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 ，伴讀
九珠慵懶的撐著身子，略帶笑意的看著眼前小姑娘們在玩耍，身邊一個小姑娘忽然啪嗒一聲，許是跑的太著急了，直接摔在了地上。
小姑娘癟癟嘴，撐著胳膊趴在地上，小身子扭來扭去，九珠瞧著鬆了手中的果子，彎腰上前扶著小姑娘起來。
“多謝公主。”小姑娘身後的丫鬟急忙忙的跑來，對著九珠道謝。
虞襄兒咧嘴一笑，纖細的小手拉住了九珠的手，“原來你就是剛回來的小公主，我是襄兒，見過公主。”
九珠彎腰看著虞襄兒，小小年紀的虞襄兒生的很可愛，隻是瞧著要比同齡人瘦了許多，個子不高，臉上的笑容卻是天真爛漫，嘴角邊還有兩個小酒窩，九珠伸手摸了摸虞襄兒的小腦袋。
“有沒有摔疼？”
虞襄兒搖頭，“不疼。”
九珠站起身牽著虞襄兒進了亭子，桌子上擺放著不少糕點和果子，虞襄兒的小眼睛立即盯準了桌子上的食物，到底是年紀小，卻是很有禮貌，“我能吃嗎？”
九珠點點頭，“當然可以了，盡管吃，別客氣。”
這一幕恰好被趕來的趙暄瞧見了，趙暄身邊還有數個世家子弟，繞過一旁的假山，進了涼亭。
“見過公主。”
“見過公主。”
九珠抬眸，看向了趙暄，“大皇兄，你來了。”
趙暄淺笑，伸手指了指身邊的幾個人，一一介紹，九珠聽的昏頭漲腦的，隻含糊的應了，卻是分不清誰是誰。
“公主，這是我給你準備的禮物，小鳳簪。”
“公主，這是我的禮物，玉質九連環。”
“這是夜明珠。”
……
九珠隻瞧了眼就收回了神色，眼眸的波動微小，並未將這些禮物看在眼裏，甚至許多禮物，九珠四五歲的時候就玩過了，夜明珠見過的也比眼前的這顆大了一倍。
“多謝諸位公子的好意，芍藥姑姑記下來吧。”九珠扭頭對著芍藥道，從九珠回來以後，芍藥就跟著九珠了，目前是鍾靈宮的管事姑姑。
“是。”芍藥點點頭，讓小宮女將桌子上的禮物一一帶走。
九珠斜了眼身邊的虞襄兒，虞襄兒兩隻手上都握著吃的，小嘴巴吃的鼓鼓的，很是滿足，九珠掩嘴笑了笑。
折騰了一日，九珠早已累的眼皮都撐不起來了，早早的去歇了，耳根子終於清淨了。
次日清晨，九珠去了鳳棲宮陪著慕婧用膳。
“昨兒有沒有教到小夥伴？”
九珠猶豫了下，“有幾個倒是看著很順眼，餘下的大都是阿諛奉承，大概是看中了我背後的身份，而不是真心要跟我做朋友的。”
九珠從小就很聰明，能看懂人的眼色，昨兒個那些人裏麵有許多對九珠是又鄙夷又討好，邀請的小姑娘或是小公子全都是身份尊貴的嫡出，平日裏便是被人追捧著的，大都將九珠看做沒有見過世麵的姑娘，隻是迫於無奈才討好九珠的，真正沒有想這些的卻並沒有多少，所以九珠才會不喜。
慕婧沉默了一會，又問，“宮裏有個學堂，正二品以上的官銜家中的孩子，身邊都有一個伴讀，你是嫡公主，可以挑兩個陪著你一起上學，你要挑就挑自己喜歡的，不必勉強自己。”
九珠點頭，“那我這幾日瞧瞧。”
自從九珠回來以後，鳳棲宮就熱鬧了許多，時不時的有人過來拜訪，會送給九珠各種各樣的禮物，九珠的鍾靈宮已經堆滿了大堆的禮物，尤其聽說九珠要挑選伴讀，更是削尖了腦袋往裏擠，生怕被落後了一程。
這不，柳氏聽聞後立即去找了程清漪，把自己的來意說了一遍。
“這挑選伴讀的事也非我一人說了算，母親，二媳隻怕難做。”程清漪一聽說這話，立即擺手婉拒了，就虞綰綰那個性子怎麽可能入了九珠公主的眼呢。
“清漪，這次選伴讀的事對於咱們公主府來說也是個機會啊，綰綰小小年紀沒了生母，父親又是個靠不住的，子玉屍骨未寒就扶正了貴妾，咱們若不幫幫綰綰，將來綰綰可怎麽好啊。”
柳氏一臉無奈苦口婆心的勸，程清漪低著頭默默聽著，虞綰綰雖是沒了生母，可住在長公主府，誰還能缺了她什麽不成，吃穿用度樣樣都是頂好的，就連虞襄兒也未必有虞綰綰的待遇好，又占了個嫡長女的身份，程清漪都忍了。
這會子來哭訴委屈了，那虞襄兒的委屈又有誰體會呢，說的就好像程清漪虧待了虞綰綰似的。
“母親，就是我心疼綰綰也沒有用啊，這件事兒媳做不了主啊。”程清漪的聲音淡淡的，不起波瀾，任憑柳氏怎麽說，程清漪都是這一副態度，不冷不熱也不搭茬。
柳氏眼眸微動，“可我聽說九珠公主似乎對嫣姐兒那丫頭很喜歡，嫣姐兒比九珠公主大了三歲，已經十歲了，再過兩年就該找婆家了，留在公主身邊隻怕不合適。”
話落，程清漪終於是有了反應了，抬眸看了眼柳氏，柳氏被程清漪看的有些不自在，雖說這個要求的確有些過分，但柳氏依舊是理直氣壯。
嫣姐兒是程清漪的侄女，程紫嫣，今年十歲了，是兄長程世瀾的嫡長女，亦是國公府的嫡長孫女。
“嫣姐兒是大哥大嫂的掌心寶，若是能被公主選中做了伴讀，那也是嫣姐兒修來的福氣，況且我已經出嫁了，怎麽好意思插手國公府的事呢。”
程清漪不斷的告訴自己，不要生氣，可一遇到婆母柳氏，程清漪就是想淡定都難，屢屢被柳氏的要求給激怒，讓虞襄兒讓出嫡長女的位置，程清漪就已經很介懷了，也不想想程紫嫣又是什麽身份，程國公府又怎麽會將這份福氣給推了出去。
九珠公主是皇上和皇後的心尖子，若是能被九珠公主選中，將來出嫁了，少不得會得一個封號，日後嫁了人，也會被夫家看中。
“這麽多年你嫁入公主府，我對你不薄，更沒有對國公府要求什麽，我年紀大了隻是放心不下綰綰，若是綰綰過的不好，我將來哪有顏麵去見子玉……”
說著柳氏竟吸了吸鼻子，掩麵哭了起來。
程清漪揉了揉眉心，有些厭煩，難怪公公不喜柳氏，以往瞧著還是個上得了台麵的，隨著年紀越來越大，反而是越來越不靠譜了，任由柳氏哭哭啼啼，程清漪就是沒搭話，一隻耳朵進一隻耳朵出。
柳氏卻是不肯罷休，又道，“子衍年紀不小了，膝下卻是連個兒子都沒有，你進門都幾年了，我何曾逼過你什麽，連個妾都沒塞進去，清漪，做人要懂得分寸，知好歹，你進門後湯藥不曾斷過，我又何曾讓你受過累，你倒好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伺候襄姐兒一個，可曾理解過我的難處？”
程清漪眼眸微動，有些好笑，分明是柳氏緊攥權不鬆手，樣樣都想插手，如今倒成了為自己著想了。
“清漪，母親既然這麽說了，你就替母親分擔些吧，別讓母親過於勞累了。”
門外虞子衍進門，虞子衍向來都是偏袒程清漪的，這一點程清漪心裏還是很受用的。
“子衍！”柳氏上前，“你來的正好，清漪身子不好，我怎麽會讓清漪受累呢，綰綰也是你的女兒，你可要一碗水端平了，別讓綰綰寒了心。”
“母親，綰綰若是能被公主選中，我當然高興了，隻是這件事並非你我能做的了主的，綰綰既然有了嫡長女的身份，就是我的女兒，母親若是覺得委屈了綰綰，日後綰綰的事兒子就不過問了，全都交給母親來處理。”
“子衍，我這不是商量的麽，肥水不流外人田，綰綰要是有了個好身份，將來也會幫襯著襄姐兒啊。”
柳氏到底是理虧，語氣也弱了下來。
“母親，公主本就不待見綰綰，再說綰綰年紀比公主還小一歲，公主要找的是伴讀，時時刻刻提點公主，綰綰到了公主身邊，也不知誰提點誰呢。”
虞子衍對虞綰綰一開始的確是有點憐惜，畢竟是個孩子，又沒犯什麽錯，上一代的事也不該加注在一個孩子身上，可隨著時間的增長，虞綰綰的性子就暴露了，時長欺負虞襄兒，又十分的霸道不講理，漸漸的虞子衍對虞綰綰就失了耐性，給了嫡長女的身份，足矣。
柳氏被虞子衍的話給噎住了，一時找不到理由反駁，隻是就這麽輕易的放棄了，柳氏還心有不甘，要虞綰綰陪在九珠身邊還有一個目的，九珠和趙暄是親兄妹，往後接觸趙暄的時間也就多了，說不準將來就有機會坐上太子妃的位置。
“這不是商議麽，我隻是覺得嫣姐兒不合適，便想到了綰綰……”柳氏訕訕的說。
程清漪斂眉，遮去了眼中的鄙夷。
“合不合適不是母親說了算的，若不合適，自有皇後娘娘親自指點公主。”
虞子衍對柳氏的態度很冷漠，也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就已經失去了耐性，更是不喜柳氏對程清漪這樣咄咄逼人的態度。
柳氏氣結，“這是什麽話，論身份來說自然是綰綰和公主親近了，當年可是你背著皇後娘娘出嫁的，打斷骨頭連著筋，綰綰和公主還有親戚在呢，之前的確是鬧了點小誤會，想法子消除了便是，又何必為難一個孩子呢。”
“母親若是如此執著，那我就隻能去找祖母評評理了，再者，綰綰畢竟不是虞家的子嗣，母親若是覺得兒子會虧待了綰綰，倒不如送回生父身邊，
到底是親生父女，我再交代一下那邊便是。”
一聽虞子衍這麽說，柳氏頓時就沒了氣焰，“到底是娶了媳婦忘了娘，綰綰是子玉唯一的女兒，回去了，還不得被人作踐死了，我不過是提兩句罷了，你倒是胳膊肘往外拐，罷了，我不為難清漪便是。”
柳氏若有所思的看了眼程清漪，程清漪卻是壓根沒理會柳氏，很滿意虞子玉的話，虞子衍雖沒有明擺著維護程清漪，可實際也是為了她好，否則柳氏心裏更不平衡了。
“大喜啊，大喜……”
門外小廝急匆匆的跑來，嘴裏喊著大喜，柳氏眉頭挑起，一聽這話立即追問，“什麽事？”
“是宮裏來宣旨了，選了三姑娘做公主的伴讀。”
柳氏聞言頓時怔住了，竟然選了虞凝兒那個木頭樁子！
溫氏得了消息領著虞凝兒趕來，忽略了柳氏難看的臉色，柳氏哼了兩聲，“二弟妹倒是好福氣，也不知能不能壓的住。”
溫氏蹙眉，然後拉著虞凝兒的手，“凝兒性子安穩，不求無功，平平淡淡的就足夠了。”
不一會，宣旨的公公便來了，還順帶來恭賀程清漪，另一位伴讀挑中了程紫嫣，不僅如此程紫嫣和虞凝兒都被冊封了翁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