的恨意和怒意,牧羨楓當作沒有看見,隻從他臂彎中鄭重地拉出林宜戴著白色手套的手,手腕上沒了那個礙眼的鐲子。
在牧師祝福的聲音中,牧羨楓上前擁住林宜,林宜的身體僵硬如石,甚至帶著一點抗拒。
“現在可是在直播,別忘記你答應我的,隻要你陪我完成婚禮儀式,我就把四顆解藥一次性給你。”他在她的耳邊如是說道,聲音溫柔,落在鏡頭裏便是最浪漫的甜蜜私語。
在牧闌敲響門的一刻,他就是這麽和林宜說的。
隻要她願意,他就把剩下解藥放的地方告知於她,如果她在婚禮上有任何不對的舉動,他就讓人立刻毀去。
“……”
林宜沉默地站在那裏,沒有再抗拒。
牧羨楓隔著白紗親了親她的發,雙眸挑釁地睨向應寒年的方向,然後又看向林冠霆,“父親,請您放心將林宜交給我,我一定會給她幸福。”
他的語氣真摯,沒有半分虛假。
“……”
林冠霆瞪著他,唇抿得緊緊的,帶著幾分怒意的顫抖,卻強行克製著。
牧羨楓視而不見,牽著林宜的手往上走去,他側目看著林宜頭紗下隱隱約約的容顏,她垂著眼,妝容有些濃,但依然掩飾不住她的美。
他的新娘,他的林宜。
“林宜,過去的事過去算了,今天隻要我們能離開這裏,我以後一定好好待你,如何?”對著這樣子的林宜,牧羨楓沒辦法不心軟,沒辦法隻想著那些情仇恩怨。
聞言,林宜的手又僵了僵,唇抿下一抹克製。
“來。”
牧羨楓很滿意她這個樣子,想再欣賞一會兒,牧師已經在台上開口請他們站好位置。
宣誓本被放到他們的手裏。
牧羨楓一字一字念著上麵的誓言,林宜也跟著他念,聲音壓得很低,甚至有些沙。
他能聽出她的幾分不情願,但那又如何?
牧師替他們禱告,為他們的祝福,準備好的婚約本被送上來。
牧羨楓看林宜在那裏僵硬遲疑了很久,她垂眸看到應寒年的方向,這令他心中燒起妒意,他往前站了站,在婚約上簽下自己的名字,又在林宜耳邊警告一番,林宜這才簽下自己的名字。
該有的儀式都有。
一步一步,如此神聖。
交換過戒指,牧羨楓站在林宜的麵前,伸手去掀她的頭紗,觀禮席中騰地站起一個人,他轉眸看去,就見到應寒年冷漠的背影。
終於是受不住了麽?
牧羨楓勾唇。
……
十分鍾後,牧羨楓在監控中看到應寒年獨自驅車離去,那一張臉青得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他笑,也是愛到骨子裏。
想當初,他以為應寒年死而複生,嫌林宜髒而拋棄,卻沒想到應寒年能那麽隱忍,為保林宜全身而退寧願讓她留在他身邊;現在,他再一次見識到應寒年的隱忍,為了林家人的解藥,他能眼睜睜地看完全程的婚禮儀式。
婚禮還未結束,等下還有長輩訓話,證婚人祝福。
這會,是讓他們休息一段時間。
新娘休息室的門口,方銘一直守著,牧羨楓走進去,隻見林宜已經換下婚紗,又換回之前的那套衣服,冷冰冰地坐在那裏。
剛剛在頭紗下看的不是很真切,這會才真正看清,她化了較濃的妝,少了清麗,多出幾分豔麗感。
“這麽快就換下婚紗了?”
牧羨楓的聲音很溫柔,他承認,他被今天的氛圍感染到。
“你要的都滿足你了,解藥呢?”
林宜冷冷地看向他,朝他伸出手。
“急什麽,等我們離開這個酒莊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