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條件
斷魅躺在榻上一聽說宸王來了，眼眸中乍然迸射一抹寒意，怒極攻心不自覺就動了動身子，疼的差點昏厥，緩和了好一會才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他還有臉來！讓他滾！”
“師父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了，您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了？”斷亦嫿有些詫異，這可是慕淩宸第一次主動找斷魅，按理來說斷魅應該很高興才是，怎麽會是現在這個態度呢，不禁讓人這琢磨不透。
“讓他滾！”斷魅沒理會斷亦嫿的話，齜牙咧嘴情緒有些激動，她如今身受重傷經脈被廢，就是一個殘廢，自己變成這副模樣都是慕淩宸害的，慕淩宸居然還有臉來，斷魅的情緒根本就沒辦法平複，胸口上下微微起伏，恨不得要殺人泄憤才好。
“慕淩宸，本座還沒死呢，不會讓你看本座的笑話的，隻要本座還有一口氣在，就絕對不會善罷甘休饒你！”
斷魅用盡渾身的力氣在呐喊，這話慕淩宸在外麵也聽得一清二楚，慕淩宸連眉梢之處都是帶著笑意的，他是半路上才聽見的這個消息，二話不說快馬加鞭的往京都城趕回，甚至有些不可思議。
斷魅的武功，慕淩宸是領教過的，天底下也找不出幾個能對付她的，居然被毀掉了經脈，廢掉武功。
對於慕淩宸來說簡直就是一件快事，如今慕淩宸對趙曦是越來越滿意了，做了件慕淩宸一直都想做的事，甚至都有些迫不及待，想親眼瞧瞧這一幕，雖沒見著，但聽著斷魅的嘶吼聲，慕淩宸大約就可以想象的出裏麵是什麽畫麵了。
“斷宗主何必動怒氣壞了身子可不值得，有什麽話等養好了身子再說也不遲啊，本王還等著和斷宗主一較高下呢……”
慕淩宸站在門口沉聲說，裏麵忽然傳來了劇烈的咳嗽聲，劈裏啪啦的響聲，斷魅被氣得半死，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否則一定要親自撕碎了慕淩宸的那張嘴，甚是惱火。
不多時斷亦嫿出來，看了眼慕淩宸，“宸王，我師父身子不適不便見客，宸王請回吧。”
慕淩宸也不指望能見到斷魅，笑的燦爛，“那就囑咐你師父好好休養，這種病急不得，一時半刻未必能好全了，否則怒極攻心隻會病上加病，極有可能一命嗚呼了，斷宗主一生的名聲也就戛然而止了……”
屋子裏忽然又傳來了咳嗽聲以及謾罵聲，宸王見狀扭頭就要離開，步伐輕盈毫不遮掩的好心情，嘴裏還哼著曲兒。
“宸王請稍等！”斷亦嫿忍了又忍，還是叫住了慕淩宸問，“師父身上的傷和宸王有關，師父待宸王一直是情深義重，究竟是哪裏得罪了宸王，宸王要如此的算計師父？手段如此殘忍……”
斷亦嫿深吸口氣，指尖有些顫抖，斷亦嫿是斷魅一手養大的，情同母女，斷亦嫿的所有武功還有毒術全都是斷魅親自教的，所以斷魅對於斷亦嫿來說就是至親，如今斷魅受了這麽重的傷，最受打擊的就是斷亦嫿了。
慕淩宸挑眉，“江湖規矩，技不如人能怪得了誰，倘若今日你師父殺了九王爺，那又該如何，什麽算計不算計的，本王和你師父之間可是清清白白的，你師父恨不得殺了本王，本王避之不及，是你師父偏要纏上來了，強人所難，本王已經手下留情多次了。”
斷亦嫿聞言緊抿了抿唇，緊繃著小臉，眼眸中一閃而逝的晦暗之色，但很快就消失了，怔怔的看著慕淩宸，對慕淩宸的話無可反駁，許久才道，“可師父和九王爺無冤無仇，為何要找九王爺麻煩，更不會大老遠去徐州城，是不是宸王……”
斷亦嫿欲言又止，仿佛認定是因為慕淩宸的誘導，斷魅才會上當，否則依照趙曦的武功根本就不足矣對付斷魅，斷亦嫿對趙曦還是有幾分了解的，所以斷亦嫿將這筆賬直接算在了慕淩宸身上。
慕淩宸挑眉並未將斷亦嫿的話放在心上，“本王可知道九王爺和斷宗主都是光明正大的比武，可沒有什麽歪門邪道，不信，去問你師父，就在徐州城門口發生的。”
斷亦嫿噎住了，還是不敢相信趙曦有這個本事，斷魅的本事斷亦嫿是知道的，趙曦怎麽會將斷魅打成重傷呢。
見斷亦嫿一副不相信又懷疑自己的表情，慕淩宸忽然沒了話，隻覺得被趙曦騙了的人實在是太多了，明明就是趙曦傷了人，結果還沒人相信，慕淩宸擺擺手幹脆也懶得解釋了。
“罷了罷了，本王還有要事在身，先走一步了。”
話落慕淩宸扭頭就走，不一會半路上就碰見了齊王，齊王也是剛從馬背上下來，還粗喘著氣息，齊王見了慕淩宸立即上前打了個招呼，慕淩宸雙手負背，“齊王這一來一回沒少費功夫吧？”
齊王先是一愣，故作聽不懂的看了眼慕淩宸，“本王近日為了雪災的事忙的腳不沾地，這不，聽說宗主出事了便過來瞧瞧，好端端的怎麽會突然出事呢。”
慕淩宸搖了搖頭，“本王聽說是因為斷宗主先出手行刺九王爺，執意要往徐州城闖，才會被九王爺抓了個正著，這不，九王爺的部下失手將斷宗主打成重傷……”
齊王聞言卻是笑了笑，“斷宗主武功高強，若是沒有人算計怎麽會受傷呢，斷宗主畢竟是鳳和國的使臣，出了什麽事若不調查清楚，大雍對鳳和國也沒法交代，宸王看上去知道的不少，不知可否將整個事情的經過說一遍？”
“本王隻不過道聽途說，並不知曉事情的經過，齊王找錯人了。”慕淩宸一口就否決了此事，表示不知情，齊王聞言卻是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慕淩宸，“如此，宸王的消息倒是靈通。”
慕淩宸不可置否，點了點頭，“不耽擱齊王進去了，本王告辭。”
齊王盯著慕淩宸的背影好一會才收回視線，抬腳一步踏入了院子，依舊是斷亦嫿接待的。
“齊王，師父服了藥剛睡下，齊王改日再來吧。”斷亦嫿的情緒也跟著有點複雜，並沒有讓齊王進門。
齊王還沒開口，斷魅身邊的貼身丫鬟就來了，“齊王爺，宗主請您進去一趟。”
斷亦嫿蹙眉，不過既然是斷魅的心思，斷亦嫿自然是不會阻撓的，齊王跟著丫鬟進門，撲麵而來的濃濃藥香味迎麵而來，齊王聽見了咳嗽的聲音，一抬頭就看見了臉色慘白的斷魅躺在榻上，和早上看見的意氣風發相差太遠了，此刻斷魅手腳都不能動，但眼眸中散發的冷冽以及恨意，憤怒卻叫人望而卻步。
“齊王……”
“斷宗主怎麽會傷成這個樣子？”齊王很快從詫異中回神，不過幾個時辰的功夫，就被打傷成這樣，真是令人難以相信。
斷魅指尖都在顫抖，瞥了眼身邊的丫鬟未央，未央上前低聲道，“宗主是被九王爺打傷的，也不知九王爺安的什麽心思，竟然設下陷阱等著宗主，宗主身邊帶的人本就不多，寡不敵眾，一時不妨就被算計了，齊王，宗主是鳳和國尊貴的國師，萬民敬仰，第一次來大雍就被算計了，大雍是壓根就沒將鳳和國放在眼中，此事，必須要給鳳和國一個交代！”
未央振振有詞，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代表著斷魅。
齊王立即點頭，歉意十足，“一定是九王爺妄圖挑起兩國戰爭，所以才會費盡心機對付宗主，請宗主放心，本王會上奏皇上給鳳和國和宗主一個交代。”
“齊王爺，宗主雖受了傷但是冤有頭債有主，宗主的意思是和皇上無關，但若是皇上姑息縱容凶手，那就是誠心和鳳和國過意不去了，鳳和國就隻能將這筆賬算在大雍頭上了。”
未央繼續說著，斷魅點了點頭表示讚同。
齊王頓了頓，立即擺擺手，“本王多謝宗主恩怨分明大度，皇上也一定會撤查清楚的，九王爺無故傷人大雍也不會姑息的，這分明就是至兩國百姓的生死於不顧，這種人天理難容。”
斷魅瞥了眼未央，未央又繼續說，“請齊王轉告皇上，之前的約定一直都算數，希望皇上盡快處理此事，宗主隻要皇上將九王爺和臨裳郡主兩個人交給宗主處罰，此事就算揭過，若非如此宗主絕不罷休！”
未央雖隻是個小小的丫鬟，但跟了斷魅時間久了，久而久之也學會了一點皮毛，說出的話甚得斷魅的心意，也頗有氣勢。
齊王點頭，“斷宗主放心，本王這就進宮一趟稟明皇上，如若斷宗主有什麽麽需要盡管提，大雍的太醫……”
“這倒不必了，宗主身邊有大夫。”未央道。
齊王也不意外，很快離開了驛站進了宮將此事一五一十的當著文武百官的麵前又說了一遍，文武百官自然是十分氣惱，趙曦未免也太不像話了，居然敢對鳳和國的使臣下手。
“皇上，九王爺這麽做未免也太不像話了，半點都沒將大雍的社稷放在心上，不僅處處違背了皇上的意願，在百姓麵前私自攬功，分明就是故意和皇上作對。”
“皇上，九王爺的性子向來桀驁不馴視規矩於無物，如今又在徐州城占地為王，如今京都城方圓百裏之內隻知九王爺大名卻不知道皇上乃是一國之君，分明就是要造反，求皇上早日下決定召回九王爺，給鳳和國一個交代！”
大臣你一言我一語的數落著趙曦，生怕趙曦惹出什麽麻煩連累了大雍，他們可經不起折騰了，一場暴雪就將諸位大臣折騰去了半條性命，這要是再打仗，大臣們可就連口氣都喘不上了，所以牟足了勁貶低趙曦。
“皇上，鳳和國一直都是大雍的友鄰，斷宗主說隻要將九王爺和臨裳郡主交出來，這件事就此作罷，皇上，為了大雍的安定和邊城的百姓，還請皇上秉公處理此事，捉拿九王爺歸京。”
齊王義正言辭的說著，眾位大臣紛紛附和，趙曦明明就的了民心，得罪誰不好偏偏就得罪了鳳和國的國師斷魅，這不是明擺著將好處推給了明豐帝麽。
“皇上，南曜國使臣來請辭了。”元公公忽然開口，聲音不大不小卻正好能讓就近的幾位大臣聽得見，明豐帝臉色微變。
齊王眼皮跳了跳，“這是為何，南曜好好的為何要請辭？”
“回齊王爺話，來傳話的侍衛說，南曜和鳳和國邊城發生了內部爭鬥，鳳和國已經兵臨南曜，南曜帝君下詔傳旨讓宸王和太子殿下回去商議戰事，故而不能久留，還說皇上已經將臨裳郡主賜給了宸王爺，臨裳郡主便不算是大雍的人了，也一並帶走了。”
齊王聞言臉色瞬間就沉了，慕淩宸這分明及時赤裸裸的告訴明豐帝，好巧不巧的就帶走了臨裳郡主，斷魅要的人其中之一，南曜與鳳和國向來都不和睦，明豐帝若是幫了鳳和國，那麽南曜就隻能退出了，不與之為伍，更有可能直接就幫著趙曦和明豐帝打擂台。
畢竟大雍若是幫了鳳和國，接下來就是兩國合起夥來對付南曜了，與其如此，倒不如南曜扶持九王爺和明豐帝一爭高下，將來和大雍聯手對付鳳和國，怎麽說都是一筆不虧的買賣。
明豐帝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了，鳳和國與南曜就是一個死結，兩國二選一，很明顯就是南曜占據上風，太子慕夙離深不可測，慕淩宸又是驍勇善戰，南曜兵強馬壯，如今的鳳和國，斷魅已經受傷儼然就是一個殘廢了，如何能比較。
這下，諸位大臣沒了話，想的幾乎是和明豐帝一樣的。
“皇上，鳳和國與南曜本就是死敵，而斷宗主又被九王爺打傷，心中必將存有怨恨，但大雍和南曜卻是沒有嫌隙的，若是大雍能夠和南曜結成同盟，對大雍而言才是最合適的。”其中一位大臣說著。
這話說的也沒錯，鳳和國本就是和南曜是死對頭，實力又不如南曜，大雍完全沒必要得罪了南曜國，明豐帝選擇了鳳和國反而對大雍不利，若是選擇了南曜，區區一個鳳和國還不必放在眼裏，更不是威脅，南曜也不會幫著趙曦，怎麽算都是選擇南曜最合適。
齊王卻是沉默了，慕淩宸和趙曦之間走的太近了，這也許就是一個激將法，挑撥大雍與鳳和國之間的關係，就算明豐帝放棄了鳳和國，南曜也未必會支持明豐帝。
齊王想的也是明豐帝心中所想，明豐帝已經查到了徐州城的動靜，選擇跟慕淩宸合作，無異於就是自己往陷阱裏跳，明豐帝本想陷趙曦於不義，牽扯兩國之間的關係，誰知道南曜國忽然橫插一腳，反將了明豐帝一軍，明豐帝若是執意捉拿趙曦和臨裳郡主，那就成了明豐帝不顧及和南曜兩國之間的關係了。
“此事容後再議！”明豐帝大手一擺，十分煩躁的離開了議政殿。
驛站
斷魅得知此事，氣的胸口處微微起伏，喉嚨間的一抹腥甜控製不住的翻湧，沒忍住直接噴了出來，氣息不穩。
“師父……”斷亦嫿立即叫人給斷魅輸送真氣，折騰了好一會斷魅的臉色才稍稍好轉了些。
“慕淩宸！”斷魅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慕淩宸一定就是故意和自己作對的，斷魅看向了斷亦嫿，“吩咐下去，所有斷月宗的弟子見了趙曦，臨裳郡主都要格殺勿論，至於慕淩宸留個活口，本座要親手殺了他！”
斷亦嫿不敢忤逆隻好點點頭答應了，心裏卻有些不是滋味，她斷亦嫿最不希望的就是南曜與鳳和國成了敵人，若是如此，她和慕夙離之間的距離是越來越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