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那些凋零年少
他垂眸盯著我們交握的手，在我微微掙紮之際，緊緊握住，“如果我告訴了你，你會取消和澤演的婚約嗎？”
這個時候我的意誌必須堅定，掙了再掙，他終於不再勉強，把手鬆開，“葉曦，回答我。”
突然覺得這麽多年以來，我和尹湛就像是兩棵相互糾纏的小草，都曾想過堅決不要離開，可是最後總有一方先放手。
屏住呼吸，“尹湛，如果我取消了婚約，你會娶我嗎？”
尹湛的眼眸有那麽一刻遲緩，可是語氣卻很決絕，“不會。”
心中隱隱有些失落，但是由於早就猜到了他的答案，所以也能很好的藏好多餘的情緒，“既然不會，你又何必問我這種沒有意義的問題？現在的我什麽都不求，隻希望有一個自己的家，安穩的家。”
尹湛微微抬眸，聲音暗含嘲諷，“家？若不是澤演給你的，你也要？”
“不要。”
他笑了笑，“果然如此。”
對上他明亮的眼睛，“尹湛，告訴我5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尹湛冷笑了兩聲，“葉曦，你是我的什麽人，我憑什麽要告訴你？”
克製住所有不該有的情緒，不去理會他話裏的敵意，“是啊，我不是你的什麽人，如果不想說的話，就走吧！”
還是那樣的語氣，“我憑什麽要走？”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突然間失控，聲線失去了冷靜，變得歇斯底裏，“尹湛，你究竟想怎麽樣？”
尹湛站起來，繞到我身前，莫名其妙的說了句，“葉曦，新發型很漂亮。”
我難以置信的看著他，“什麽？”
尹湛笑了起來，“我說今天過來，有正經事找你談。”
氣惱的不去看他，把文件翻開，“還真沒看出來你有什麽正事，請快點說，說完了就走，公司大門應該不用我指給你看了。”
尹湛低下頭來看我翻閱的計劃表，“嘖嘖嘖，葉曦，這些年你還真是變了很多。”
連頭都懶得抬，“謝謝誇獎。”
就在這一刹那，尹湛把我的計劃表搶走了，“變得連拿反的文件也看得懂，真是不簡單啊！”
被他氣的咬牙切齒，站起來去搶文件，“拿正拿反都與你無關，快點還給我。”
隻是尹湛憑借著身高優勢，輕輕一抬手，我就夠不到文件了，他多高，大學的時候就一八幾了，現在不知道，不想知道。
探究的眼神被他捕捉到，我才意識到自己此刻的行為很不妥，垂頭喪氣的低下頭來，“你難麽喜歡這個文件，那就拿走好了，不送。”
剛要重新坐下來，卻被他拽住，動彈不得，氣息薄薄的吹到我的心際。
聲線明顯變得不穩，“你幹嘛，放開我。”
尹湛笑了幾聲，然後突然低頭，讓我一陣心慌，他伏在我耳邊，氣息輕輕擦過我的耳廓，“葉曦，這麽多年了，你怎麽不長個，還是那麽矮，連1米65都沒有吧！”
突然間跟他較起勁來，“誰說的，我現在1米68，今天踩著7厘米的高跟鞋，淨身高一米76。”
尹湛撲哧一聲笑出來，“你確定是一米76？不過仔細想想小學沒在你身邊，拯救不了你的小學數學，似乎也是理所當然的。”
堂而皇之的嘲諷，讓人惱怒的同時，為什麽還覺得溫暖，“喂，尹湛，你現在跟我討論這個問題有意思嗎？快點放開我。”
他再次俯下頭來，“個子勉強長了2公分，智商卻降低了，真是悲哀。”
憤憤的甩開他，卻再次被他拉回來，這一次直接被他扯入懷中，聲音冰冷，“葉曦，回到我身邊。”
暗暗拽住自己的心，“不可能。”
“不可能？”
吻懲罰般的落下，不給我絲毫喘息的機會，手動不了，就用腳去踢他，卻還是被他牢牢製住，不知不覺被他抵在牆角。
漸漸的認命，不再掙紮，致命的吻卻沒有停下的征兆，鹹鹹的，很痛的味道。
時間過了多久，有一個世紀嗎？
尹湛終於放開我，抬起我的下頷，雙眼清明的看著我，“葉曦，承認你愛我就那麽難嗎？”
想要抬手給他一巴掌，卻發現自己最想打的是葉曦這個人，為什麽總是控製不了自己的心，在他麵前，我根本就豎不起任何防線，“尹湛，我們已經過去了。”
很出乎意料的，尹湛放開了我，這次他沒有再糾結剛剛那個話題，而是一副心安理得的模樣，“我知道。”
不可思議的問，“那你剛剛是在做什麽？”
尹湛修長的指劃上我的唇，“你是說這個？”
心神蕩漾的刹那，狠狠甩開他，“無恥。”
尹湛的笑聲越發清涼，薄薄的，卻讓我透不過風來，“剛剛就是和你開個玩笑，別介意嘛！”
不想再理他，指了指門口，“你…你快滾，出門右轉，不送。”
尹湛完全沒打算理會我的逐客令，他在剛才的位子上坐了下來，“都讓我滾了，我也沒打算勞你大駕送我，快點過來，跟你聊點正事。”
天哪，這究竟是誰的辦公室，誰才是入侵者，為什麽他那麽鎮定，我那麽慌張。
把窗簾拉的大開，讓陽光把辦公室照亮，順便把我的心照亮，沒好氣的坐下來，“什麽事，快說。”
尹湛的神情仿佛被陽光刺到一般，他伸手擋了擋，然後又拿起我的水杯準備喝水。
這次我直接把水杯搶回來，“尹總，飲水機就在旁邊，請注意一下個人衛生。”
尹湛似笑非笑，“你很介意？”
“當然很介意。”
“哦！”輕輕吐出這個字，尹湛又伸手輕而易舉搶走我的水杯，“不好意思，我不介意，而且非常不樂意你的介意。”
呼呼，這家夥怎麽突然變得這樣賴皮，“尹湛，你在跟我繞口令嗎？不是說有正事嗎？快點說，我很忙。”
尹湛笑了笑，眉間慢慢舒展開，“這次halfloving 成功推入市場，成績斐然，TG策劃了旅遊獎勵計劃，讓兩個公司的員工周末到鄢陵山郊遊，兩天一夜。”
原來是這件事情，我前兩天就聽cindy提過，無所謂的答道，“可以啊，隻是這種小事還要勞煩尹總你親自跑一趟？”
尹湛意會意般的笑笑，“這件小事當然不要我親自來，不過有一貴賓還必須由我出馬，才請得動。”
有種不祥的預感，“誰？”
他用手指著我，“你。”
“你怎麽知道我不想去。”這件事我連cindy都沒說。
尹湛眼有調笑，慢慢的看向我，“因為你很愛我，不敢麵對我。”
這次輪到我撲哧一聲笑了，這都哪跟哪啊，“尹湛，你是怎樣修煉成這種超級臉皮的。”
他饒有意味的回答，“這麽說你會去？”
我搖搖頭，“不去。”
“果然被我猜到了，葉曦你愛我那麽深啊。”
這個樣子的他，真的太像以前那個沒有鬧別扭的尹湛，我似乎很久沒見過這樣的他了。
暗暗在心裏笑，“尹湛，你是無賴嗎？”
他竟然也不反駁，“是，葉曦，你愛不愛我，不愛我的話，就去郊遊。”
這個我還有的選嗎？
“我去行了吧，老大，大庭廣眾的，我怕你什麽？”
他看似很認真的盯著我的杯子，餘光卻掃向我，“原來你這麽怕我？”
重新低下頭來，跟他繼續聊下去，我絕對會瘋掉，“大門在右手邊，出門繼續右轉，不送。”
這次他真的起身了，不過又突然冒出一句，“周日早上，我來接你。”
下意識的反駁，“我不需要你接。”
他笑著說，“你未婚夫不是不在麽？”
抬起頭來，巴不得他立刻消失，“我自己會開車。”
他笑的越發張揚，“你這種技術，還敢開車出去禍害別人？”
沒好氣的出聲，“尹公子，大門在右手邊，出門繼續右轉，不送。”
……
今天才周二而已，可是周三周四忽閃一下，睡了幾下就過去了，現在是周五的晚上12點，然而澤演竟然還沒回來，我打算跟他一起去郊遊的，這些日子他太累了，每天幾乎都隻睡4個小時。
至於我是怎麽知道的，當然還要歸功於我在法國的小內應，那個可愛的小姑娘在澤演去法國的第二天就打電話給我，調皮的跟我說，要幫我盯著澤演，不讓任何人插足我和澤演的感情。
果然像澤演所說的，小姑娘的感情，總是能說放就能放下的嗎？因為我從cookie的語氣裏聽不出任何的敵意，她的話除卻天真爛漫再無其他。
但是這樣的喜歡才是最純淨，最值得珍惜的吧，就如當年的我，即使知道毫無結果，卻還是那樣義無反顧。
但倘若沒有澤演當年的不屑一顧，尹湛他還能走進我的心裏嗎？
在百度上查了查時差，嗯，現在是巴黎的下午五點鍾，時間剛剛好，把電話撥過去，電波很快傳來熟悉的聲音，“小曦。”
“澤演，你又在刻苦工作對不對？”
澤演笑了笑，“你怎麽知道？”
我把34抱起來，讓它對著電話叫了幾句，然後我接過話來，“聽到了嗎？34讓你多注意休息，不許再工作了。”
澤演又笑了，聲線裏卻透著疲憊，“告訴34我很想它。”
“知道啦，知道啦，不過你也要聽它的話，好好休息，不然我就帶著34私奔，不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