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祁家下場

  “母親,為什麽連外祖母和舅舅都不幫著咱們呢……”瀅玉郡主嘴上不敢說什麽,可是心裏十分不滿意,翹起了紅唇,眼淚還在眼眶中打轉。


  明華長公主牽著瀅玉郡主的手,思緒飄遠,忽然冷笑,“不是不疼愛你,而是看你和誰放在一起比較,你終究不姓慕,到底差了一層。”


  瀅玉郡主似懂非懂,她隻知道南傾太後還有慕淩宸以往都是很寵愛自己的,怎麽會一夕之間就喜歡上了那個慕婧呢,這次的事全都因為慕婧而起的,瀅玉郡主不由得在心裏狠狠地怒罵了一聲慕婧。


  “可是母親,女兒實在是不甘心,女兒對大表哥一往情深,若不是因為慕婧今日胡攪蠻纏,也不會落到現在這個局麵了,她一個小賤人野丫頭,怎麽敢……”


  瀅玉郡主還要再說什麽,卻被明華長公主給攔住了,“不許再胡說了,你喜歡太子又有什麽用,沒聽見太子處處維護那個北冥公主麽,太子性子霸道,表麵上順從罷了,你若嫁過去了,往後……就連母親也未必護得住你。”


  明華長公主心裏縱然有氣,但思前想後,慕夙離都已經把話說的那麽清楚了,明華長公主也就沒有必要再讓瀅玉郡主嫁給慕夙離了。


  瀅玉郡主委屈的哭了,癟癟嘴。


  “這件事先不要再提起了,莫要惹你外祖母生氣,那個慕婧如今正得寵,還有大雍做支撐,你若是硬碰硬肯定比不過慕婧,聽母親的勸,暫時先放下這件事,往後還有機會。”


  瀅玉郡主聞言這才點了點頭,“是,女兒聽母親的。”


  這時小宮女遞過來一封書信,瀅玉郡主接過一看臉色微變。


  “斷宗主昨兒受了重傷,難怪了。”


  ……


  斷亦嫿是被人攙扶著進驛站的,渾身血跡斑斑,臉色慘白,“是徒兒無用,上了太子的當,險些不能回來。”


  斷魅陰鬱著臉色,目光緊盯著斷亦嫿,“亦嫿,該不會是你舍不得對太子下手吧,太子對你是有幾分情的,不該這樣的設計你才是,昨夜你們都說什麽了?”


  “師父,昨夜不止是太子,還有無憂門的人出現了,那個領頭人就是趙曦,若非徒兒跑得快,隻怕不能再回來見師父了……”斷亦嫿說著嘴角溢出血跡來,低著頭,神色叫人看不清楚。


  “趙曦?又是他!”斷魅緊緊咬著牙,“可祁延霖又是怎麽回事!”


  斷亦嫿搖了搖頭,“徒兒不知,但徒兒猜測或許是跟祁二爺有關,祁二爺許是發現了什麽,祁二爺可是宸王那邊的人,這裏畢竟是南曜南城,咱們處理起事來終究有些不方便。”


  斷魅沉默了,許久才看向了斷亦嫿,“是為師小覷了這幫人,果然一個個都不是什麽省油的燈,亦嫿,昨兒個的事情不怪你,為師早該想到慕夙離不是個簡單的角色,你傷的如何?”


  斷亦嫿上前將手腕遞給了斷魅,斷魅眉頭緊皺,“趙曦,這筆賬我一定會親自討回來!”


  “師父,莫尚書已經被殺了,祁延霖被太子扣住了,咱們的一舉一動全都被人注視著,隻怕剩下的那些大臣也未必會聽咱們的。”斷亦嫿緩緩收回神色,斷魅倒是沒有察覺斷亦嫿的異常,聽了這話,斷魅陷入了沉思。


  “你先下去吧,這件事為師好好考慮考慮。”


  “是。”


  ……


  午間,祁延霖認罪並交代了不少的事,包括被斷月宗威脅和收買的整個過程,南曜帝震怒,當即便將祁延霖貶為了庶民關押牢中待審。


  四皇子上前求情直接就被罰跪,更是被狠狠的斥責了一頓,消息傳來,祁妃整個人都傻眼了,背脊都被汗水浸透了,衣裳緊貼著身子。


  “怎麽會……怎麽會這樣呢……”祁妃的手心緊緊攥著,立即看向了身邊的宮女,“奉珠公主是不是在宮裏,你想個法子去給奉珠公主送一封書信,讓奉珠公主過來一趟。”


  宮女點了點頭立即從小門處離開,還沒走幾步就被人發現了,又重新送了回來。


  “娘娘,外麵看的嚴,奴婢實在是出不去啊。”


  祁妃聞言身子一軟直接坐在了座位上,仿佛是天塌了一樣,斷月宗是使臣是一回事,但祁國公府幾年前就和斷月宗牽扯上了又是另一回事,不僅如此,還有斷月宗的弟子也是祁國公府負責掩藏的,這就是天大的死罪,祁國公府是祁妃的後盾,這個後盾一旦傾塌,必將會波及到祁妃和四皇子。


  “母妃……”年紀小的八皇子哭著嗓子跑來,祁妃立即將八皇子拽入懷中,“出什麽事情了?”


  八皇子搖了搖頭,“十一弟說祁國公府完了,咱們也會跟著完了,父皇會砍了兒臣的腦袋,哇哇……這不是真的是不是,母妃,兒臣要去找父皇。”


  祁妃聞言臉色立即一沉,“十一皇子那個賤種居然敢這麽說你,真是小人得誌,你別哭了,你是皇子不會被你父皇砍掉腦袋的,十一皇子隻是嚇唬你呢,你父皇正忙著呢,不許去找你父皇。”


  祁妃正說著,那頭絮貴人正帶著一個和八皇子年紀相仿的男孩收拾東西離開偏殿,絮貴人一直住在偏殿,祁妃是一宮主位,今兒絮貴人搬離卻讓祁妃心中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絮貴人這是要搬去何處?”祁妃站在門口問。


  絮貴人先是衝著祁妃行了個禮,很快又道,“臣妾奉了皇上之命去隔壁的翠雲居,奉作一宮主位。”


  祁妃這才看見了絮貴人頭上戴著一支青色流蘇,那是身份的象征,已經被升了嬪了,祁妃挑眉。


  “多謝娘娘這些年的照料,往後臣妾若是得空一定會來看望姐姐的,先告辭了。”


  絮貴人牽著十一皇子緩緩離開了,絮貴人臉上的笑容還映在了祁妃的眼中,祁妃緊攥著拳,她擔心的不是絮貴人升遷,而是捉摸不透南曜帝的心思,怎麽會在這個節骨眼上讓絮貴人母子搬走呢。


  “母妃……”八皇子拽了拽祁妃,祁妃回神,卻是沒了心思照顧八皇子,將八皇子交給了宮女,獨自一人坐在窗下陷入了沉思,卻是越想越亂。


  忽然間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娘娘……奉珠公主來了。”


  祁妃蹭的一聲就站起來了,又驚又喜主動上前去迎接,果然看見了賀怡芊的身影,激動的無以複加。


  “奉珠,你可算是來了,本宮等你許久了。”


  賀怡芊瞥了眼祁妃,“娘娘,外麵風大不如進屋慢慢說吧。”


  “好好,走,進屋。”


  兩人坐下,賀怡芊環視一圈,“都下去吧,我有幾句話要單獨和娘娘說。”


  祁妃聞言不知為何眼皮跳得厲害,止都止不住,祁妃衝著宮女點了點頭,很快屋子裏就剩下兩人,“奉珠,外麵如今是什麽情形,奉珠咱們可都是一家人,大哥倒下了,還有二房呢,可千萬不能放棄啊。”


  賀怡芊清了清嗓子,“這次就是皇上派我來的。”


  祁妃臉色煞白,她和南曜帝這麽多年的夫妻情分了,如今這種局勢多少也能猜測出一點南曜帝的心思,可祁妃就是不願意相信這件事。


  “祁國公府……不,應該說是祁家和斷月宗的牽扯,娘娘心裏應該很清楚才是,祁家犯下這等大錯,皇上是絕對饒不了祁家的,到時候隻會牽扯的越來越多。”


  賀怡芊的眼神毫不避諱的看向了祁妃,心中十分的複雜,越往深的挖距真相就最近。


  “奉珠,祁家對皇上是忠心耿耿的,絕對沒有不軌之心,奉珠,你是皇上的義妹又是太後心尖子上寵愛的義女,你也是祁家的媳婦啊,你幫著祁家向太後和皇上解釋解釋啊。”


  祁妃緊緊的拽著賀怡芊的手不鬆,幾乎是將整個希望都放在了賀怡芊的身上了。


  “祁家對皇上忠心耿耿,但一直都是覬覦太子的位置,所以才會想方設法的拉攏勢力,夫君……夫君的傷也是因你們而起,娘娘,夫君可是你的親弟弟啊,為何就這麽狠心呢?”


  賀怡芊的聲音變得有幾分冷,她一點也不會同情眼前的這個女人,心思太過於歹毒了。


  “你胡說八道什麽呢,本宮……本宮怎麽會有這種心思呢。”祁妃眼神有些心虛,不敢對上賀怡芊的眼睛。


  “夫君一向和宸王交好,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夫君一直都是支持太子殿下的,所以祁家容忍不了一個一心向外的祁二爺給敵人增添了助手,所以夫君被自己的親人暗害,卻隻能硬生生的挺著……”


  賀怡芊連蒙帶猜基本上已經知道了祁家的想法,根本就是為了一己之私,不惜連最親近的人都下手。


  祁妃臉色一變,“那又能怪得了誰,四皇子也是皇子,憑什麽皇長子就是太子,四皇子又做錯了什麽,若不是祁延霆不知好歹一意孤行,本宮又如何不希望祁延霆能夠繼承國公府!”


  賀怡芊一把揮開了祁妃的手臂,怒極反笑,“自古以來便是立嫡立長,太子能文能武,有勇有謀,又深得皇上喜歡……”


  “你難道不知最是無情帝王家麽,皇上的喜歡隻是一時半會,敏賢太子不就是如此麽,從小就深得皇上喜歡,後來還不是被皇帝親手流放千裏,平日裏最不起眼的皇子卻登上了皇位,這樣的例子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祁妃卻是對賀怡芊的話不以為然,太子又如何,做不成皇帝一輩子隻能是太子,又有多少太子這一輩子都無法跨越那一步之遙?

  賀怡芊搖了搖頭,隻笑祁妃太過天真了,竟還不死心。


  “所以這就是你們兄妹兩個合起夥來暗害夫君的原因麽?”賀怡芊真替祁延霆感到不值,暗害他的竟然就是他身邊最親近的人。


  祁妃不語,忽然眼眸微動看向了賀怡芊,“奉珠,你別誤會,本宮心裏的確是對二弟有些不滿,但二弟畢竟是本宮的親弟弟,本宮怎麽會出手暗害他呢,這件事說來話長,一時半會也解釋不清楚,為今之計應該是解決眼前的麻煩才是。”


  賀怡芊深吸口氣看向了祁妃,“娘娘這麽聰明應該知道皇上讓我來一趟,究竟是何意了?”


  “奉珠……”祁妃麵上的笑意僵住了。


  “娘娘,無論之前如何,娘娘的心思又如何,這次祁家犯下大錯是事實,皇上已經認定了祁家居心不良,祁家這麽做也全都是為了幫助娘娘,娘娘也不必抵賴,大哥已經全部招認了。”


  “奉珠,你這是什麽意思,你是要見死不救嗎?”祁妃心底咯噔一沉,緊張的抓著賀怡芊的手,“奉珠,你去求求皇上和太後啊,大哥也不是故意這麽做的,是被人脅迫的,祁家世代忠心耿耿……”


  “娘娘,從娘娘囑咐大哥和斷月宗的人有牽扯的那一刻開始,祁家的名聲早就斷送在娘娘手中了,多說無益,看在夫君的麵子上,我就多提醒娘娘兩句吧,前頭四皇子還跪在議政殿前,最是無情帝王家,皇上會怎麽做誰也無法預料,娘娘若是執意不肯死心,連累的就是四皇子和八皇子!”


  賀怡芊已經沒有了耐性,撥開了祁妃的手,祁妃緊緊咬著牙,臉色慘白如紙,“你的意思是要本宮承擔這件事的責任?”


  “娘娘是個聰明人。”賀怡芊淡淡的開口。


  祁妃身子一軟直接坐在了地上,十分的不甘心又氣憤,緩緩閉上了眼睛,“本宮知道該怎麽做了。”


  賀怡芊低頭看了眼祁妃,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呢,若不是心思不正如今的祁妃也不會落得今日這樣的局麵,兩個皇子在手,祁妃早已經高枕無憂了,又何必爭呢,說白了就是貪心不足。


  祁妃緩緩站起身進了內殿,賀怡芊站在宮殿門口等了半個時辰就聽到了裏麵傳來的動靜,有宮女慘叫,“娘娘!”


  賀怡芊進門,祁妃已經喝了毒藥自裁而亡,手上還攥著一封認罪的血書,是將此事全都應承了下來。


  賀怡芊將那封血書交給了南曜帝,南曜帝立即下旨,將四皇子封了寧王,即日起發配了寧州城,無詔不得入京,八皇子被過繼給了已故敏王,封了敏王世子,生生將兩個人的前程給定死了。


  至於祁延霖直接被判了午時斬首示眾,這件事並未波及到祁延霆,南曜帝睜隻眼閉隻眼,隻是收回了爵位。


  “延霖……”祁老夫人得知消息,哪承受得住,受不住打擊昏倒了好幾次,再次醒來痛哭流涕不敢相信眼前這個事實真相。


  祁延霆就站在床榻旁,祁老夫人緊拽著祁延霆的胳膊,“延霆,你說你大哥真的和斷月宗的人糾纏不清麽,是不是被人誤會了?”


  “母親,八年前大哥就已經和斷月宗的人接觸上了,此次斷月宗的弟子也是大哥替其掩護,這次東窗事發被太子撞見,已經招認了。”祁延霆的聲音不悲不喜,說不出是什麽滋味,“宮裏的娘娘也認罪了,皇上並未追究祁家了。”


  祁老夫人一時難以接受這個事實,心裏難受的厲害,似乎明白過來什麽事,又是慚愧又是氣憤,“你大哥和娘娘竟……竟然存了那樣的心思,母親一直以為你的傷隻是個意外,是母親的錯,母親不該任由他們胡來,斷送了祁家的未來,你祖母說的沒錯,母親根本就不配為人母……”


  祁老夫人想想這麽多年對待祁延霆的,心裏就像是被針紮了一樣,悔不當初,她的兒女怎麽能自相殘殺呢。


  “母親,都過去了。”祁延霆的聲音沙啞了幾分,隨著這件事的塵埃落定,祁延霆也隻能慢慢釋懷了。


  “母親……”祁國公夫人的聲音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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