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1
黑色的雲朵堆積在空中,阻擋了本該散發光芒的月亮,咆哮的雷聲回蕩著,像是在用盡一切來詛咒著這個世界。花板上的燈把房間照的一片明亮,一個少女坐在窗邊向外投出視線,窗戶上倒映出一張麵無表情的俏臉。少女有著一雙少見的褐色瞳孔,以及眼底那抹更少見的冷漠。
少女眼中的冷漠並非是針對莫個人,而是整個世界,對同學,對朋友,對爸爸,包括對自己。那是對任何事與人都漠不關心,就連自己死掉也無所謂的冷漠,仿佛與她對視,便會心髒被凝結,墮入萬丈深淵。
眼中的冷漠絲毫不加掩蓋的暴露出來,雖少女渾身散發著冰冷的氣息,但每當腦海中想起那張傻傻的,卻又總是有著無盡溫柔的笑臉時,自己便如那停止跳動的心髒又注入鮮血,重新迸發出無限生機,就連臉上都換上幸福的笑容,露出一對甜甜的酒窩,那份如萬年冰川的冷漠更是蕩然無存。
10年前的那個夜晚也是像今這樣烏雲滿,在那個夜晚,少女找到了那個自己想要擁抱,想要保護,想要占有他的一切的人。自那之後,少女就變得喜歡在這種氣中一個人坐在窗戶邊,讓自己的記憶慢慢回溯到10年前。
“這個女孩多少錢?”一個渾身名牌,身材微微發福的中年男人看著眼前的這個身穿一件白色連衣裙,麵容姣好的少女。
這是個在郊區設立的私人孤兒院,表麵上收留各種各樣的孤兒,給他們吃的喝的和居住的地方。但在不為人知的背後,卻是一個人間地獄。
“0萬,她就是您的了。”臉上帶著標準商人笑容的瘦高男子邊搓著手邊回答。
在這裏,瘦高男子白就是孤兒院院長,到了晚上,就是負責給各種來這裏的顧客介紹“商品”的商人。
幾句話的功夫,站在一邊的少女就被當做商品給帶走了。少女白淨的臉上目無表情,睫毛耷拉著,眼睛中充滿呆滯。
這是在這裏的孤兒們普遍的樣子,在他們到這個地方的第一起,就被人們折磨著,用各種手段和工具讓他們變成自己的提線木偶,沒有一絲感情,任人擺布,之後被隨意當成商品出售或者使用。一些有著特殊癖好的人正喜歡這樣的地方,不用擔心後果,隻要有錢就能做自己想做的一切,反正是一群沒人要的孩子,而且來這裏的哪個不是有錢有背景。
7歲的女孩一身又髒又爛的衣服,胡亂生長的頭發打著結耷拉在臉上,從頭發縫隙之間可以看到一張黑黑的髒髒的臉,而這張臉上卻有著和這幅外貌打扮格格不入的一雙眼睛,那對眼睛散發出讓人發顫的冷漠氣息。女孩靜靜地坐在屬於自己的單獨屋裏。
這個地方裏的孤兒大致分三種,一些長得好看的,就像剛才表情呆滯的女孩,每需要做的就是換上一件好點的衣服,洗幹淨自己,等著被別人領走。當然這些孩子被帶回去將會麵臨什麽,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第二種就是被用來交易的孤兒,他們總是被另一些人帶走,被那些總愛帶著口罩的,渾身散發著鮮血的味道的人。這些戴口罩的人大多來自黑市,喜歡與需要購買人體器官的人打交道。
第三種就是女孩這種了,不需要任何條件,隻需要足夠瘋狂就行。
來這裏的一大部分人都是衝著女孩這類人去的,他們讓兩個孩子進入一個足夠大的籠子裏,籠子外還拴著一群狂吠的藏獒,噴出腥臭的口水。
籠子裏的孩子手中拿著匕首或者斧子,砍刀之類的武器,盡情揮向對方,看著冒著熱氣的新鮮血液在被切斷血管的那一瞬間噴湧而出,觀眾台上的人們會激動的站起來;在聽見那歇斯底裏的哀嚎後,他們會興奮的振臂高呼,大喊“就是這樣”,“上呀,把他的腦子砍下來”,“快快快,殺了他,殺了他”。每個人臉上都充滿了瘋狂與狂笑。
而籠子裏的人並不會聽外麵的人什麽,他們也不在乎什麽,他們唯一在乎的,就是怎麽殺死對方,活著走出這個籠子。死掉的那個,就負責讓藏獒飽餐一頓。
以女孩巧的身體來,本來是不會被分到與別人廝殺這種事的,但女孩的瘋狂是院長見過最特殊的。
女孩在籠子中如一隻來自地獄的冥蝶,輕盈的舞動著自己的身姿,每一步都散發出死亡的氣息,手中的匕首輕輕的劃過對方的頸動脈,噴湧而出的妖冶血色在空中凝結成一株連接地獄的彼岸花。
女孩似乎生就對殺人技巧有著極強的領悟力。之前為了增強節目的可觀性,院長特意找了一個殺手來訓練這群孩子,而女孩對於殺人技巧的掌握之快令殺手都咂舌。
憑借著自己極高的靈活性和掌握的殺人技巧,女孩也加入了這場殺人遊戲。
女孩靜靜地坐著,抬起頭,冷漠的的褐色瞳孔中倒映著銀色的月亮。女孩討厭帶來光明的太陽,就連借助太陽發光的月亮也討厭。女孩認為太陽這種東西不適合自己,自己站在太陽底下時,總會有種被烤的喘不過氣的感覺。那種給人帶來溫暖帶來希望的東西,自己從來不曾感受到過,也從沒擁有過。
就像鼴鼠一樣,長年累月的居住在不見一絲陽光的地底世界,慢慢的他們的視覺退化消失,摒棄和拒絕了所謂的光明,在他們見到陽光的那一刻,也就意味著他們的生命走到了終點。強烈的陽光瞬間就會讓他們中樞神經紊亂,器官功能失調,最後在陽光下慢慢等待死亡的到來。本屬於黑暗的生物妄想觸摸光明,迎來的隻能是死亡,然後回歸無盡的黑暗。
女孩深深理解這一點,所以她早已摒棄了對光明的向往,拋棄屬於人類的感情,成為最冷漠的自己,拿起沾滿鮮血,刀刃凜冽著寒光的匕首,殺死眼前的每一個人就好了。。
房間老舊的門被推開,咿呀咿呀的像個風燭殘年的老人一樣叫著,瘦高的男人走進來,背頭梳的發亮,帶著那商人的微笑,像看向自己的寶物一樣,盯著女孩。
“為我們帶來狂歡吧,蘇雅兒!”男人尖刀般的聲音回蕩在孤兒院漆黑的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