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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教導

  剛出殿門走了兩步,卻發現麵前擋了一人。定睛看去,卻見張相站在自己麵前,含笑而立,滿身柔和的儒雅,再不見方才朝堂上的氣勢洶洶。


  如此溫和,有些驚悚啊!嬴睿不露痕跡的小退一步,臉上掛出帶防備的假笑,“張相這是?”


  “今日某觀殿下,似找到了自己的執政之道。恭喜殿下,賀喜殿下。”張鎮北拱手,麵上的笑越發和熙來起來。


  腦中回想起麵前這人傳聞——當年談笑間私自下令處死父皇打醬油支持其他皇子的兄長,前端王以及其府上,上下贏氏血脈百餘口人。笑看其連同子孫生生縊死麵前。有些小怕,嬴睿再細看麵前這人,卻見鬼的察覺出些許慈愛來,不由落一地雞皮疙瘩,生硬笑道,“張相有話便說,不必客氣。”


  “雖確立執政之道,是好事。但殿下之執政之道,還是需隱晦些,不必太早展露出強烈風格。世家雖為皇室製肘,但也是助力。殿下大可不必視之為虎狼。世家與門派,是不同的。”說完,頓了頓,見殿內內侍快步行來,張鎮北拱手,頷首。利落轉身行開。


  微風中送來細微到讓嬴睿聽不清的細碎言語,“……為武者翹首,當注意……才是。”


  這話說得……嬴睿有些明白,又有些迷茫。她直覺感到,最後那句沒有聽清的話,對她非常重要。這讓她有些想立即追上去,細問清楚的衝動。


  雖想要衝上前去問個清楚,但見父皇心腹內侍連連喚自己,又小跑追來,不由止住追上去的衝動,轉頭麵對內侍。


  “殿下,陛下召見。”內侍趕到,躬身拜道。


  得!此番倒是徹底絕了她追上去詢問清楚的念頭。沒再言語,嬴睿抬步,輕車熟路的繞過前殿,往內殿行去。


  未至內殿,路過殿間庭院,便見身著玄色窄袖常服,比殿上多出幾分魁梧彪悍的建武帝麵露微笑,站在廊下山石,衝自己招手。


  嬴睿上前兩步,身形一晃,眨眼間便至建武帝身側,抬頭露出豎著表示不滿的眉,瞪:“父皇!孩兒被人欺負,您也不幫幫孩兒!”抓住建武帝的手,用力搖晃。


  “你不是要做皇帝?如此小事,還需父皇幫忙?”建武帝笑道,抬手揉了揉嬴睿晃來晃去的腦袋,“好了。別晃了,晃的父皇頭疼。穿上公主冕服,都是已經是大姑娘……不說這個,就是你現下已經開衙建府,再幾年便要監國,還如此小兒姿態。難不成將來父皇離開,你做皇帝還要如此向臣下告狀讓人給你做主不成?”


  “誰要父皇做主?隻是想問父皇要些黑冰台的鐵鷹劍士。”嬴睿眼巴巴的看著建武帝,不住訴苦,“自建牙後,孩兒行事隻覺處處製肘。世家又挑此時異動,抓著孩兒年幼,好一通算計。孩兒手下那些個暗衛太廢,得來信息太少,根本猜不到這些陰謀的目的。”


  “要不,父皇將黑冰台那邊,上京這幾家世家的全部信息給孩子也行。”說著說著,想到自己這段時間按捺脾氣的各種努力基本都是無用功,又在自己最信任的父親麵前,不由越發委屈,“什麽都隻查得到淺顯的。孩兒迷糊四處亂撞。每次都人家算計上門,才有所反應。孩兒都快成忍者神龜了。”


  雖然不知曉忍者神龜是何物,但聯係上下,建武帝還是大概能明白這詞匯所指。見自家原本天老大我老二般欠揍囂張的崽崽如此沮喪,又好笑又心疼,“你今日不是做的很好嗎?”


  “好什麽好!那是惹不起躲得起!是做縮頭烏龜。”嬴睿憤憤道,不滿的用力拉扯建武帝衣袖兩下。

  “你知道這不是躲,這是掀桌子。回去軍營,那裏是你掌控之地,再多算計再多陰謀,也無法實施。由此,你可有感悟?”建武帝對待嬴睿,非常有耐心。完全不現朝堂上威嚴肅穆帝皇,隻餘慈愛教導子嗣的慈父,“你又知曉,為何為父朝堂上基本很少出言,張相權重,為父卻半點不擔憂?”


  嬴睿歪頭細細思量一番,恍然大悟,“孩兒本末倒置了。”是她小看了武力值對各方各麵的影響。旋即,她又有些擔心,“父皇,萬一有人武道一途天賦異稟,勝過我嬴氏一族……”


  “我贏氏祖輩,可都還活著。”建武帝霸氣的回答。


  不過說到這裏,建武帝幽幽一歎,眼神有些難以言喻的看著嬴睿。


  一見這眼神,嬴睿心中大叫不妙。眼中神色一閃,機靈問道,“父皇,孩兒感覺張相對孩兒有些古怪。”


  建武帝好笑的看著生硬轉移話題的嬴睿,順著她的話問道,“有何古怪?”


  嬴睿不願冤枉了自家父皇信任的心腹,讓父皇傷心。但不小心話推話,已然說道這裏。於是她小心翼翼組織語言說道:“暗示皇兄找美男來對孩兒美男計什麽的,還有些小算計。就跟蒼蠅似的,它不傷人,卻惡心人。感覺不像為敵,好似在告誡孩兒什麽。孩兒愚鈍,實在不知曉張相此般,是何用意。”


  建武帝聽了自家小崽崽的描述,不由哈哈大笑。見就要將人笑惱了,這才止住大笑。“既然是告誡,你便好好體味便是。”說著,又忍不住的笑起來,“你這說法……哈哈哈哈……朕哪天一定要讓惡心人的張相知曉才是。”


  見自家小崽崽不滿的將臉拉了下來,於是忍住內心笑意,“張鎮北這人,你是能信任的。他即便是手段再狠辣,也不會傷了你。”


  “為何?”嬴睿滿麵疑問。這人說是贏氏門下一走狗,實際上隻是忠於父皇罷了。加上父皇那些兄長,死在這人手裏贏氏血脈絕對不少。


  “你以後便會知道。”建武帝再次揉了揉嬴睿的腦袋。


  實際上對於嬴睿來請教自己,來求助來撒嬌,來說心裏話,建武帝心中是極為受用的。作為一位父親最大的成就感,不正是來自於為自家孩子遮風擋雨?

  “又是以後。就跟小時候說‘你長大了就知道了’一樣惡劣。”嬴睿小聲嘀咕。


  “你說什麽?”聽得極為清晰的建武帝故意問道。


  “孩兒說,張相還同孩兒說,執政之道孩兒已找到。但風格太強烈,要隱蔽一點。”嬴睿撇嘴大聲說道。


  建武帝聞言麵色一正,沉吟道:“康兒可知周國‘妖妃之亂’舊事?”


  嬴睿見建武帝嚴肅起來,也麵色一正,認真的點頭示意自己知道。


  “世間古今帝皇無數。有嚴酷的、又昏庸的,也有溫和的、萬事不管的。康兒此前行事,足夠讓世家警惕。所謂‘妖妃’,僅僅撬動世家根基。


  因汝乃贏氏皇室,雖不懼‘妖妃之亂’重演,但現下‘妖妃之事’所去並不遠。如若不另辟蹊徑,隻是些苗頭,也足夠挑動世家敏感神經,不故一切去撲滅。


  康兒現下若是早早讓人摸清風格,自然會被人針對。


  你還年幼,風格才成。並不能成熟運用手段去抵禦。若次次失敗,再強大的內心,也難免落下陰影。張相此言,乃金玉良言。康兒要銘記於心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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