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林家上門
不止是瑾王府動蕩不安，包括齊王府也亂了分寸，齊王妃聽了齊王的話噌的一聲站起身來，不可置信的看著齊王。
“王爺，皇上也是您的兒子，您又何必拖著然兒下水呢，然兒根本無心那個位置，現在您已經是高高在上的王爺了，又何必去爭奪那個位置呢。”
趙然是齊王妃唯一的兒子，齊王妃也從來沒有想過讓趙然去爭奪那個位置，齊王妃很滿足現狀，她相信，隻要齊王府不掙不奪齊王府的下場不會差到哪去。
齊王抬眸瞥了一眼齊王妃，“正因為皇上是本王的兒子，所以本王才要這麽做，本王和皇上做了十幾年的父子，比你了解的多得多，別看皇上現在沒有動作，其實心裏早就恨透了齊王府，即便今日沒有什麽遺旨的事，皇上也絕不會容忍齊王府好過。”
齊王妃緊抿著唇，忽然無言以對。
“還記得皇上當年被選作繼子時離開齊王府時都做了些什麽嗎？”齊王早知道今日這般，當年就應該將這逆子掐死在繈褓中。
齊王妃沉默了，當年齊王府已經封了一塊不錯的番地，是明豐帝親自求了先帝將齊王府的封地改了極貧寒之地平州城，位於大雍的最北麵，一年之中的冬季就占了半年之久，十分寒冷，齊王妃懼冷，在平州城幾乎是大門不出的，又時常病著，地勢貧瘠就連百姓也沒有多少，是六王之中最差的。
相反的，齊王妃和淮安伯府有幾分淵源，明豐帝竟直接讓淮安伯府留在最富庶的京都城，天子腳下，齊王妃心裏跟明鏡似的，這就是明豐帝蓄意這麽做的。
明豐帝對齊王妃恨之入骨，隻將當年先齊王妃的死算在了如今的齊王妃身上，齊王妃十分委屈。
當年齊王妃還是袁家的姑娘，本應該可以找一個門當戶對的人家嫁了，是當年的齊太妃，也就是齊王的生母，齊太妃不喜先齊王妃冷氏，齊太妃的出生很卑微，直到宗帝死了以後才追封了太妃，之前熬了幾十年也隻是一個小小的貴人，冷氏卻是出生名門，手段了得，將齊王府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條，對丈夫和孩子也是無微不至，恩威並施，整個府上就沒有一個說冷氏不好的。
齊太妃心眼小，自以為出了宮跟了自己的兒子來了齊王府，處處效仿宮裏的太後娘娘，自是看不慣冷氏這幅做派的。
冷氏和齊王的夫妻關係很好，冷氏又長得貌美如花，進退有度，很會拿捏人的心思，齊王對冷氏也是十分寵愛，齊太妃卻是三番五次的給冷氏添堵，一次兩次也就罷了，冷氏也是個有脾氣的，私底下沒少敲打齊太妃，這使得兩人之間的婆媳關係越來越差。
齊太妃就想法子給齊王納妾，塞滿了齊王府，冷氏縱然有氣也是無可奈何，後來冷家遭難，冷氏的娘家落魄，冷氏當時又懷著孩子不慎小產，雙重打擊之下便病倒了，身子骨越來越弱，齊王偶爾來看，但時間長了也就厭倦了，便不再來了，冷氏的身子拖延了幾年越發嚴重了。
齊太妃又不死心，當著冷氏的麵說要重新找一位繼妃，一來二去的，冷氏的身子根本就經不住這麽氣，齊太妃就挑中了如今的齊王妃。
當年明豐帝還是齊王世子的時候，年紀已經不小了，因為冷氏的緣故，齊太妃就很不待見明豐帝，明豐帝也受了幾年的苦，後來冷氏沒多久就撒手人寰了，三年以後齊王娶了如今的齊王妃為繼妃。
齊王妃從踏入齊王府的那一刻，就決心要對明豐帝很好，甚至想過絕對不會讓自己的兒子去和明豐帝爭奪世子的位置，可明豐帝就像是渾身都長了刺一樣，對齊王妃的接觸十分的排斥和反感。
齊王妃做繼妃的次年就生了趙然，那個時候明豐帝的情緒更加令人難以琢磨，好幾次頂撞齊王，齊王氣惱的差點請旨廢掉了明豐帝的世子之位，是齊王妃攔住了。
再後來宮裏發生了變故，明豐帝毫無征兆的被立為太子，擇日繼承皇位，明豐帝登基為帝的第一件事就是將齊太妃貶為庶民，永世不得進齊王府的祖墳，將其挖出拋屍荒野。
明豐帝又一手提拔了冷家，隻可惜冷家已經後嗣凋零，沒有可用之人了，齊王妃卻是清楚的記得，是明豐帝下令將齊王妃的母族齊家給了一擊重創，死的死，貶的貶，袁家從一個大家族很快就四分五裂。
“別以為這麽多年了，他心中的恨意就消失了，當年他為了報仇不惜去找先帝談條件，雖做了皇帝未必就如表麵這樣自在，背地裏不一定吃了多少苦頭，這筆賬，總要有個發泄的地方。”
齊王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林大將軍，齊王府根本就沒有選擇，明豐帝看向齊王的眼神中，那股隱藏的恨意叫人心底發寒，恨意不會隨著時間的流失而變淡，反而會成年累月的積攢，蓄勢待發，早晚有一天找到機會就會報仇。
這就是明豐帝。
“你可知母妃是怎麽死的？”齊王忽然開口。
齊王妃沉默了，怔怔的看著齊王，她依稀記得當年冷氏逝去沒多久，齊太妃就逝去了。齊王緩緩道，“母妃是中毒而亡，那毒就是皇上下的，下毒的手法你也一定想不到，母妃素來喜歡賞花尤其偏愛蘭花，蘭花上被抹了毒粉，一遇玉肌香就會發作，這毒輕易不會發作需要一個漫長的過程，少則半年多則一年，玉肌香隻有母妃在用，瞧瞧，多麽縝密的手段。”
齊王妃震驚的看著齊王，“怎麽會……”
“本王的兒子本王比你了解，你若是覺得什麽都不做，不爭不搶就能夠安然無恙的回平州城，本王大可告訴你，簡直就是癡人說夢！”齊王哼了哼，從踏入京都城的那一刻起，齊王就已經做好了打算，所以當初才會遲遲不肯進京，反而留在京都城外徘徊了許久觀摩情勢。
齊王妃失魂落魄的重新坐回椅子上，手心裏全都是汗珠，其實就算是齊王不提，齊王妃心裏也有數，明豐帝對齊王府的恨意是永遠都不可能磨滅的。
“那王爺要怎麽做？”齊王妃問，她隻是不明白為何就一定要爭個你死我活，不肯罷休，無論哪一邊輸了都不是齊王妃願意看見的。
齊王瞥了一眼齊王妃，“別無他法，隻有一爭，這幾日你去瞧瞧林姑娘，盡快將日子定下來吧。”
齊王妃愣愣的看著齊王，心裏不是滋味又不知該如何說起，幾個月前幾個王妃還能坐在一起聊聊天呢，如今已經所剩無幾了。
次日
林夫人就主動帶著林嫣玉去拜訪齊王妃，這無疑就是一個訊號，林大將軍已經站在了齊王府這邊，京都城的局勢越發的緊張了。
顏側妃聞訊忍不住跟著去了一趟齊王府，見到了林嫣玉，長得白白嫩嫩，舉手抬足都有一股書香氣息，顏色生的嬌媚動人，談吐舉止也是落落大方，不愧是林大將軍的女兒，眉宇之間還有幾分英氣。
顏側妃十分滿意林嫣玉，也不走，就坐在椅子上聽著齊王妃和林夫人聊著家常，林嫣玉一直乖巧的站在林夫人的身邊，目不斜視。
齊王妃隻是瞥了眼就收回神色，談不上喜歡和滿意，隻象征性的給了一副見麵禮。
“這孩子水水嫩嫩的，我瞧著也喜歡，林夫人真是好福氣養了這麽個通透的女兒。”顏側妃笑著將頭上的一支珠釵拔下，親自插進林嫣玉的發鬢間，流蘇搖曳，更添氣質，林嫣玉低頭間眼眸中卻閃過一抹嫌棄的表情，抬頭的時候已經消失了，乖巧的道了謝。
齊王妃手捧著茶佯裝沒瞧見這一幕，許久才問了林嫣玉幾個問題，林嫣玉答的尚可，中規中矩。
林夫人笑了笑，“難得兩位王妃喜歡，嫣玉是我最小的女兒，平日裏如珠如寶似的疼愛，舍不得吃半點苦頭，不知不覺就從一個粉雕玉琢的娃娃長大了，一轉眼就要嫁人了，還真是舍不得。”
顏側妃聞言微微笑，“養女兒就那麽幾年，有什麽悄悄話還能有人說說，冷不防出嫁了幾分不舍，林夫人的心情我能理解。”
齊王妃詫異的看著顏側妃，隻覺得今日顏側妃的情緒有些熱情，齊王妃幾乎都插不上話。
正想著門外進來一男一女，男子身姿高大挺拔，容顏俊俏，頭戴著玉冠，鋪麵而來的優雅氣質，林嫣玉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兒子見過母妃。”
“女兒見過母妃。”
趙然和趙文毓紛紛給齊王妃行禮，齊王妃擺手，“不必多禮，這位是林夫人和林姑娘。”
“林夫人，林姑娘好。”兩人點頭打了個招呼，趙文毓站在了齊王妃的身後，冷著一張小臉，臉上顯示著生人勿近。
“幾日不見然兒，個子似是又長高了。”顏側妃笑著打趣，忽然目光一轉落在了林嫣玉身上，眉頭不禁微微一緊，林嫣玉正一眼眨都不眨的看著趙然，眼神赤裸裸的盯著，絲毫不知收斂不懂矜持，實在是讓人不喜。
顏側妃對林嫣玉的好感頓時大打折扣，倒是錯看了林嫣玉，竟然如此的不懂規矩不知羞。
趙然衝著顏側妃微微笑了笑，笑容溫和儒雅，齊王妃看著趙然的眼神裏一半是寵溺一半是擔憂，轉而看向了顏側妃，“到底是個大人了，頂天立地。”
“世子文質彬彬，玉樹蘭芝，這才是齊王妃的好福氣呢，為了培養世子，齊王妃必定耗了不少的心思。”林夫人看趙然是越看越滿意，比起林夫人以往接觸的公子少爺都要優秀的多，甚至沒法比較，不愧是王府出生的，渾身上下是遮掩不住矜貴優雅，林嫣玉要是嫁給趙然，林夫人是一百個同意。
一旁的顏側妃見狀，兩個人就算是看對眼了，顏側妃要是再說什麽過激的話，必定會惹來不滿，不過還不著急，這件事還沒有走到最後一步。
不一會趙然找了個借口就離開了，一幫女人說話，他一個男子在這裏聽著也不像話，所以齊王妃衝著趙然擺擺手。
齊王妃扭頭看向了趙文毓，“你帶著林姑娘去府上轉轉吧，大人在這裏說話，你們小姑娘家聽著也怪沒趣的。”
林夫人也扭頭對著林嫣玉吩咐，“去吧。”
林嫣玉點點頭，跟著趙文毓離開了屋子，外麵天氣放晴，兩個人走在雪地裏，趙文毓礙於林嫣玉是客人的身份，隻好找話陪著林嫣玉聊天。
“林姑娘平日裏都喜歡做什麽？”
許久得不到回答，趙文毓不由得抬眸看去，林嫣玉正四處張望呢，似乎是在尋找什麽，趙文毓又問了一句，“林姑娘在找什麽？”
“世子剛才去哪裏了，怎麽不見了？”林嫣玉毫不避諱的直接問，甚至語氣中還有幾分不滿。
趙文毓眉頭緊皺，一個未出閣的女子怎麽能這麽大大咧咧的就把一個男子掛在嘴邊呢。
“人呢？”林嫣玉又問了一句，這次語氣裏隱隱有些不耐，眉尖一緊看向趙文毓。
“二哥許是有些事忙，所以走了，林姑娘找二哥所謂何事？”趙文毓淡淡的問。
“走了？你顯然是在敷衍我，剛才咱們兩個是一起出來的，你怎麽就知道是有事離開了，說不定就在這附近，我陪母親來齊王府就是來探望世子的，世子卻撇下我這個客人離開了，未免有些不尊重客人。”
林嫣玉是家中獨女，又是老幺，林大將軍和林夫人心尖子上的人兒，近兩年也越來越寵慣，林嫣玉自持自己是林大將軍的女兒，將來要嫁的那個人一定是人中龍鳳，絕不是等閑之輩，多少人上趕子求娶林嫣玉呢，以至於林嫣玉的性子越來越無法無天。
在林嫣玉眼中，齊王府隻有娶了自己才能渡過難關，所以整個齊王府都應該加倍的感激林嫣玉才對，起碼要個個都圍繞著她來。
要不是看在趙然長得不錯的份上，林嫣玉還不一定答應這門婚事呢，來了京都城以後林嫣玉才知道以前住的地方是有多破。
趙文毓眉頭越皺越深，怎麽會有這麽不講理的人，這婚事還沒定下來呢，何至於這麽迫不及待的往上送呢，就好像是要嫁不出去一樣，趙文毓從小到大接受的都是嚴厲的教育，女兒家進退有度，從不會跨越雷池半步，尤其是對待陌生男子的情況下，絕對不會向林嫣玉這麽放肆。
“怎麽，我怕說的話很難懂嗎？”林嫣玉不悅的看著趙文毓，這個從一見麵就沒笑過的女子，時時刻刻板著一張臉，實在難以親近。
“林姑娘，二哥平時這個時辰都會在外頭辦事，極少在府上，今兒是特意抽出時間來的，還請林姑娘見諒。”趙文毓不冷不熱的開口，對林嫣玉的態度也變得微妙。
趙文毓是趙然的親妹妹，自然是希望趙然能夠娶一個賢惠的妻子，可眼前的這位顯然和趙文毓想的差太多了，根本就配不上趙然。
林嫣玉還要在說什麽，丫鬟伸手拽了拽林嫣玉的衣袖，林嫣玉這才沒了話，轉而笑著問，“那平時世子都喜歡什麽，能不能帶我去世子的院子瞧瞧？”
林嫣玉主要是去瞧瞧，趙然的院子裏有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女人，外麵傳言也大打探不到什麽，如今來了正好眼見為實，一探究竟。
趙文毓愣了下，已經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林嫣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