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 ,針鋒相對
話落,文武百官寂靜了,若說是旁人或許這個要求過分了,但九珠身份不同,是大雍唯一的公主,代表的就是大雍的顏麵,所以提這個條件非常合乎情理、
紮木琛先是愣了下,但很快又爽朗的笑了笑,“大雍皇上的意思是本王要是沒有妾,就能迎娶九珠公主?”
“非也,九珠的駙馬爺無論是哪國人,必須留在大雍京都城三年,否則朕是不會答應的,在座的諸位若是有心要娶朕的掌上明珠,不妨考慮考慮這個條件,朕隻有這麽一個女兒,絕對不允許九珠受任何的委屈,否則,朕絕不退讓半步!”
趙曦麵上雖是帶著笑,可說話的話卻是沉甸甸的,十分的決絕。
紮木琛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
“早就聽說大雍九珠公主芳名遠播,又因為小時候受了不少的磨難,好不容易找回來了,必定是視如心頭肉,若是北縉有幸能迎娶公主,絕不敢虧待,必定視如珍寶。”
魏莘的話讓紮木琛的怒氣消了些,畢竟九珠是唯一的公主,肯定是舍不得和親,而不是有心針對突厥的,紮木琛斜了眼魏莘。
“就憑魏世子的身份,隻怕是配不上九珠公主吧?”
魏莘挑眉,“王爺這話可就錯了,皇上剛才說了,不論身份隻要對公主好就足夠了,況且皇上當初已經允諾了公主,可以讓公主自己挑選駙馬爺,王爺怎麽就知道公主不會挑中北縉呢?”
論樣貌魏莘可比紮木琛順眼多了,談吐不凡,又是北縉皇帝的親侄子,魏莘和北縉太子的關係形影不離,將來的前途一片大好,未必就沒有機會迎娶九珠。
紮木琛哼了哼,對魏莘更加的不滿意。
魏莘可不慣著紮木琛的臭脾氣,常常都是四兩撥千斤,麵色淡然的幾句話就讓紮木琛氣的不輕。
上首的趙曦就當做沒看見,手裏舉著酒杯晃了晃,眼眸中一閃而逝的冷意,轉瞬即逝。
“我瞧著那位北縉的魏世子不是個簡單的人,似也是來求娶公主的。”阮衡陽的領桌就是唐曄,眯著眼和唐曄聊著天。
唐曄的目光掃了一眼魏莘,眉梢卻是瞄到了魏莘身後那個戴著麵具的侍衛,不知為何,瞧著那個侍衛就很特別,單是站在那裏就能引起注意,很快唐曄收回了視線。
“魏世子年紀不小了,況且已經娶了妻,連嫡子嫡女都有了,難不成你要讓九珠去做繼室?”
唐曄很早就把魏莘的底給摸清了,魏莘今年已經三十二歲了,七年前就娶妻了,嫡長子都五歲了,這樣的人趙曦又怎麽會把九珠嫁給他呢,所以唐曄從一開始就沒有把魏莘當成了對手。
阮衡陽饒有興致的看了眼唐曄,“或許魏世子是代勞呢。”
“人都沒來,九珠怎麽可能會跟著魏世子離開?”唐曄沒好氣白了眼阮衡陽,“倒是這個紮木琛有些棘手。”
阮衡陽聳聳肩,“我倒不這麽認為,或許有個人推動一把,說不定婚事就定下來了,皇上的意思是不想讓公主離開大雍的,在大雍的適齡男子中,多的是英俊瀟灑,年輕有為的。”
唐曄不語。
“再說不定……公主已經心有所屬了。”阮衡陽伸手挑起了一粒葡萄丟入嘴裏,咂咂嘴,“甜!”
唐曄若有所思的斜了眼阮衡陽,忽然想起了在大昭寺的那一卦簽文,眼眸微暗。
接下來事突厥進獻的兩位公主,紮木伊嫻和紮木伊婉,一藍一黃,穿著一件露出腹部的上衣,頭上戴著長長的珠紗,朦朧的擋住了半張容顏,腰肢纖細,手腕上帶著一串細碎的鈴鐺,赤裸著腳踝踩在地毯上,扭著身子慢慢的走了進來。
鈴鐺聲充斥了整個大殿,大殿上安靜了不少,兩位公主的舞姿妖嬈特別,看的在場的文武百官麵紅耳赤,這樣暴露的身姿在大雍是絕對是要被人指點的,簡直傷風敗俗。
兩位公主隨著琴聲的加快,抖動著身姿,腰肢細軟柔韌,一曲舞畢,兩個人衝著趙曦俯首,“拜見大雍皇帝,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兩位是突厥的二公主和三公主,紮木伊婉和紮木伊嫻,在突厥有個規矩,未出嫁的女兒家除了父兄以外,出門麵見陌生人時必須戴著紗巾,一旦紗巾被揭開,就要出嫁。”
紮木琛指了指兩位公主,都是紮木琛同父異母的妹妹,這次是被紮木琛硬拽著來和親的。
趙曦睨了眼紮木琛,“兩位公主正值妙齡,大雍有的是大好的男兒,王爺可以慢慢挑選。”
一聽說這話,在場為成婚的男子紛紛低著頭,默默祈禱著不要被紮木琛看中,阮衡陽和唐曄也不例外。
“皇上,突厥是來和親的,望皇上能夠收下這份誠意。”紮木琛一隻手放在胸口,對著趙曦彎腰,行了大雍的禮儀。
氣氛再次凝重了,依稀還記得十四年前趙曦發過一次怒火,那次被貶的官員幾乎占了一大半,誰也不敢再提納妃,這麽多年但凡是有誰提起,都沒有一個好下場,不是被貶官,嚴重一點的就是全家流放去了外省,漸漸的,選秀納妾就成了大雍的禁詞,再無人敢提起,更沒有人敢給皇上後宮塞女人。
紮木琛突然提起這話,讓文武百官錯愕了一會,瞄向了趙曦。
“這麽多年皇上身邊隻有一位皇後娘娘,又隻有一個兒子,雖大雍太子殿下很優秀,但自古以來哪位皇帝不是子嗣環膝,皇上子嗣到底是單薄了些。”
紮木琛卻是沒有任何的顧忌,什麽話都敢說出口,在紮木琛看來,一代帝王就守著一個女人過日子,簡直就是愚蠢,雖然慕婧年輕的時候貌美傾城,但已經生養過兩個孩子了,年紀不小了,哪有十四五歲的小姑娘水靈通透。
在場的文武百官倒抽口涼氣,紮木琛竟公然詛咒大雍太子,那意思仿佛就是在說,要是太子出了什麽事,諾大的大雍江山後繼無人,隻能拱手相讓,實在狂妄!
趙曦未見一絲怒氣,將手裏的酒盞放在了桌子上,眼眸微抬,“聽說在突厥,妻子都是可以共享和交換的。”
紮木琛點頭,“突厥的確是有這個傳統,女人不用守寡,子承父妻,就連我父汗也不例外。”
老汗王要是死了,身邊所有的姬妾都是紮木琛的,紮木琛繼承了王位可以隨意的打發這些女子,所以突厥汗王一旦逝去就會有許多姬妾追隨而去,與其被人發配,還不如得一個好名聲。
“這個紮木琛一定是腦袋壞了,就衝著幾句話,能娶到九珠,簡直就是天方夜譚!”阮衡陽本來沒有怒氣,都被紮木琛氣的不輕,“欠揍,根本不拿女人當回事。”
唐曄眼眸一閃一閃的,顯然也是很生氣的,“老汗王撐不了多久了,他又是繼承人,當然狂妄了些。”
“繼承人又如何,到底還沒坐上那個位置,況且就算是坐上了那個位置又如何,大雍還怕他不成!”阮衡陽撇撇嘴,“要是哪一日和突厥打起來了,我一定披甲上陣,挫挫這幫人的銳氣!”
唐曄淺笑。
“那依照王爺的意思,假設王爺娶了九珠公主為妃,王爺要是有個什麽好歹,九珠公主豈不是任人踐踏,隨意支配?”
魏莘慢條斯理的開口,“剛才還說誠心誠意來求娶九珠公主,身邊的姬妾一個又一個,皇上,九珠公主要是嫁入突厥,少不得要入鄉隨俗,到時候大雍可就鞭長莫及了。”
趙曦聞言看了眼魏莘,倒是順眼多了。
魏莘見趙曦的視線看來,立即恭敬了不少。
“魏世子,你這是什麽意思,是在詛咒本王嗎?”紮木琛猛然一拍桌子,十分不悅的瞪了眼魏莘,那眼神充滿了殺意,恨不得將人拆入腹中才好,紮木琛越是氣惱,魏莘臉上的笑意越濃。
“人有生老病死這是常事,王爺又何必多心了,若是真的發生了那種情況,又該如何?”魏莘絲毫沒有把紮木琛的威脅放在眼裏,又道,“我們中原人,都是女子以夫為天,若是夫家出了什麽意外做妻子的就必須守寡,不許拋頭露麵,但公主身份特殊,若是駙馬爺不幸早夭,公主是可以再挑選一位駙馬爺,不受拘束,那王爺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是該依照哪一邊的規矩呢
?”
聽著魏莘左一句意外右一句三長兩短,紮木琛的怒氣被挑了上來,“已為人婦,自然是依照突厥的規矩辦事。”
魏莘臉上的笑意一收,冷聲道,“皇上,微臣倒是覺得突厥壓根就沒有把大雍放在眼裏,處處貶低大雍最珍貴的明珠,若是換成了北縉,北縉絕不會讓公主受委屈,公主若是不喜歡北縉,可以隨時回來,北縉絕不會有任何的約束。”
有了魏莘這話的對比,越發顯得突厥張狂不羈了。
“你胡說!”紮木琛大嗬。
“本世子何曾說錯了什麽,突厥兵強馬壯是不假,但是地廣人稀兵力有限,若要真打起來,在場的哪一國未必就會落下一等,王爺既是代表了突厥來的,就該替突厥的子民好好想想,莫要因為一時之氣而挑起紛爭,到時候連累了王爺不得民心,到手的王位不翼而飛,得不償失啊。”
魏莘繼續火上澆油,氣的紮木琛站起身就要衝過去,幸虧是被突厥的使者給拽住了,“王爺消消氣,這裏畢竟是大雍不是突厥,鬧開了,突厥臉上無光啊。”
紮木琛聞言生生的將怒火給咽了下去,指著魏莘看向了趙曦,“這個分明就是挑撥突厥和大雍之間的關係,皇上千萬不要相信,突厥這次來和親,是很有誠心的。”
上者的趙曦就像是一個局外人默默的瞧著,淡淡的看了眼紮木琛,“王爺不必動怒,不過是個玩笑話罷了。”
紮木琛甩了甩衣袖,又重新坐下,到底是不敢再提娶九珠回去了,收斂了不少氣焰。
魏莘聳聳肩,壓根就沒把紮木琛放在眼裏。
至於兩位公主,趙曦冊封了郡主的封號,等著適當的機會再配婚,絕口不提納進宮為妃,惹的紮木琛十分的不滿。
“皇上要是將九珠公主許配給旁人,本王絕對是不服氣的,必須要讓本王輸的心服口服才行。”紮木琛對九珠很執著,不肯罷休。
趙曦臉上的怒氣一閃而逝,微頷首。
北縉獻上的公主也被冊封了郡主,一樣的待遇,不分高低,魏莘一點也沒有不識趣指指點點,任由趙曦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