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聽話
“答應答應我答應！”小天柱都沒聽她要說的條件是什麽，想都不想地就答應。
二栓媳婦好奇地盯著佟佳言。
她也很好奇七小姐這麽鄭重其事，會要一個三歲小孩答應自己什麽事。
佟佳言就在這時開口：“如果小天柱可以答應姐姐等下把藥全都喝光光的話，姐姐就答應明天過來繼續給你講故事，好不好？”完全商量的語氣。
一邊是難喝的苦藥，一邊是好聽的故事。
三歲的小天柱陷入了糾結，十分為難地癟起了嘴。
佟佳言朝青桔使了個眼色，青桔忙走上前來。
“嗯，那要不這樣子好了，如果小天柱能答應姐姐好好喝藥的話，姐姐就把這些好吃的零食糕點都送給小天柱吃，怎麽樣？”
威逼加上利誘，用在了一個三歲孩子的身上。
在場的幾人除了青桔狀況外以外，全都大感詫異地朝正微笑和小天柱打商量的佟佳言看去。
七小姐竟會對一個農戶家的孩子這般鄭重其事地對話，真是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青桔手裏裝著的糕點有蜜餞，桂花糕，芙蓉糕跟玫瑰酥，都是從佟府裏麵帶過來的，一份一格地裝在外觀精美的糕點盒子裏，五顏六色，漂亮的不得了。
小孩子就喜歡這種顏色鮮豔，外形漂亮的東西，更別說鮮豔漂亮的東西還好吃。
小天柱眼神一飄過去，立刻就盯在糕點盒子上麵被黏住了，根本移不開目光。
嘴裏的口水開始泛濫，忍不住就開始舔嘴巴。
小孩子哪裏扛得了美食的誘惑，不消一盞茶功夫，小天柱就投降了。
“好吃的，都給我的嗎？”
“嗯，都給你的。”佟佳言笑得溫柔，語氣明明白白地哄小孩，“那我們就約定了？”說著，伸出了右手，揚著大拇指和小拇指。
小天柱睜著亮亮的大眼睛望著，然後學著她的樣子，也伸出手指，靠近。
佟佳言就勾住他的小拇指，圈起，然後，大拇指相互一碰，按住。
“蓋章。”她微笑說道。
小天柱就咯咯笑了出聲。
他又去看佟佳言。
佟佳言的嘴角掛著淺淺的笑，嘴角兩邊的小小梨渦全都浮出了表麵，像盛了美酒的酒杯，看得人不覺駐足，流戀，溫柔的讓人沉醉其中。
佟佳言喂了一顆蜜餞給小天柱，剩下的都讓青桔交給了二栓媳婦收起來。
“你還小，不能吃太多零食，對牙齒不好。不過，因為今天小天柱的表現非常不錯，所以姐姐額外再獎勵你一顆蜜餞。”說著，喂到她嘴邊，“以後隻要小天柱每天都像今天這樣表現乖乖的話，就可以和你娘親申請一顆零食作獎勵，好不好？”
絲絲甜甜的味道在舌尖散開，小天柱彎起眼睛，咬著甜甜的蜜餞，特別乖巧地點了頭：“嗯。”眼睛一錯不錯地盯著佟佳言，“我會乖乖的。”
“嗯，姐姐相信你。”佟佳言摸了摸他頭。
在場的諸人全都看呆了。
二栓媳婦想得是：“原來還能這樣教孩子的啊？學到了學到了。”
青桔和綠蕪想得是：“原來小姐這麽會哄小孩子啊？驚訝了驚訝了。”
望著眾人或震驚或崇拜的眼神，佟佳言笑了笑，沒有對此作任何解釋。
寧致從前說過：“人人生而平等。不論你是大人，還是小孩。”其實，和孩子交流，也要把他們放在一個對等的位置上，認真傾聽和商量，讓他們能感受到你的認真和尊重，他們也會回饋你同樣的認真和尊重。
當然了，小孩子還有一點好就是，特別容易哄。認真和他們說話的同時，再外加一點點小甜頭，很容易就能收服他們乖乖聽話了。
小天柱玩了一陣就困了。
佟佳言臨走前叮囑牛管事家的和二栓媳婦：“最近可以熬一些稀粥給他喝，也可以加一些蜂蜜，蜂蜜味道甜，他應該會喜歡，而且這樣吃他嗓子也會舒服點。”
“知道了七小姐，您看，今天真是謝謝您了。要不是您……嗨！我們怕是又得好一頓折騰也灌不下去一碗藥呢。”
牛管事家的滿麵感激，局促的手腳都不知該往哪放，“都沒時間好好招待您，你還給我們留這留那的，奴婢都快無地自容了。”
二栓媳婦跟著道：“是呀是呀，七小姐您的大恩大德我們做牛做馬也會報答您的！”
“你客氣了，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我也沒做什麽。”佟佳言朝屋內望去，“孩子還在屋裏，你們也不用送我們了，快回屋吧。”
說著，便告了辭，帶著青桔和綠蕪回了別莊。
……
直到看不見佟佳言的人影了，牛管事家的才和二栓媳婦回了屋。
二栓媳婦邊走邊感慨：“沒想到七小姐竟然這麽平易近人的一個人，一點大小姐的架子也沒有，說起話來溫溫柔柔，就跟那什麽、那什麽……”突然想不到詞兒，她皺緊了眉頭硬是巴巴想了半天，才一拍大腿，“哦，就跟李夫子常說的那天上仙樂似的，聽得人舒服的像要飄起來一樣。”
“是啊，一點大小姐的架子也沒有。”牛管事家的也跟著感歎，“今天真是多虧了七小姐……”
二栓媳婦眼睛往櫃子上一掃，砸了咂嘴道：“娘，我去把七小姐給天柱的零食收起來啊。”
牛管事家的思緒突然被打斷，猛地回神一把拉住二栓媳婦就要作亂的手，喝道：“你給我站住，七小姐留給你兒子的零嘴你也想偷吃，你還要臉不要你！”
“娘，你小點兒聲！一會兒把天柱給吵醒了。”二栓媳婦小聲地提醒，望一眼櫃子上擺著的好看的糕點盒，又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我就嚐一個，娘，就一個！七小姐給了好多呢，天柱一個人也吃不完。而且現在的天氣這麽熱，放久了搞點會壞的。好不好嘛，娘……”開始纏著牛管事家的撒嬌。
牛管事家的氣得狠狠扭了一下她耳朵：“有你這麽當娘的嗎！比小孩子還貪嘴！”
二栓媳婦就腆著臉嘿嘿地笑：“就知道娘對我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