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封王

  “什麽？”


  兩位剛才說蕭何壞話的大臣此時滿臉驚色。


  且不說別的，要不是嬴政這段時間攻讀帝王之書，說帝王要喜怒不行於色，料想嬴政此時也應該是日了哈士奇一般的表情。


  李斯對蕭何的評價這樣高？雖然說自己檢測出來的數據表明蕭何的政治能力確實要比李斯強上一些，但是要體現出明顯差距，玉璽的老爺子告訴過他，兩個人至少要一項能力差距在10以上，要不然隻是細微之處，常人難以看出。


  在這個時代，大臣的眼裏普遍認為李斯的能力超群，一切事務都能處理的井井有條，雖然王綰為右丞相，地位高於李斯，但是相比之下，王綰雖然也是能人，說到底是靠比李斯年長，實際的朝中事務，還是李斯為主。


  “李丞相莫不是在說笑？”此時諫議大夫陳通說道。


  在朝臣看來，李斯極為才高，也極為看重權利，讓李斯提拔一個年輕人當丞相，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秦國的丞相不止兩位，隻是有主次之分，但是無論怎樣，丞相畢竟是丞相，還是要比這些上卿權利要大。


  李斯看了陳通一眼：“陛下駕前，怎敢胡言？”


  這時，嬴政再次看向蕭何，在李斯說要提拔他做丞相的時候，蕭何眉毛挑了一下，但是還是穩穩的站在那裏，不動如鍾，有時候嬴政回想，這個蕭何謹慎過頭了，實際上無論蕭何謹不謹慎，最終的矛頭都要指向他。


  “李丞相可以見得蕭何可居丞相之位？”嬴政問道。


  李斯答對：“這幾日蕭大人與臣共修新法，臣觀蕭大人見識非凡，乃人中龍鳳，其才，甚至勝過微臣。”


  嬴政一驚，心想李斯雖然謙和，但是這個人極其自負，在自己的才學上很驕傲，能然李斯這樣評價的人，可真是不多，記得上一次，這個人還是尉繚。


  這時，朝堂上的聲音安靜下來，目光齊刷刷的看向蕭何，這樣比較下來，李斯的話顯然要比嬴政這個皇帝的話更加管用，昔日李斯進言嬴政“反逐客令”為山東人才匯入創造良機，盡管這些人物都已經老去，除卻李斯等老臣其餘都不在朝為官，可是這也為李斯贏得了極大的威名，群臣對於這個李丞相還是極為尊重的。


  “李丞相之言，朕深感欣慰，”嬴政說道：“不過這件事影響頗大，待新法編撰完成，朕再考慮。”


  的確，嬴政也很想提拔蕭何為丞相但是蕭何現在出入朝堂，雖然能力很突出，但是功勞很小，不過還好編撰法律，又有李斯的賞識，想來提拔不會太難。


  這時，李斯朝嬴政使了個眼色，嘴角勾起弧度，仿佛在告訴嬴政又完成了一個陰謀。


  嬴政一愣，看到李斯這個表情感到莫名其妙，但是隨即醒悟。


  “李斯是在幫朕！”


  李斯是丞相，自然知道丞相之位的重要，他之所以拋出丞相之位這個龐然大物，就是想讓群臣知道，蕭何才學很大，他可以位居丞相，他有這個能力，這樣，群臣就會閉嘴。


  能讓群臣不在糾結蕭何治粟內史職位的方法有很多，李斯的辦法就是拋出一個群臣更難以接受的假設，即讓蕭何擔任丞相，這樣，他們就不會糾結蕭何的治粟內史和法律編撰的職務，把側重點轉移到丞相之位上。

  瞬間，嬴政感覺一身輕鬆，李斯說蕭何有大才，群臣知道能讓李斯這樣評價一個人有多麽不容易，雖然讓蕭何擔任宰相不能讓他們接受，但是好歹接受了蕭何治粟內史的職位。


  “這個李斯，朕當真離不開他！”嬴政搓搓手，難怪秦始皇這樣看重李斯，嬴政在漸漸明白，主要原因並不是因為李斯的能力多麽出眾，而是在於這一方麵。


  此時嬴政看向蕭何，作為蕭何這樣的地位很是尷尬，自己激進會被說成追名逐利，自己謙退又會被說成沽名釣譽，不管怎樣，蕭何都免不了一個汙名，這個嬴政是理解的。


  看著蕭何，眼中再一次浮現出數據。


  “蕭何—統率：72，武力：65，智力：99，政治：115”


  “欸？”嬴政看著這組數據，腦中浮現異樣：“我明明記得蕭何政治能力數據是112啊？”


  王玄策剛剛勸服蕭何的時候，通過王玄策和蕭何的接觸，他檢測的蕭何的四維。


  “難不成，這四維還會變化？”嬴政疑惑道：“等晚上問問那個老爺子。”


  此時，群臣安靜下來，畢竟他們不想在爭執，要是把嬴政逼急了直接封蕭何為丞相這也是嬴政做的出來的。


  “另有一事，朕想與諸位愛卿商議。”嬴政看著群臣，說道：“朕欲封鄱君吳芮為九江王，協助通武侯共同討賊！”


  話音剛落，群臣之中一片嘩然。


  “封王？”


  這個話題太過敏感，這是秦國的根本大計，廢除分封，設立郡縣，加強中央集權，任誰都想不到，皇帝會提出這個話題。


  “鄱君吳芮？市井流言說吳芮要反！”


  “是啊，鹹陽距離廬江路遠，不好把控！怎能封王？”


  群臣議論聲中，有讚成，有反對。


  讚成的人多為朝中年歲不大之人，他們認為，吳芮封王可以限製反心，畢竟吳芮要是受封而反，會遭天下恥笑，而要是不反，到可為大軍提供幫助。


  反對的人大多是朝中老臣，他們認為郡縣是秦國根本，如此這般，會加大天下人稱王稱霸的野心，會加大動亂。


  嬴政看著朝中的群臣，自己自然明白事情不會這樣的順利，想要改這根本大法，還是讓這些老臣頗為擔憂。


  但是嬴政知道，這個分封非改不可，這個天下不會是以前秦朝的天下，說不定就有某一個朝代的帝王在密謀著這麽計劃，隻是現在秦國威望尚在，這些人不敢妄動。


  分封和郡縣不是固定，而是依時而定！


  “朕明白諸位的擔憂，朕不會改全國之法，而是封王，郡縣並施，再加上鄱君吳芮有流言誹謗，朕為其正名，如流言確鑿，朕就可舉正義之師，征討逆賊！”。


  這時，嬴政看向李斯，李斯眼睛微眯，看來沒有打算說些什麽，這就代表李斯對自己的話是認可的，既然這個從前極力建議廢除分封製的李丞相都默許，自己也就不需要在猶豫，這也加大了嬴政的信心。


  “既無異議，即可擬旨，昭告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