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事後算賬
九珠忽然停住了腳步，斜了眼阮衡陽，“這件事犯不著你操心了，我自己會查清楚，你就當這件事沒有發生過。”
阮衡陽聳聳肩，“那這麽說公主還是想去找言公子，莫不是公主是被言公子說的條件打動了？”
這話半真半假，阮衡陽眯著眼看向了九珠，九珠紅唇微翹，“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九珠的情緒被挑了起來，言瑨說完以後九珠的心緒一直不安寧，好像是背後有雙眼睛盯住了自己，讓九珠渾身不自在。
“言瑨能做到的，還有許多人也能做得到啊……”阮衡陽繼續跟隨九珠的腳步，並未注意到身邊的來人，差點和唐曄撞到了一起。
“沒事吧？”唐曄的目光一直都是盯著九珠的，九珠搖頭。
“你們不必跟著我了，壽也拜了，我該回去了。”九珠丟下一句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長公主府。
阮衡陽斜了眼唐曄，“想不到啊，咱們兩個之間又多了個對手，而且看樣子公主對言瑨的印象還不錯，莫名其妙！”
唐曄沒理會阮衡陽，九珠身邊的人唐曄都知道，今天絕對是和言瑨第一次見麵，又怎麽可能看上言瑨，所以唐曄並沒有拿言瑨當做對手。
華陽大長公主府的宴會下午就散了，熱鬧了一日的府邸終於在天黑之際安靜了下來。
“人呢？”華陽大長公主憋了一天的氣了，隻是客人多沒來得及發作，立即讓人去將虞綰綰給帶了過來。
虞綰綰小臉又紅又腫，進門就跪在了地上，嗚嗚咽咽的哭著，柳氏見狀立即上前，“綰綰，你的臉怎麽了，是誰給你打成了這樣？”
程清漪聞言並未說話，隻是斂眉默默聽著，虞襄兒也很乖巧的站在了程清漪的身邊，垂著頭不說話。
“是……是九珠公主！”虞綰綰可算是找到了依靠了，拉著柳氏的衣袖不鬆，哭聲越來越大，也是越來越委屈。
“公主怎麽下手這麽狠，竟將人打成了這樣，臉都打壞了，這還是個姑娘家呢。”柳氏心疼的不行，正準備讓丫鬟去請太醫來。
華陽大長公主將手裏的茶盞砰的一聲放在了桌子上，清脆的響聲頓時就讓整個屋子安靜下來了，虞綰綰吸了吸鼻子，看了眼華陽大長公主的眼神，嚇的忘記了哭。
“鬧夠了沒有？”華陽大長公主的目光在虞綰綰和柳氏身上徘徊，滿臉怒容，斜了眼柳氏，“九珠也是你能隨意議論的麽！”
柳氏被華陽大長公主訓斥了一頓，還是當著這麽多小輩的麵，麵子上有些掛不住，心裏多少有些不痛快。
“母親，兒媳沒有別的意思，隻是今兒是您的生辰，九珠這般不將長公主府放在眼裏，也不知究竟是誰的意思，綰綰畢竟是個姑娘家……”
柳氏話還沒說完呢，卻見華陽大長公主臉色一沉，“這麽多年你當家作主，倒是不將本宮的話放在心上了，當真是有一家之主的氣魄！”
柳氏訕訕，忙道不敢。
華陽大長公主秉住呼吸，睨了眼虞綰綰，“九珠為何要打你？”
在華陽大長公主眼裏虞綰綰根本不算什麽，更不在乎虞綰綰臉上的傷。
虞綰綰委屈地捂著臉，今兒莫名挨打，又被人算計，到頭來還要被人指責，虞綰綰敢怒不敢言，抬眸看了眼柳氏。
“瞧你祖母做什麽，本宮在問話！”華陽大長公主猛的一拍桌子，好好的壽宴鬧的烏煙瘴氣的，心裏本就存著氣，這會子又見虞綰綰哭哭啼啼的樣子，更添了怒氣。
虞綰綰被嚇得一激靈，在這家柳氏是主母，有柳氏的偏袒，虞綰綰在長公主府向來都是橫行霸道，任誰都讓著的。
沒了柳氏撐腰，虞綰綰很不受待見。
“曾祖母，綰綰今兒是被人給算計了！”
虞綰綰看了眼不遠處的虞凝兒，一咬牙就把事和盤托出，“是姑姑，姑姑串通了外人算計了綰綰！”
柳氏蹙眉，恨不得將這個蠢貨的嘴給堵上。
溫氏冷笑，“那你倒是說說，凝兒為何要算計你。”
“因為……”虞綰綰眼珠子滴溜溜的轉悠著，猶豫了好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八成是因為九珠公主的緣故，七年前我曾得罪過公主，公主心裏還記恨著呢，今兒趁著壽宴是來捉弄我的，姑姑是公主身邊的伴讀，就是幫凶！”
虞綰綰自以為找了個很好的借口，心裏卻跟明鏡似的，本來是要算計虞凝兒的，卻被虞凝兒給跑了，還害的自己受人話柄，虞綰綰想想就忍不住氣憤，抬頭瞪了眼虞凝兒。
“綰綰，公主是什麽身份，怎會小肚雞腸算計你，公主若是不滿意直接動手便是，誰又敢說什麽呢。”
虞凝兒見虞綰綰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心裏的怒氣也被勾起來了，她和虞綰綰兩個人向來都是進水不犯河水的，虞綰綰小小年紀竟學會了算計，這讓虞凝兒不免對虞綰綰的印象跌入穀底。
“姑姑這是什麽意思，我臉上的傷難道是假的麽，今日姑姑也在場，沒有幫我勸勸公主就罷了，還在一旁添油加醋，今天可是曾祖母的生辰大宴，我看姑姑就是存了心的要讓長公主府丟臉，你我之間有什麽不滿或者委屈的，等宴會結束了以後再說也不遲，又何必鬧不愉快？”
虞綰綰總算是聰明了一回，緊咬著虞凝兒不放，畢竟都是虞家的姑娘，在外人眼裏都是榮辱共存的，虞綰綰鬧得沒臉，最後丟醜的還是長公主府。
果不其然華陽大長公主看向了虞凝兒的神色冷了三分。
“母親，公主性子隨和，雖是嬌生慣養的但卻從未無端發脾氣，七年前的小事又怎麽會記到現在呢。”溫氏坐不住了，又道，“況且今兒是母親的生辰，公主必定是有所收斂，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動手打人。”
溫氏咬緊了無緣無故四個字，就差沒說虞綰綰該打了。
“二弟妹又不是公主，怎麽會知道公主是怎麽想的呢，凝兒跟了公主七年，難保不是凝兒在公主的耳邊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以至於讓公主見綰綰，便氣憤。”
柳氏自然是向著虞綰綰的。
“你！”溫氏噎住了，又不能將柳氏算計虞凝兒清白的事說出來，畢竟最後是虞綰綰落下了話柄，在華陽大長公主眼中，無論是虞凝兒算計虞綰綰也好，還是虞綰綰算計虞凝兒也好，都撇不清有過失。
這一點柳氏也清楚，所以才會攪混水，將二房也拖下水，最後追查起來虞綰綰失了名聲，虞凝兒也跑不了一個算計的名聲。
溫氏又氣又怒，卻是拿柳氏沒辦法，這個啞巴虧隻能是二房吃了。
“又能怪得了誰，隻怪你的母親不爭氣，如何比的過皇室出生的九珠？”華陽大長公主瞧著虞綰綰就蹙眉，一股厭煩油然而生，本以為是個機靈的，沒有想到這麽不堪大用。
虞綰綰氣的不行，就這麽白白的被九珠打了。
程清漪眼波微動，好一會又恢複了平靜，分家的心思卻是越來越強烈了。
有這個想法的不止是程清漪一個，還有溫氏，溫氏現在迫不及待的離開公主府。
華陽大長公主瞥了眼二人，話到嘴邊又變了，斜了眼柳氏，“綰綰來府上時間也不短了，往後也該找婆家了，你終究是隔了一層的外祖母，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輪不著你來做主。”
柳氏聽了這話眼皮跳了跳，什麽叫外祖母？
“找個日子將綰綰送回葉家吧，畢竟是葉家的嫡長女，生父親人都在，總不能一直留在長公主府住著。”
華陽大長公主幹脆把話點名了，要把虞綰綰送回去。
“曾祖母？”虞綰綰嚇的失聲叫了出來，其生父葉銘十年前就已經將一位貴妾扶正了，虞綰綰若是回去，算不上嫡長女，隻能是葉家嫡女的身份，底下還有兩個嫡出的弟弟，上頭兩個嫡姐，虞綰綰回去根本就沒有出頭之地。
虞子衍跟在皇上身邊做事，前途無量，虞綰綰身為嫡長女身份也是水漲船高，這樣的身份比起葉家好了千倍萬倍，虞綰綰傻了才會願意回去呢。
“曾祖母，都是綰綰的錯，千不該萬不該綰綰不該和公主有任何的衝突，公主打我，綰綰忍著便是，曾祖母千萬不要趕綰綰離開啊，這裏就是綰綰的家，綰綰哪也不去。”
虞綰綰傻眼了，生怕華陽大長公主一個不高興就把自己送走了，這麽多年虞綰綰從來沒有想過自己還要回葉家。
“祖母，綰綰不要離開您。”虞綰綰哭成了淚人兒，緊緊的拽著柳氏的衣袖不鬆。
柳氏立即看向了華陽大長公主，“母親，綰綰是兒媳一手帶大的，怎麽舍得讓綰綰回去啊，再說葉家情況複雜若是沒人撐腰做主，綰綰肯定會被人欺負的。”
華陽大長公主緊抿著唇，看向柳氏的眼神中還有警告之色，讓柳氏心都涼了一半，不敢再替虞綰綰求情了。
“葉家的孩子怎麽能站著虞家嫡長女的身份，你有沒有替襄姐兒想過，況且綰綰已經不是小孩子了，這麽多年你悉心教誨，想必也懂了不少人情世故，老大媳婦，你霸占了人家葉家的嫡女，可有想過虞家的名聲？”
華陽大長公主咬緊了名聲兩個字，柳氏很快就明白了華陽大長公主的意思，虞綰綰今天已經失了名聲，是絕對沒有資格嫁入太子府的，更沒有資格嫁入高門大戶，反而會連累虞家未出閣姑娘的名聲。
唯一的法子就是讓虞綰綰改姓，送回葉家，把虞家的名聲降到最低。
提起襄姐兒，程清漪眼眸閃了閃，虞綰綰都霸占了十年了，到現在才說未免有些刻意了，倒顯得薄涼。
柳氏聽了這話就知道是保不住虞綰綰了，於是點了點頭，“母親說的是，兒媳明白。”
“事不宜遲明兒早上就送走，白日裏本宮見葉家那位夫人倒是麵善，性子溫和，綰綰畢竟是子玉的女兒，就是借葉家三個膽子也不敢作踐綰綰。”
華陽大長公主一錘定音，根本就不給虞綰綰張嘴的機會，就把這件事給定了下來。
“祖母！”虞綰綰搖頭。
柳氏狠下心腸來沒有看虞綰綰，隻道，“綰綰，日後得了空還可以來長公主小住兩日，一會外祖母就安排人去給葉家遞信，你回去好好收拾收拾吧。”
“祖母！”虞綰綰一聽這話兩眼發黑，卻見柳氏一臉堅定，立即看向了程清漪，“母親……”
“舅母會給你留著院子的，想什麽時候回來瞧瞧都可以。”程清漪淡淡的開口。
虞綰綰小臉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