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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這麽騷包的操作,聽完以後,若不發表一點驚世駭俗的言論,感覺自己都不配在人世間行走。


  呃,發點什麽呢?


  哇塞,好厲害!


  你大爺的,這麽牛逼!

  子,行呀,以後罩著妹妹點!


  ……


  好像都不行,又好像都合適。


  哎,太難了,我太難了。


  陳一分盯著我頭大的樣子,看了許久,中途還特意抽空,將那包有了皺褶的煙,以及那隻畫麵不太雅觀的打火機,又重新放上桌麵,無趣的擺弄著。


  “想什麽就吧。我都習慣了。”擺弄了好長一段時間,他才拋出這樣一句話。


  這話猶似一盆冷水,被人一聲不吭的扣上我冒煙的腦袋,理智就像一個離家出走的孩子,走了,又回來了。


  我瞬間清醒了。


  《莊子·養生主》有曰:“指窮於為薪,火傳也,不知其盡也。”後人活學活用,提煉為今日耳熟能詳的四個字,薪火相傳。


  不違心的,在這場比艾麗絲奇遇記還要詭秘的談話沒有正式開始前,我仍然篤定的相信,薪火相傳,傳的是技藝。此刻,談話接近尾聲,我們高高在上的副總、老總們為了將手中的權利,薪火相傳的傳給自己子輩,進行的種種暗箱操作,我接受無能。


  但我願意相信,陳一分是個例外。他不知如何開口的理由,應該是他的道德底線讓他對這份勾當生出了羞愧,所以才難以啟齒。


  如果這是結論,那我沒道理不珍惜這個朋友。


  “人人都投胎是門藝術,投得好,就贏在了起跑線上。”既然是朋友,這個時候,打趣比一本正經要好,我笑著揶揄道:“以前不信,現在,不信還真不行。陳一分,不羨慕妒忌你跟你老婆,那是騙人的鬼話。”


  完,我兩手擱在桌上,十根手指變得局促起來,從交叉相扣到抱拳揉搓,無處安放的姿態,一目了然。


  陳一分的眼睛裏,透出一股精明勁,似乎已經猜到我腦子裏的九九。


  “就這些?”


  他嘴角往左邊一斜,硬朗的五官,騰地多出幾分痞氣,很像教訓混混時的無言警告。


  我心虧的將兩隻手從桌麵慢慢移到了桌底:“就這些吧。”


  陳一分兩根手指捏起打火機,掌心握著後,拇指按在開關上,啪的一下,打出一簇火苗,再啪的一下,滅了。


  如此反複起來,倒叫人看不透他在想什麽。


  “投得好有什麽用?”四五個回合後,他結束了這個幼稚的遊戲,隻是將打火機,緊緊握在手心不動:“有人深諳官場之道,胎投得不好,多奮鬥奮鬥,仍然是未來可期的成功人士。哪像我,不是讓人笑話一手好牌打得稀爛,就是被人嘲諷是個不吃幹飯的軟男。”


  原來這才是他一直的顧慮所在。


  “我不喜歡官場,自身能力不足也是原因。怎麽呢,拿餘意來吧,她心靈嘴巧,懂得察言觀色能奉承,還有處理突發事件的超強應變能力與為人處世的獨到手腕。可這些,我都沒有。所以叔叔才會,餘意生就是當領導的料。我娶她,是對陳家最好的交代。”


  陳一分自嘲的一笑。


  我陰險的哭喪起臉來,還以為傍到個“大款”,餘生有了希望,不想,竟是個破青銅。


  我怎麽這麽背?就不能善良的走一回好運?

  “知道官場最厲害之處是什麽嗎?是磨礪出一個人一眼就將別人看穿的好本事。”陳一分根本沒有注意到,我深沉的失落,正席卷著我的整個麵部表情,他沉浸在一種無法克製的悲傷裏,像菜菜子一樣喋喋不休:“餘意的爸爸一早就看出我不是一個可造之材,當初會同意這門婚事,既有餘意的堅持,更有叔叔的加持。伍柒,不被父母看好的婚姻,總會有不盡如人意的地方。我明明就是為了餘意回來的,娶她是我的真心,所以,我想給她一個熱鬧、浪漫的婚禮。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我是新郎,是我結婚。”

  都豪門深似海,看來官家也不輕鬆。


  “可最後,因為餘意爸爸的反對,婚禮辦得很低調,除了當時幾個交好的高層外,集團幾乎沒有人知道。”


  呃?!


  我正傷懷感慨,這一句話令我突然抖擻起精神,腦內靈光一閃:陳一分的坦白,從時機上來分析,似乎存在著某種微妙的關係,莫非……


  忍不住插嘴打斷他:“幾乎沒有人知道,言外之意,”我斟酌了一下,還是決定,問出去的話,要盡量平和,不要有懷疑的口吻:“還是有人知道,對嗎?”語帶關切的問道。


  陳一分的手一抖,豔俗的打火機咻的一下,便從指縫裏掉到了桌麵上。


  看來我猜對了。


  “是張盛,對嗎?”


  我問得很肯定,以至這個問題不像一個問題,更像一個答案。


  陳一分緩慢的將眼睛閉上,靜默思考了一分半鍾,才以同樣緩慢的節奏,睜開了眼。


  “不該你傻的時候,盡像個傻子樣;該你傻的時候,偏偏又不傻。伍柒,你怎麽這麽不招人喜歡?”


  原來是這麽一回事。


  我右手手肘撐在桌麵上,掌心不停的拍打著額頭,好讓靈台更加清明:“張盛的丈夫雖然隻是分部一名普通員工,但所辦差事,卻是貨真價實的肥差。而餘總退休後,她丈夫馬上被明升暗降,下派去了子公司。張盛公公婆婆都是集團老員工,按理,他們一輩子呆在這裏,多少也應該有點門路,保下唯一的兒子。可結果,他們什麽都沒做,完全以一副束手就擒的姿態,聽之任之。能夠完美解釋這種匪夷所思的事,理由隻有一個,他們的靠山,也就是餘總不在了。”


  這個推論一出,我自己都驚呆了:“我明白了,張盛一家四口全是餘總的人,現在是你老婆餘意的人。所以,才會有沙發。所以,張盛才,她不會讓我太難過,也不能讓我太好過。不讓太難過,是因為我跟你的交情。不能太好過,則在於莫經理和大領導的人現在都不待見我。啦,原來我的靠山是你老婆。”


  我一驚一乍,陳一分一個白眼徹底將我秒殺:“我就是怕你會這樣聯想,才急著在今晚跑來找你解釋。沒想到,你這蠢腦子,還是傻愣愣的往溝裏掉。”


  “伍柒,”他臉色嚴肅起來:“我講過的話,你想怎麽傳,想傳給誰聽,都是你的權利,我不幹涉,也沒意見沒想法。但對餘意的這個猜測,必須止於此刻此地。否則,我真會對你不客氣。”


  事後,我冷靜下來一想,才意識到,在別家企業培植眼線與勢力,已經不是單調的派係之爭,而是會被製裁的商業間諜行為。


  難怪陳一分當時那麽憤怒,這樣的猜測一旦成形,餘意就徹底完蛋了。


  我這腦子,什麽時候才能好好開一回竅?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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