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忍無可忍
鳶晗公主越是想腦子裏越亂,才來陸家三日就要快被折騰死了,一連串的麻煩纏身,情緒煩躁地坐在椅子上,眼皮也跳的厲害。
“那邊怎麽樣了?”鳶晗公主問,昨兒個回來的晚,一時忽略了那頭,這會才想起來。
“回公主話,昨兒個少爺並未回府,出去辦差了,今兒早上才回來……”
茉莉說著頓了頓,鳶晗公主聽了前半句話還挺高興,見茉莉吞吞吐吐,眉頭挑起,斜了眼茉莉。
茉莉無奈硬著頭皮小聲的說,“今兒早上少爺去探望少夫人了,這會子還在屋子裏。”
而鳶晗公主卻臉色一沉,越坐越安心,隻要一想到閔旻和江沁歌接觸,這心裏就跟抓心撓肝似的。
“昨兒個少爺的衣裳尺寸送來了嗎?”鳶晗公主一邊說著一邊站起身,讓丫鬟將外套拿來,顯然是要出門。
茉莉會意立即搖頭,“回公主的話,並未。”
茉莉小心翼翼的替鳶晗公主係上衣帶,牽引著鳶晗公主奔著江沁歌的院子去。
門外的百合顯然愣了下,沒料到鳶晗公主會來,“奴婢拜見公主。”
鳶晗公主停頓了腳步,“你家少夫人呢?”
“回公主話,少夫人正在裏麵忙。”
百合話落,江沁歌挑起簾子出來,略詫異地看向了鳶晗公主,“母親怎麽親自過來了?”
“閑來無事來瞧瞧。”鳶晗公主一邊說,目光卻看向了背後的屋子,“昨兒個忙忘了,今兒是來找你要尺寸的。”
“公主,外頭風大小心著涼。”茉莉適當性的說了句,卻是在提醒江沁歌。
江沁歌笑了笑,“屋子裏亂糟糟的,讓母親見笑了,不如母親去偏房……”
不等江沁歌說完,鳶晗公主已經抬腳上了階梯,走到廊下,“無妨,都是一家人,我怎麽會介意這些,也不必麻煩了。”
說著茉莉已經上前挑起簾子,鳶晗公主低著頭進了屋,鳶晗公主目光環視一圈,有些奇怪的看了眼江沁歌。
“屋子裏就你一個人?”
江沁歌點點頭,“是啊,祖母病了,我在替祖母靜心抄寫經書祈福,便沒讓人打攪。”
鳶晗公主半信半疑,圍著屋子裏又轉悠了一圈,確定沒看見人,才找了個椅子坐下。
茉莉不自覺心一緊。
“沁歌,既然咱們都已經是一家人了,把有些話我就不得不提了,雖然我不是小斐的親生母親,但他好歹喚我一聲母親,作為長輩就有義務要提醒你們該注意些什麽。”
鳶晗公主一隻手搭在桌子上撐著,目光冷淡的看著江沁歌。
江沁歌低著頭,說著違心的話,“母親是長輩,說什麽話兒媳自然會聽從。”
鳶晗公主忽然冷笑,“那我問你,小斐人在何處?”
江沁歌抬眸一臉茫然,然後才道,“夫君已經離開去探望祖母了。”
“沁歌,你讓母親好失望,本來以為你是個乖巧懂事的好孩子,卻沒想私底下竟然這般小心眼,沒有一點大家大家閨秀的矜持,你可知你的一言一行代表的都是陸家的顏麵!”
鳶晗公主撲了個空沒見到人,自然是要把怒火撒在江沁歌身上了,說的話也毫不客氣,句句都是帶刺的。
“母親,何出此言?”江沁歌一臉的委屈,迷茫的看著鳶晗公主。
“我問你,為何這幾日小斐都不回府,晚上不用膳白日裏卻跑到你這裏來,青天白日的你們二人關著門在一起,你知不知羞……”
鳶晗公主一副質問的態度,讓江沁歌有些哭笑不得,自己才是閔旻的正妻,鳶晗公主一個繼母憑什麽指責?
如今這架勢怎麽瞧著像是鳶晗公主是正妻,江沁歌不知羞恥的小妾呢。
江沁歌簡直是哭笑不得,不知該氣惱還是親自,鳶晗公主居然還敢理直氣壯地問為什麽閔旻不回府用晚膳,明顯是避嫌,鳶晗公主一定是知道閔旻早上來看望自己,所以才生氣了,來找自己興師問罪來了。
“母親,夫君公務繁忙時常不回府也是有的,況且兒媳並未做什麽舉動,母親何出此言啊?”
江沁歌委屈的看著鳶晗公主,特意咬緊了兒媳二字,是在提醒鳶晗公主,自己才是閔旻的妻子。
鳶晗公主斜了眼江沁歌,“那你倒是說說小斐來找你做什麽?”
鳶晗郡主顯然是沒有打算放過江沁歌的意思,是要將自己心裏的那點怒火發泄出來才肯罷休。
“夫君……”
江沁歌話還沒說完呢,鳶晗公主立即開口打斷,一副語重心長的口吻,“沁歌,你別忘了你當初是因為什麽嫁入陸家的,小斐的親娘屍骨未寒,而你這個做媳婦的就應該賢惠懂禮,不要給小斐沾惹上什麽麻煩,我知道你是委屈,但既然嫁過來了就要承擔這份榮辱,你年紀也不小了,有些事情應該不必讓我來教,外人聽了像什麽樣子!”
鳶晗公主每次聽江沁歌喊夫君,心裏頭都很別扭,刺耳的很,之前一直沒找到機會,今兒是打算好好調教江沁歌了。
江沁歌深吸口氣,努力把怒火壓了下來,忍,忍,她要忍。
“少爺過來隻是叮囑別忘了祖母那頭,並無他意。”
江沁歌話剛落,鳶晗公主猛的一拍桌子,疾言厲色,“還學會了撒謊是不是,小斐在屋子裏呆了兩個多時辰,若是叮囑何必呆這麽久?沁歌,沒想到我都這般苦口婆心的勸你了,你還是不知悔改,真是讓人失望透頂,你留在小斐身邊一點忙都幫不上,反而處處拖累他,太不像話了!”
江沁歌忍了又忍,差點忍不住將拳頭揮在鳶晗公主的臉上,她長這麽大何曾受過這種欺辱呢!
“母親是不是誤會了什麽,我和少爺本就是夫妻……。”
“還會頂嘴了是不是?”鳶晗公主臉色一沉,“做長輩的也是為了你好,以往如何小打小鬧就罷了,如今我是長輩,在我眼皮子底下容不得這樣的胡鬧,丟盡了陸家的顏麵!”
江沁歌垂頭,還不知道是誰把陸家的臉麵踩在腳底下呢,鬧得沸沸揚揚,整個京都城都在看陸家的笑話。
江沁歌算是看明白了,這位“婆婆”壓根就忽略了自己的身份,從頭到尾都是拿自己當作情敵呢。
隻要江沁歌表現的和閔旻親密一點,鳶晗公主就開始挑剔各種小毛病。
江沁歌低著頭不語,隻當作什麽都沒聽見。
“沁歌,你好歹也是大戶人家出生,怎麽就這麽不懂規矩呢,我知道你們是一對剛成婚不久的小夫妻,正是蜜裏調油的時候,小斐年輕氣盛不懂事,你呢,你怎麽也作賤自己,拿自己和那些卑賤的女子相比較呢?”
鳶晗公主無奈的歎息,“今兒我說這話你高興也好不高興也罷,為了陸家為了小斐,我不得不提,等小斐出了孝,你願意怎麽胡鬧我也管不著,這要是小斐的母親地下有知,非氣的死不瞑目。”
說了這麽說就是不想讓閔旻和江沁歌單獨相處,不希望她們兩個做一對真正的夫妻,說白了,就是鳶晗公主在指責江沁歌不知羞恥的勾引閔旻,不守婦道。
“母親誤會了,自從我進門的那一天起就一直矜矜業業,生怕給陸家丟了醜,少爺來我這裏時,屋子裏都有丫鬟婆子在,兩個人從未獨處過,今兒少爺來隻不過親自替祖母抄寫了一本經書祈福,怎麽敢還有旁的心思呢。”
說著江沁歌讓人取來了經書,鳶晗公主低著頭瞧了眼,字跡蒼勁有力,的確不像是女子所寫的。
鳶晗公主怔了下,忽然鬆了口氣,陸老夫人正病著,料想閔旻也不會有心思再想些別的,今兒鳶晗公主來也是為了試探,要是江沁歌故意挑撥讓閔旻不許接近自己,鳶晗公主絕饒不了江沁歌。
如今看來,應該是她自己想多了,江沁歌還沒那個膽子。
鳶晗公主伸手拉住了江沁歌的手腕,欣慰的笑了笑,“你可別怪母親對你嚴苛,如今外頭不知道有多少人盯著陸家呢,一時一刻也不能鬆懈,否則陸家落人口舌,對小斐的未來也不利,所以母親才會出於好心提醒一兩句,沁歌,你不會跟母親計較吧?”
江沁歌擠出一抹微笑,“怎麽會呢,母親識大體身份又尊貴,兒媳怎麽敢和母親計較呢,都是為了陸家著想,何況母親又是長輩。”
鳶晗公主聽了這話總覺得哪裏不妥,像是在指桑罵槐的諷刺自己,不過很快又拋之腦後,江沁歌哪有那個膽子敢質疑自己。
鳶晗公主的錯誰敢指責,就連陸賦都管不住,陸老夫人都被鳶晗公主氣的中風在床,隻不過對外宣稱是陸老夫人年紀大了身子不適才病了,有明豐帝這麽一個好兄長在,誰敢給鳶晗公主腦袋上扣罪名?
“沁歌,你是個自律的好孩子,莫要做一些讓人瞧不起的事,到底是年紀輕沒經驗。”
鳶晗公主站起身,“回頭我給你一個管事嬤嬤,有她在時時刻刻提點你,你也不至於犯了錯,被人非議。”
江沁歌下意識的蹙眉,說的好聽點就是提點,難聽點就是監視,鳶晗公主這麽做未免心胸太過狹隘了些。
“沁歌,母親也是一片好心,你呢也要做個賢惠的妻子,莫要讓小斐為了家裏的事操心。”
鳶晗公主已經決定的事就不允許誰來改變,緊接著鳶晗公主又道,“這樣吧,為了免遭人非議,從今兒起小斐用膳就去我的院子裏,回頭我讓人準備下去,你就安心的操持家務,順帶去老夫人床前盡盡孝道吧。”
有那麽一瞬間,江沁歌差點忍不住了,這世上怎麽會有這麽不要臉的人,覬覦自己的繼子毫不避嫌,反而處處打壓繼子媳婦,說出去還未必有人相信呢。
“可是母親,少爺已經搬離了後院,依照祖母的意思是盡量少踏足後院,免得徒增事端,再說兒媳一個人操持家務照顧祖母,有些心有餘而力不足……。”
江沁歌這話說的已經很隱晦了,閔旻之所以搬走,就是為了防備鳶晗公主這個繼母呢。
鳶晗公主頓住腳步,眉頭一緊,“老夫人年紀大了,腦袋也跟著糊塗了,小斐是她的親孫子還不能去後院看望她老人家麽,我是他母親,而你又是他的妻子,這麽說隻是怕你們年輕人不懂得節製自己,一時疏忽犯了大錯惹人笑話,放心吧,日後我會看著你們的。”
鳶晗公主說的理直氣壯,臉不紅心不跳,將這個緣由推給了江沁歌,顛倒黑白的本事真是讓人望塵莫及。
“你若有不懂之處,回頭我讓李大娘過來教教你,府上統共就這麽幾位主子,我相信你有這個能力辦好此事,罷了,天不早了,我屋子裏還有些事沒處理,你先忙吧,回頭我就讓人過來。”
鳶晗公主自顧自的說著,扶著茉莉的手離開了屋子。
江沁歌氣的胸口微微起伏,當真是從未見過這麽不要臉的人,說什麽都是理直氣壯。
“少夫人,消消氣,公主實在是……”
一旁的百合都有些說不出口了,若不是親眼所見,簡直難以讓人相信。
江沁歌勾唇,“我有什麽好生氣的,反正也呆不了幾日了,忍著就是了,我怎麽會跟她一般見識。”
說著江沁歌瞥了眼百合,“今晚上的可準備好了?”
“少夫人放心,那頭已經派人去請靈山寺的師傅了。”
江沁歌點點頭,總算是順了口氣,要不然真的會憋屈死,不到半個時辰,李大娘子和一名掌事嬤嬤就被送來了。
江沁歌一並交給了百合處理,柏嬤嬤笑了笑,“少夫人,公主吩咐讓老奴在內屋侍奉。”
百合眉頭緊擰,還沒開口江沁歌麵色平淡地點點頭,百合才將後半句話咽了回去。
江沁歌坐在一旁靜心抄寫經書,絲毫不受打攪,柏嬤嬤瞧著就站在了一旁,倒是安靜。
夜色微涼,江沁歌揉了揉手腕放下了筆,百合服侍著江沁歌洗漱用了膳,就上床休息了,主仆二人就當柏嬤嬤不存在。
沒有什麽特殊情況,柏嬤嬤也不會找茬,偶爾會幫忙做點什麽,但大多時候就裝聾做啞當木樁子。
“少夫人休息了,柏嬤嬤也下去休息吧,少夫人素來不喜有人守夜的。”百合心平氣和的說。
柏嬤嬤見院子落了鎖,也就算是完成了任務,點點頭,“也好。”
柏嬤嬤人一走,閔旻放緩了腳步就出現了,臉色陰鬱有些難看,今日鳶晗公主的那番話一字不落的入了閔旻耳中。
閔旻真是低估了鳶晗公主的臉皮,心思竟然如此齷齪,覬覦繼子,打壓繼子媳婦,把陸老夫人氣中風在床,且毫無悔意。
閔旻是一刻都不想讓鳶晗公主繼續留在陸家了,攪的一團糟,簡直厭惡之極!
“沁歌……”閔旻坐在榻上,江沁歌已經閉上了雙眼,眼眸微微顫動,並沒搭理閔旻。
閔旻掀開被子上了塌,從背後擁住了江沁歌,將她小巧玲瓏的身姿攬入懷中,下巴輕輕搭在了江沁歌的腦袋上,“沁歌……”
“你還是快離開吧,保不齊一會柏嬤嬤就進來查崗了。”
江沁歌哼了兩聲,再沒有比她更憋屈的正妻了,和自己的丈夫見個麵還要偷偷摸摸,究竟招惹誰了。
“這禍是陸斐惹的,這個氣應該他來受,憑什麽他就可以軟玉在懷,我就要偷偷摸摸,實在不公平……”
江沁歌扭頭瞪了眼閔旻,“虧你還是做大哥的呢,這般小氣!”